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东风

作者:子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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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顺玉转危为安村 窦风竹覆雨翻云寨


      书接上回。却说杜昂自知阿武口中那“小郎君”乃他师兄唐理,不由心急如焚,疾疾赶去。你道唐理如何先来,又如何上山?原来唐理一时雀跃,于谷道之中兀自长驱直入。行过一阵,陡觉寂静;再回首,竟不见师弟。看看雾浓,恐其不识道路,便原路而返,欲作接应,哪里还有杜昂踪影?连呼几声,无所应答;兼之阴雨方过,谷底湿寒,又辨不出蹄印水迹,不由着慌。有顷,唐理神思方定,暗道:“子进若行,必为寻我;此去向前,虽两处溪岔,若子进细察水路,逆之而上,必可于源头相候。”

      于是唐理策马而行,茫茫中尽力分辨四旁物景,以期得杜昂踪迹。未几,便至第一处溪岔,唐理隐隐见别路旁有人伫立,只道杜昂走错回马,便加鞭迎上,道:“子进无恙否?”行至近处,方惊觉此人并非杜昂,乃一采药道人,身旁立一细长包袱,正倚石抚须而笑。

      唐理赧然,慌忙下马,歉道:“不才多有冒犯,望先生海涵。”那道人亦同他还礼,道:“听郎君言语,莫非在寻人?”唐理喜道:“正是!先生可见过?此人年纪与我相仿,亦是一人一马。”道人将手中草药笼入袖中,答曰:“不曾见过。”又奇道:“此处山深林密,兼如此大雾,不知二位来此作甚?”唐理心中顾念杜昂下落,不愿多言,便搪塞道:“闻此地山奇洞幽,与友前来,一探究竟。”言罢便欲告辞。

      谁知道人将身一旋,嘻道:“既是访奇探幽,何必带如此地图?”唐理只觉面前人倏忽不见,顿时怀中空荡,抬手摸去,大惊失色。转身见那“百生图”静卧于道人手中,不由怒道:“还我图来!”道人抖开地图,亦怒目而视:“此图标注精细,非军中无所用。尔等何人?为谁做事?”唐理既怒其抢图,又闻此言,忖道:“此人莫非伏路哨探,妆成道士?只盼子进无事才好!”当时掣出剑来,正色道:“在下为百姓做事!”

      道士见他掣剑,亦不惊惧,冷笑道:“小郎君欲杀我抢图不成?”一语既出,恰如冷水浇头。唐理虽好剑,却不曾动过手,更遑论以剑为仗,行抢夺事;竟一时僵住。道人亦不动,只笑看他,道:“小郎君如道实情,贫道便好生相待;如有丝毫歹意,以小郎君身手,于在下手中走不过半招!”

      唐理闻言,观道人神色,虽对剑而立,仍闲逸非常,眼中竟含藐意,不由心生动摇,暗道:“此人若确有本事,我同他斗,必堕危局;若只是唬我,此时当不可露怯……”一时僵持不下。俄顷,唐理已汗透衣衫;白雾湿寒,脊背便阵阵发冷。道人见他目光闪躲,知是动摇,乃道:“小郎君既不信贫道,贫道便先托出,如何?”不待唐理应答,又道:“在下姓窦,名风竹,乃溪州本地人氏。少时从师,修行医道毒理,亦颇习武艺,如今隐居深山。”唐理半信半疑,道:“小可唐理,长林人氏。作此图实为救百姓。其余之事,若窦先生肯还图,我便如实相告。”

      窦风竹微微一笑,又一旋身,唐理只觉如微风拂面,那图便复至怀中。方回神,却见窦风竹已将石旁布包背于身后,叉手笑道:“贫道知之矣。过此溪岔,前行三里,右手侧有一小路,入口隐蔽,不易察觉。经此路可至贫道住处。如逢人盘问,郎君只说是窦某朋友即可。郎君之友,窦某自当救之,使汝二人相见,郎君勿忧:若士子皆有郎君心志行举,岂不善哉!”言罢飘然而去,倏而隐入雾中不见。

