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将之缘来是你

作者:铃上莲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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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起篇14


      天照神殿后花园。
      岬缓缓穿行在各色奇花异草间,眉宇微微皱起,眼底的光亮流转不定。
      一千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流过,时过境迁,花园的布局早有所改变,本来属于这里的他,居然会以一个外来访客的身份步入。
      最喜欢的那片樱树林,早已不知被移往何处了。
      一切都是陌生的。
      陌生得让他有良久的失神。
      紧紧跟在身后的天樱注意到岬的反常,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轻声道:“岬,你在想什么?”
      没有回音。
      天樱尴尬地松了手,墨色的眼眸中氤氲出潮湿的雾气,及踝的长发轻轻飘扬在出云无处不在的清风里。
      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毕竟,这里没有任何亲人。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岬吧?对于从九霄之上跟过来的龙神,她无法看透,也不想看透。

      岬忽然停住脚步,目光聚焦在前方一个女孩身上。
      神祗是看不出年龄的,不过如果在凡界,以女孩所呈现出来的形态,应该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
      这样的一个女孩,有着齐肩的乌发和白玉一样透明的面庞,孱弱的身形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地不起。她的穿着居然和岬一模一样。
      天樱身后的翼注意到岬的举动,解释道:“她是接替你的司花女侍——晴。”
      “晴啊?”初生花仙不由自主叹道,“真是个灿烂的名字。”
      如果单闻其名,一定会认为是个健康爽朗的女孩吧?可世事总是无情,叫“晴”的女孩,却是个拖着病体的可怜人。
      听有人在议论自己,低头劳作的晴自然地抬首循声张望,诡异的金色眼眸霎时跃入众人眼帘。
      刺得人不由自主微眯起眼。
      “她的眼睛……”天樱自知失言,慌忙以手捂嘴。强烈的好奇心让她伤到晴了吧?
      一定是的。因为那双闪耀出夺目光亮的金色眼眸忽然黯淡下去,仿佛蒙上一层灰色的阴霾。
      “你不该提及她的眼睛。”翼身旁的蜓叹口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天樱的肩,“得罪了这位瘟神,以后有你烦的。”
      一道寒流自初生花仙心底漫过,可是当她与那双金瞳对视的时候,又不由自主不想去相信蜓的话。
      那样温暖又迷蒙的眼神,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
      这个唤作“晴”的女孩,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
      她想要去探寻,可是旋即,又为自己心生的失礼想法而自责——她有什么资格窥探他人的过往呢?

      “我的眼睛……”司花女侍与天樱对视片刻,再也按捺不住地垂下头去,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吓到你了吗?”
      “没有,”初生花仙温婉地笑了一下,淡雅的清香静静缭绕在她身周,与这满园奇花异草所散发出来的异香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息,“只是觉得很特别罢了。晴的眼睛很漂亮。”
      “漂亮?”晴重又抬起头,目光并不敢与众人对视,只是下意识地偏至一旁的花花草草上,“不是蕴含着不祥吗?”
      “不祥?”天樱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接替岬的人。
      蜓再一次开口了,语声冰凉:“她是个可怕的家伙。我们不要在这里停滞下去了,继续向前吧。”
      没有人回应。
      甚至没有人动一下。
      蜓的嘴角尴尬地抽搐了一下,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翼制止了——
      “不要这样评价同为神祗的她。”
      见哥哥的眼底溢出一丝薄怒,蜓已至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单手抚过身侧一枝梅树的枝桠,开始百无聊赖的把玩。

      天樱走向神情落寞的晴,轻轻地与岬擦身而过。
      那一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眼底某种奇异的闪烁不定的光亮。
      岬是怎么了?
      她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终究猜想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晴只是呆怔在原地,金色的双瞳映射出一丛颤抖在风中的白梅。
      她甚至可能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初生花仙已至身前。
      “蜓在跟你开玩笑呢,”身高上的差距使天樱不得不低头看她,柔荑一样的双手轻轻搭到她的双肩上,“不要放在心上。”
      “不是的。”她看也不看天樱一眼,顾自喃喃地道,“这些都是天照大神说的,并非蜓的杜撰。天照大神说我有操纵光的力量,但是这样的力量并不纯熟,是我错手杀死自己父母的,虽然那一幕被我下意识地忘却了,可是天照大神说得很笃定,让人不得不相信。不断伤害身边人是我这个有着金色双瞳的神祗的宿命,绝对无法逃避。”
      她黑色的长裙随风蹭得身旁一人高的草丛沙沙作响。
      仿佛清幽的叹息声。

      天樱的身子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居然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双亲,沾染着父母鲜血的孩子在回想那段过往的时候,也只能依靠金瞳的宿命来聊以□□吧?
      至于那个所谓的宿命是否是真实存在的,已经并不重要了。
      “那不是你的错。”初生花仙努力地想要让孩子相信自己的话,眼神坚定得仿若经年不可转移的磐石,“你并不是故意的,你并不是真心地想要伤害别人,所以,只要意志足够坚定,只要有着足够纯净的灵魂,你一定可以摆脱那个宿命!”
      “这样啊……”晴忽然抬眼看向天樱,眼底绽放出锐利的冷光,“那么你愿意待在我身边吗?”
      几近凌厉的质问让天樱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片刻的失神之后,她眸中的暖意重新凝聚,“我愿意。”
      “即使被杀死也无所谓?”晴的语气咄咄逼人。是的,她不需要他人假惺惺的怜悯,那些故作安慰的话她不想听也不屑于去听。
      “你不会杀死我,”这一次,初生花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是这样相信的。”
      因为金色,始终是温暖的颜色啊。

      告别司花女侍,一行人向花园的深处进发。
      一直未发一言的岬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道:“樱,我想起来了!”心中的迷雾一扫而空,司花御童的眼眸变得清澈而明亮。
      天樱却仿若坠入云雾,“想起什么了?”
      徐徐的清风恍惚间似乎静止了。
      岬脱口而出的话语让在场每个人都惊讶莫名——
      “适才看见那个叫晴的孩子的时候,我脑海中忽然不由自主现出另一个模糊的影子,冥思苦想了这么久,那个影子终于现出庐山真面目了——那是九霄之上的光女神,长着跟晴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尽管我在九霄之上的时候只跟她见过一次面,却因她身上璀璨的金光而印象深刻。一定没有错,晴和光女神之间一定有着某种非同寻常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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