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鬼兰

　　审判长：“现在由被告答辩。”

　　卓澜：“我叫卓澜，现因原告起诉我以不正当手段诱使萧延立下不符合他本人意愿的遗嘱一案，根据事实答辩如下：公民有权将自己合法的财产以遗嘱的形式赠给法定继承人以外的人，本案中的遗嘱由萧延先生口授遗嘱内容，由一见证人何守均先生代书。。。。。。综上所述，原告关于遗嘱无效的请求与事实和法律不符，请法院依法驳回原告起诉。

　　举证质证时对方的律师也拿出一份遗嘱说：“我们也有一份遗嘱。”这份是一份自书遗嘱，萧延在遗嘱中表示，要按照法定继承，由他的儿子及妻子继承所有财产。

　　萧延老婆声称，这份遗嘱是最近几天在萧延的书房找到的。法庭法警把遗嘱转送过来让他们审验。钟彦霖侧头偏向正在仔细辨认遗嘱的卓澜，低声询问：“怎么样？你觉得是不是萧延的字迹？”

　　卓澜犹豫了一下回他：“这个签名最像真的，内容的字迹有点可疑。”

　　审判长望向被告席。“被告方对原告方举出的新证据有无异议，如有异议，请直接说明。”

　　钟彦霖拿捏着恰当的分寸，一字一板地阐述：“有异议。1、对于这份遗嘱我方认为它的真实性存在疑点，要求对笔迹进行司法鉴定。2、由于原告当庭举证，我方请求在收到一份有鉴定结果的证据后再进行质证。”

　　审判长和两旁的审判员低声商议后宣布择日再开庭审理，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庭审。

　　出到法庭门口，助手杜玉致一副尿急不能撒的模样，火急火燎地往洗手间跑，扭头撂下一句话：“等等，我上个厕所。”

　　钟彦霖不得已停下来站在法院门口等待。看杜玉致那个急匆匆奔向洗手间面红耳赤的样子，估计她憋了蛮久，他不由得暗自摇头，真不知道她早干什么去了。

　　卓澜也跟着停下来回过身，笑了笑说：“你这个助手挺有趣的。”

　　“刚大学毕业没多久，还没独立处理过案子。”

　　“喂，等会中午我们一块吃饭吧，谈谈你对那份遗嘱的看法。”

　　“不用了，谢谢。”钟彦霖声音淡然，语气委婉礼貌地回绝。“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等待鉴定结果，等结果出来我们还有机会研究。”

　　“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了，不过是随口一句话而已。我知道你中午要陪老婆吃饭。”卓澜古怪地注视他，轻微耸一下肩说：“那就不妨碍你做个模范丈夫了，BYE BYE。”

　　钟彦霖望着卓澜渐行渐远的背影，感到一波轻松的浪潮向他卷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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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争分夺秒来形容现代人的工作状态是恰如其分不过了。事务所上班时间，办公室里总是充斥着接连不断的电话铃声与键盘被敲击所发出的嗒嗒嗒声，工作特别忙的时候去茶水间泡一杯茶水都是来去匆匆。不过钟彦霖还是相当人性化的老板，除了下午有固定的Coffee Break，其他时间例如在冗长的会议后，当每个人都头昏脑胀，大脑堵塞什么都做不好的时候，他会说让大脑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启动它。这个时候大家便会感恩戴德地TAKE A BREAK。至于Tea Break时间的长短钟彦霖也没有硬性规定，用他的话说就是大家是成年人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应该分得清楚。江伶给钟彦霖的话作了一个总结性诠释：用大脑八卦是为了更好的运用它，而八卦不要紧，关键是要懂得在什么时候闭嘴。

　　下午三点一刻固定的时间一到，茶水间热闹起来。

　　杜玉致边喝着红茶边翻看杂志。江伶煮坐在她身旁心不在焉地翻着报纸，嘴巴没闲下来：“欸，你今天跟BOSS上庭有什么好玩的事？”

　　杜玉致视线没移开杂志，低着头把‘防狼喷雾剂’事件讲述了一遍。说完后她抬起头，表情不由自主地呃了一下，肩膀也随着抖了抖，只见刚才还在煮咖啡的，沏茶的，此刻都围坐在吧台看着她。随即她的耳膜被整齐划一的声音震响。“哇，这个办法太绝了，绝过灭绝师太。犀利！”

　　“还有什么有趣劲爆的故事？”江伶用手肘推了推杜玉致继续追问，誓将八卦进行到底。

　　“没了。”杜玉致合上杂志，又用疑惑的语气说：“你还想听什么？”

　　江伶目送茶水间里的几个男同事离开后，眯起眼睛神秘地笑着说，“我们喜欢听譬如医生与病患。。。”围着吧台的其他几个迅即凑头过来压低声音接下去：“律师与当事人之间的故事，明白了吗？”

　　杜玉致‘哦’了一声，“没什么啊，他们就随意地聊了几句。”她说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早上在法庭门口钟彦霖的表情。“BOSS看上去还挺严肃的。”

　　“快说，聊什么？”

　　杜玉致环视一双双因兴奋而变得贼亮的眼睛，不禁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她微微迟疑说：“其实我也没听到，因为今天早上我家亲戚来了，肚子隐隐作痛，一到法院我就去了趟厕所，出来后我找了个地坐着，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

　　“嘁，没劲。”这些志趣相投的女同胞们都失望地翻了个白眼儿，旋即四下散开陆陆续续离开茶水间。

　　其实杜玉致前面有句话只说了一半，后半句被她留在了肚子里。因为她认为钟彦霖与卓澜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亲昵感只是她自己的个人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个人感受还是不要说出口为妙。

　　钟彦霖对着办公室的电脑不知过了几个小时，他觉得眼睛发涩，闭上养了会神后起身开门。办公区里人走得差不多了，正在收拾东西的江伶看到他出来，声音愉快地说：“老板，没事我先走了。”钟彦霖倚着门口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半，他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他不是那种快到下班时间，就站在门口守着看谁提前下班的阴险恐怖的老板。

　　江伶背起包悠悠走到他面前，似有口无心地说：“刚才卓小姐来过了。”

　　钟彦霖全身神经好象短了一寸似的往里紧，表情倒是没有随着江伶的话改变。他保持着他那惯有的态度问：“怎么没告诉我。”

　　江伶咯咯咯笑起来，说：“人家说是顺路来接白薇下班的，只呆了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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