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同病相怜

　　密密麻麻的汗滴顺着青绿色的头带留下来，一滴，两滴，都被浓密的眼睫毛挡住。土黄色的运动衫早已被汗湿透，蓝发少年清秀的眉微微皱起，努了努嘴角，从手开始一直到双臂，然后是肩膀，无声的颤抖抽蓄着，少年想极度控制的身体终于达到极限。

　　“啪”右手的球拍落地，少年纤细的身体堕落着地。
　　“部长！”
　　“部长！”
　　“部长大人。”
　　“幸村！”
　　“幸村大人！”

　　幸村精市觉得在耳旁和远处的呐喊声都离他那么的遥远。朦胧的声音在耳边嗡嗡的，全身都在痉挛着，右手臂和手更是像有上千枚针在刺上他那软弱的神经。浅色的唇因为主人正在忍受的痛苦而发白，微微露出血迹，是牙齿咬的。

　　“幸村。”那是少年无比熟悉的低沉男声。

　　少年试图睁开眼睛，最后一次，少年在心底鼓励着自己。好像有一个世纪那样长或只有几秒钟，蓝发少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果然，入目的是炭黑严肃的脸，虽然这张脸是属于一位未满15岁的少年。幸村试图扯出一个笑容来安慰他的学长学弟们但是徒劳。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那位严肃的少年的脸上。

　　“真。。真田。等我。。”幸村微微喘气因为每吐出一个字，身体成受的痛苦就多一些。 “等我到全国大赛。”坚定的眼神盯着真田那略漏出焦急的眼神。随后，仿佛幸村的支撑一瞬间被抽走般的，痛苦的表情扭曲了漂亮的五官，少年左臂掐着右臂，身体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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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意识回笼的时候，已是深夜。床边有一个身影趴在他床的脚边，呼吸长而匀称。等幸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分变出来那个黑影是他的小姨。也是，他的父母现在是在外地谈判生意吧。

　　甩了甩头，仿佛是想把不开心的想法都甩出去。幸村回忆着，他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或是那些痛苦是什么导致的。好像是从3个星期以前的某一天开始，每当打球超过一两个小时的时候右手的食指就会开始像被针刺的那般疼。开始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简单的用冰敷了敷，就又回到了他深爱的球场上。毕竟从小到大，跌打青肿，小伤什么的是家常便饭，不可能就因为了一点小伤而松懈。况且，神奈川地区选拔赛就要开始了，当部长的他更是要以身作则，争取到立海大的三连霸。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麻痛从食指到五指，蔓延到整个手臂，甚至到不打球的左手和双脚。有时候他也会恐惧，但是他还是隐忍着，因为他不能让社团的队友们没有了主心，没有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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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还是不能相信他的病居然是急性神经根炎 。这已经超越了他的最差打算。虽然医生有告诉他一些以后更严重的症状，但是每次上厕所都会有障碍，害的护士陪他在厕所站十几二十分钟真的很难受。他也想自己有一个人的私隐但是站太久就会四肢发软。呵。什么时候我幸村精市这么的无能，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

　　虽然在这个星期内，真田多次来汇报了社团的一切，柳生，切原，丸井他们也都有来拜访，但是在没有那个黄色小球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聊。

　　“咳咳。”房门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开。
　　“你好，四填医生。”少年微笑着。
　　“幸村，感觉怎么样？”四填看着眼前的这位神之子问道。

　　“嗯，今天试图下床的时候平衡感很差，没走两步就觉得地板变斜的似得。呵呵。”幸村轻松的道，仿佛说的事情是在另一个人身上发生似得。

　　四填严肃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嗯，随著疾病的进行，本体感觉的障碍次第出现，如平衡缺失及感觉共济失调。 ” 四填点了点头又道，“我跟你的家属讲了，最好安排你尽快的做手术，如果是在山野智河医生那里的话，手术的成功性有百分之70以上。”

　　在得知自己的病后，幸村非常理智的上网搜索了许多相关的知识，希望能早日康复，回到喜欢的球场内。山野智河医生的名字幸村也有听说过，是关东那边的东京第一医院高金聘请的神经内科专家，有长达13年在外国工作的经验。

　　幸村叹了口气说，“那就尽快吧。”说完就扭头看向露出天空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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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星期天，离那天跟四填医生讨论将要实行的手术又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之间真田又来了两次。第一次他告诉了我青学的手冢国光在跟冰帝的迹部景吾对决的Singles 1 match 中左肘旧病复发了。第二次，他告诉了我再过一个星期他们就会对上青学，决定哪一队会是关东的第一名。我们有谈了很多，有关于我的病和各个队员的进步。最后，我告诉他两个星期后我会去东京做手术，他说，保重，我一定会拿着三连霸的奖杯来的。

　　在天台上，目送走真田后，在我扶着拐杖跟护士回到病房后发现了对面的一个病房中住了一个新的病号。

　　----------------------------回归第三视角的分割线--------------------------------------

　　惨白色的病床上坐这一位少女，样子看上去只有14 、5岁的样子，黑色的凌乱短发看起来不那么规则，甚至靠近少女的左侧，耳朵上方有一片头发是完全剃光的。虽然眼睛用白色的纱布蒙着，精致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巴无一不显示着这位病人的性别。
　　幸村靠着接近少女病房的门墙上，虚弱的喘着粗气。

　　“谁？” 少女的嘴巴吐出一字，头准确的偏向到门的方向。

　　等呼吸勉强不那么困难的时候，幸村朝着少女房间走去，狼狈的坐倒在离门两三步距离的沙发中。“我是你隔壁病房的幸村精市。初次见面，你好。”幸村用轻松的口吻说着，咧出官方的微笑，尽管少女看不见，打量着少女。

