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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仲夏
时光荏苒,哗哗的杨树叶在为仲夏奏乐.那壮丽的落日圆,无意的来了又走了,在大沙漠,大戈壁的边缘,蓝天,白云,中秋月是如此的孤单而平淡.对于这儿的小鸟来说,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自然现象.
好生容易盼来个礼拜六,上午在二校大扫除过后,就往家奔.从学校步行到家大概两公里,一路玩玩耍耍得半个多点.我很羡慕那溜达着尘土飞扬的凤凰牌自行车,我多半是向那些神气的学长们招手,希望能搭便车,他们大多盛气凌人,目中无路,用现在的话道:“拽飞了”.若天感冒了,会让我亲近这脚踏车.我望着泥浆扭出一条条大地的泪痕.雨,就像传说一样新鲜而美好.母亲已经在路上了,我想起她晃晃悠悠地骑车模样,开心而感动.当她没来时,我会老老实实的等,在那卖高梁软糖的洋洋商店前.母亲没有雨衣,我们和大多数新疆人一样,不习惯穿雨衣.我想,这或许是雨的魅力吧.母亲骑车很谨慎,当我坐在后面,能感觉到她绷紧腰杆.刚进村,雨渐小了,母亲也放松了.这可怜的轻便车跟随我们家近八年,是父亲在地方上(维族人杂居的地方)买的二手货,凤凰牌的.
“ 啊”母亲长长的吁了口气. “到了,快下来!”她将车倾斜,顺便道.我一向是十分麻利的,不等他反应,我已经帮着开院门了.
“好香哦”我的小肚肚开始抱怨. “你老爹下厨,难得吃回闲饭!”
母亲高兴地对我说. “他?他得行.....” 父亲似乎听见我的怀疑声.故意拉开嗓音“燕娃子,火烧大些.....” 母亲笑笑,停好车进屋了.小燕今天真能干,当起了小灶童.其实,母亲明白:父亲并不会作菜.平时,只顾着自己口味,这少盐,那少油.真让他大显身手时,推推拖拖,撑不起大场合. 而我小时就有母亲遗传,决不会在下面条时像父亲那样:不知所以然.小时不仅吃母亲奶学会走爬,还靠母亲的手艺学会跑和骑车.
今天的饭菜就像这偶然的雨天,我们一时难言滋味.小燕和往常一样,静静地吃着.我和母亲自然反应非常,但在母亲的瞥视下,我把想说的话和饭一起直吞下胃里. “太咸了,太腻了.”
饭后,父亲一个人坐在院里,轻快地自言,“好久没落雨了哦,哎....”接着便是叹息.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那阵骤雨带走了我家一年的收入.可恶的雨,在棉花绽蕾开花的时节袭来,影响了棉花授粉,加之它打落了太多脆弱的花苞.有个真理:棉花的洁白,棉丝的强韧是不能让雨水乱开玩笑的.
我很兴奋,因为明天是礼拜天,自由的一天.
现在本应该是棉花的季节,可偏偏昨日的骤雨划伤了这个时节.
清晨天灰蒙蒙的父亲就出门了,我想他定是探看地里的棉花去.其实,凭我在新疆长大的经验,自然可以猜想出那些可怜的棉花的惨状:多半是满行沟的花苞,或刚泛青的小蕾朵落了一地.真乃天公不作美呀!
“哥哥,起床了...”每个礼拜天我都能在睡梦中听道小燕娇甜的声音.我即便不耐烦,终还是乐意的跳下床.先准备吃早餐,饭罢再同小燕一起到村的“大坝址”玩耍.
今天的空气格外清新,到处都漂着泥土的香气.今天的小燕也格外的美丽,小酒窝都绽开了花.我们在晨曦中欢快的跑,真像一对双飞的燕子.我忽然发现她真的飞起来了,轻盈的让我有些担心.幸好老天眷顾她的灵巧,要不然定亲近了这片她只飞舞过两个季节的乡土.
她最欢玩丢纱包的游戏.一群小女孩在画了界限的方格里蹦蹦跳跳,躲避界外的方格对面另小伙抛来的纱包.现在已完成忘记这游戏的名字了.这些民间杂耍终究还是没有学校里老师教的游戏记忆深刻.例如:老鹰抓小鸡,丢手绢之类的.
童年悄悄的来,就像梦一样,没有方向,也没有距离.童年懵懵地去,就想风一样,有了方向,也有了距离.童年大多考验的是青年的记忆能力,晃荡一下,看有多少流进了心里.伤痕是童年,泪水是童年,笑脸也是童年.
“讨饭的,讨饭的...” 这声音刺激着我幼小的神经,就跟打击着小燕的心灵一般
“姓楚的河南蛋,你给老子过来!” 又是他们三个小恶人嘻嘻地笑声,带有故意挑衅的意味.
我自然撇开这些取笑他人的卑劣行经不谈,心中甚是恼火.摆出一副狠相,责问道“你们想干啥子?” 他们三还是笑,看了看小燕,接着唱道
“看你可怜巴巴,
给你一块锅粑,
叫我一声爸爸....”
想想当年,那帮小河南仔仔真猖狂!我二话没说举了半截砖块,怒目瞪视....
他们愣了一响,无所畏惧的道,“来呀,砸.....”
姓楚的又走近了些.当时若不是有位大叔路过,我定让他见红.
“嘿,在干啥子?”又来了个四川大叔.他们跑了,朝着一个小巷,我仍不服气,追了一截.
“啊”我眼前一黑,天空在旋转,道旁的槐树似乎瞬间砸向了我.
“哥哥→”是小燕的声音,这声音拉了老长,在我的脑匡里来回碰撞。直到现在还是那般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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