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笑出个黎明

作者:墨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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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春池绿满风吹皱


      “我从没听过这么美的歌。”麦姬优雅地敛裙走来时我由衷地赞美道。
      “很高兴你喜欢,”她微微一笑:“只是我随口唱的。”
      “如果贝拉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有更深层次的领悟。”
      “这我倒不怀疑,”阿罗认同道:“好在你可以用你的方式为她复述——不过希望你能够截掉我的镜头。”
      “舞也是那么迷人,你的'前生'一定是个优秀的舞者!”
      阿罗发出一个轻轻的嘘声。麦姬笑了:“差不多吧。”
      她轻轻地向池塘挥了挥手。我倒吸一口凉气。
      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催眠雾气弥漫了那里——只见她刚刚跳舞时全部盛开的睡莲正以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合拢。我才想起来在夜间它们是不开放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用了全部力量才将注意力从那美丽的景象中转移。
      “这其实没什么,还有那里——”她谦逊一笑,转而凝视着天空。
      刚才与那弯新月保持距离的厚厚云层现在正慢慢铺展开来,向月亮四周的一小片晴空吞噬着。
      “怎么会......?”
      “如果让它保持那样,今晚就会下雨的。”她眨眨眼。
      “可你的天赋,明明是外表像人类、逃避追踪和......”
      “迷惑心智?”麦姬轻松自然地一说出我不敢大声说出来的话,“没错,但那只是一部分而已。”
      “你到底有多少超能力?”我目瞪口呆地问。
      “喏,你看见的,我能影响植物的生长周期,短时间地改变天象,还有,嗯......”她耸耸肩:“实际上,你所知道或不知道的那些特殊能力,我多多少少都有一点。”
      一个......全能吸血鬼?
      “亲爱的,”阿罗悠闲地在一旁看看我,对她说:“我想,你若不多透露点内幕的话,我们的好奇小姐会被疑问撑坏的。”
      我白了他一眼,却不想否认。
      麦姬低头寻思了一会,好像在掂量。
      “好吧,坦白这一点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她最终说道:“我自己也不太确定为什么会这样,妮斯。只能根据猜测认为,这一切根我曾经是个巫师有关。”
      她用的是一个中文词语——巫师。

      从凉亭走回屋子的时候我一直在思索......好吧,发愣。
      “妮斯?”麦姬试探地问我。
      “怎么?”
      “你,没事吗?”她以为我被吓坏了。
      “我跟你说过,这孩子胆大得很,”阿罗说着风凉话:“跟贝拉一样。”
      麦姬娇嗔地瞥他一眼。
      “是啊,他说的没错。”我说:“我只是有个小要求,麦姬。”
      “那要看你要求什么了。”她颇有深意地笑着。
      “不是什么违反你原则的要求,这我知道。”我保证道:“只是你下次出其不意地给我些超常识的概念时......提前说一声,好吗?”
      “这很合理。”她释然一笑。
      “那么,你是传说中的......女巫吗?(a sorceress)”
      “哦,不。这简直是一种人格攻击。”她无奈道:“这就是我在这里用中文词语的原因。我发誓自己从没碰过扫帚。”
      我们都笑了。
      麦姬领我离开直接回房子的碎石小路,走到一从牡丹围绕着的山石长凳上。我很高兴,因为这是她要开始一段知识传授的开始。
      “你瞧,”她抚着充作高大靠背和扶手的山石壁说:“我们要谈到两种完全不同的语言的分歧之处了。
      “英文里的一个词语,往往有着很多不同的意义,所以有的时候他们完全由两个甚至更多不同的中文译意;而有的时候,很多不同的英文和在一起,也无法完全代表一个中文词语。比如这个字——巫
      “我所说的这个字,不是英文的‘Magus’ 不是‘witchwoman’,甚至也不是‘sorcery’,在我看来这几个词都无法涵盖这一个简单的‘巫’。在中文的象形字源中,它解释为‘以舞降神的女人’。”
      “所以你说你差不多——是一个舞者。”我指出。
      “没错,但就连现代甲骨文研究者对这个也没有很深的理解。你来看。”她嫩白如葱管的手指画在石壁上,就像在雕刻。
      她画下一个“一”
      “这个,指的就是‘天’,而这个,”她在下方画了另一个“一”:“这个代表的是‘地’。”
      她在这两道横线当中,又画了两个柔美简单的“人”形,我联想到了。
      “这是两个飞舞的长袖?”
      “没错,这是跳祈神舞的女人的长袖,重要的是这个。”她接着在“天地”之间,贯穿两个袖子的中间,画了一个“丨”。
      “这不是简单的一竖,这是一个字,念gǔn,它的意思就是——上下贯通。”虽然是篆字,但与现代的汉字“巫”已经很像了:“于是‘巫’的内在含义就是——”
      “连接天地的人。”我呆呆地说。
      她的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是的,或者说‘通天彻地’也不为过。”

