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梦魇

　　袁攸骐的车停在中西女中门口，学校下课铃声响起，人流渐渐出来，袁攸骐忽然想起当初南辰就是这样等着Sili下课的，却和南辰的心境大不一样的吧。攸骐正低着头，压了压脖子。
　　“袁攸骐！”是孙程程的两个同学一边叫着一边嬉笑地推攘着孙程程。
　　“你们真是的！”孙程程对着那两个跺了跺脚。
　　“我的七小姐呐，可以走了吧！”攸骐下车帮开了车门。
　　“谁是你家的啦？叫你不要来了，瞧吧，被别人笑话了！”那两个同学已经掩笑着走掉。
　　“成，那以后不开车了。”孙程程坐上车。
　　“今天我得早些回家，前几次跟你出去，还被我四哥问起，叫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说有个混小子叫袁攸骐的追求你，那又怎么不好答的。”袁攸骐开动了车，“先去吃饭吧，我订了位置。”
　　“那也得回家，总得告诉他们不要弄我的饭了。”
　　“我刚刚已经给你司机说了的。”袁攸骐得逞的笑起来，“和我吃个饭有这么为难么？”
　　“你老爱这样，我哪里为难了？只是被人总看到我们在一起，这，这多不好。”
　　“别人想什么你也知道？怎么知道别人想得就是不好的。”袁攸骐有些不耐烦起来，压着性子，“好啦，我正大光明的追求你，又不是罗密欧与茱丽叶，你怕什么？”
　　孙程程咯咯笑起来，“可总是不好的。”
　　“再不好也先吃饭吧。”
　　两人下车，泊车生递过牌号。还没走进门口，忽然一人上前，像早就守在那里一样。
　　“程程！”苏南景。
　　“苏南景？你怎么在这？”孙程程疑惑道。
　　“我正巧去吃饭，竟然瞧见你。”苏南景过滤掉了攸骐。
　　“这么巧？”袁攸骐左眉挑了挑。
　　“那就一起吧，反正你也是吃饭，可以吧？”孙程程侧头问攸骐。
　　“当然可以，难得和南景兄吃饭呢。”袁攸骐，“那就进去吧。”

　　“宫本先生这次约在九号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司徒天坐在椅子上，对面坐着孙南涛。
　　“那里，好像是曹占胜的人管着吧，叫曹占胜多派些人手，”孙南涛喝了一口桌上的茶，“宫本田一想在上海，还得从我这里经过，他不会这样傻的。”
　　“这次宫本先生准备了多少钱？”
　　“现在纸票都乱了套，”孙南涛站起来，“是黄金。宫本已经答应了。”
　　“黄金？！”司徒眼睛睁大，“可是，还是去华比兑换的话……”
　　“好了好了，我有我的办法。”孙南涛手拿雪茄，“倒是你和碧蕾的订婚的事，你可向碧蕾说了？”
　　司徒天脸色一凝，“我，我打算等把这次事办完再向她求婚的。”
　　“工作是工作，得把两边分开。碧蕾这样喜欢你，断不会拒绝，你不用害怕的。”孙南涛轻轻笑起来。
　　“是的，我知道了。”司徒把头略低下。

　　“和我去江边走走吧，再送你回去。”袁攸骐对孙程程说道。
　　“程程！”苏南景侧身站到孙程程前面，隔开了她和攸骐，小声说到，“别跟她去了，我这会就送你回家。”
　　袁攸骐三人站在餐厅门口。
　　“我也挺想去走走的，”孙程程看着南景，“你要一起就一起吧。”
　　苏南景看了看攸骐走到一边和泊车生聊天。
　　“袁攸骐那人，在骗你，你别信她了。”
　　“他骗我？”孙程程一下笑出声，引来了袁攸骐。
　　“你们说什么，这样开心。”
　　“南景他说，你在骗我呢！别让我知道你骗我什么了，我可不饶你！”
　　“南景兄，这你可得说清楚了，我也想听听连我都不知道的这事。”
　　“苏南颖，你就别装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苏南景对着攸骐。
　　南颖心头一提，还是笑着。
　　“苏南颖？”袁攸骐想了想，忽然一副明白的样子，“为什么对着我说苏南颖？你以为我是她？”攸骐哈哈笑起来，“如果我是女人话，可能就是苏南颖吧！”
　　“是啊，攸骐他是男人，怎么会是苏南颖了。”孙程程插嘴。
　　“程程，你相信我，什么袁攸骐，袁攸骐不过是原来和她一起踢球的混混小子。”苏南景有些着急，“苏南颖左腿膝盖上有个疤痕，是原来她打架时候弄伤的，大可以捞开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胡话！”
　　“攸骐？”孙程程看向袁攸骐。袁攸骐只站着不动。
　　“怎么了？攸骐兄？”南景饶有兴致的样子。
　　孙程程见攸骐这样，“攸骐，你不会真的是……”
　　“怎么可能！被人总说着像谁有些不好受，”袁攸骐揉了揉太阳穴，“你们想我怎么证明？总不能站在这里脱了裤子吧，这样冷的天气就不说了。既然，南景兄这样有兴趣，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我努力证明给你看怎么样？”袁攸骐故意强调了证明两个字，使人很快明白她是在说，她操苏南景。
　　苏南景气得红了脸。
　　“好啦，程程，这样无聊的事。”攸骐忽然拉起孙程程的手，“我们去江边散步吧！”说完不再理会苏南景，孙程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攸骐拖进了车里。

