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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一)
松雪是一只漂亮的异瞳狮子猫,在道观里被宠爱着长大,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在团蒲上打滚。
但它还有一个秘密,其实它是天地间最后一只猫妖。
都说猫有九条命,这已经是它最后一条命了,也是它最后一次长大了。
松雪迈着优雅的步伐,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忽然风吹过地上的书页,哗啦啦地翻开,引起了松雪的注意。
它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便一爪子按住书页,瞪着一蓝一绿的瞳孔看清了里面的内容。
虽然没有人教它怎么使用法术,但是道观里的小姐姐把它当小孩,还教它看书。
每当这个时候,松雪表面上端坐着发呆,实际上竖着耳朵学习。
现在它终于可以看懂这些蝌蚪一样的小黑点啦。
松雪抖了抖浑身雪白的毛发,随便扒拉了几页开始看了。
它看了几页,就有些晕乎乎的。
它只是认识字,但是不太明白里面的内容。
说的是一个名叫谢尘缘的一生,他天生剑体,惊才绝艳,一入宗门就是掌门的关门弟子,修道一途那叫一个跌宕起伏,轰轰烈烈,最终飞升成了仙君。
只不过松雪不太理解里面的很多故事,只是看一遍。
但是它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是松雪耶!
猫猫喜欢!
松雪把自己出场的那几页细细看了看,作为借住在剑宗的妖修,松雪桀骜不驯,总看不惯谢尘缘,不停地给他找麻烦最后又被报复回去。
最终,松雪自食其果,妖丹破碎,连原形的一身皮毛都被剥去。
宋雪瞪圆了眼睛,一爪拍飞了眼前的书本。
可恶可恶!怎么可以欺负猫猫!
松雪又气又急,偏偏尾巴又不听话在旁边乱动,气的它追着自己尾巴转了好多圈。
最后忘记了自己为什么生气,只一心追逐着自己的尾巴。
忽然门口处传来了总给它喂食的姐姐惊恐的尖叫:“松雪!快过来!”
松雪来不及停下,撞到了旁边的油灯。
香油淋了一身,火焰很快就吞噬了它。
它只看到了姨姨脸上痛苦又焦急的神情,眼前就黑了。
不过它最后想的却是,为什么这一次不痛了呢?
上次它偷偷用爪子去碰蜡烛好痛的,这一次被火烧了居然一点也不痛。
猫猫不懂,猫猫疑惑。
(二)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全身的骨头被打散了,又被一股暖洋洋、迷糊糊的力量温柔地裹着,一点点重新拼凑起来。
有点痒,有点麻,更多的是沉甸甸的困倦,像被冬天最蓬松的云朵被子压着,陷在里面,动弹不得。
挣扎?没力气。
叫唤?张不开嘴。
就这么晕乎乎地,随波逐流。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托着他的暖意渐渐散去,身下传来坚实而冰凉的触感。
眼皮依旧沉重,但能感觉到光,不是寻常灯那种柔和的光,而是更清冷、更遥远的一种。
松雪努力掀开一条眼缝。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黑沉沉的墙壁,青苔、藤蔓、矮树丛生,将墙壁变得黑绿黑绿的。
视线往下挪,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光滑的台子上,也是黑色的,像一块被打磨过的巨大冰面,凉意丝丝缕缕地透过身上……咦?
他低下头,看到了自己。
不是熟悉的、覆盖着雪白蓬松长毛的爪子和肚皮。
而是人的手?穿着过分宽大的、滑溜溜的粉白色袖子。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握拳又松开,没有指甲弹出来,手指修长,苍白,指甲透着淡粉。
啊?这什么?
松雪有点懵。他记得自己是只猫呀,一只血统纯正、品貌非凡的狮子猫。鸳鸯眼,长尾巴,跑起来像朵移动的云。
就算它知道自己是猫妖,可是修为低下,只是开了点智,从来都不能变成人类,也不会什么妖术,依旧是需要道观的大人们精心呵护的猫猫。
可眼前这细溜溜的胳膊手指是怎么回事?
