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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累,但睡不着
在海边的拍摄结束后,整个《旖旎秋风游》的节目录制也宣布杀青。
按照金一树的安排,李尔山应该是要在当地多待两天,借着海景、沙滩多录些物料给粉丝看。
但在李尔山的死缠烂打下,第二日天不亮便开工,哪吒闹海般只耗费了半日时间,便完成了所有的拍摄:“你让我裸上身趴沙滩、穿湿漉漉的白衬衣、在海水里扎猛子我都照办了,说好的让我提前回去休息几天呢?”
金一树拿过摄影师手里的机器检查一番后,总算还是点下那颗劳动人员高贵的头颅,一旁的小森立刻狂奔回酒店收拾行囊。
是夜,当李尔山乘坐的飞机降落在S城,乘着车打着盹走在回家的半路时,贝潇刚刚打开自己的座驾,手握方向盘,准备发动车子回家。
接受了两个闺蜜半日多的悉心照顾,刚吃完宵夜的她已经满血复活。驶在高架上,往两旁鳞次栉比的屋瓦看去,那些星星点点的夜灯,像是整个城市剥去光鲜面具后的睡眼,透露着朦胧而又真实的人间温暖,令她心头也软了下来,脸上不自觉挂上些柔和的笑意。
傍晚给李尔山发的信息还没收到回音,但她并未太过在意。她知道他的手机时常握在助理或是梨花那里,所以从不主动打过去,只等着他收工得早,便有机会和她在睡前通电话。
夜星闪烁,车流稍稍稀疏了些,贝潇一路压着限速回了小区,拿好琴盒下车,一边往电梯厅走,一边掏出手机察看。
李尔山在半个多小时前发过条信息来:
【天神下凡:睡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平素里贝潇作息规律,这已过了她的睡眠时间。她笑了笑,晚安还没讲,哪里就睡了?想来,是傍晚跟他说今晚和闺蜜在外面宵夜,他在担心她夜归不安全?
【啊我的眼睛:刚回小区,你收工啦?】
信息发出的提示音在空落落的电梯厅回荡,伴随着深夜的寒气,倒生出些寂寥的味道。随着梯厢上行,她看着电梯门上自己的倒影,方才觉得这实在是兵荒马乱,而又漫长的一天——
二十二楼到了,门缓缓洞开,李尔山的身影也逐渐展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你几时回来了?”贝潇甚至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太累而产生了幻觉,但他实实在在地站在面前,上前一步接过她手中的琴盒,顺势将她拉出了电梯,然后,将头挂在她肩膀上笑眯眯地说道:“我也刚到。”
按开指纹锁,两人闪身入了屋,李尔山将琴盒轻轻放在地上,起身双手捧起贝潇的脸,刚挑了挑眉,便又皱着脸抿起嘴唇:“大福!”
大福柔软的身体如水蛇一般在两个人的小腿间惬意地蹭来蹭去,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是个大煞风景的电灯泡,贝潇笑着将它抱起来,还故意捧到李尔山眼前:“李叔叔回来了,开心吗?”
大福配合地从喉头发出声“嗷呜”,李尔山哭笑不得地退后半步:“拿开拿开,全是毛——”
贝潇笑嘻嘻地将大福放下,又伸出手要去搂李尔山,后者摁住她的两侧肩头,令得她举不起手来,就这样以奇怪的姿势紧箍着她,自顾自地埋下头来,还不忘警告一句“你的手刚摸过猫的”,接着,便将唇贴了上来。
唇齿相接,喘息间,贝潇感到肩头的手松了松,情不自禁地搂住李尔山的腰,接着,又踮了踮脚,缓缓将手环上他的脖颈。
良久,两人终于分开,贝潇眼角带着笑,伸手要去摸对方的脸,被一把捉住了手心:“还没洗手!”
“刚才你不也好好的,没见你脖子有什么事啊?”贝潇故意张牙舞爪地逗他。
李尔山闻言,突然眨了眨眼:“去洗澡。”
“啊?”贝潇愣了愣。
“一起。”
“谁要跟你一起洗?”