      小小一方夜色洒进我漆黑的陋室。我心不在焉地拆拣着还没打开的礼物。
      从雅各布在十点前送我回到查理家到现在,已经快到午夜了。听着查理的鼾声,我却全无睡意。
      我在思考我们生活其中的世界。
      查理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而贝拉在来到福克斯之前,从没想过有吸血鬼这回事。而从那之后,她的生活、命运完全改变了,从而注定了我的出生。
      想到这里,我拿着妈妈送给我的那个深蓝色方方正正的礼包,再一次涌起了对母亲的感恩与爱意。我知道,如果不是她,我有千万次机会在出生前就会死掉,爱德华、卡莱尔、爱丽丝、山姆,甚至雅各布都曾有可能置我于死地——不管我有多大的个人魅力。
      我一直以为自己周围不会再有超出我的“常识”的超自然事物了。
      然而,我从未想到麦姬曾经是个真正的巫师,而她现在是一个全能吸血鬼。
      就像爸爸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人类;
      就像妈妈从未想到过自己会陷入吸血鬼和狼人的感情纠葛中;
      就像他们两人从未想过我会出生;
      就像雅各布从未想过自己会烙印在一个刚出生的、由他最痛恨和最深爱的人一同创造的、半人半吸血鬼的婴儿身上;
      就像查理从未想到自己生活在所有这些“东西”当中。
      面对这些超出我们想象事物,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强迫自己坦然接受,并感谢生活的训导,然后对造物主充满敬畏。
      外面传来大大的脚掌踏过落叶的声音,我一下子跳过整个屋子来到窗前。
      我知道那是雅各布,但谁能肯定呢?也许是某个年深日久的树妖,也许我有了一个刚跨下飞天摩托的访客,也许那就是造物主本人,他会做为一只龙出现并向我展示其所有的杰作......
      幸好那里只有一只棕红色的巨狼而已。
      他裂开宽宽的嘴唇露出一口完整的獠牙,歪着舌头对我笑了一声。
      “嘘!”我告诫着他,忍不住也笑了。
      那威武的狼人对我又笑了下,然后伸嘴从雪佛莱的卡车平台里叼出一个白色的布袋转向了屋子后面的密林。