      唐理惊魂未定,不知窦风竹如何识破他身份,亦不知此时何去何从,只得插剑上马,复沿路向前。行过二三里,右手侧便是连绵一片树丛。唐理缓马细察,竟确有一小路,直通谷外,宽适平坦,足以过马。唐理觑向尽头,见十分光亮,心中便又信了几分,自思道:“这窦先生虽所言不差,奈何人命关天;而今我只管去寻子进,后一探究竟不迟。”

      正在此时,树丛之下忽传来窸窣之声,唐理忐忑不安,将马稍稍约退,躲入雾中,贴于山侧,握剑凝神相候。俄而枝摇叶动,竟于路口处钻出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浓眉大眼,形貌端朴,打个呵欠,自言自语道:“窦叔道今日来客,许诺我两筐山果,托我在此相迎;如今仍不见人,倒害我险些儿睡死。”便向雾中喊屈道:“窦叔——你赔我果子也!”

      唐理愈奇,驱马而出,唬得少年“啊呀”一声,连连后退,惶道:“你、你是何人?”唐理下马叉手道:“在下便是那客人。”少年见唐理节制,又打量一番,佯咳一声,道:“有何凭证?”唐理将窦风竹方才话语一一说了。少年喜笑颜开,道:“既如此,郎君便放宽心,随我回村。我单名一个武字,唤我阿武就是了。”言罢,便将树丛枝桠四散拨开,教唐理牵马先行,自己复将枝叶重遮了路口,才急急跟上。

      出得小路,白雾顿消,前方不远,果卧一古朴村落,小桥流水,与窦风竹所言丝毫不差。阿武欢喜雀跃,引唐理过桥穿村,于路逢人便传其事。至其家中,阿武替唐理将马拴了,又奉浆献果。唐理问道:“此是何地?窦先生究竟何许人也?”阿武闻言笑道:“此处乃深山长谷之中,有一溪,名‘索溪’,这谷便名‘索溪峪’,意为‘大雾之处’。村在山下,众人命之‘为安村’。”又凑近唐理,双目闪闪,低语道:“窦叔乃神人大侠!村中老者言,十数年前,便是他各救村中老小于山外水火中,带来此地;后便一直隐居在此。我与阿爷亦是他救的,还见过他使——啊!”

      言及此,阿武忽然掩口,看看漏刻,已过未时,复向唐理笑嘻嘻道:“村中许久不来客,也无甚好物,郎君且在此相候,我这去田里寻阿爷,打些野味;窦叔尚存几坛美酒,待他回村,我便诓他一诓——阿爷不许我饮酒,今日不同往时,窦叔的酒,阿武吃定了。”当下收拾装束,临行又道:“郎君若坐得烦累,可四处转转,只是不要走远。”言罢,蹦蹦跳跳,自出门去了。

      唐理愈加惊奇,饮茶毕,胡乱吃些果子,复向村外去。村人淳朴,皆叉手相迎;更有幼童不怕生人,各骑竹马,聚而随之,行一段路,又四下追逐,至别处欢闹。唐理游罢村中,便向村首前山阔步而行,暗道:“若窦先生确如阿武所说,武艺高强,又为何偏安此地?其中必有缘由。”于是怀揣疑惑,沿路看些地势风景,不知不觉,寻入深远处。

      不多时,阴云漠漠,寒风阵起。唐理转游一阵,看天色不好,恐阿武已归,便转身下山。行未几步,听得背后林中隐隐传出吼骂之声,于是驻足望去;俄顷于树林中冲出一人,唐理细看,竟是阿武,其后又冲出一人,手持利刃,紧追不舍。唐理见状,十分惊惧,又怕阿武受伤,于是掣剑大喊:“阿武来!”