“谁让你回来这么晚,我没那么多耐心等你了。”
“……”
一开始,贝潇是觉得羞涩,但接着,便只觉得好笑——
雾蒙蒙的浴室里弥漫着沐浴液的香气,本来应该是很浪漫的。可是,有个人好像忘记了吸取教训,忘记了上一次在这里洗澡,被烫得嗷嗷大叫……
贝潇看着侧身在一旁的李尔山:“要不,你先出去?”
“不要。”李尔山看着她在惊人的水温下怡然自得、行动自如,露出了佩服的目光:“厉害,真正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才是死猪!”贝潇勃然大怒,作势要拿花洒喷他,被李尔山眼疾手快地按住:“喂,烫出毛病了吃亏的是你!”
见贝潇脸颊红红的,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李尔山喉结微动:“算了,反正我在家已经洗过澡了,我把刚才你摸过的地方洗干净就先出去了。”
他说完,用手转了转花洒,竟然就着贝潇身上反弹过来的一点水仔仔细细地抹了抹脖颈,然后闪身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总结道:“这不叫鸳鸯浴,这叫鸳鸯锅。”
他走后,贝潇总算松了一口气,仔细冲完凉后,披着浴袍吹干了头发,一切就绪后,轻轻走到床前。
昏黄的夜灯下,李尔山整个人陷在被窝里,闭着眼,睫毛微闪、呼吸均匀,竟已然睡着。
她低下头,看了看他有些发青的眼睑,心道:看来,他确实是累了……
她悄悄掀起被角,轻轻地钻进被窝,尽量小心地伸手去关灯,然后缓缓躺在枕头上,贴着他的肩膀阖上眼睛。
昏昏沉沉之中,李尔山感觉到一个软软暖暖的人贴了过来,下意识皱了皱眉,半睁着眼,在黑暗中混沌了几秒,方才醒觉到自己是在何处,立刻伸出胳膊将贝潇拦在怀里。
“吵醒你了?”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沾在他下巴上,痒痒的令他心悸:“哪有?”
“反正明天都没什么事,要不先好好睡一觉?”贝潇被他捏在手中,想到他的黑眼圈,有些担忧地说道。
“嘘……”李尔山的嗓音有些喑哑:“你不想吗?”
“……”
看,累是累,但哪有再睡得着的道理?李尔山轻笑一声,将头埋在她脖颈之间。
— —
第二日,大福一边抓门一边叫唤的声音,联合着小区中庭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唤醒了贝潇,她看了看窗帘缝中投来的细微光芒,拿起手机,已近上午九点。
身边人还睡得正酣,她揉了揉后颈窝,悄悄地下了床,拉开卧室门,将守在门口的大福一把捞起:“嘘,李叔叔还在睡觉,你安静点,妈妈给你开罐罐。”
听到“罐罐”两个字,大福一整个早晨的嗔怒瞬间消散,圆圆的眼睛眯起,喉咙里冒出细小的懒音讨好着晚起的主人。
安顿好大福,又简单地吃了些东西,贝潇浑身有些乏力,懒懒地瘫在沙发上翻着闲书。
冬日阳光吝啬,她将客厅的灯光调到最亮,不一阵子又觉得书也看不下去,便拿起手机发起了信息。
【啊我的眼睛:我跟你讲,那个女人到音乐会来了之后,第二天,我见到了黎伟俊。】
至多只有三秒,她的手机就立刻震动了起来,接通后,梨花的声音像是挺机关枪般连珠炮打在她耳膜上:“你变了!这么劲爆的事竟然不第一时间跟我讲!”
呵呵,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才要晚点讲……贝潇撇了撇嘴:“再狗叫,我就不说了。”
“别废话那么多,直接说结果。”梨花立刻收了鬼哭狼嚎:“几时办婚礼?”