      我转回桌边打开灯,随意地整理一下凌乱的桌面。轻轻的脚步声后,我回过头。
      而他就站在窗边,望着灯下的我。
      不管我爱了他多久,再看到他的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再一次爱上了他,并且比上一次更爱。
      大多数人最先被雅各布吸引目光的地方,是他不容忽视的身材体魄。的确,在由我特意为他购置的深卡其色衬衫长裤之下,他显得伟岸强壮。他站得笔直,手指粗长灵活,手掌有力地半握着,敞开的衣襟下,饱满结实而光滑的胸肌仿佛是用赤铜铸就,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充满令人觉得神情激荡的张力,并时时散发出麝香和松香的混合体香——比古龙水更迷人。所有这些,都让我产生强烈的倚赖感。但我更爱他的,是那桀骜不驯的面孔之上,只为我一人而露出的宠溺的笑容。
      清爽的短发,乌黑的鬓角仿佛用刀裁成,重剑般浓浓的眉毛,现在弯成一个舒适的弧度,黑水晶一样的眼睛里,映入我站在灯光前面的身影,山脉形状的鼻梁投下阴影,以黄金比例切割在那棕色的面庞,礁石般坚毅的唇角动了动,旋即绽开一个笑容。瞬间点亮了我的午夜。
      这是只为我一人露出的笑容,这是只为我一人升起的太阳。
      我望着他那看起来坚定无比石刻般俊朗的脸上,那融化般的笑容。仿佛拉普什海滩上那珍贵沙滩做成的沙雕——那么坚硬,又那么温柔。仿佛是海浪将它造就,阳光将它描绘。
      有那么一会儿,他就那样对我笑着,好像我就是他的海浪,随时可以将他卷走并重新塑造;好像我就是那阳光,当我不再照耀,他也就暗淡无光。
      这一刻,我们静静地相视而笑,然后,就像地球转向太阳,就像潮水漫上浮礁,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彼此。这是需要慢慢享受的美好,甚至比相聚更加珍贵。
      一步,又一步......

      “邦!”

      巨大的金属声响瞬间惊醒我们,我惊恐地转过头去,听着查理的呼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打鼾。
      “该死!”他懊恼地转身坐在窗边的摇椅上,从右脚上取下那个大大的捕鼠夹。

      “你能相信吗?我还能闻到六年前他涂在窗框上的润滑油的味道,而如今,”他把那捕鼠夹扔出窗外,“他却为自己的女儿在床脚旁边安置捕鼠器。难怪人家都说,男人结了婚就不浪漫了。”

      “只是为了警示作用。”窗子对面的森林里远远传来爱德华和悦的语声:“如果宵禁之前你还未结束这次唐突的拜访,我会考虑装一个捕熊的铁钳。”
      与他同一个方向,传来贝拉银铃般幸灾乐祸的笑声。
      雅各布转向我,夸张地学着我的样子嘟起嘴,看了看闹钟。
      “那么,我只有十分钟的探监时间了?”

