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春暖花又开

　　黑色的加长林肯在一幢华丽的庄园前面。待车子挺稳，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早已经车门前立定，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打开车门，随即朝外伸展，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Curry没见过那么大的阵仗，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绯刃一眼，才定了定心，应了一声后下了车。

　　绯刃微叹了口气。迹部家的派头和阵势还真不是他们那种平民能够接受的，若不是因为那样，当初她也不会选择让孝太来迹部宅受刺激。也怪自己，没有早早地和景吾说定地方，现在弄得curry又拘束又紧张。

　　她看向迹部，问道：“随便找个地方谈就好了，怎么来这儿了？你家的华丽，可不是谁都能抗得住的。”

　　迹部景吾灰色的眼眸微微一眯，随即抚了抚眼角魅惑的泪痣，说道：“昨天我母亲回来了，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被她听到了。她说既然要见面，索性让我将你接到这里来做客。看得出来，我母亲很喜欢你。”

　　绯刃脸色一囧：“我一个人吗？”

　　迹部瞥了她一眼：“你还想拖家带口吗？我反正是不介意的。”

　　绯刃：= =|

　　无语地看了迹部一眼后，绯刃自顾自地下了车。

　　她刚下车，刚对curry行了个礼的管家就走到了绯刃面前：“月间山小姐，好久不见，欢迎您来迹部家做客。”

　　绯刃点了点头：“小岛先生，好久不见，您还好吗？”

　　小岛管家笑着点了点头，又对紧随着绯刃下车的迹部景吾说：“少爷，夫人说，您和月间山小姐谈完事情后，让您再请她过去。”

　　迹部景吾点了点头，走到绯刃身边，看了curry一眼，又看向绯刃：“先进去吧。”

　　*****

　　迹部景吾的个人小会议室里。

　　小岛管家将一杯奶茶放在绯刃面前后，微微弯了弯腰，拖着托盘退了出去。

　　迹部景吾敲了敲桌子，目光扫过再一边专心喝奶茶的绯刃，又定在curry身上，慢悠悠开口：“赤坂和彦，男，19岁，东京大学计算机系二年级。父亲早丧，家贫，所幸计算机水平不错，平日里兼职薪水也算不错，喜欢潜入各家公司的后台。昨日下午，在‘燃烧’病毒全面爆发之前，正好潜入了迹部财团内部的系统中。”

　　Curry诧异地抬头，却又对上了迹部景吾高深莫测的双眸，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人家都把他的生平查清楚了，明摆着对昨日的事情清楚的很，他又有什么好说的？

　　本来潜进人家的内部系统就是他的错。

　　想到这里，curry又忍不住愧疚自责起来。这毛病已经被很多人都说过了，他怎么就记不住改不过来？今日出了事，也只能怪他自己。

　　迹部景吾嘴角微微往上一扯，轻哼一声，又似笑非笑地看着curry，说道：“啊嗯~赤坂和彦，我还有什么说漏的地方吗？”

　　绯刃咬着管子抬起头，看向curry，发现他憋得面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后悔还是别的什么，许久才讷讷地说了一句：“没有……对不起。”

　　迹部坐起，端起面前的酒杯晃了晃，面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将酒杯放下，靠在沙发上，看着curry直言道：“本来，集团内部昨晚就想报警。以迹部家的办事效率，无论是你，还是那个投放病毒的罪魁祸首，很快就会被处理——任何影响迹部集团安全的东西，都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被绞杀。如果绯刃打电话向我求情，你现在已经被关押在警察局了。不过，这样大的事情，还不是我能够做主的。我最多能给你缓上一天，私下协商解决方案。若是，你不能让财团决策层满意，该做的，集团还是会做。”

　　绕是绯刃这个对迹部财团有所了解的人听着这话，心也忍不住下沉，更何况curry那个什么都不清楚的人了。

　　确实，不管哪个财团，只要是涉及到机密安全的事情，都很可能变身成奥特曼，恨不得不要经过任何程序，直接把有威胁的怪兽给就地消灭了。迹部景吾给她缓了这一天，还真是尽了力。

　　Curry越听，心里就越没底。他的脑子里很混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一会儿才拼出一句话：“也就是说，如果今天我们没有协商好……你们还是会把我告上法庭，是不是？”

　　迹部景吾点头：“对。”

　　绯刃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担忧地看着curry。

　　对于这件事，她能够帮的就只有这些了，如果curry和迹部谈不拢，那她也真的没有办法了。但是，curry和迹部财团之间能够达成什么样的协议？

　　赔钱，不说curry赔不了多少钱，迹部财团也看不上他赔的那点钱；

　　道歉，这对迹部财团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除此之外，那就只有……

　　沉默了许久，curry才深吸了口气，一换之前的忐忑和无措，心中大致有了个底：“协议什么的……无非就是赔偿道歉，但是我的情况你们也都了解，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不可能的。我所拥有的，只有我会的那些计算机技术而已。所以，迹部少爷，你觉得怎么样的协议，是我能够给得起的并且你们企业也需要的，就请你直说。”

