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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苏榭不许我们轻举妄动,更不用说孤身前往敌营。
“这个节骨眼,你们这样不顾后果的涉险,有什么用处吗?韦宿能活过来吗?”他瞪圆了眼睛,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张开双手,挡在了门口。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样对待我大哥的尸首吗?”打算绕过他,可是他却纹丝不动。
“按兵不动,是为了顾全大局,本王不会让韦将军白死——”他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了门框上。
“顾全大局,就是为了这四个字,我大哥才会死的这样惨,你如今竟然还敢同我提这四个字?”我再也不会相信这些鬼话。
“韦安!”见我态度不善,他也有些恼了。
“王爷——”长月站出来,挡在了我的面前。
“二哥,你别护着她,这女人就是不识好歹。南燕北宁一战,到如今大大小小十余场战役,徐州失守,宜州堪忧,多少儿郎还在流血牺牲,死的难道就单单一个韦宿吗?这些人前赴后继,为的是什么?是战事止,百姓安,家国平。”他伸手打算推开长月,被长月按住了肩膀。
我从长月身后站出来,迎上他的目光:“我不会牵连其他人。”
“若让南燕知晓了你的身份,即便你不愿意牵连,难道我们还会坐看你赴死吗?”他冷哼一声。
“他们不会知道。”
“不说旁的。单单就说我二哥,你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就要拉着一个大活人陪着你一起犯险,你可曾想过,他如今腿脚不便,如何还能庇护你在千军万马之间来去自如?”他一拉拉过长月,指了指他的腿。
“我——我自己去!”我确实不能让他为我冒险。
“好,好一个自己去,然后呢,失手被擒,我倒是想问问,你想让谁来救你?最后吃亏倒霉给你擦屁股的是不是还是我二哥,惹了麻烦,是不是还是我宜州兵士要出生入死的去救你?”虽然被长月拉着,但是他那样子真的是恨不得冲上来,打我一巴掌。
“安安,你不必理会他的话。我陪你去。”长月伸手按住他。
“长月。”
“入土为安,落叶归根,那毕竟是你的亲人。”
“战事若平,我要手刃赤木舒。”长叹一口气,一把扯过苏榭的领子,倒是将其他人吓了一跳,等到我说完,其他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
“那是自然,本王亲自给你磨刀,让你砍上十刀八刀。”他笑嘻嘻的点头。
外头传来一声凄厉的马鸣声,而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有军情!”
那人急急停住脚步,跪了下来,双手呈上了一份军报。
“出什么事了?”
苏榭捏紧手中的军报,面色越发凝重:“桐镇失守,赤木舒领兵已经朝宜州来了,看来是要与宜州城外驻扎的南燕士兵汇合了——”
“若是汇合,那他们的兵士人数将会达到——”
“十三万!”他几乎是将这三个字咀嚼之后才说出口的。
十三万,如今镇守宜州加上老弱病残和伤兵,也不过七万人,以少抵多,以弱抗强,这胜算——
“庐州援兵若还不到,这战便悬了。”我扶着那兵士起身:“回去转告赵将军,请他务必坚守。五日之内,援兵必到。”
“五日,你有把握?”苏榭拦住了那送信的士兵,不解得望向我:“说句难听话,各家藩王都爱当这缩头乌龟,枪打出头鸟,莫说五日,只怕是五十日也未必能有援兵到——”
“除了庐州之外,云州、益州,皆可去一试,这两州王爷,也是诸位王爷之中比较容易说得动的。”少年游历所获得的东西,没想到可以用在今日。
“说?你要拿什么去说动他们?”他满脸的怀疑,就连明泽和苏颜都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永宁王好色,晋安王好赌。投其所好,自然能成。”有欲望便有弱点,有所求便能抓住把柄。最怕的是无欲无求。
“可这事可是关系他们自己的切身利益,怎么会轻易答应?”长月点出了大家所担心的。
“以莫廷芳的能耐,五日时间应该足够处理庐州的事情,哪怕我们无法说动云州和益州出兵,应该也能暂时解了宜州之围。”虽然我不想相信雷天的锦囊,但是那些精准的预测还是忍不住叫人心惊。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应当暂时无事。
“你和二哥去云州和益州,我同明泽去庐州,只要能来一路兵马,也不至于让宜州坐以待毙。”先开口的反而是一直看我不顺眼的苏颜。
“妹妹——”
“三哥和赵将军在此坐阵,打这一场硬仗,希望你们能尽量拖延时间,等我们回来。”
苏榭点头,吩咐了那送信的兵士:“郡主的话都听到了吗?将这些话告诉赵将军,顺便告诉他,本王不日带着粮草前往。”
“是!”那兵士转身小跑,而后只听到一声马鸣以及乱中有序的马蹄声。
“粮草?”