      却说阿武与其父同遇山贼,一路躲逃,几次刀下得生,遥见得唐理掣剑奔来,再忍不住,哭叫道:“郎君快走!山上有贼!”正喊间,忽觉身后陡生凉意。阿武慌避,只见长刃擦过身侧,顿加胆寒,一时脚下不察,摔倒在地。挣扎坐起,但见身后贼人特刀而近,双目圆睁,凶相毕露,啐道:“乳臭小子,看你逃到几时!”阿武自山上逃下,只靠心中报信一念撑着,此时一跌,气散大半,周身酸软,再爬不起,不由双腿乱蹬,连连后退。

      那贼身形瘦小,猿猴一般,正欲举刀,见一士子提剑呼喝而来,不由大笑,斜眼睨骂:“你一个穷醋大,何来管这等闲事!今日爷爷便教你如何舞刀弄剑!”当下撇了阿武,直奔唐理。

      唐理本性情刚拗,于外行走几载,更沾染些江湖习气,此时被那贼一激,更血气翻涌,回骂道: “狗鼠辈安敢伤人!”那贼脚快,稍近唐理,兜头便劈。唐理立时举剑隔住,却不料贼人力大,脚下退了一步,才堪堪立住。贼人见他隔下,将刀一转,缩身横砍腰腹;唐理急忙又挡,高叫:“阿武快去报信!”阿武看得魂飞魄散,闻言猛省,惶惶爬起,逃向村中。那贼见阿武已逃,再不他顾,仗其灵活,专拣唐理死角处,刀刀皆向要害搠去;唐理终是一介书生,虽略习剑术,仍左支右绌,渐渐招架不住,着了几处刀口。

      贼人见唐理竟能拆招,更是发狠,恶道:“叵耐读书汉!今日拿你祭刀!”着力一挑,将刀背打开唐理手中剑,复斜下一刀,直剁颈间肩头。唐理不及躲闪,骇而失色,心中悲道:“我命休矣!”

      正当此时,唐理耳边“铛啷”一声,人忽向后飞去,跌坐于地;回神看时,却是窦风竹挡于自己身前,长身而立,袍随风动,左手中握着他随身布包。唐理手足皆抖,喘道:“窦先生小心!”又闻得马嘶,随即传来杜昂声音,高叫“师兄”;唐理大喜过望,应道:“子进!”乃知阿武已回村中,这才放下心来。

      听见杜昂呼唤,窦风竹只颔首道:“二位小郎君且回去歇息。”又向那贼人笑道:“猴贼,我同你斗。”那贼方才快刀落下,正要取唐理性命,忽觉腕间吃痛,哀叫一声,长刀脱手,飞震而出;尚未瞧明是何物打来,只见一道士落在面前,瘦面长须,目含精光,冲他冷笑。那贼看他人多,自知不敌,即生退心,面上却亦冷笑道:“你这狗道,不在观中拜神念经,来此何干?今日爷爷手酸,且放过尔等,如再遇上,一刀痛快!”也不顾刀,转身便逃。

      窦风竹足下一蹬,几步追至贼人身后,忽出左手,轻轻将那手中长条向贼人左肩压去。那贼只顾奔逃,忽觉左肩上如担了千斤重鼎,当即不支,斜跪于地;却反应奇快,反身挥拳,击向背后。窦风竹似料到一般,右手出袖,陡成鹰爪,锁住他腕。那贼惊骇,挣扎欲起,却动弹不得;只听窦风竹连连摇首,高声叹道:“脉象不好,心火过盛,需得调理一番:贫道此处有‘清心丸’与‘寡欲散’,你要哪个?”

      这边窦风竹正兀自整治恶贼,背后杜昂已赶上山来,扶起唐理,二人相见,分外欢喜。见唐理受伤,杜昂复忧心忡忡,听得窦风竹道甚么“脉象”,乃呼道:“窦先生可懂医术?可否救治师兄?”只听窦风竹懒懒道:“贫道家中,药箱内有数瓶,上写‘金创’者便是。将沸冷水洗净伤口,涂敷即可。”杜昂感激不尽,搀扶唐理,便要下山。唐理急唤窦风竹,道:“先生与我等一同下山否?”窦风竹却似不胜其烦,道:“快走快走!贫道自有安排,何须尔等聒噪!”杜、唐二人闻之,亦不敢多言,道一声“小心”,忙下山去。

      窦风竹听得唐杜二人走远,才略略舒气,冷声道:“猴贼,我且问你:尔等可是擒住一猎户?”那贼见窦风竹不施重手,亦不放他,心中惶恐,怒道:“擒住又如何?你杀又不杀,放又不放,却是作甚!”