难道祖师爷显灵,把它变成人了吗?
松雪呆呆地坐在地上,想摇一摇尾巴,可是它已经没有尾巴了。
真是令猫费解。
松雪晃晃脑袋,决定放弃思考。
猫生哲学第一条: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免得头疼。
当务之急,是变回去!
松雪集中精神,努力在脑海中勾勒自己的英姿。
雪白丰厚的围脖,湛蓝和金黄如同宝石的鸳鸯眼,那条蓬松柔软、尾巴尖还带点烟灰色的大尾巴。
暖意,从小腹处升腾起来,流遍全身。细微的麻痒感掠过皮肤,视野迅速降低、拉宽。
低头一看,成功了!
熟悉的爪子,粉嫩嫩的肉垫!他抬起一只前爪,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是自己的味道,没错!
松雪高兴地“喵”了一声,声音在空旷巨大的殿堂里显得格外细弱。
他甩了甩头,颈毛拂过脸颊,痒痒的。耳朵竖起来,警惕地转动,捕捉到的却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寂静。身后的大尾巴快活地摆动了两下,随即又因这陌生的环境而警惕地竖了起来。
这里太奇怪了。
巨大,冰冷,空旷,迷雾缭绕,黑漆漆的石头,还有头顶上悬浮着的几团……光?
池言仰起脑袋,鸳鸯眼在昏暗中微微发亮。那几团光悬浮在高处,散发着青白色的、稳定却没什么温度的光芒,像几颗冰冷的星星,嵌在这黑沉沉的“天空”上。
看了一会儿,一种熟悉的、爪子发痒的感觉冒了出来。
那光团,圆圆的,稳稳地停在那里。
好像他最喜欢的激光小红点啊。
虽然颜色不一样,但那种“定在那里等你来扑”的姿态,简直一模一样。
后腿肌肉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伏低,尾巴尖因为兴奋而小幅度高频颤抖。
雪白的身影如同一道柔软的闪电,划破凝固的空气,精准地扑向那青白光团。
没有撞击声,爪子碰到了一团温凉柔韧的膜,稍一用力,就按了下去,触到一个更温润的、玉石般的核心。
“噗。”
一声轻响,如同最微弱的叹息。那团稳定燃烧的光,熄灭了。
松雪轻盈地落在冰凉的黑玉台上,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爪下黯淡下去的光点。鸳鸯眼里满是新奇和一丝得意。
真好玩,比激光红点还好玩唉。
松雪兴奋不已,转换环境的焦虑被抛在脑后,它兴致勃勃地扑灭了一个又一个光点。
当最后一盏青白光团也被扑灭,整个空间骤然陷入一种更深沉的黑暗。
唯有身下的黑玉台,泛着极其微弱的、水一样的幽光。
松雪站在黑暗中央,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都……灭啦?
一丝微弱的心虚爬上心头。
松雪耳朵微微向后撇了撇,尾巴也耷拉下来一点,蹑手蹑脚地走到玉台边缘,把自己缩成一团尽可能小的雪球,下巴搁在前爪上,眼睛眯成一条缝,试图假装自己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不小心滚进来的毛绒装饰。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爪子它自己动的。
就着这个姿势,松雪成功地陷入了睡眠。
(三)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一道细微的声音惊醒了松雪,他警惕地抬头看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不远处的大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玄黑色的衣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衣料本身流淌着星辰湮灭般的微光。
墨色长发未束,流水般披泻,发梢几欲委地。肌肤雪白,眉目清冷,眼瞳中透着一股冷冽,缓缓向着松雪靠近。
他清冽的声音也响起,像是山泉流淌,让雪松的耳朵动了动,“白师兄,那枚玉佩对我至关重要,我已经按照要求独自来到了崖底,还请师兄将玉佩归还于我。”
玉佩?什么玉佩?
松雪歪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靠近。
“白师兄……”离得近了,对方的话语忽然停顿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松雪,眸子里有一瞬间的怔愣。
“喵?”松雪歪头,这个人类好奇怪,为什么站在那里不过来摸摸他,难道他不可爱吗?