“?!”贝潇差点一口气噎死:“我几时说要跟他和好?!”
对面沉默良久,久到贝潇以为断了线……
“在金钱和美色中间,你竟然选择了美色!”梨花咬牙切齿地对着话筒质问:“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去沾染李尔山——”
“神经病!胡说八道什么?”贝潇做贼心虚,骂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心下惴惴地琢磨:梨花这个狗贼,怎么嗅觉这么灵?!
电话自然是不停地在震动,贝潇挂掉一个,对方又孜孜不倦地打过来,三个来回之后,似乎终于消停了。
这人今天不夺命连环CALL了?贝潇正觉得有些奇怪,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电话铃声。
……狗贼!真是狗贼!
她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冲到卧室,见李尔山正将半个脑袋埋在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臂在床头柜上乱摸——
还不及开口制止,他已经摸到了手机,皱着眉开始接听:“嗯?”
“在哪?”经纪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尔山从被窝里伸出另一只手抓了抓头:“我在睡觉,干嘛?”
“找你女朋友,叫她听电话。”金一树的话语平静、祥和而又流畅,犹如蜿蜒在林间的响尾蛇。
“啊?”李尔山乍醒,头脑一片混沌,正好看见站在卧室门口拼命挥手的贝潇,伸出手机:“什么啊?”
贝潇一个箭步冲过去,点击“挂断”,然后才长出一口气:“金一树疑心病又发作了!”
好在,似乎也并没有明显的破绽?她将还在状况外的李尔山按回枕头,又从他手上缴没了手机:“好讨厌,把你吵醒了?别理他——”
李尔山看了看喃喃自语的贝潇,露出个无奈的笑,将她揽入怀:“来都来了,再陪我睡会儿。”
见她还在一脸紧张地盯着手机看,他又将手机从她手中抽出,随手扔在床的另一端:“告诉他不就行了?我们天生一对,轮得到他来反对?”
“噫~”贝潇脸上满是恶心:“我才不要跟他说……”
且不说梨花一忽儿拉郎配、一忽儿反对,前后不一神神叨叨的模样,一想到这位人间喇叭确认她和李尔山在一起后会是哪副贱样子,她就简直全身背皮发麻:“就不要跟他讲,让我过几天清净日子,你不是演员吗?不会这点也做不到吧?”
李尔山哑然失笑:“我一开始答应的是演你的男朋友,明明是个偶像剧,几时变成谍战戏了?”
你是不知道这个人开起黄腔来有多么可怕、多么肆无忌惮,而且,他还是你的经纪人,不知道能有多少机会能在我耳朵跟前叽叽喳喳……
想起梨花上次说的“爬山”,贝潇又打了个冷战:“总之,你不许跟他讲,好不好嘛?”
“好。”李尔山看一眼一脸严肃的贝潇,嗤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现在几点了?”
“不到十二点。”贝潇扭了扭,找个舒服些的姿势杵在他怀里:“饿吗?肚子不饿就再睡会儿,反正今天也无事。”
“要十二点了?”李尔山却陡然打起了精神:“也该起床了。”
这人向来可以一觉睡到天黑,今天这么反常?贝潇用狐疑地眼神看着他:“?”
“小周说,他下午要来……”李尔山话一出口,看见贝潇瞪大了眼睛,立刻急切地解释道:“是他听说我回来了,死皮赖脸要上门的,不是我主动邀请的。而且我跟他讲清楚我回来是要陪你的,他说,他是来加入我们的,不是来拆散我们的……”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奇怪,干脆伸出双臂将一脸惊诧的她按在自己心口上:“天地良心,不信你听,我说的都是真话。”
真不真的,贝潇听不出来,倒是透过他的T恤,感觉到胸肌的温度和厚度正适合用来倚靠,顺势贴在他身上:“先说清楚,不许再通宵!十二点准时收工!”
她说话时头埋在他心口,嘴唇触动肌肤,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起鸡皮疙瘩:“好好好,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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