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是一条鱼

　　“是你自己挑了他——或者说是他选了你。”这真的是一种缘分……“也许，我只是希望，小鱼能有个不一样的结局。”……

　　方群抬头挺胸，牵着小鱼走得大义凛然，小鱼只好加快步伐跟在旁边，抬头看方群，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小鱼可不知道方群脑子里在转什么，只觉得，这样的方群好看极了。

　　两人默默的走了一段，方群突然慢下来。站在路口的人脸色难看，却没什么动作，等着方群两人慢慢走近。

　　莫离今天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暂时不用接回小鱼。他不太理解为什么母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因为他永远也忘不了小秋离开时的惨状。

　　莫离小时候其实一直是个有点自卑的小孩，因为领养他的人不小心，让他被抽水泵吸住过，虽然性命无大碍，可是眼旁留下了个疤痕，变成小孩后更是等于破了相，小妹甚至被他的笑容吓哭过。于是他一直躲着看起来都很好看的弟弟妹妹们，几乎不和他们玩，倒不是闹变扭什么的，只是怕再吓坏他们。那是大家都是小孩子，也不会想太多，哥哥不和自己玩，也就想不到要主动找他。可是莫离心里还是很希望可以有人和自己玩的。

　　莫离就这么孤独的长到，直到有天母亲叫来自己说需要他的帮助。

　　说起来莫离也还蛮特别，他的鱼语长成人以后竟然没消失掉，可以控制刚变成人的小鱼。于是他便帮着父母把小秋召回到身边。

　　回来的小秋一直绝食，倒也不哭闹，只是一直愣愣的看着窗外，像是在等什么人。每天，莫离都来劝他，或用鱼语逼他进食，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看着小秋吃进去等清醒又扣喉咙吐出来的痛苦模样，他无法再做同样的事情了。他一遍一遍的问小秋，为什么，为什么……就算知道小秋听不懂，他还是一直问，小秋的眼神却慢慢移向他，几天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开口：

　　“哥哥，你知道孤独的感觉吗？我知道你知道——许岩也知道。我一直看着他，他的世界那么空寂，如果我不能回到他身边，他一定不会再活下去。他以为我不懂，每天看着他的我怎么可能不懂呢。他以为我傻，我就傻，他需要我只依赖他，我就看不见别人，只要他觉得安心，我的一切都可以听他安排……其实他才最傻，从小就傻傻的等着他父亲认他，却不知道他父亲把他当洪水猛兽一样防……哥哥，你也好傻，一块疤而已，你也把自己当怪物一样关起来……你是个好哥哥，可是，我不是一个好弟弟……我只要有许岩就够了，他的爱太多太强烈，你们的关心，我这里——”小秋指指胸口，“装不下了。”说完便不再开口，又变回那个呆呆的样子。

　　听完小秋的话，莫离无法出声，之后他也并没有告诉父母这次对话，只是说服父母将小秋送回许岩身边。可是从看见小秋和许岩两人冰冷的身体时起，他就不停的问自己，是不是当初的决定错了，他这样，到底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他害怕了，这一次，又该如何抉择呢？

　　小鱼看着面前的人，虽然觉得面熟，但并不想理他。可是这个人慢慢靠近自己，蹲下来看着他，眼神充满一种小鱼看不懂的情绪，像看不见底的深潭。小鱼觉得，这个人和昨天的方群一样，需要自己的安慰。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学着方群常在他撅嘴时对他做的那样，摸摸面前人的头，认真的说：“你是个好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离一愣，谁说小鱼需要自己的保护呢，你看，他现在不是反过来在保护你么。小秋，也只是在保护那个他深爱的人吧……

　　他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算了！

　　方群看着莫离蹲下来凝望小鱼，他想把小鱼揽回自己怀里远离他，可是看到莫离的眼神，手始终是没有动。

　　他任小鱼用生疏的动作安慰莫离，也许，这就是血缘的羁绊吧，至少，他还没看见过小鱼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做出过类似关心的举动。

　　之后方群看着莫离慢慢站起来，转而看向自己，眼神又恢复了不削：“我会经常家访的。”

　　方群在心里【(#‵′)凸】，“家访，你以为你是小学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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