      窦风竹若有所思,颔首道:“也罢,便请你助我与尔等当家见面。”言罢松开他左肩,横抬手中布包,道:“你须仔细带路,若有半点花招,便如此下场!”贼人只道他故张声势,正不在意,陡觉一缕凉风扑面,又觉耳旁起风,背后亦至:一时间竟四面起风。忽然之间,风销气止,再一瞬,便如狂风暴雨,向四周呼啸而出。竹木倾斜,草叶飞动,石砾相击,近旁几竿粗竹竟支持不住,齐齐折断。贼人骇然失色,屁滚尿流,连连告饶。窦风竹道:“如此便好。”揪起衣领,教其指路而行。

      当是时,天色愈沉,苍穹之上,阴云密布,翻涌而聚。时时疾风扫面,贼人如惊弓之鸟,冷汗频频,皆以风竹出手矣。反复几次,方心神稍定,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只顾带路。

      约摸二刻时候,窦风竹看看林木,密密层层,已至贼人指点处。环顾四周,人影皆无,唯见前方地面,一摊血迹,当即竖眉怒喝:“你家当家在何处?”那贼抖索道:“我、我同当家道:‘那小子必去报信,跟住那小子,便知落脚处,好去下手。’当、当家自与我约定在此处会面,若是不在,想、想必是人手不足,回、回寨搬兵了也。”窦风竹又喝:“是何寨号?”那贼答曰:“翻、翻云寨。”风竹冷笑:“寨号响亮,却行如此龌龊之事!好,好,今日我便教尔等见识,何为翻云覆雨!”便喝那贼引着,穿林绕山,直至寨下。

      看看近些,风竹便揪停那贼,抬首略观:寨在坳中,依山而结,上唯一路相通;寨门以树干而结,十分高大,左右各一哨楼,锁住山门窄处,不见有人。不由暗道:“前门既锁,想必后山亦有路口。此路需得堵他一堵。”便将那贼向前一推,低声道:“你且前去喊寨,记住,莫要回头!回头便死!”贼人见他松手,撒腿便逃,哪敢回顾?奔至寨下,高叫:“柳三儿来矣!”连叫三声,哨楼上才有一胖壮汉子,睡眼惺忪,冒出头来;见了底下,忙叫人开了寨门,探头骂道:“柳三儿又滚何处去了?寨主候你不得,回来搬兵,弟兄皆在帐上,还不快进!要寨主亲来请么!”柳三儿见寨门已开,不肯斗嘴,闪身躲于门后,汗流浃背,急悄声道:“阿六兄,那道士何在?”

      阿六自哨楼而下,闻言睨他一眼,嘲道:“你又发癫!大路空荡,只有你这小腌臜一人,何来甚么道士?”当下抓住臂膀,拉拉扯扯,穿过一方宽阔地面,直揪进大帐里去。帐里帐外,参差分列百八十人。那寨主乃一魁梧大汉,手旁一柄长刀,一个包袱,豹头虎须,环眼圆瞪:“柳三儿!”

      柳三儿见了寨主,悬心方落,哭拜于地,将前事实说。寨主闻罢,十分怒气,喝令出寨报仇;正出大帐,忽闻有人道:“事成可分我一杯羹?”众人皆惊,循声望去,只见一道人飘然立于空地高柱之上,脚下皂旗明标“演武处”三字。

      柳三儿急道:“正是此人!”窦风竹叉手道:“诸位莫慌,贫道来此不过二事:一要朋友回去,二劝诸位罢手。贫道在此久居,不曾闻甚翻云寨;既为邻,和气才是。”

      那寨主冷笑:“你欺我弟兄,断我财路,如今又来充好;我翻云寨岂是随便来去之处?前时未闻,今日教你知晓!”言罢,将手中包袱丢于地下,内里滚出一颗人头,死不瞑目:正是阿武之父。当时喝骂道:“我也有二言:一,所要人在此;二,抢尽方罢手!”

