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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夜宿
打马行走在旷野,星际遥遥,十七的月光依然明亮,几盏灯火分外飘摇,与都市的霓虹相比,显得昏暗单薄。八点钟,这那个世界,正是灯红酒绿喧嚣纷繁的时间,而远处的小镇已早早收起了白日的热闹。
狸狸在马背上快乐的跳来跳去,也许它也是渴望热闹的吧。
吹起那首喜爱的牡丹江,“弯成一弯的桥梁倒映在这湖面上,你从那头瞧这看月光下一轮美满,青石板的老街上你我走过的地方,那段斑驳的砖墙如今到底啥模样,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
推开一家客栈的大门,仅有的几张桌子坐满了人,芷玥没有想到一门之隔,外面冷清里面喧闹。
他们的出现有些突兀,仿若按下了暂停键,气氛冻结,大家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进来的两人外加一只动物。三秒钟,暂停键取消,气氛又活跃起来,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三秒钟,也够芷玥扫视所有的人——伪装成平民的江湖人!
进退间,掌柜迎了过来,“这位公子,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芷玥将扶着的人的头侧靠在肩上,挡住了掌柜悄悄打量的眼神,“一间上房!”这个掌柜不一般,即使佝偻着背,但他下盘稳健,太阳穴突出,分明是身怀绝技。
“好呢!”掌柜笑得满脸褶子,又朝身后的小二儿踹了脚,“没长眼的东西,还不给公子搭把手!”
“不用了!”芷玥推开伸过来的一双手,普通店小二儿怎会有一双虎口满是老茧的手。
不敢食用店里提供的饭菜,芷玥和狸狸吃了背包里最后的食物,将昏睡着的人往床里一推,自己也躺下,熄灯闭眼,开始一天的修炼。
田间的蛐蛐还在鸣叫,这个夜注定不平静!
子夜时分,夜深人静。
天字一号房,薄薄的窗纸破了个小窟窿,一节泛黄的细竹管伸进来,前端冒出缕缕轻烟。片刻,一柄映着月光的刀插入门缝,一下一下的拨着门闩。门,无声的打开,几道黑影快速移到床前,举刀欲砍!
芷玥闭着眼,耳朵却搜索着门外细微的声响,心里冷哼一声,老鼠们终于忍不住了!
旁边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僵直了身体,芷玥将手覆在那握紧的拳头上,无声的安慰让身旁的人放松了身体。
以为完美无缺的行动,却被人早早察觉,几只老鼠注定范在芷玥手上!
明晃晃的刀呼啸落下,似乎可以预见鲜血喷洒在纱帐上的情形,黑影忍不住勾起嘴角。
而刀,却没有如期落下,纱帐却染上了鲜血!染上了黑影的血!
在刀落下的瞬间,芷玥动了,戴着黑手套的手极快的夹住刀,轻轻一捏,“咔”的一声,那把饮血无数的刀便断成两截,黑影尚未反应已被锁住咽喉,无声的倒在地上。跟随其后的几人见势不妙,齐齐向芷玥攻了过来。
这些人只使用刀、短剑、匕首这类适宜近身搏斗的武器,出手狠辣,干净利落,没有什么花俏的招式,但却招招直指要害,显然是受训的杀手。芷玥面带凝重,这种人一旦惹上便不易脱身,唯有将其一一斩杀!想通之后,出手不再留情,亮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身形极快的移动,与几人周旋却游刃有余,让他们没有机会顾及床上之人。不到一刻钟,只剩下一人狼狈抵抗。
“放下刀,我绕你性命!”芷玥的匕首指向唯一的黑衣人。
“哼!”狡猾的黑衣人轻哼一声,脚勾起一具尸体踢了过来,乘虚从窗户逃脱。
芷玥并不打算追,一道影子从身旁闪电般飞射出去,芷玥认出那是狸狸,“回来!狸狸!”
狸狸不满的呜呜几声,芷玥赶紧拎起狸狸的长尾巴,抱在怀里,抚顺浑身炸起的毛发,“小心调虎离山之计!再说,一只漏网的小老鼠,跑了就跑了!”
“这位小姐,看够了吗”芷玥点燃灯,半是严肃半是调侃的看着床上的人,不加掩饰的目光看得人羞涩的偏过头。“有什么想法?”
“姑娘,是在下连累你了!”
床上的人轻启抿紧的嘴唇,出口却是很好听的男声!微微沙哑,却又稍显青涩。想到疗伤时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却结实的小腿……一切的不正常都有了很好的解释。
“原来如此!却是位公子啊!”芷玥饶有兴趣的将他全身扫视一番,左手扳过他的脸,这样看来倒真有些英气,“这身打扮也是为了躲避追杀?挺好看的!”
“你!”他为话里的调侃意味有些气结,但在她脸上没有看到蔑视、讽刺,只有谈谈的笑意,可见那只是单纯的欣赏,也便随之释然,“让姑娘见笑了!”
“没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芷玥摆摆手,一点也不介意他刚刚脸上的怒气,反而端详他许久,像评价一件物品,“你的命很值钱?这已经是第二批人了。”
看出他的犹豫,芷玥抬手止住他要说的话,她可没有兴趣听故事,“我明天一早就离开,在这之前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他沉默了,为欲言又止的苦衷。
眼前的她不但有着无与伦比的美貌,有着高深莫测的功夫,更有着一颗玲珑剔透心,自己和她在一起只会连累她,何况他并不希望她看见更加狼狈的自己,思绪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在下被他们下了特制的软筋散,武功被制住,才导致毫无还手之力。如果姑娘有办法,在下将感激不尽!”
他的果断让芷玥欣赏,有男人的气概,两指按在他的手腕上,皱了皱眉,“有点麻烦,但问题不大!不过,即使服下解药,也会有几天的时间无法运功!”
“真的吗!”他没有想到独步江湖的红楼秘药在她眼里仅仅是小麻烦,这让他从新燃起了希望,能遇到她,真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可是,她后来的话又让他有些沮丧。
“是的!”芷玥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如果你能带我去日耀山庄的话,一路上我可以负责你的安全!”
十七年来,他的情绪从未有过如
此波动,从绝望到期望,从期望到失望,又从失望到期望。无数次游走在死亡的边缘,都从来不敢奢望有人会拯救他与不尽的追杀中。可是,她却出现了!
看她的眼中,不觉带上了丝丝仰慕。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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