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太中]Fate/stray dogs

　　上午10时20分。
　　森鸥外满脸春风地推开铁栅栏：“哎呀，二位真是稀客呀。是来募捐的吗？来领养孩子的吗？”
　　站在了横滨远郊孤儿院门前的，正是吉尔伽美什和阿加莎。
　　“贵安，森鸥外先生，”阿加莎看着森鸥外透着疲倦的神色，不怀好意地笑道，“既然都是熟人，那么事情也就清楚多了。带着‘书’页被我的‘钟塔侍从’们围困在家的感觉如何呀？”
　　吉尔伽美什连多余的废话都懒得多说：“杂种，把‘书’页交出来！”
　　森鸥外连着两日处在追兵的监视之下，几乎都没合眼，对这位昔日的合作伙伴颇有引狼入室之感。他忽略了阿加莎，对吉尔伽美什摆出一副思索的样子，道：“吉尔伽美什王，您要利用‘书’页来把恩奇都先生变为servant吗？这个办法在夏目漱石先生死后不久或许还管用，但现在已经没办法了，阿加莎·克里斯蒂小姐已经是Caster的servant了。”
　　吉尔伽美什闻言，立即恶狠狠地盯向阿加莎。
　　森鸥外笑而不语。吉尔伽美什果然着了他的道。
　　“无妨，”阿加莎大度地笑笑，“森鸥外先生，早在你以监督者的身份联系我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蹚浑水的觉悟了。圣杯战争从开始至今，赛制无一例外是各显神通，那么，就让我们各自凭借武力来决定‘书’页的所有权吧！”
　　森鸥外一边说着，身后开始泛起了点点紫色荧光：“不错的提议。但是阿加莎小姐，为何不再考虑一下联盟呢？既然我这边有‘书’页，也有Eraser，就可以无限次把愿望变成真实。”
　　“废话少说！”吉尔伽美什急不可耐。
　　他出发前确认过太宰没死，也就是说，森鸥外手里的“书”页还没生效。不过既然“书”是跟随太宰来确定主世界的，那么在唯一剩下的这个世界里，太宰还未苏醒，“书”页自然就还未获得效力。然而，森鸥外却不露声色，假装“书”页有效，把阿加莎也给诓了进去，他现在明显还是和她结盟的状态，利用这张没有效力的“书”页换取他想要的东西——至于他还有何所求，吉尔伽美什就无从得知了。
　　太宰穿越过世界线的事情应该还没有人察觉，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回“书”页，找到恩奇都。
　　他发动了第一场攻击。
　　“一上来就使出绝招了啊，”森鸥外看着一列一列漂浮在孤儿院上空的“王之财宝，叹道，“不过，我的小爱丽丝也不遑多让！”
　　爱丽丝一改常态的作风，手中的针筒膨胀了五倍，如战斗机一般直冲天空。针筒在半空中分化出成千上万支小针管，精确地朝着吉尔伽美什的黄金武器发射过去！
　　“去吧，小爱丽丝！”
　　咔擦咔擦咔擦——
　　玻璃的针管，却在高硬度的武器下不堪一击。
　　“哈哈哈哈哈！太脆了！”吉尔伽美什连看都没有看天空的战场，提起一把金戈朝着无人防守的森鸥外刺去，愉悦道，“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森鸥外低着头，吉尔伽美什看不清他的表情，没有人知道他正在自己制造出的阴影中无声大笑。
　　“你说得对，吉尔伽美什，”森鸥外和遇到好事时一样开心，“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什么？”
　　吉尔伽美什抬头看去，晴空万里的气候里，果真有水滴落了下来。他自然不会相信什么天降异象，然而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是不是异能阿加莎的异能攻击，就觉得被水珠擦过的脸颊有些疼痛。
　　“这是......”
　　“好好享受小爱丽丝为您制造的暴雨吧，吉尔伽美什王。”森鸥外说着，“她用您的剑刃撞碎的针管里面，装的可是能使黄金溶解的王水！”

　　吉尔伽美什一把捂住烧伤的皮肤，用为数不多的魔力将其快速修复了起来，一边寻求遮蔽物逃窜。刀剑没了黄金的手柄，像废铁一样地落了下来。
　　“森鸥外，你这杂种......”他咬牙切齿道，“不过......你对本王的看法还是太片面了！”
　　王之财宝的入口再次在空中显形。
　　“爱丽丝的化学攻击对你来说可谓是天敌。居然还想着要浪费钱财吗？”
　　吉尔伽美什站在了孤儿院的草坪中央，将一只手臂打横举过头顶，用源源不断的魔力修补着被王水腐蚀出来的大洞。
　　“本王的王之财宝，收集了人间所有宝物——这可不是什么比喻啊。”
　　吉尔伽美什的手掌再次张开，四处指缝中赫然是婴儿拳头那么大的彩色宝石。
　　“魔力放出！——”他将钻石朝森鸥外的方向甩去。
　　那不是普通的钻石。宝石里面灌注了吉尔伽美什的魔力，一颗的威力就足以让普通人粉身碎骨。
　　“还有除了黄金之外的财宝吗？”爱丽丝舞态生风，针筒像螺旋桨一样地将钻石弹飞，“林太郎小心，这个我可就溶不掉了！”
　　“本王没心情陪小孩子打架！”趁着爱丽丝专心应付宝石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从后方袭击，王之财宝眼看就要扎碎森鸥外的头颅！