      雅各布简单地向我解释了他和纳维尔的“小冲突”。
      “别这样看着我,我只咬了他一下。”最后他有些心虚地笑着:“还是说你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我下意识地摸摸挂在胸前的狼牙项坠。
      “不,我很喜欢,它很有意义。但这并不代表我赞成你做鲁莽的事。”
      “你说得对,它的确很有意义。”他若有所思的望望窗外:“也许有人早听清楚了。”
      “蕾妮斯梅说得对,我也不希望你为了年轻人的冲动再与纳维尔起冲突。是时候学得成熟点了,雅各。”贝拉跃进窗户的时候侧了侧头,对随后进来的爱德华说,“你从没告诉我给窗框上了油。”
      “我以为你早猜得到。不然还能怎样?我觉得查理自从住进来还没动过这个窗户。”爱德华耸耸肩,坐在了床上,逍遥自在地把手枕在头后,望着雅各布。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们不会再找那个山猫的麻烦,”他保证道:“只要他不来惹我。”
      贝拉的眉间出现了一条可爱的皱纹。
      “认真点,雅各。下周纳维尔就要到福克斯中学上课了。明天我就到J先生那里去取他的证件。如果你对他抱有敌意的话……”
      “好啦,我知道了。所以别再喋喋不休了,已婚女人。哦——福克斯中学。”雅各布□□道:“告诉我,他不会和妮斯一起上很多课。”
      “阿罗会保证这一点的。”爱德华说。
      “哦,可怜的柯普夫人,她又会被阿罗搞得神魂颠倒了。”
      “说真的,我可不在乎。”爱德华在房间里踱起步来:“那么,明天有什么项目,孩子们?”
      雅各布对这个称呼不太舒服:“山羊岩,你知道的。那里比较近。晚上我们会到山姆家吃晚饭——要我把妮斯送回卡伦家么,Sir?”雅各布讽刺道。
      “不必了,星期日早上再来吧。不过明晚我还是会行使神圣而愉快的监护权。”他冲我们露出一个坏笑,比往日更不像一个父亲。
      查理的房间传来一阵大吼,听起来像一声奇怪的呜咽。
      “怎么回事?”贝拉想过去看看却被爱德华拽住:“查理说的是什么?”
      “嗯~~根据他的梦境来看,应该是……‘好大一条’……”他忍着笑说。
      “但愿他钓上来的不是比利。”雅各布撇撇嘴。
      “上帝保佑他有纯洁的梦境 ”贝拉笑道:“他永远不知道真正的噩梦就就在身边。”
      “应该说是‘吸血鬼保佑’才对,”雅各布捶了爱德华一下,“如果六年前的查理知道真相,他会在窗下放上所有他找得到的陷阱。”
      “我不怀疑,实际上这个捕鼠夹就是来源于查理曾经的想法。”爱德华说:“他不知道自己猜得多么正确。”
      雅各布看看闹钟,叹了口气。
      “我看我是该走了,不是么?”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向窗子走去。
      “请等一等,”爱德华叫住了他:“我想请你帮个忙。”
      一丝疑云漫上雅各布的脸庞。
      “没错,我在向你请求。”爱德华严肃起来:“我请求阿尔法同意我请赛斯帮我出门一趟。调查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问题就在这里,我并不清楚他会查到什么。但我想你们的通信系统不会让这件事保密太久。但请尽量保密。”
      “我想里尔不会很高兴。”雅各布告诫地说:“为什么不让别人去?”
      “这就是我请求你同意的原因。而且塞斯的思想对我们有好处。”
      “好吧,我同意了,我会让科林代替他巡逻的。”雅各布走到窗前又回过头来,“怎么觉得我这个阿尔法就像专门为你当的一样。”
      爱德华露出锋利的牙齿。
      “我深感荣幸。”

      “那么,新学校没有让你感兴趣的男孩么?”雅各布走后,爱德华坐在了贝拉的旁边问我。
      森林里传来一声狼吼。代替了我的回答。
      “我知道,别当真。只是希望而已。”他又倚在了床头。
      “我不明白,为什么纳维尔一定要去福克斯中学,还是和我转到同个班级。”
      “怎么?雅各布很介意多一个竞争者?”
      “不会,说真的,我不认为这会是公平竞争,”我盘腿坐在床上他们两人中间:“要知道,我对比我爸爸大上五十岁的‘男孩’不感兴趣。”
      “雅各布还追求过你的母亲呢。”他可恶地坏笑着。
      “爱德华,你让谈话偏离我们的初衷了。”贝拉温和地责备道。
      “一点点而已。”
      贝拉没有理会他,而是低头凝视着我,仿佛永远看不够似的。她凉凉的手抚摸、梳理着我的头发,把一绺不听话的长发别到耳后,指尖在耳垂上流连着。
      “你可以说了,亲爱的。雅各走远了。”爱德华收起了戏谑的表情。