      此时风起,天色晦暗,云中闷响雷声。风竹见了,目眦尽裂,手起青筋,半笑半嘲,仰天大呼:“师父在上!徒儿今日剑将出鞘!”掌中发力,布包登时涨破;腕间一抖,那布带便随风而走,长条中物,暴露无遗:竟是一柄异剑。剑鞘苍青,其上护环,状若雨滴;镡似卷云,柄缀松纹。窦风竹纵身跃下,掣剑而出,铮鸣清厉;但见剑身月白,如流星尾芒,上突双脊,中成血槽,圆锋利刃,隐泛寒光。

      那寨主一声唿哨,数人一拥而上,兵器同出,将其围得铁桶一般。窦风竹面含悲戚,似怀往事,轻道一声“未雨绸缪”,剑随身动,左格右挡,于周身舞转,丝毫不透。斗得一阵,又有一贼,见无人可进,镔铁长棍呼啸生风,扫向窦风竹下盘。窦风竹将身一跃,踏棍而起,又念一句“梨花飞雨”,斜手轻划,旁侧一人应锋而倒,血溅长衫。此时风雷大作,雨势已来,众贼见人倒地,便不顾章法,齐扑上去。窦风竹大笑道:“骤雨疾风,天助我也!”剑势陡变,挑刺点劈,抹挂扫截,迅捷难辨,竟快似这天上骤雨,林间疾风,须臾之间,血光四起,哀嚎不断。

      寨主未料窦风竹竟如此本事,恶从心生,自提长刀,抢入其中,接下一剑,骂道:“狗道!你欺人太甚!”手扶刀背,陡生气力,将窦风竹推出数步。不待稳立,便冲上前,反手自窦风竹胁下撩向胸腹。窦风竹面不改色,脚下忽转,侧过身形,提剑压下他上行之刀,冷冷道:“阁下刀法未免太差了些!前后不济,漏洞百出,贫道三式之内,必取阁下性命!”说话间,雨势渐大,倾盆而落;顷之衣衫尽透,血水满地。

      那寨主闻言,心中便慌;却见窦风竹微微一笑,口中念“大雨纷飞”,将剑猛力一压,纵身越过他刀,翻身出围。那贼首瞅他后心空当,着力挥去,攻向后心;不想窦风竹似背后生目一般,手侧剑路倏变,背剑挡下一刀,道:“一式!”不待贼首反应,忽旋身转剑,绕过刀锋,当胸直刺,道:“二式!”那寨主慌急侧过,翻刀相隔,只见剑身蹭刀而行:只堪堪避过窦风竹这剑。疾退一步,旋身抡刀,破开雨帘,横砍窦风竹后腰;却不料窦风竹倏而“鹞子翻身”,正对攻势,反手将剑倒竖,截下刀锋。那贼首只觉窦风竹手中剑似这天上大雨,攻则八面来风,守则连绵不断,怕他复打第三式,不待其动作,忙撤刀疾退,道:“上!”余人虽有所胆怯,如今见寨主势弱,闻令亦不管不顾,蜂拥而至。短兵长械,不一而足。窦风竹见状,只得先撇开寨主,连退几步,避开前时那贼兜头铁棍;复抓其棍,挂下旁侧一贼斜来之钩;再踩钩贼肩头而起,踢向别贼手中上弦之弩:左突右进,前攻后击,似大雨随风而走,虚虚实实,飘忽难料。

      那寨主眼见身旁人渐疏少,便有逃心,叫一句“扯呼!”,退向后山。窦风竹于雨中闻得,手中愈快,攻势愈猛,剑身寒光,隐泛青绿。杀退众贼,直向贼首而来,切齿道:“休走!”正是:

      众恶欲欺善人少,哪知一剑护义心。

      欲知贼首下场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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