　　迹部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确实是这样，你能让我看重的，的确只有你的那一手技术和对你们那个圈子的了解。我听财团里的技术人员说过，你的技术在日本，也算是佼佼者了。我的条件是，你辞了你现在的工作，来迹部财团签一个长期合约。”

　　如今的社会，不管做什么都要用到计算机和互联网，迹部财团内部，更是高度科技化，办公楼里设备大多都是最新研究的高科技产品。正因为这样，那些计算机水平高超，在互联网中来无影去无踪的黑客，也成了让他们头痛的原因之一的。

　　厚道一点的，就只是来你企业内部逛一逛，离开时还会顺便帮你赌一赌漏洞，加固加固系统；存着坏心的，直接攻击企业系统，不让你内部系统崩溃不罢休；还有些更可恶的，就直接偷了你的资料，卖给你的对头——上次那事，如果不是绯刃刚好在场，他恐怕也要在他的堂兄那里栽一个跟头了。

　　最讨厌的是，那些黑客，太难招揽，也不知道如何招揽。

　　赤坂和彦的技术不错，而且似乎在那个圈子里也有不少交情不错的人，如果能招揽进来，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以后不会在发生“燃烧”病毒这种事情的时候，毫无所知。

　　其实就算绯刃不求请，财团内部也有人有这种想法。不过高层里差不多有一半以上的人反对，事情有些僵持。直到绯刃打电话给他，他才借着这件事说服众人，争取了这么一个机会。

　　Curry想了想，说道：“具体签多少年？”

　　“二十年，能够接受吗？”

　　绯刃皱了皱眉。这也有点太趁火打劫了。

　　谁知curry没怎么想就同意了：“没问题，不过，虽然我有喜欢逛人家系统的习惯，但是我绝对不会做不道德的事情。我签约后，你们不能逼我做违法和没有道德的事情！”

　　对于一般人来说，能进入迹部财团工作，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事情。可是对curry这种崇尚自由和技术巅峰，喜爱热血战斗的黑客来说，无疑是一种束缚和威胁。尤其是公司老板已经知道他的身份的情况下。

　　“这是当然的，”迹部景吾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curry，朝他伸出手，说道，“那么，赤坂先生，欢迎你加入迹部集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给我讲一下你的情况，例如特长之类的。当然，你只需要和我讲一次就行了，我会帮你保密，到了集团后，也不会有人追问你这些问题。”
　　****

　　半个小时后，天空已经暗了下来。迹部景吾和绯刃一起将curry送出了迹部家，然后慢慢地往回走。

　　绯刃的双手插在口袋中，走路的姿势很随意。她看了眼身旁的迹部景吾，长呼出一口气，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会趁着这个机会，从curry口里套几句我的情况呢。”

　　迹部景吾轻哼一声，讲话的语气有些骄傲：“本大爷还不屑做那样的事情，若是我想知道，我会直接来问你。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

　　这是他对朋友的尊重。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和情形，他并不愿意失去一个和他没有利益，且真心对他的朋友。即便，那人可能有着他所渴求的才华。

　　绯刃看着他，笑得释然：“对啊，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愿意暴露身份，带着curry来找你帮忙。你要知道，黑客那种身份，是不能见光的。不管他们技术多么高超，多么神秘莫测，一旦暴露在太阳底下，那就相当于半只脚迈进了监狱。景吾，因为那人是你，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毫无顾忌。”

　　一阵冷风吹过，绯刃觉得有些冷，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迹部景吾抚了抚眼角的泪痔，将外套脱下递给她：“别感冒了。”

　　绯刃对着他眨眨眼：“还好是在你家啊，若是在冰帝，你们学校的女生看到这样子的情况，非冲上来把我活活地吃了不可。”

　　迹部景吾将衣服扔在她怀里，有些不屑道：“那些母猫……”说着，他又转过头看着她，“快穿上吧，要是感冒了，不二周助又要为你找我报仇了。”顿了顿，又问道，“如果我现在问你，你愿意说吗？”

　　绯刃将外套穿好，然后说道：“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在你面前，我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嗯，我喜欢研究计算机技术，喜欢编程，喜欢和朋友相互切磋。但是我没有做过不好的事情，你们迹部集团内部系统，我一次也没有去过，就是这样。”

　　“听你这么说，倒还真没什么？那么，你和赤坂和彦相比，谁的水平更高一点？”

　　绯刃的食指点了点下巴，说道：“如果说攻防的话，那家伙不是我的对手。但是他喜欢编写一些稀奇古怪的程序，那些程序还蛮有用的。”

　　迹部景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了解了。”

　　财团里计算机技术最好的藤井曾经说过，赤坂和彦的技术绝对是那个圈子里的顶尖高手，若是绯刃比他还厉害，那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顿了顿，他又问道：“那比你好的人，还有吗？”

　　绯刃扑哧一声笑出声：“哦哦~这是在向我打探情况了吗？其实这些呢，告诉你也无所谓。我所认识的人中，比我厉害的人有很多。但是计算机技术这种东西是学无止境的，说不定哪天我就超过他们了。”