      “我认为你有必要调解雅各布和纳维尔的紧张关系。我知道,”她打断我不耐烦的表情:“我知道你唯一的选择是雅各布。但是答应我,让他们彼此友好点,尤其是纳维尔。”
      “这跟纳维尔有什么关系?”
      “这跟他很有关系,”爱德华深思道:“我能看得到,他来这里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他喜欢你——当然,没人会不喜欢你。”他有点自豪地加了一句:“但这不是困扰我们的重点之一。重点是——他很危险。而且是未知的危险。”
      “我明白应该让雅各布对他公平些。但我不明白——危险是什么?”
      爱德华望向窗外,仿佛在考虑措辞。然后他坐直了身子,握着我和贝拉的手。
      “就像阿罗说的,一切都是未知。”他低头道:“我只能说出我们的猜测。”
      “我们都知道,是他转变了慧伦。但他第一次咬人,应该是在他出生的时候…•”他和贝拉都瑟缩了一下:“但是他的母亲并没有活下来,以贝拉的方式。这是第一个疑点:既然他有毒液可以改变他的阿姨,为什么他的母亲却无法幸存?
      “然后是阿罗带给我们的消息。六年前,当沃尔图里从这里不战而败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去找纳维尔的父亲,詹姆森。阿罗没有否认他们当时想要发泄的愿望。但他们却扑了个空。”
      “他逃了么?”我问道。
      “不,他死了。沃尔图里只找到了他的兄弟姐妹们。据他们回忆说,当时纳维尔和詹姆森吵了起来,詹姆森没想到纳维尔会攻击他。纳维尔很愤怒,将他打倒之后就一去不返。而剩下的兄弟姐妹们只能看着那个自称为科学家的父亲在极度的痛苦中挣扎了三天,最后化成一块真正的石头。这倒是与转变为吸血鬼的过程如出一辙。”
      “等一下,”我需要理清这些奇异的信息:“你说‘兄弟’姐妹是指……”
      “他有一个当时刚刚成年的弟弟——他也没有毒液。”
      “这是为什么?”
      爱德华抬起头来无力的笑了笑。
      “那么,你为什么可以展示思想?我为什么可以读心?”
      “天哪……不会是说……”
      “是的,纳维尔的天赋,他拥有可以毒死吸血鬼的毒液。而这就是沃尔图里转而研究他的原因。还记得纳维尔说自己在澳大利亚攻击人类么?我查过了,死了三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死于明显的中毒。阿罗被他撕碎那次,有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快变成吸血鬼的那个瞬间,成倍的痛苦……当时他的想法就是干脆杀了纳维尔,但片刻之后他就忘记了抵抗——因为痛苦突然消失了。于是他发现这种毒液也许不会每次都发作。但我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全身的血液都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感到自己完全变成了白色?
      贝拉紧张地搂着我的肩膀,而我用手扼着自己的喉咙。
      “哦,雅各……哦,不,雅各布!”脑海里雅各布化作狼人扑向纳维尔然后倒地抽搐的景象让我的嘴唇因为痛苦而颤抖。
      “是的,这正是我今天最紧张的,”爱德华也受到我脑海中画面的刺激,“今晚,当我看到他们的思想,才知道若非奇迹的赐予,我将再也见不到雅各布的时候,那感觉真是……”
      “哦,爸爸。”我靠在他的肩膀:“我明白你们的苦心了。我会告诉雅各布的。我不会让他再拿自己冒险了。”
      “不,宝贝。我认为还是不要告诉雅各布这些。”贝拉用金星玻璃般的双眼望着我:“纳维尔的毒液对我们所有人都很危险,也包括你。你认为他会忍受一个威胁到你生命的存在吗?万一他想除掉他——那是我们没法想象的。”
      “所以我们才选择只告诉你,所以目前只有卡莱尔、阿罗、麦姬和我们知情,”爱德华摸摸我的头:“罗莎莉会疯了的。而爱丽丝会因为无法预测你们的命运而更加自责。”
      “我爱你们,胜过我的生命。”贝拉在我耳边喃喃道:“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我低头抚摸胸前的狼牙吊坠。
      “这是不是意味着,雅各布永远不会知道这份礼物有多么特别?”我问道。
      爱德华叹了口气:“严格说来是这样的。不过它已经足够特别了。据我所知,还没有一个——被烙印者得到过这种殊荣。”(他总是下意识地避免说“烙印爱人”这个字眼。)
      “怎么?”我将那个迷人的吊坠放在灯光下旋转。
      “根据雅各布听到的奎鲁特传说——持此物者可以号令狼群。至于怎样号令,他也不知道——这只是传说。可以把它看成一种授权。”他带着一丝玩味的表情望着我。
      “哇哦,很酷。”我笑道:“如果知道怎么用的话,我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很有趣,不是么?它与你的另一件礼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爱德华冲我的书桌抬抬下巴——那个降魔杵在桌子一角泛着冷冷的光泽。
      “哦,那个。我也猜到了。”我苦着脸说。
      受很多人欢迎,有时候是一件很烦恼的事。任何人、任何生物都会在与我接触的第一时间被我吸引,甚至我的猎物——爱德华说得对,如果让我独自进入森林,很可能会招来纯洁的独角兽为我引路。
      并不是说我不喜欢这样,但后果就在眼前——我一只手里拿着可以销毁所有吸血鬼的古老法宝;另一只手里拿着控制狼人军团的神秘信物。我想我随时可以帮阿罗夺回沃特拉或者干脆让卡莱尔•卡伦代替沃尔图里成为吸血鬼中的王者……
      “噢……”我开始头痛了。
      爱德华清了清嗓子:“蕾妮斯梅•卡伦,我和你的母亲请求你——当你决定和某人私奔时,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就好。”
      “怎么说?”
      “因为看在你的两样宝物的份上,我们一定会同意的。”贝拉笑着捏捏我的腰。