　　少女仿佛是能感觉到幸村的打量一般，有点坐立不安，“哦，你好，我是山野一藤。”
　　说完一阵尴尬的无语。

　　“你---”
　　“山野小姐，你---”
　　两人异口同声，幸村等了等，开口道，“你先说。”

　　“额，这可能有些唐突，不过，你是有什么。。苦衷？”少女问道。
　　幸村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他为什么会在医院，失笑道， “我是，” 想了想，恶作剧般的说， “我出车祸，毁容了。”

　　“啊！喔。我也是出车祸的，我看不见。” 说罢，少女笑了笑，还指了指自己包满纱布的眼睛说道。

　　幸存有点意外的看到少女的笑容，“。。。。”

　　虽然今天跟真田的天台谈话已经消耗了幸村不少的力气，但是看到山野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病床上也不禁觉得是看到另一个自己。不想让她一个人在空旷的病房里胡思乱想，像他自己一样，无助的，小心的用笑容遮掩着不安的内心。聊天聊着不知不觉到了护士查房和吃晚饭的时间。

　　就这样幸村和山野每天都会一起聊天，从文学到地理，政治到音乐。当然，不可避免的，幸村谈到了网球和他的队友们，比赛时的事情。山野也对幸村这个神秘的，毁容的（？），陌生人诉说了她的恐惧，关于刚从美国转学过来的不适应，关于以后还能不能看见，还能不能拿起画笔，在自己看不见的情况下画出一幅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一转眼，又是礼拜天。天下起了雷阵雨，真田也来医院报道。告诉幸村今天的比赛推迟到了下一个礼拜，并再次保证说下个星期与青学的对决会争取速战速决，赶上幸村的手术。幸村微笑的祝福。

　　又一个星期的星期五，幸村让护士和小姨收拾好行李后就到对面病房去，向那一位他在医院里交的朋友，山野，告别。毕竟，还有两天就到他的手术了，他也需要提前到东京的医院里做一些准备。

　　“咳咳。”
　　“请进。”
　　山野还是坐在床边，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

　　“我今天晚上就会去东京了，过两天就是我手术的日子。” 幸存说完后就看着山野，也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映。

　　“喔，那。。。”山野有些纠结的咬着嘴唇，“你做完手术还会回来这所医院吗？”

　　“嗯，可能不会了，做完手术我会留院观察。”　之后的康复治疗也会在东京完成。幸村没有说最后一句，因为他还是扮演着毁容男的角色。

　　“嗯，希望你早日能恢复面貌，我可能只要再过两个星期左右就能拆线出院了。”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见到。山野有点小失望的想着，但很快的又恢复过来，起身利落的拿着扫盲棒，下床走动着。

　　“你要什么，我帮你吧。”　幸村吃力的起身，拿起拐杖向山野靠近，害怕她不小心伤到自己。幸村接触到山野的手时，两个人都愣了愣。山野能感觉到幸村的手心出了许多湿汗，张了张嘴，不过还是没有问出来。两人不自在的分开，幸村将手移到搭在山野的肩膀上，也稳了稳自己的身体。

　　“额，幸村，你能帮我把我抽屉里的画夹拿出来吗？”　山野很没自觉的说道。

　　“这个吗？”　幸村找到黑色的画夹并递给山野。“嗯，打开它，前三张，送给你。”山野脸红的说道。幸村看了看山野，靠在山野的床边打开了画夹，入目的是潦草的一笔连画像。勉强可以分得清纸上的人的五官，虽然一点也不像自己，但是就是让人感觉画上的人就是他。

　　简单的水墨传达了他的神韵，第一张是神采飞扬，旁边还画有一个小网球。第二张是有点没落的神情，画上的人眉间有化不开的忧愁。第三张是Ｑ版的小女生和小男生。小女生一看就知道是山野，虽然头型不一样，男生的脸痞痞的，右脸还有一条疤，旁边注：祝你早日康复！

　　幸幸有点哭笑不得，还有一点的感动，但嘴上却调戏道，　“这画的是我吗？怎么一点都不像？”　打散了屋里原本的忧伤离别情绪。

　　“嗨~我画的很辛苦耶！”山野嘟了嘟嘴控诉着。虽然幸村嘴上说把他画的太丑之类的，而且脸上还有疤，但是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再见了，山野一藤。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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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海大附属高中的迎新生会完了后，幸村和真田，柳生，仁王几个就勾肩搭背的离开了班级，到网球部报道。

　　在树藤缠绕的廊道上，幸村看到了正朝他们走来的松本学姐和学生会的几个人。

　　“学长姐好。” 真田一帮人说道。第一眼还没认出来，幸村只是觉的松本他们后面跟的一个女生的眼睛很漂亮，亮晶晶的传达着它们的主人的好心情。然后，就觉得好像这位女生很眼熟。

　　“ 你好，学长姐。” 幸村带着官方微笑对松本学姐和学生会的人道，但是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位熟悉女生的脸。见那位女生在他刚刚说完话就猛一下转头，视线碰上了幸村的。

　　“嗯，幸村，记得今天下午去学生会报道。”。。。。

　　直到临走时，女生才走到幸村的身边，眼睛里充满了狡黠和惊喜道 ，“幸村君，嘛~不知道哪位东京的医生技术那么高超，整的很帅嘛~”

　　幸存微眯着眼睛，带着有些自己都没发觉的溺宠的笑容道，“山野君，话可不能乱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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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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