谢尘缘回过神,声音放轻了许多,“师兄这是何意?”
他原以为白雪松抢走他母亲遗留的玉佩,将他引到崖底,是终于按耐不住杀心想要解决他。
他才筑基没多久,而白雪松已经是一只金丹后期的猫妖,就算剑体再如何厉害,要在金丹妖修手里活下来,也异常艰难。
但是他没想到,会看到白雪松的原形。
原来白师兄,是一只猫妖啊。
谢尘缘捻了捻指腹。
雪松想了一下,可能这个人类不太聪明听不懂猫语,它努力地运转了一□□内多出来的力量,化成了人形。
睁着溜圆的异瞳,脆生生地开口:“你快来摸摸我呀!”
谢尘缘的脸色瞬间爆红,偏过头不敢去看,甚至有些结巴,“师兄……还请自重。我只想拿回玉佩,那是我母亲遗留的唯一信物了。”
雪松还在笨手笨脚地穿地上的衣袍,刚刚变回原形衣袍自然滑落,猫猫当然不会穿衣服,他努力了好久也穿不上。
松雪抬头看下谢尘缘,声音软了下来,撒娇似的,“人类的衣服好难穿,我穿不上,你帮帮我呀。”
谢尘缘站在原地没动,“白师兄,可以让小鱼来帮你。”
小鱼是谁啊?小鱼干吗?
松雪刚耍无赖,忽然想起来,他刚刚看到那本书里。
小鱼是白雪松的猫猫专属仆人,一直照顾着他!
“小鱼……”雪松有些弄不清楚,“你是谢尘缘吗?”
“是我。”谢尘缘有些意外地看着雪松,明明是他让自己过来的,为何又像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谢尘缘的眼眸暗了一瞬。
“哇哦!”雪松发出一声惊呼,小说里的人物活过来了唉。
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谢尘缘,歪了歪头,“我不要小鱼,我要你。谢尘缘,我要你来帮我穿衣服。”
是主角!再强大的主角也只能成为猫猫大人的仆从。
雪松神情倨傲,双色异瞳如同世间最瑰丽的宝石。
看着更像是一只骄傲的大猫。
想到这里,谢尘缘刚刚紧绷的神色忽然放松了下来。
他缓步上前,神色不变地帮雪松穿好了衣服。
雪松伸出圆润淡粉的指甲勾了一点衣袍,光滑的衣袍瞬间被他勾出了丝。
他眼睛一亮,就要继续。
下一刻忽然被一只大手按住了,“白师兄,若是衣袍坏了,便不能穿出去见人了。”
“不可以吗?”雪松遗憾地收回手,下一刻又出其不意勾了一下谢尘缘的袖子,身子一矮,灵活地窜到一边。
笑嘻嘻地,“谢尘缘,你的衣服真的很好玩。我的爪子一下子就可以抓烂,比猫抓板还要好玩。”
谢尘缘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衣袖,还能穿。至少不是上一次被直接撕开露出胸膛,原来之前他的衣服就是被白师兄这样抓坏的吗?
