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银博]《一触即发》

　　在银灰彻底断联后的第一分钟博士就坐不住了。

　　给白头翁发去消息让人赶往银灰信号最后停留的位置，随后开始整理可能要用到的工具。

　　在地下最可能遇到的情况就是被困缺氧，其次防爆拆弹，自卫反击也是需要考虑到的，在无法确定深度的情况下贸然进行挖掘太慢，不确定地下室的危险自己去了也是送死……博士急速头脑风暴着所有的可能性，从中寻找最优的营救方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距离银灰说的十分钟的期限越来越近。

　　从以往的任务经验里博士深谙一个道理，被动的等待不会有好结果，相信不会产生奇迹。

　　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是守株待兔的保守风格。

　　拿起发讯器抵在唇边，博士嗓音沉稳：“这里是博士，行动开始。”

　　暮色深沉，四周零零落落的灯光亮起，博士从货车后备箱里走出来，头顶是武装直升机的轰鸣，气旋搅动着落叶飞舞，探照灯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恍如白昼。

　　……

　　缺氧导致的晕眩症状开始出现，银灰尽量降低自己呼吸的频率，自己水下闭气的最高记录是十五分钟，但是超过这个时间就会出现不可逆的脑损伤，只能寄希望于博士动作快点。

　　这间地下室的规格参考了防空洞的建筑标准，银灰很难寻找到突破点，内部爆炸的话自己也无处可躲，而且极其容易引发坍陷。

　　人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往往会感到惊慌害怕，银灰并没有感到任何负面情绪，只是平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博士出现。

　　氧气快要耗尽时大门外开始出现声响。

　　银灰嘴角露出微笑，他就知道博士不会让他失望。

　　关闭的通讯器滴滴地响了起来，银灰按开开关听到了熟悉的沉稳声线：“还活着吧。”

　　信号屏蔽已经失效想必是博士已经找出了解决办法。

　　“不用回答，还活着的话就离大门远一点。”博士自顾自继续说着，“没时间重新编译大门的密码了，我倒数十秒，有话之后说。”

　　“十、九、八、七……”倒数的声音从小巧的通讯器里传出来。银灰挪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目光落在大门上。

　　“三、二……”

　　倒计时走到尽头，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动静太大像是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墙壁上的挂饰桌上的摆件纷纷被震动滚落一地，天花板上簌簌落下沙尘，紧接着大门轰然倒地。

　　久违新鲜空气，银灰贪婪地深呼吸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重获新生并没有带来多少喜悦之情。

　　跨过一地建筑残骸，银灰扶着扭曲的门框直起身，炸弹爆炸后的烟雾散去，地下室门前的过道已经面目全非。隐约有人穿过尘雾出现，抬眼看博士就站在楼梯的尽头，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动作，身后探照灯的白光透过房屋的窗框将房间照得透亮，留给银灰的是博士背光的黑色剪影。

　　“好久不见。”银灰向他打招呼。

　　“一小时十一分钟二十七、八秒，不算太久。”通讯器里传来博士冷淡的声线，随着银灰的逐渐靠近说话声渐渐重叠。

　　银灰拾级而上，就要靠近博士的时候被博士叫住了。

　　“你先别靠近，身上都什么味道。”博士微微皱眉遮住了鼻子。

　　“……死人的味道。”银灰走了两步有些摇晃到博士身边停下，“联系SWEEP，灰鸦就在下面。”

　　说完银灰脚步虚浮差点没站住就要往一边倒，好在被博士接了一下，满身的灰尘在博士黑色的防护服上留下灰色的痕迹。银灰体型和博士不是一个量级，博士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银灰半倚在他肩上胸口夸张地起伏着。

　　“你先别说话了。”博士半抱着银灰拿出一罐便携式氧气瓶将呼吸口罩在他面上。

　　耳边是银灰沉重的呼吸声，博士没有说话仰头望着天花板，银灰微微颤动的耳朵蹭的他有点痒，只能努力伸长脖子避免接触到。

　　“谢谢。”隔着面罩银灰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博士看不到银灰的表情犹豫片刻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本来还有狠多事要交代，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也没有那么着急。

　　“嗯。”博士应了一声也没说话。

　　窗外悬停的直升机充当着忠诚的聚光灯，博士让银灰把手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走出了房子。

