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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
中午，何小婷把房子地址发给顾西雾，左右担心他在那住得不安全，毕竟把人给送牢里去了，对方肯定不会罢休，而且这种黑粉主打就是一个不要脸，有的是时间耗，如果这事闹到网上，她不想顾西雾跟着受牵连。
“我搬。”
可是何小婷转眼就担心起他手的问题。
XT：你东西多吗？
W：不多。
XT：你自己别动手，我给你找货拉拉，到时候你就让他们给你搬。
W：我自己找。
就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过度关心有哪里不对劲，反而觉得挺理所当然的。
…
四点多的时候，顾西雾发来几张图片，说已经全部搞定，何小婷心里算是踏实了。
放学后直接打车到他小区，坐电梯上十二楼，按门铃时，顾西雾正在收收捡捡，挺满意的，房子一看就是男士风格，灰色调，简约干净。
“来了。”
何小婷给他发了要来的消息，但在见她人时，还是下意识地惊讶。
何小婷进去也没到处看，左右望一下，问他，“都收拾好了？”
“嗯，我没多少东西，就被子和几件衣服。”顾西雾说着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谢谢啊。”
何小婷点头说：“满意就好。”
顾西雾却没忘，他怕何小婷生气匆匆忙忙地搬过来，料定租金是她帮着付了，说：“这房子租金是多少？”
何小婷瞥他一眼，“其他的你不要操心，安心在这住着。”
顾西雾被她话惊到了，坚持：“是多少，我转给你。”
“我说了不用。”
“小婷…”顾西雾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
“行了行了，我交了三个月，一共七千二。”
何小婷说着后退好几步，隔他一定距离，嫌恶道：“你以后别这么喊我。”
顾西雾眉头蹙一下，故作不解地说：“那喊你什么？”
“随便，反正不许你这么喊我。”何小婷耳根子都红了，她在想这人是不是故意的，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这混蛋竟望着她笑。
昨晚积压的情绪一下点燃了，何小婷说了一句：“你找死。”
拳头快要砸到顾西雾脸时，他竟紧闭上眼，一阵风从他脸拂过去，眼珠子转了两圈睁开，何小婷杀气腾腾地瞪着他，拳头还在他的脸右侧抖着，俨然一副不想放过他的样子。
顾西雾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惹她生气了，于是用手去握她的拳头，刚想说冷静点，岂料何小婷紧绷的神经一触即发，抓住他的手就给他来了个反手后擒，顾西额只闷哼了一声，任她拿捏的姿势，何小婷瞬间清醒，吓得赶紧板正他的身体，抓住他的右胳膊，也不看他，就低着头紧紧抓住，过了两秒，声音发颤：“你…你为什么总要惹我。”
他刚刚确实是有点故意成分在里面的，像是自我打赌，何小婷不会真的动手，结果却不是他所预料的。
而现在顾西雾大慌，慌的不是他自己的手，而是他面前这个人。
“我没事。”他盯着她毛茸茸的头顶，声音不稳。
“去医院。”何小婷拉着他转身就走，人没动，她也不敢再拉，松开他，什么都不想管了，径直往前走，却被顾西雾拉住，她缓缓转过头，眼眶红了一圈，愣愣地说了一句：“你满意了吗？”
顾西雾也被她吓到了，下一秒鬼迷心窍般地将她拉进怀里。
两人都怔住了。
“…你干什么？”何小婷反应过来，怒意与惊愕交错。
“别动，我手疼。”顾西雾心惊肉跳，又不想放开她，没有格外的动作，手臂僵硬地揽着，想让她的情绪先稳定下来。
何小婷头抵在顾西雾肩头，眼睛瞪如铜铃，竟然被他的话唬住了，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将他推开，满脸戒备，“你又骗我。”
顾西雾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莫名羞耻，脸也有些红，但好在她情绪稳定下来了，忙说：“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下，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你别气了好不好，只要你能消气，怎么着都行。”
何小婷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嘴上永远认错认罚比谁都快，但从明面上看不到一点真心实意，何小婷气得要命，又担心他胳膊，要是真弄残了，那她要悔一辈子。
“去医院。”
“我不…”
“你再多说一个字，以后别想我再理你。”