还以为是他故意要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不过猫抓板,听起来是小猫的玩具。
谢尘缘将这个记在了心里,正想带雪松离开,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黑色石板角落处的玉佩。
原本垂落着淡青色流苏的玉佩,此刻正光秃秃地躺在地上,那些流苏被抓得到处都是。
谢尘缘的神色愣了一下。
松雪也注意到了地上的玉佩,歪着头想了一下,刚刚发出的光点,好像就是这个玉佩。
他将玉佩捡起了,“谢尘缘,还给你。”
顿了一下,松雪又道:“他不亮了,不好玩。”
谢尘缘接过玉佩,望着掌心的玉佩愣神,片后又忽然一笑,“嗯,不好玩。”
松雪看着他的笑容,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谢尘缘很好看,面容精致,眉目清冷,像是雪山上晶莹洁白的雪花。
此时他笑起来,便如冬日暖阳,又像是夜间的银月清晖。
把松雪这只俗猫一下子就被迷的七荤八素了。
他痴痴地看着谢尘缘,“谢尘缘,你真好看。”
“白师兄。”谢尘缘收起了笑容,“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这里平常是不让弟子进入的,若是被抓住了我们都会被罚的。”
雪松瞪圆了眼睛,“被罚?我不要被罚!你快带我回去。”
谢尘缘定定地看着雪松,心中疑惑更甚。
雪松丝毫没有察觉到,可恶,怎么会有人类无视猫猫的撒娇。
他想了想,立马化作原形,跳上了谢尘缘的肩头,蓬松毛绒的大尾巴甩过他的脖颈,催促道:“谢尘缘,你快点抱我回去。”
松雪望着谢尘缘头顶的发冠,忍不住想要伸出爪子去扒拉一下。
在即将够到的时候,一双大手将他抱了下来。
谢尘缘抱住了柔软的小猫,拯救了自己的头发。
松雪在谢尘缘的怀中摊成一张猫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四)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木屋里,到处都是亮晶晶和毛茸茸的挂饰。
让刚睁开眼的松雪顿时兴奋了起来。
他刚往上跳,忽然被抓住了。
头顶响起了一道无奈的声音:“道君,现在不是你能玩的时候,掌门正在找你。”
松雪抬头,看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脸颊上还留着些许婴儿肥。
这是谁啊?松雪不认识。
不过想起来他现在在小说世界里,松雪试探地询问:“小鱼?”
“道君怎么啦?”小鱼是一只小鱼妖,早年间被松雪救下,本来当口粮的,后面它自己争气蹭着松雪的妖气化了形,是一只炼气期小妖,就一直跟在松雪身边了。
松雪还在回忆昨天谢尘缘的样子,他好看,松雪喜欢,想让他当自己的专属铲屎官!
“小鱼小雨,我们去找谢尘缘吧!”松雪想见他。
小鱼苦着脸,“道君,我知道你不喜欢谢道友,可是他天赋异禀,是掌门的关门弟子,掌门教导他只是因为指责,并不是喜欢他。大家最喜欢的还是道君,道君你能不能别杀他了?”
他也想帮松雪杀了他讨厌的人,奈何实力不够,又不想松雪因为这件事被掌门和长老们惩罚,只能劝一下了。
松雪疑惑,“我为什么要杀他?”
“你不杀他了吗?那太好了。”小鱼惊喜,也没有去细想松雪为什么突然不想杀他了,“谢道友今天领了任务,已经下山了,不过晚上就能回来了。”
松雪看着外面的大太阳,鼓了鼓腮帮子,“还要那么久,那好吧,我们去山门等他!”
说做就做,松雪独自来到了剑宗山门的石阶上,化作原形,跳到一块大石头上团起来晒太阳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给剑宗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一直冷清的山门,头一回堵了。
剑宗,顾名思义,都是一群剑修。
就算专攻和兼修方向不一样,也还是剑修。每天除了打架修炼就是自己的剑。
像松雪这样雪白柔软又蓬松的猫,对这群剑修的吸引力只比剑低一点。
“记下了吗?记下了吗?”站在最边缘的女弟子望着从人群里挤出来好友,只觉得她如天神一般。
她扬了扬手中的留影石,“有我出手,当然记下了。”
“道友,你记下了白师兄的原形了吗?可不可以卖我一份啊?”
旁边忽然有一位修士挤了过来。
“不卖!”两名修士脸色顿时变了,她们冷着脸手牵手飞快地远离。
松雪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只觉得惬意至极。
只不过总觉得旁边吵吵的,他把头狠狠埋进爪子里。
“唉!动了动了!白师兄动了!”
“闭嘴!小声点,你吵到他了。”
“呜呜呜白师兄好可爱,要是能让我摸一下,就算让我白日飞升也没关系。”
“神经病啊,滚滚滚,白师兄是你能摸的吗?”