“对,几日前本王已经派人给朝廷送信,让陛下送粮草过来。他若是还死抱着粮食不放,坐看宜州成为下一个徐州,本王就冲到长安去,扇他两个大耳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徐州之所以败的如此惨烈,便是输在了粮草上。
负责运送粮草的是墨谦,应当可以信任。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上路吧。”苏颜已经吩咐了下人去收拾行囊。
“等等。”长月却忽然出声。
“安安,你留在这儿,云州和益州我去便可。”
“长月——”
“韦宿身死,你忧思过度,不宜长途跋涉,加之军营中截杀徐州百姓之事还尚待查清,你留在这儿,可以帮助王爷。”他担心我,不想我出事。可看到大家都在为战事奔走,我怎么可能安心躺在州牧府中无所事事。
“截杀百姓一事,本王已派人去查,若真是如此,定然严惩不贷。至于夫人是跟随二哥去还是留在州牧府,本王不会干涉。你们自己商量吧。”他转身吩咐管家去备马,下人已经拿了他的宝剑和头盔来。
我握住长月的手:“韦安十四岁独自行走天下,因为知道有祖父照拂,所以无忧无惧。如今,虽没了祖父庇护,却依旧不感到丝毫害怕,因为现下握住的这双手。”
“安安——”
“你喜欢的姑娘不是寻常女子,你不必担心。”冲他微微一笑,见他最后无奈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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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去的是云州,无他,因为云州离着宜州比较近。
比起上次来时的凶险异常,这一次显得顺利了很多,不过这顺利也仅仅持续到进了云州城。
才进了云州城,就看到不少粮食铺子都紧闭大门,可街上却有不少运粮的车子,上头标着不同的姓氏标志,李记、赵记、王记——都是些米铺的伙计。
随手拉住了一个过路的伙计,问了问,才知道,这些粮食是永宁王府征要的。
“你怎么看?”永宁王大量征收粮食,会有可能是为了朝廷征粮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躲到了一边。
“是永宁王的车驾——”下来的却不是永宁王,而是——
云珩?
“怎么会是他?”我几步想要上前去叫他,却被长月拉住了:“稍安勿躁,看清情况再说。”
果然,在他身后跟着的是——
彭怀!
“陛下竟让他来了云州?”想来苏逾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庐州上。只是看他们如今这架势,这兵粮已经是筹集到手了吧?那永宁王——
“我去王府打探消息,你回客栈等我。”长月似乎同我想到了一处。
点头,却发现彭怀不经意地朝这个方向瞥了一眼,吓得我们立时躲到了墙后头,心口还忍不住直跳。
长月回来的很快,我手中的茶还带着些温热的气息。
“情况怎么样?”彭怀的手段比起莫廷芳来,绝对是春日细雨一样,润物细无声,却能叫你在不知不觉之间就着了他的道。
“永宁王很平安,只是气色不太好,看上去像是中毒。”
“中毒?”
“应当不能算是中毒——”他的脸有些泛红,看上去有些尴尬。
“什么意思?”
“风——风月病——”
“风——”他——他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染上这种毛病?这事同彭怀究竟有没有关系?
“安安——”
“嗯?”
“怎么了?想到些什么?”
“事情太过凑巧,总觉得有些蹊跷。”
“七日前,彭怀奉命到云州,带来一个美人,之后不久,永宁王便病了,遍寻名医无效。彭怀借口为他寻药,弄了许多粮食,又从他手里拿到了调兵令牌——”
“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他会用这样有亏阴德的招数。这背后不知有没有苏逾的授意?
“彭怀献上的美人,你可知是谁?”他忽然卖起了关子。
“是谁?”不会又是哪个出乎意料的人吧?
“金迪公主!”
“金——金迪!”我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他点头。
“这还真是舍不了夫人套不住王爷!”彭怀够狠,狠得让人心生畏惧。
夜半,我与长月一同去查找彭怀安放粮草的地方,却意外的撞见了——
“小贼!哪里跑!”在他喊出声之前,长月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云珩,是我!”
他眼睛瞪的老大,而后伸手去掰长月的手:“舅舅——,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当我们来问你,你怎么会和彭怀一起到了云州?”他和彭怀什么时候走的这样近了?
“陛下下旨让我同彭大人一起到云州来。他从永宁王下手,而我则去联系巫族。”
联系巫族?
怎么说,苏逾知道云珩的身份了?
“你没事吧?”我上下打量着他,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往后退了几步:“我没事,你不要摸来摸去的。”
“安安!”
“陛下知晓你来自云州,想必你和太后和长月的关系,他也一并清楚了,却按兵不动,实在可疑。”他知晓长月是他同母异父的大哥,都下旨宫刑,没理由对云珩如此宽宏大量。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他应当不知情。”他言辞闪烁,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事瞒着我们。
“云珩——”长月似乎也觉察出来了。
“做什么?”
“陛下打算如何做?”
彭怀既已得了粮草,为什么不直接给苏榭送去呢?苏逾究竟是什么打算?
“说!”他提高音量,倒是吓了我一跳。
“陛下下旨,”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对上长月冷峻的面容,咬了咬牙才开口:“放弃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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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看到留言总是被吞,感觉好无奈啊。。。。不过还是谢谢亲的支持,(*^__^*) 嘻嘻……
PS:安安她娘还没有这么快死,估计要等到战事结束,至于沉重,战争好像是个轻松不起来的话题,我会试着稍微轻松一点的。话说,瞥了一眼,貌似好久没写回忆了,弱弱的征求一下意见,大家是想继续正文还是回到回忆轻松一下?(ˇ?ˇ)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