　　迹部景吾轻笑出声：“我相信会有这一天的。”

　　两人缓走至别墅门前的时候，迹部夫人笑盈盈地朝他们走了过来：“景吾，绯刃酱，你们的朋友走了吗？”

　　“母亲。”

　　“夫人。”

　　迹部景吾和绯刃见到她，停下了话题，先后打了招呼。

　　迹部夫人含笑点了点头，又走到绯刃前面，笑着说：“绯刃酱，好久不见，又变漂亮了。”

　　绯刃的脸微微红了红：“谢谢夫人夸奖，还有，今天真是打扰了。”

　　“绯刃酱太客气了，”几步夫人上前一步，挽着她往前走，“你平常来的时候我也不在，今天这么难得，当然要留下来，让我好好招待你一下啊。正好，今天景吾的爸爸也回来了，顺便见见面吧。”

　　绯刃更加不好意思了：“迹部先生也回来了？这怎么好意思，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太失礼了。”

　　“没关系的，别那么客气……”

　　迹部景吾看着两人渐渐走远，勾了勾嘴角。他刚想抬部跟上，迹部先生突然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景吾。”

　　迹部景吾停住脚，站在那里等他走近：“父亲，您回来了。”

　　迹部先生点点头，随后问道：“那件事情处理好了吗？”

　　“已经处理好了，赤坂和彦背景够清白，技术也不错。我让他明天就去公司签约。”

　　迹部先生将外套递给站在一边的管家，赞赏地看了迹部景吾一眼。之后又转头，看着绯刃和迹部夫人离开的方向，沉吟了一下后，问道：“那么，你的那位朋友，你把她拉拢过来了吗？”

　　迹部景吾眉头一皱，严肃而认真地看着迹部先生，坚定说道：“父亲，在这个世界上，不因为我的身份，与我没有利益纠葛，只是单纯地叫我景吾的，只有她一个。”

　　绯刃的友谊，比利益或者别的任何东西，都珍贵太多，他愿意因为别的东西，让他们之间的友谊产生裂痕，别人，也不能！

　　迹部先生闻言，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眼神犀利。

　　迹部景吾笔直地站在那里和他对视，眼中没有一丝退让。

　　良久后，迹部先生放柔了目光，语重心长说：“景吾，你能坚持自己的原则，不因我的反对而退让，这让我很欣慰。你能找到真心与你相交的朋友，爸爸也为你感到开心，继续加油吧。”

　　****

　　吃完晚饭，又和几步夫人聊了一会儿后，时间已经很晚了。迹部叫了司机，决定亲自送她回去。

　　绯刃委婉拒绝说：“你不用那么麻烦，让司机送我就行。”

　　迹部景吾从迹部夫人那里接过母亲因担心绯刃着凉而为她准备的外套，说道：“我把你接过来，就有义务将你安全送回去。上车吧，别耽误时间了，不然不二周助又该打电话来催了。”

　　绯刃深知迹部的强势，一旦他做了决定，她恐怕无法更改，因而也不多说，和迹部夫妇告别后，就坐上了小轿车。谁知，她刚坐稳，就接到了美作玲的电话：“绯刃，计算机大赛的报名时间快要截止了，你报名了吗？”

　　绯刃惊讶道：“报了啊……通知出来第一天就报了，怎么了？”美作财团是这一次计算机大赛的主办方，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美作玲不会这样无缘无故打电话给她。

　　“怎么回事？你说你报了名，但是到目前为止，报名系统里都没有你的资料，工作人员那里也没有你的报名表！”电话那头，美作玲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担忧，“是不是有人在给你下绊子？你最近有得罪人吗？”

　　得罪人？

　　绯刃默默吐槽：她得罪的人真还不少。

　　思索了一会儿后，她说道：“这个暂时先不说了，玲，你能先帮我报一下名吗？”

　　美作玲爽快说道：“没问题。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一点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刚收回手机，绯刃就对上了迹部询问的眼神。绯刃无奈道：“计算机大赛的报名出了问题，我正让玲帮我忙呢。”

　　迹部点了点头，转过头示意司机出发。

　　还没到家门口，绯刃就发现不二周助正等在门口。她匆忙下车，跑到不二面前，责备道：“你怎么等在这儿！天气多冷，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又不是不认识回来的路。”

　　不二周助温和一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一些落寞。他牵起绯刃的手，拉着她向迹部道了谢并送走他后，嘴角的笑容越发勉强：“绯刃，昨晚裕太没回家。”

　　绯刃正想着报名的事，听到他说话抬头问道：“那他去哪儿了？”

　　这回不二周助连嘴角都弯不起来了，沮丧道：“他去外公家了，今天也没回来。”

　　绯刃也忍不住惊讶了：“两天了？他闹什么别扭呢！”那娃又受什么刺激了？敢情她以前和他说的话都白说了？！

　　不二周助苦笑一声，说：“不止这样，裕太说，他要转学去圣鲁道夫。”

　　绯刃这一回是彻底愣住了。

　　靠！最近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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