“我上次在秘境里抓到了上古银鱼,不知道用这个能不能换白师兄让我抱抱?”
“做梦吧你,除了掌门和长老,我现在也没有见过谁能抱他。”有人叹气。
有人忮忌,“不是还有那个什么小鱼妖吗?天天能抱白师兄,真不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大家转头望去,正好看到了做完任务一起回来的三个人。
为首的修士抱着一柄重剑,英姿飒爽。她身侧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修,背着轻剑,英俊十足。
右侧则是清冷至极的修士,一身素色长衫,背着青竹剑。
赫然是掌门的三位弟子。
“大师姐,二师兄,小师兄。”
“是白师兄,化成原形在山门的石头上睡着了,大家仰慕他的风采。”
清芙的神色柔和了一些,不过依旧冷冷的,“你们的日课都完成了吗?堵在山门成何体统。”
被教训了一番,大家顿时散开,很快这里就恢复了安静。
松雪睡得更香了。
“是小松雪在睡觉吗?”清书连忙跑了过去,后领却被清芙揪住了,“先回去复命。”
“大师姐,那可是松雪,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你无情!”
无论清书如何反抗,最终还是被清芙带走了,她给谢尘缘留下了一句话,“小松雪一直对你很感兴趣,你去陪他解解闷。”
谢尘缘望着白猫的睡颜,神色柔和了下来。
或许以前都是他误解了白师兄。
(五)
松雪美美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谢尘缘的怀中,对方还在轻柔地挠着他的头顶和下巴。
松雪:!
好舒服啊。
他忍不住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想到书中对谢尘缘后期的描写,他以后可是会飞升的主角,会有很多冻干和粮食。
松雪思考了一下,化成人形,“谢尘缘,你要不要道侣?”
谢尘缘抱着忽然化形的松雪,身子一僵,一听到他毫不避讳的话,脸色顿时冒红,结结巴巴地道:“师兄,我修为尚浅,暂不考虑这个。”
“那你以后会考虑吗?你觉得猫猫怎么样?”松雪眼睛亮了起来,道观里算命最厉害的道长说他以后不会有母猫,但是会有伴侣,拒绝了好心顾客带他去绝育的帮助。
松雪本来想问未来伴侣是谁,但是猫猫和人类语言不通,道长听不懂他的话不仅没有告诉他还喂了好些冻干。
现在松雪知道了,他的伴侣,不对,道侣应该是谢尘缘!
谢尘缘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呼吸。
过了许久才晕乎乎地回答:“师兄,你的意识是……你……”
这句话实在是难以启齿,他觉得自己修为低下,有些配不上松雪。
松雪点头,“我想和你成为道侣,好不好嘛?”
猫猫撒娇,没有人能抵挡,谢尘缘更是幸福地找不着北,立马就应下了。
自从答应了和松雪成为道侣以后,谢尘缘修炼更加努力了,不是接任务就是闭关。
当然,不论他做什么,松雪都会变成原形趴在他怀里。
松雪很满意谢尘缘这个人形坐骑。
直到谢尘缘要突破金丹,不得已将松雪送回了他的住所。
松雪丝毫不担忧,他知道谢尘缘一定可以渡过雷劫。
叼着谢尘缘的衣服团了个窝,继续睡觉了。
(六)
雷声过后,雨落天晴。
小鱼把松雪放到床上,诱哄道:“道君快点化形吧,等道君从掌门那里回来我给道君做好吃的,好不好啊?”
一听有好吃的,松雪顿时化出了人形。
和他的原形一样矜贵漂亮,皮肤白皙细腻,一双异瞳如同宝石。一头白发有些潦草,但被扎了好几个小辫子,挂着些亮晶晶的小铃铛红绳发饰。
他按照小鱼的指引,不甚熟练地使用法术来到了掌门所在的地方。
一进去就看到了大殿中坐着两排人。
松雪眨了一下眼睛,唯一认识的是坐在掌门下首的谢尘缘,其他的都不认识。
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奇地打探着其他人。
掌门看着他的样子,原本的严肃褪去,忽然大笑了起来,“小松雪,快过来让叔好好看看。”
松雪下意识跑了过去,望着掌门的娃娃脸上违和的慈祥笑容,有些发懵。
为什么这个掌门好熟悉啊!好像道观里那个偷偷给他喂贡品的小观主吗!