      我百分之二百地确定我是在做梦。
      因为,第一,纳维尔牵着我的手走在阴暗潮湿的森林中。这种情况除了在梦里,我想都没想过。
      第二,我看见了——他。却又显然不是他。
      他的头发乌黑发亮,柔顺地披散在清瘦的肩上,他的皮肤不再是古铜色的鼓着结实的肌肉,而是显出一点黄褐色。虽然高高瘦瘦的却不是很高了,我想那肩头的高度和我的下巴不会超过踮踮脚尖的距离。他的手无助地向前伸着,手指修长,手掌宽大。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他的脸。而且,不是那瘦瘦的脸颊,不是那鸟儿翅膀般的眉毛,也不是那显得稚嫩的圆圆的下巴——而是那个表情。那样悲伤,那样茫然,那样……痛苦,仿佛忍受着难言的折磨。
      那个折磨,就是我。
      “妮斯?”他在叫我。声音里没有了冷静、沉稳、或找到我的欢乐。这是一个不确定的问句。这是一个我从未听过却永远不会听错的声音,这是一个我从没见过却永远不会认错的身影。
      “妮斯?”他又叫了一声。张开细瘦的双臂走过我的身边。难道他没有看到我吗?
      我多想牵住他的手?我多想叫出他的名字。然而就像所有无能为力的做梦人一样,我的喉咙哽在他的名字出口前,我被大力的纳维尔钳住手腕,轻而易举地走过他的身边。
      他在我们周围,看不到我们,就这样忽前忽后地走向森林的边缘。他的步伐笨拙,动作迟缓。他的脚躲不开地上参差的树根,他的手臂被粗糙的灌木丛划破,他跌跌撞撞,伤痕累累。
      我只能焦急地看向纳维尔,希望他可以把我带到他面前。而纳维尔只是高傲地笑着,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冷冷地上扬。忽然一片耀眼的阳光照来——纳维尔闪闪发光。
      我的他,已经走出了森林的树荫——这里是拉普什海滩吗?
      他倒在沙滩上,痛苦地喘息着。
      “妮斯?”他断断续续地叫着我的名字:“你在哪儿?”
      求你了。我对吸血鬼纳维尔乞求着。
      “我允许你。”他终于发话了,冷冷的声音带着讽刺。放开了我麻木的手。
      “我允许你,”他说:“杀了他。”
      不,我说。我走向倒在地上的那个脆弱的身影。我想抚平他眉间悲伤的皱纹,我想擦去他脸上的血痕。
      “杀了他。”那个好听的,闪闪发光的声音说。
      不,我想说。我想握住他痉挛的手,我想叫出他的名字。
      然而下一秒,我用手中那颗锋利的狼的牙齿刺穿了他的喉咙。
      “雅各布!”惊醒的瞬间,我终于叫出了那个在口中徘徊已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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