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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忆)
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我会反压在他的身上,因而被我轻易制伏:“有美当前,即便是失了性命,也不算冤枉。”我俯身下去,慢慢靠近,近到彼此能够感受到彼此间的呼吸,只要一动,鼻尖便会轻易碰上。
“你——”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确认他确实失去了意识:“抱歉了,即便我喜欢你,也有非做不可的事情。”
收起手中啐了药的银针,自保我并非不懂,只是有时候,鲁莽冲动也是一种麻木别人保护自己的方法。
翻开他的衣柜,找了件不显眼的衣服换上,换了男装跑起来应当方便些,顺便带上那刻有桓字的玉佩和那块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虎符,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牵扯到虎符,牵扯到军队,这并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解决的问题,必须尽快通知陛下。
苏桓说外头有人在监视,十到二十个,可是刚刚我并未从屋子中离开,搜查的人却以为我跑了,这说明那时候那些人并不是在监视我,而是在监视与我在一起的苏桓,顺带关注了我的举动。那此时,我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桓,只怕那些恼人的眼线正严密的盯着这里,连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了。
我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顺利的从这里逃出去给陛下报信,可还没等我想出办法来,门外便闪过一个人影,而且竟然连敲门都不敲便闯了进来。
情急之下,我再次回到了那个让人困窘的床底,那只刚刚和我混熟的老鼠还瞥了我一眼,继续若无其事的啃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的玉米。
“二哥,我想起来了——诶,二哥?”听声音,是那个败家子苏榭,白靴子越靠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二哥今儿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罢了,等他醒了我再来吧。”
快走吧快走吧,我在心里祈祷。
可他嘴里说着要离开,脚上的动作却完全相反,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乎在找些什么。
找?该不会是看出了什么吧?我一惊,那白靴子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慢慢地又走回了床边,我这才发现刚刚进来时,长衫一角被压主了,并没有收进床底下。我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小一些,想将长衫脱下来,制造只是衣服的假象,可还没有来得及脱下来,一双眼睛却忽然望了过来。
啊——
我捂住嘴巴,还没有来得及被我消化的尖叫声,整个人倒栽的顺着一条长廊一滑到底,而后重重摔到了墙上。身上的长衫被刚刚的力道带的已经裂开,那被床角压住的一块被扯裂了。
苏榭,应当没有看到我吧?
摸摸摔疼的屁股,我望着已经自动关上的滑道入口方向,这就是苏桓的秘密吗?
四周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拿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打开,火光片刻间盈满整间屋子。
很简单的一件屋子,床,书柜,屏风,衣架,唯一让人吃惊的是,这摆设和苏桓房间中几乎一模一样。
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屋子下准备这样一间屋子呢?
伸手抚过那桌子,很干净,没有灰尘,看得出来经常打扫,案几上还有没来得及合上的书,上头还标着些注解。散落着一些没有收起来的信件,是郭临浦的笔迹。看来郭临浦同他通过不少信,托我转交的不过是其中一封或者是最后一封。床上扔着一件黑色的外袍,很眼熟,是——是顾长月穿的那件。我顺势打开一旁的衣柜,里头放满了这样的黑色长衫以及那些面具。
苏桓还真是个值得推敲的人,收回打量的目光和自己的好奇心,现在不是探寻他的时候。在四周墙壁摸了摸,以苏桓的仔细周全,这儿应当会有出口的吧,我隐隐这样觉得,希望他不要叫我失望。
若真要从这儿爬回去的话,我决计是要等死了。
果然,摸到一起凸起的地方,可用力按下去,可门却纹丝不动,怎么回事?
等等——
门边的那个印记是什么?
我将火折子凑过去看了看,是个钥匙孔一样的东西,钥匙?钥匙?
对了,钥匙!
我摸出那块令牌,试探性地往里面试了试,果然,门慢慢开了。看来那块凸起的地方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真正的开关是这块刻着桓字的令牌。
可为什么这令牌会和衣服还有面具被扔在床底下?难道是苏桓随手换下扔到床底下的,打算之后带下来的?
这条通道很长,四周完全没有变化,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有不断的转弯和无尽的前路,在我几乎要准备放弃,觉得自己被苏桓给耍了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些亮光,虽然微弱,对我却像是溺水者抓住的一根稻草。
出口被什么东西堵着,只有一点点的亮光透过缝隙透进来。
我伸手推了推,这东西却动也不动,怎么这么沉?往后退了几步,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推了一把,似乎动了一点点,光亮扫了通道内的阴霾,看来这样行得通。我又重新再试了几次,看着眼前的东西被一点点的移开,慢慢露出一条缝隙,可以伸出一只手了。
将手伸出去,挤出半个身子,这才发现,挡在出口的原来是一尊佛像,这儿是个破庙。
这会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少吃一点,要是更瘦小一些的话,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当我终于出这个洞口出去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了。瘫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一下呼吸,望着让我受难的罪魁祸首,一尊乐呵呵的弥勒佛像。
让我再推回去是决计不可能了,两只手臂酸涩的连块砖都提不起了。起身,在旁边找了一些稻草,将那个我硬挤出来的缝隙堵住。
苏桓啊,苏桓,我这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握紧手中的令牌和虎符,我出了破庙,以最快的速度向客栈跑去。
破庙在郊外,离着城倒也不远,我气喘吁吁地赶回客栈前,一脚踹开房间门,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陛——陛——陛下人呢?”屋子里倒不至于空无一人,可却不是我想见到的那人。苏逾不会已经去了宜江王府了吧?
“安小姐。”李海倒是镇定,倒了杯水递给我,“坐下说吧。”
“他究竟去哪里了?”苏逾最好不要到处乱跑,这宜江王的意头是真让人捉摸不透。
“您不是派人送了信来,说几位王爷在来的途中遭截杀,下手的是朝廷的军队,手持虎符,说是陛下下令。”
“截杀?陛下下令?”手不自觉摸上腰间的虎符,这就是宜江王的打算吗?
“陛下让我守在这里,告诉小姐安心等在此地,他处理完事情会回来。”他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派人送信回来说的?我只派人送信回来让他等着不要轻举妄动。那送信的人呢?”我心里有些发毛,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手也有些发抖。
“陛下带了多少人?”
“陛下此番来的隐秘,并未告知旁人。带的人也不多。”
“多少?”看来有问题的是身边之人。
他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人。”
二十?!
苏逾是疯了吗?
“快,拿着我的玉佩去州牧府,让他调兵,再让他派人去通知我哥哥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宜江王是站在临安王那边了,目的是借虎符调动军队截杀诸位王爷,引起诸位王爷对朝廷的猜忌,趁乱起兵。苏逾这回赶过去,正坐实了这说法,若路上出点意外,那诸位王爷也正好被冠上弑君的罪名,朝廷不会善罢甘休,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而他宜江却毫发无损!
现在只希望,苏逾平安无事,我所担心的的境况不会发生,一切只是我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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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估计有点偏差,下一章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