“你……”
方无云摸了摸松雪的头,娃娃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是乖宝。”
他又转头看向谢尘缘,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好徒儿,你的请求光是我们同意可不行。乖宝是妖皇最疼爱的义子,只是妖皇闭关才送到我们剑宗来的,你若是想和他结成道侣,只怕是要去一趟妖界。”
道侣?什么道侣?
松雪茫然地看着坐着的几位掌门和长老,惊奇地发现他们的样子都好熟悉啊。
随着松雪视线的移动,大家纷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与月长老酸溜溜地道:”小没良心的,大家都担心死了。你倒好,转头就醉在了温柔乡,根本不给我们看一眼的机会。”
其实他们每天都会偷偷用神识去看,但是又不敢打扰松雪。
好不容易才把孩子救回来,就怕一不小心又失去。
松雪不明白怎么道观里的其他人都进到了小说里,但是他看到家人们还是很开心。
他化作了原形,雪白的大猫把每一个修士都宠幸了一遍,直到浑身的毛发都被揉乱,才回到谢尘缘身上。
“我不管,我要和谢尘缘在一起。”
谢尘缘抱紧了松雪,来到大殿中央跪下:“弟子以道心起誓,永生永世,唯爱松雪。若违此誓,甘受心魔噬心、修为尽废,永世不得入仙途。请师父和诸位长老为证。”
“好,好啊。”哪怕白菜被拱的怒气再大,大家也都咬牙切齿地强颜欢笑。
方无云的娃娃脸都要扭曲了,“为师替你们算过了,你们乃天定姻缘,我等会为你们祝福。”
“弟子谢过师父,多谢各位长老。”谢尘缘一喜,连忙叩恩。
(结局)
过了宗门的明路,剑宗便举全宗上下备下了一份丰厚的聘礼,带着全宗筑基期以上的弟子,浩浩荡荡地前往妖界提亲了。
妖界的妖看到大波剑修,还以为那群修士攻打妖界了。
妖皇被迫中断闭关,突然听闻此噩耗差点走火入魔。
当场化身一条恶龙,咆哮着冲向了剑宗。
那一天,不管是妖修还是人族修士,都看到了妖皇和剑宗掌门在空中一边狠厉地对打一边愤怒地谩骂。
“崽种!我是看你老实,才把我儿托付给你!你竟然撺掇你徒弟做这样恶心的事情,拿命来!”
妖皇要气死了,早知道他就不闭关冲击飞升了。
要不是只有人族修士那边有方法让松雪渡过死劫,成功长大,他说什么也不会把松雪寄养在那边。
方无云自知理亏,不敢对骂,只是一声不吭地下狠手。
妖族的几个皇子高高兴兴地跑出来迎接小弟,晴天霹雳般地和剑修打在了一起。
“小松雪,你不要我们了吗?”
松雪看到他们,被封存的记忆慢慢回归。
原来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小猫啊。
因为命格太弱,但运气太好,用了八条命也没能长大,他们没办法才把他送到剑宗。
由剑宗施展秘法送到平行世界喂养。
松雪看着哭的鼻涕泡泡都出来的三哥,想到了小时候每天都被舔的湿漉漉的噩梦,脸色顿时变了。
他往谢尘缘背后躲了躲,诚实地摇头,“不要,我要和谢尘缘在一起。”
众妖齐齐心碎,众修士纷纷开心。
打也打完了,劝也劝过了。
松雪一心要跟谢尘缘在一起,这又是天命姻缘,强行拆散会有反噬。
妖界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
道侣大典举行地十分隆重,松雪终于如愿以偿,把谢尘缘这个漂亮的人类变成了自己的专属铲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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