　　吸氧过后银灰的状态好了不少，他们没有离开弗洛伊德家的别墅，就如博士所言还有狠多问题要处理。

　　很快RSI的善后小组赶到现场，以哥伦比亚特殊行动局的名义对附近进行封锁。通过银灰带出来的电脑主板和现场照片，可以初步断定这就是用来在暗网发布拍卖的设备，灰鸦叛徒的嫌疑被坐实，而他本人又命丧当场，身上谜团重重。

　　银灰坐在改装货车充当的临时指挥屋子里暂时休息，博士则是跟着随后赶到的sweep和善后人员一起深入检查弗洛伊德家的别墅尝试对安保系统和监控系统进行复原。

　　货仓的大门打开着，银灰靠在铁皮上侧目看博士跟着他们跑来跑去，他现在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头晕，可能是爆炸的时候被震到了的后遗症，随行的医疗人员看过他的状况表示没有大碍后就放他独自休息。

　　他问过白头翁博士是用什么炸开了大门，白头翁展示了空掉的C4炸弹库存。

　　得亏是灰鸦装修扎实，不然他也要被一起炸上天。

　　夜色渐深明月高悬，阵风吹过摇动婆娑树影。直至深夜搜查清理善后工作才告一段落，博士向最后一批离开扫尾的车辆告别后才回到车上。白头翁带着灰鸦的遗体率先返回RSI总部进行尸检，博士和银灰则要启程前往纽约曼哈顿。

　　考虑到银灰的状况和博士的驾驶技术采用了PRTS人工智能自动驾驶技术，虽然还在试验中但是绝对比博士本人开车安全。

　　银灰没忘记博士嫌他身上的尸臭味难闻，借用人去楼空的弗洛伊德家别墅洗了个冷水澡，被博士炸过后的房屋变成了危楼，避免夜长梦多只能即刻动身。

　　“从这里到曼哈顿大概需要七八个小时车程。”博士看着智能规划的路线看向银灰安排明后两天的行程，“现在是21日晚上十点，明天午餐时间前应该就能就能到达指定目标酒店，23日会面，22日提前踩点准备。”

　　对于博士的安排银灰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从搜查结果来看，弗洛伊德夫人和两个孩子都已经失踪，调查通讯记录时发现有境外虚拟号码来电，暂时还不知道对方身份。”博士说起对灰鸦初步调查后得出的结果，“对地下室的设备检查后还发现了一件事，关于19号晚间的PRTS的波动，也是因为利用了灰鸦的身份认证绕过了防火墙，维多利亚的事很可能是他一手策划的。”

　　银灰沉吟片刻还是提出了疑问：“既然他是幕后主使，那为什么会死在地下室。”

　　“利益集团的分赃不均？”博士只能根据现有的情报进行推测，“导致灰鸦死亡的凶器是.38 ACP子弹，这个口径子弹的枪械不多，灰鸦收藏的配枪里就有使用这种子弹的M1900。”

　　“在现场没有找到凶器，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银灰回想起在地下室的所见，现场没有挣扎痕迹，灰鸦这种老练的特工不可能就这么束手以待更何况是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一定还有别的隐情，银灰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他想起早上自己从邮政取出的信件包裹便问道：“灰鸦给我的东西，看过了吗？”

　　博士想起那个东西还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抽屉里：“我会找人抓紧解密的。”

　　货车车厢里空间还算宽敞，靠内侧准备了两张相对的折叠床，二人相对而坐此时都是一言不发各有心事。

　　从维多利亚活着回来的就只剩下银灰一个人，要不是博士搭救银灰也很可能步上后尘。

　　如果灰鸦真的是内鬼，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尽管有人工智能驾驶但是还需要人盯着保证行路安全，二人商量分了上下半夜轮值，考虑到银灰的状况，由博士守上半夜银灰守下半夜。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博士说着关上了货厢的灯起身前往驾驶室。

　　车上的折叠床到底没有那么舒适，行驶中的颠簸不可避免，导致银灰睡得并不踏实。突然响起的警报惊醒了浅眠的银灰，猛地睁开眼起身进入戒备状态，环顾四周货厢里只有设备的指示灯在闪烁，发动机响着，车辆还在正常运行。

　　报警声一声接着一声。

　　待他打开驾驶室的门，博士倒在方向盘上早已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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