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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白伞公子
“呼呼……”我从山顶跑上来,穿过一片紫竹林,坑坑洼洼的路差点让我摔倒,好不容易上了山,此时,已累得气喘吁吁。
我抬头看着前面这一座名叫净空寺的佛庙,庄严古朴,从内散发出浓浓的压抑之气,不过牌匾上那几个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令这座寺庙更有神灵的气息。
我朝四周看看,确定无人后快速奔向寺庙的内堂……
“徒儿,你这是要去哪儿?”一声温和动人的声音响起,可是在我耳中那却像一道惊雷。
完了……这次……死定了……我心中隐约跳出这几个字。
我调整了一下脸部肌肉的灵活性,露出一个极度献媚的笑容,缓缓地、慢慢地、加之机械地转过身子,巧笑道:“师父,好巧啊,徒儿……徒儿正是要去扶风雅阁做功课呢。”
师父亦回一倾城之笑:“怎么,抄近路经过紫竹林的时候不小心磕着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一宿,果然有脏脏的刮破痕迹。我摇摇头:“不,这是徒儿起床时不小心磕到的。”
“那,”他从我头上取下一片竹叶,“这又是怎么一回儿事呢,嗯?”最后的嗯的语调的提高,让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目莲派三十九代弟子秦似听命,为师命你今日起一个月在扶风雅阁中闭关,不得擅自踏出阁内一步。”他的声音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我艰难地吐出这个字。
———————————— 一个月后 ——————————————
我看着水中自己的容貌,哀叹一声,终于是到了进扶风雅阁的第三十日。
这一个月,琴棋书画把我折磨得半死。
我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现代林海的曲谱,以前我只是很喜欢听,他的音乐中不单单只是音符,更多是的穿透生命的灵动与自由,旋律萦绕在人心,久久不能散去。谁知道真正练起来,没有基础的人真的感觉很困难,手指发麻甚至会痛,节奏也控制不好。
而书,我不会读那些无聊的《女经》之内的,反倒是《诗经》《古曲》《古词》(因为这里没有元朝宋代,所以也就没有元曲,宋词)等被我翻了个光。我不由感慨:人类的文明还真是伟大……肯定是狼外婆的尾巴才会这么大……
对于下棋,我直接是扑桌……(没见过这么耍赖的……)黑白棋子洒一地,最后师父坐在旁边命我一颗一颗捡起来……
画,是我最不过关的一个,这一个月来我想学周星驰在《唐伯虎点秋香》里用蘸了墨水的人来作画,无奈条件不充分,我就拿了一个小稻草人蘸了墨水,用细线绑在稻草人的腰上,让它在宣纸上滚来滚去,最后一幅“子不语怪力乱神图”被师傅焚毁,留下一句“若你以后再要作画,休怪我无情收了你这妖孽”挥袖而去……
终于出关了,师父喊我到化劫院去见他。
我跑下楼梯,跑过寂轩堂,穿过紫林间,到了化劫院的前面。
我推开那扇沉香木雕花的门,一阵兰花的芬芳扑鼻而来。
此时,我那如嫡仙般的师父正起身,抬起如玉白润的手缓缓拉好淡白外袍,手指轻轻划过修有绣有金丝祥云的领口和袖口,一袭泼墨黑发及腰,额前几缕碎发微微遮住眼眸,平日温润的眼眸中盛满了令人看不透的情绪,素净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瘦弱。
“出关了?”声音清冷,毫无温度,明明应该是询问的语气,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成了肯定的语气。
虽是这样,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
“也该走了。”
“……是……什么!”我敷衍地回答,却一下子反应过来师傅说了什么,惊呼出声。随后又发现不妥,很识相地闭上了嘴。
该走了?什么意思?我到这两年,对外界一切的事物一概不闻不知,今日师父这一句“该走了”说得轻巧,可让我暗道不妙。
师傅看见我的表情,知道我误会了。
他从袖中抽出一本原木色小册子和一支玉笔,说:“这本册子是《江湖录》,记录了现今江湖发生的各种大小事。而此次叫你下山,是去叫你去寻一人。”
“寻人?”师父从没交给我这样的事情,这算是第一个师门任务吧?
我询问道:“那人叫?”
“呐。”他从枕边拿出三封信,递给我,我愣愣地接过。
师父没看我一眼,依旧冷冷地说:“这是我给你写的三封信,这第一封信在你到了那人所在地时便打开吧。我只能告诉你,那人在清城陈家。”
我的头上冒出一排黑线,但无奈于他是我师傅,只得口上答应:“是。”
“那么,你今日便下山吧。”他挥了挥衣袖,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我知道师父并不是看起来这么冷漠,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久而久之,也不愿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朝他微微一躬,退了出去。
师父在我关上门的那刹那,眼中露出些许懊悔之情。
“对不起了,秦似徒儿。”
可惜我没有听到。
该下山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突然。
我知道我不可能在这谷中呆一辈子,但在我渐渐熟悉了这寂寥的一切的时候,却要马上下山,离开这早已刻在记忆中的一切,去承受俗世的是与非。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怕什么呢,秦似,加油。我暗暗给自己鼓劲。
“Haky,Haky。”我朝丛林处呼喊着。
一团黄色的小东西向我扑来,我一把接住它。
“Haky,这么想我啊?”虽是这样说,但我还是暗暗抓住了两只欲抓向我的猴爪。
谁知这小东西还是不屈不挠地挣扎,看着本是中华民族的美好品德在一只小猴儿身上体现出来了,我哭笑不得。
我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别闹了,我要走了。”果然,怀中的小东西不动了,只一双黑溜溜的眼珠转动着看向我,好像在问为什么。
“师父喊我下山去了。总之,”我轻轻放下这只小猴子,摸摸它的皮毛,“自己好好生活吧,我会想你的。”
“对了,今天最后一次帮我看守吧,我要洗澡了。”
Haky呆呆地抱着栗子,“吱吱”地叫了两声。
我并不是那“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美貌女子,只是眉眼处透出一种狡黠和灵动,皮肤白净,唇红齿白,有种清新的感觉。脱俗吗,那就不敢当,明明在红尘中成长,怎来的脱俗之说?墨黑的发丝只及肩,再加上我又不会梳什么鹊北王朝女子的鬓,便只用一根白丝带与发丝系成一束,松松的垂在胸前。
换上一袭青衫,俨然一副初入江湖的少侠的模样,临行时拿上了师傅为我做的白伞。
白伞公子——我心中突然冒出来这个词。
好,以后我就以白伞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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