顾西雾不敢说话了，本来好好地跟在她后面，走着走着，就变得不对劲起来，何小婷挪一步，他赶紧将那步填上，何小婷又挪，他又黏上来，这会儿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行为想靠近她，心里好似有了什么底气做支撑，反倒愈发得寸进尺起来。
“顾西雾，你他妈神经病啊！”
“好冷啊…我们能不去医院吗？”顾西雾抵着她肩，不怕死地说：“你冷不冷啊，吃饭了没有，我们去吃饭吧，或者去超市买菜，回来做也行。”
何小婷气到一定的峰值，突然就释然了，选择忽视这狗东西的一言一行，站到路边自顾拿出手机打车，这医院非去不可，不然她心里难安，刚点了几下屏幕，胳膊又被黏上了。
“你他妈能不能离我远点。”何小婷不明白这狗东西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起来。
“我冷，还很饿，有点站不稳。”顾西雾理直气壮地闭上眼睛装晕。
何小婷看他一副戏精样，吐了口气，正要闪开，突然“呱”一声，响得何小婷以为是自己肚子，然后就见顾西雾突然跳开，偏过头，何小婷忍不住嘲笑起来。
车没一会儿也来了，何小婷拉开车门，喊他：“上车。”
顾西雾转过身，扭扭捏捏地刚走到她面前，“咕噜”又一声，为什么偏偏要卡在何小婷面前响，顾西雾没脸见人了，快速钻进车里，路上，何小婷嘴角就没下来过，让你嘚瑟，她想起包里还有面包，但不想放过这个尽情嘲笑的机会，只见窝在窗侧的顾西雾突然坐直身体。
“你干吗？”
“减少叫声。”顾西雾反正都已经颜面无存了，干脆大大方方地说。
何小婷冲他翻了个白眼，到底还是不忍，从包里拿出面包，递给他。
“嗯？”
“不吃拉倒。”何小婷手一缩，顾西雾赶紧说：“我吃。”
只想把该死的肠鸣止住。
下了车，何小婷领他去挂了骨科，叫号期间，顾西雾电话响了。
何小婷看他脸色突然沉下来，问：“怎么不接？”
顾西雾起身，“那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喂…”
“西雾，你还好吗？”
“嗯。”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妈妈吗？”
顾西雾面无表情地听着，压住心头的酸涩，他一心维护顾晴，而顾晴为了那个畜生，一而再再而三不要他，想起那晚毅然决然的画面，他心已经寒了。
他沉默，顾晴电话里开始哭：“西雾，你回来吧，我保证不让你们父子见面…”
顾西雾听到这，觉得极其可笑，深吸一口气压住酸涩，说：“回来干什么，等着再被你赶出来。”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妈妈做什么都可以。”
顾西雾沉声说：“我要你跟他离婚。”
对面沉默了。
顾西雾冷笑了一下，说：“算了，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
意料之中，毕竟他下了狠手，为的就让他失明。
这时，从科室里出来一个护士，追着喊：“23号，你的病历单忘记拿了。”
“你在医院…”顾晴耳尖地问。
顾西雾觉得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身心疲惫：“我挂了，没什么事，别再给我打电话。”
何小婷时不时瞄着外面，见人进来，脸色如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到他看电话那一瞬的异样，她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顾西雾笑着看她：“担心我啊？”
“谁担心你。”何小婷转过脸，不想理他。
顾西雾电话又响起来了，他挂了又响，响了又挂，就像专门跟他闹着玩似的，接了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直接点了个飞行模式，耳不听眼不见为净。
只是这一系列的动作和表情变化全被何小婷捕捉到了，又刚好叫到他们的号了。
晚上温度直逼零度，风格外的大，刺得人们都缩着脖子进进出出，何小婷把拉链封领，手揣进兜里，低着头快步走出医院大厅，顾西雾不快不慢地跟在后面，冷得有些跳脚，盯着何小婷的后脑勺，想起在医生说他肌腱恢复得不好时，何小婷的脸就跟现在的寒风一样刺骨。
何小婷站在路边准备打车，顾西雾想离她近一些，但又不敢。
“去哪吃饭？”何小婷抬眸看他，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
顾西雾看她两秒，心里大松一口气：“…都行，时间不早了，你现在打车回去，不然孟姨小聪他们会担心的。”
意思是不用陪他。
“我跟孟姨说了，今天上晚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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