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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望的朱子明
“知道啥,快点说啊,你。”她柔声细气起来,有点不适应,身上麻麻。但总比冰脸孔强,虽无妩媚,却让我心软,说起去年火车上看到两张旧报纸,记载了薛毅的事,听张军提到你们是亲兄妹,可能昨天喝多了,想起来胡吹一通罢了。
以后不能再喝多了,要不会给曲杨带来更多麻烦。
“你哥,他,结婚了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结了,嫂子走了,孩子扔给我妈了。”她气哼哼的。
“你妈,身体好吗?”我轻轻的问。
“好个屁!我哥去年死后,嫂子今年找了人,孩子刚6岁,以后我们怎么办?我爸,因为哥的事,得了脑血栓,上下楼都困难,我妈一身老年病,血糠高得吓人,在撑这个家。”喘口气,她缓了一缓。
“我,前年省警校毕业分到所里的。我们家虽然不富,以前都没什么毛病。嫂子好打麻将,对我哥和我妈还是挺好的。我哥要不是被姓朱的杀了,我们一家人怎么会这样。”她气极败坏,牙关紧咬,小嘴辱现出牙印儿。
“他们说,你哥和别人,总勒人钱。”我想压压她的横气。
“胡说八道,那些人就该死,我哥管他们,有什么错。他们不是打仗就是嫖女人,没有好东西。都该枪毙,这事没完,我要追下去,早晚抓住姓朱的,让他偿命!哼哼!”她有点歇斯底里,粉白的手握成拳头,在空中挥舞着,引来别人注视,
“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呀…!!。”白牙咬着红唇,嘴角张得很开,看得见粉白的小舌头。
一个美貌而骄横的女生,被家里人宠惯了,有些自私有些任性,对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想象。
跟她没太多话,我低头一勺一勺的吃起来冰糕儿,甜丝丝的。
她气鼓鼓的,也没什么说的,吃完了,说了句,
“我先走了,过几天我要抽调到市局帮忙。有姓朱的信,打我电话,呐,这是号码。”递过来一张纸条,一串号码,散着女孩子的香水味。
她有备而来,不是看上了我,是想了解情报。小样子的,还嫩着呢,我向她的背影撇撇嘴。一些男人们的目光追随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他们不知道这个丫头还是少惹的好。
我叹口气,漫步到江边坐下,一个大妈掺扶着老伴,拐拐的走着;孩子在他们身边飞跑过。远处天边的云彩团花锦簇,凉亭子里几个人在打扑克,一片和谐景象。在平静的风景下,或许有人在轻轻的哭泣,或许有人在亡命天涯。此刻,朱子明身在何处,己几何?可能,也在对着滚滚而去的江水,唏嘘不已,有些事情发生了,永难追悔。命运让一些人多了些亮色,必定会让另一些人多些暗色,总的生命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维持着生命总体的平衡。
回了家,呆了两天,帮景辉去广汇源看了电视和洗衣机,他选了中下档位的。景辉家原在依兰农村,能考到市里也算可以了,他矮个敦实,总是乐呵呵,当教师的就是修为好。买完家电,我在国信寻呼营业厅,花了三百多元,买了二手的汉字机戴上,99年手机也开始流行了,大多数人开始买手机了,我没钱,舍不得买。
我缕了一下头绪,想早点写出草稿,交上去完事。可是,有太多的东西,我还没搞清,也没有什么太动人的故事,有的只是猜想,也都站不住脚。我还是开了个头,注明了时间,放在一边。还得再去找找,相关的人员,曲杨是最好接触的一个。
周五的下午,去了十一中学,我高中在这里上的,有许多熟悉的老师。碰到了教数学的方老师,我们聊了几句,听说我找曲杨,她来了兴致,不绝的夸赞,女孩子性格好,人又好看,课也教得好,你快抓紧吧。
方老师还神秘的说,我说的吗,谁给她介绍对象都不看,原来等你呢,嗬嗬……
我有口难辩,推开高二学年组,鄂老师也在,我们刚说了几句,曲杨回来了,我跟老师们一一道别,和曲杨走出来。
“以后再来,给我打电话吧。”她说道,她也怕别人说闲话。
“好的,好的,我们去哪好些呢?”我不太好意思,她能跟我出来,我是心存感激的。
“随便走走吧。”
我们沿着公园,向西走,边说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儿童公园,我们谈了许多师专的事,说起高中时,方老师对待我们学生的事,为了取得曲杨的信任,我把李旭老师的电话号和我发表的杂志拿给她看,告诉她,也可以通过宣传渠道让朱子明恢复名誉。
她听了,看我了一眼,未至可否。
当我们从杏林公园假山上下来时,她突然说,“杀了人的人能不能有缓刑?!”象是自然自语,又象是在问我,她脚下一滑,我忙扶住,细白的胳膊,软软的,滑滑的。
我无言以对,说实话我认为必死无疑,何况杀的是警察,何况是两条人命。我还是安慰她说,
“不一定是子明杀的呢?”
“是他!”她答道,好象又后悔这么说了,不再说话。
我们绕湖而行,在荷花塘边坐了歇息,谈起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对喜欢文学的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看着曲杨美好的细腰和亭亭玉立的身材,不觉吟诵起来。有一阵子,我们象多年的情侣一样默契,感觉她不再把我当陌生人看待,甚至动情处,她的头还倾向我,几乎能闻到她如兰的香气。
“上次见面后,我心里畅快多了,好些时候,没跟人说那么多的话。我相信你是好人,不会害我们的,其实,我和子明现在也有联系。”
“什么?”我张大了嘴巴。
她扭头看看,浅笑说:“别瞪那么大的眼睛看我,没什么呀。我们用□□联系,每次联系不超过5分钟,他会用不同的名字找我,他不会在同一个地点连续上网两次。我们把要向对方说的话存在盘里,上线一下子发过去,然后下线,删除记录。”
“他跟我说了,人是他杀的,让我不要再等他。唉,结局他是知道的,早晚一死。”她透着无比的哀怨。
“他说只是还年轻,想多扛些时日,多享受一下阳光和空气。”曲杨有些哽咽。
我惊呆了,急急的问,“他身材一般,怎么打得过带枪的警察呢?”
说起这此事,她倒淡淡的,平静而清晰,
“子明起初没想杀人,他找了很多部门,没有结果,他一天比一天急躁。后来,一个法纪部门人说,解玲还需系玲人,你得求办案的啊。他带着2000元钱去的李玮民家,敲开门,李掏出枪,子明很害怕,掏出钱来。李笑了,抓过钱说,‘正好给我看病,我差点让你踢废了,你滚吧!’子明央求他翻案,他爹呀娘呀的骂了一通,拿枪吓子明,要毙了他,最后把子明推出房门,踢下楼。子明说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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