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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蚀骨,情深致命
付博呈日记
10月3日阴
今夜,我又在监控画面里看着梁知入睡。
他蜷缩在床上,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猫。柔和的夜灯勾勒出他纤细的脖颈线条,让我想起博物馆里那些易碎的白瓷瓶,美丽,且理应被珍藏于特定的温度和湿度中。
他说他最近总是睡不好,做些光怪陆离的梦。我告诉他,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他没有反驳,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羽毛,轻轻搔过我的心尖,又迅速移开。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梦境里的“鬼压床”,是我放在他床头香薰机里,那几滴特制精油的效果。那能让他沉入更深的睡眠,更方便我……照顾他。
毕竟,他是我的。从他在那个雨夜,撑着那把可笑的、印着卡通兔子图案的伞,懵懂地撞进我怀里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10月5日晴转多云
今天陪梁知去逛了美术馆。
他对着一幅描绘荒原的油画看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嫉妒那幅死气沉沉的画布。他说:“博呈,你看这片荒野,看起来空无一物,但总觉得里面藏着什么。”
我站在他身后,鼻尖萦绕着他发间清爽的洗发水味道——那是我为他选的,和我用的是同款。我轻声回答:“也许藏着一只想把过路旅人都拖进巢穴的怪物。”
他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的想法总是这么……特别。”
他不知道,我口中的“怪物”,此刻正隔着咫尺的距离,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空气。我的宝藏,就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对潜藏的危险一无所知。
下午,他那个叫周然的同事给他发了条信息,约他周末去看电影。梁知拿着手机,征询似的看向我。
我微笑着,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小知,我们不是说好了,周末要一起去给新买的盆栽换土吗?你上次答应我的。”
他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困惑我们何时有了这个约定,但他还是乖巧地回了信息,拒绝了周然。看,他多听话。他只需要看着我,想着我,为我所有。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不该占据他丝毫注意力。晚上,我“不小心”将一杯水洒在了他的手机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会给他买一个更好的,一个只存着我号码的手机。
10月10日雨
夜里雷声很大。
他被惊醒,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跑出卧室,像受惊的小鹿。他径直跑向客厅——跑向坐在沙发上的我。
他扑进我怀里,身体微微发抖。“博呈,打雷了。”他把脸埋在我胸口,声音闷闷的。我搂住他,感受着他单薄衣衫下温热的体温和细微的颤栗。我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如同安抚一个孩子。“别怕,我在这里。”我的声音低沉而稳定,“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你,只要我在。”
我享受他的恐惧,因为这恐惧让他更需要我。我迷恋他的依赖,因为这依赖证明了我的存在不可或缺。我把他冰凉的脚捂在自己怀里,看着他耳根慢慢泛起红色。他试图挣脱,我的手臂却收紧了些。
“别动,会着凉。”我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他安静下来,乖乖待在我怀里,直到再次沉沉睡去。我把他抱回床上,在他额角落下一个轻吻
晚安,我的梁知。
愿你梦里有我,也只能有我。
10月15日阴
我发现他在偷偷记录一些东西。
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藏在枕头底下。今天趁他洗澡,我翻看了。上面写着:
“10月3日,又做了奇怪的梦,喘不过气。”
“10月5日,拒绝了周然的邀请,博呈好像不太喜欢他。”
“10月10日,打雷了……博呈的怀抱,很安全。”
安全。这个词取悦了我。他感受到了我构建的屏障,并且认同了它。
但后面还有一句:“有时候,会觉得博呈看我的眼神,像要把我吞掉。”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是更剧烈的搏动。我的小鹿,并非全然麻木。他感知到了猎食者的目光,但这目光非但没有让他逃离,反而让他觉得“安全”。
我把笔记本放回原处,位置分毫不差。让他记录吧,让他书写。这本身也是一种属于我的证明。等他写满一本,我会将它收藏起来,作为我们之间独特的纪念。
10月20日晴
今天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我们一起去超市,一个冒失的孩子推着购物车撞到了梁知。他踉跄了一下,膝盖磕在了货架上,当即就红了一小片。
我的血液似乎瞬间冷凝了。
我扶住梁知,检查他的伤口,确认只是轻微磕碰。然后,我抬起头,目光锁定了那个还在嘻嘻哈哈的孩子,以及他身边一脸歉意的母亲。
我的表情大概很可怕。那个孩子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地往母亲身后缩了缩。那位母亲连声道歉。
梁知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博呈,我没事,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别吓到小朋友。”
我低下头,再看梁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温和。“好,听你的。”我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宠溺。但在我心里,那个孩子,以及他母亲那张无能的脸,已经被列入了黑名单。下次,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靠近我的梁知。任何可能带来伤害的因素,哪怕只是潜在的可能,都必须被隔离。
回家后,我为他处理那微不足道的红痕,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看着我,忽然说:“博呈,你对我太好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不是“好”,这是“必需”。如同呼吸。
10月25日夜
今晚,我坐在他床边,看着他沉睡的容颜。
香薰机静静地吐着云雾。他的呼吸平稳而悠长。我伸出手指,悬空描摹着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唇形。我不敢真正触碰,怕惊醒他,也怕惊醒自己体内那头名为“占有”的野兽。
“今夜梦我。”我低声说。
这不是祈求,是命令。命令他的潜意识,他沉睡的灵魂,都必须萦绕着我。
他的日记里写,感觉我的眼神像要吞掉他。他说对了一半。我不是要吞掉他,我是要将他融入我的骨血,让我们成为彼此唯一的共犯,在只有我们两人的孤岛上,相依为命。
这世上有太多不确定,太多可能伤害他的事物。唯有在我身边,在我构建的、绝对控制的领域里,他才是绝对安全的。
这或许有些偏执。
但爱本身,就是宇宙间最伟大的偏执。
10月30日夜
他今天问我:“博呈,如果我们分开了,你会怎么办?”我们正在吃晚饭。我握着筷子的手停顿了半秒,然后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块他喜欢的排骨到他碗里。
“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我笑着,眼里映着他有些不自然的脸色,“我们不会分开。”
“我是说如果……”他执着地追问,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我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望进他眼底深处,语气轻柔得像是在说情话:
“没有如果。”
“梁知,你是我的呼吸。人怎么会和自己的呼吸分开呢?”
他怔住了,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中分辨出玩笑的成分。但他什么也没找到,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名为“付博呈”的海洋。他低下头,默默吃掉了那块排骨,耳根却慢慢红了起来。
看,他懂了。
他不再追问,也不再需要那个“如果”的答案。因为他明白,那个答案本身,就是一座他永远无法,也……不愿逃离的牢笼。
今夜,他依然会梦到我。
爱是共犯,你我无处可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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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感觉自己写得好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