　　“刚才南景说的可是真的？他看着不像说谎呢。”孙程程走在桥上，搓了搓手，袁攸骐脱下围巾给她搭上。
　　“我不是苏南颖，你要我怎么证明啊？”袁攸骐也有些冷起来，缩了缩身子。
　　“可确实苏南颖也失踪了，我第一次在舞会看见你，都以为是她……袁攸骐，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们能不能不要说这样无聊的话题，这需要证明什么？”
　　“不行不行，我一定……”孙程程还未说完，唇上忽然一股热气，带些甜甜的湿润涌来，竟然还带些霸道的想夺开她的嘴唇。孙程程一惊，只是原地站着。
　　“这样能不能证明了？”袁攸骐微退一步，笑道。
　　孙程程却没说话。
　　“那边是什么？”攸骐忽然指着岸边，不知从哪里串出几辆车，车灯一晃就不见了，孙程程也往那边看去，从车上下来几个人。
　　“一？那人好像我爸爸。”孙程程道。
　　苏南颖一愣，费力看着那边，确实有些像孙南涛。
　　“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悄悄走近，那群人进了仓库，南颖便拉着程程绕到仓库后面。
　　“这样高的窗子，怎么看得见啊？”
　　“你小声些！”
　　“又不是做贼，我们怕什么？”
　　“这会你倒又不怕了？”苏南颖边说边踩着水管连接处，爬了上去。

　　“宫本先生，我要的你可带来了？”
　　“带来了，孙先生，那我的东西你有没有带过来。”
　　孙南涛递过一个黑色箱子，宫本打开看了看，袁攸骐把脸贴在玻璃上，却看不清是什么。宫本田一又拿给旁边的人看，旁边的人点点头。
　　“孙先生，这是我答应给你的，以后也希望多多的合作。”旁边的人将另一个黑箱子，只是比孙南涛刚才那个大很多，递给孙南涛旁边的人，那人走出来，司徒天。
　　袁攸骐愣了下。突然听到一声闷响，一只手已经用力抓住了她衣角，攸骐立马转头，见孙程程倒在地上，一个人影背着光正把她使劲往下拖。攸骐也不顾，一拳朝那人脸上打去。那人略一避开，攸骐便跳去，又给了那人一脚，那人照样避过。
　　“你们什么人！”那人刚刚说完，就看清了，曹占胜。“攸骐？”
　　“大胜？”

　　“你知道他们和日本人做生意，你竟然就这么看着！还帮他们！”袁攸骐和曹占胜站在桥另一端，地上放着昏迷的孙程程。
　　“他们做什么生意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兄弟要吃饭！”
　　“司徒竟然也在……”南颖有些滞气。
　　“娘的，我警告你袁攸骐。别让我看见你又再多管闲事！”曹占胜转身走开。

　　百乐门。
　　蝴蝶换了衣服，从后台出来，准备回家。忽然看见走廊墙角卧着一个人，不由皱了皱眉头，她讨厌这样的醉鬼。她略停下，又往前走，经过那人时，那人忽然抓住她的脚踝，蝴蝶大惊。
　　“……”
　　蝴蝶缓过神，低头，竟然是袁攸骐。
　　“攸骐！你怎么醉成了这样！”蝴蝶跪在地上，扶起袁攸骐，“你这是怎么弄的？是司徒他们灌你酒是吧！我准找他去！”
　　“不，不是他们。”袁攸骐耷着头，眼睛像总睁不开。
　　“司徒太过份了，他们人呢？”蝴蝶把攸骐一只手驮在自己肩上，费力拉她起来，“太过份了，瞧我明天不找他们算帐！”

　　袁攸骐昏昏沉沉的，迷糊间像是在苏家。

　　“狗儿！狗儿！你把球踢给小天啊！”

　　“小天！这‘满’字是漫的意思！你怎么乱说，害我挨先生骂！你要道歉！”

　　“三哥！你来了？爸爸有没有答应我们去看影画？”

　　“一个大洋！一个大洋你给我，我就帮你做作习！”

　　“你怎么这样恶毒？恶毒的人是弹不出好琴的！”

　　“三哥……”

　　“小天……”

　　“邱…邱子尹呐…原来你叫邱子尹…我怎么这样记住了？”

　　“哦！对了，蝴蝶！我给你说......”南颖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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