　　嗒。嗒。
　　阿加莎绑着鞋带的高跟靴点了两下柏油地。
　　那一瞬间，异变陡生。
　　孤儿院的上空像被倒扣了一只碗，吉尔伽美什顿时觉得呼吸困难，王之财宝在主人的失态中向腐烂的果实一样掉落在地。
　　“咳啊，你这女人......”吉尔伽美什艰难道，“有两下子......”
　　——异能力“无人生还”。
　　“我的异能力，是能将一定范围内的空气变为真空。没有了空气，就算是巨人也没办法生存吧。要想靠近我，除非变成死人。”阿加莎向前走了两步，说。
　　“哎呀哎呀，真是惊险啊。”森鸥外从吉尔伽美什的攻击范围内走了出来，他看着吉尔伽美什逐渐变为紫黑色的嘴唇，对后者说，“我和阿加莎小姐联盟了。我还以为吉尔伽美什王会更早注意到的呢，从恩奇都先生在红砖仓库上把‘书’页交给我的时候。”
　　“就算是英雄王也需要呼吸，现在的吉尔伽美什已快被逼到了绝境。”阿加莎如解说员一般地叙述着现在的情况，“解决了一个劲敌。看来我和森鸥外先生结盟是正确的选择呢。”
　　吉尔伽美什只觉得头晕脑胀。视网膜如同脱落一般，缺氧到看不清任何东西，面前森鸥外和阿加莎并肩而立的样子只能形成两个剪影。只要再过十几秒，他的性命就会结束在这里。
　　“结盟”......吗！？
　　那杂种究竟在等什么......！？
　　“那么。”
　　爱丽丝举起了针筒。
　　“外来的入侵者啊，去死吧。”森鸥外说。

　　针筒——像被卡车撞过去那般——从内部粉碎了。
　　“你在做什么？”森鸥外惊慌道。
　　“抱歉，森鸥外先生，我的时间也很紧急，这次我不得不亲自弄脏我的手套。”阿加莎不知何时解开了吉尔伽美什身上的异能力，转而向爱丽丝和森鸥外开始了攻击，“如果我在这里杀死Archer的话，我的Caster——”
　　不待阿加莎说完，吉尔伽美什的金色短刀擦着她的脸颊，飞到了森鸥外的喉结上。
　　连一声都不吭，森鸥外向后飞去，仰面倒在了地上。
　　尸体在地上弹跳两下，红色的血，随后以完美的圆形从他的脖子下扩散开来。
　　“......”
　　阿加莎不露声色地摸了摸脸，眉目间染上一丝不愉快，没有继续她的话语。
　　她盯着吉尔伽美什腰间的带子的尾缀，那和Caster恩奇都的项链的吊坠一样。阿加莎本以为吉尔伽美什找到她、提出结盟的时候是转移“书”页的好时机，现在看来，即使会违背Caster的意志，她还是有必要用一枚令咒从吉尔伽美什那边抢夺书。
　　吉尔伽美什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去。看着森鸥外还没扩散开来的瞳孔，吉尔伽美什从森鸥外的怀中拿出了“书”页，将纸页展开在阿加莎的面前。
　　阿加莎定睛一看，那上面分明是森鸥外所书写的港口黑手党的覆灭计划和首领太宰的死法。但据她的手下禀报，港口黑手党现在虽然一团乱麻，但远远没到和计划上写的那种覆灭的程度。
　　“‘书’页失效了？”
　　“准确来说，是还未生效。”吉尔伽美什坦诚地说，“本王要做的已经完成了，按照来到孤儿院之前约定，在你做出下一步举动之前，让本王见你的servant！”

　　恩奇都从树林后面走了出来。
　　吉尔伽美什看见他，恍若隔世。
　　“看你的神情，似乎是不打算反悔啊，吉尔。”恩奇都率先开了口。
　　吉尔伽美什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痛苦，不是为了过往历历在目的种种，而是为了近在眼前就要发生的隔阂。
　　他耐心道：“恩奇都，这个世界和我们经历过的无数世界一样，它是虚假的。人类是虚假的，你所爱的自然也是虚假的。我们没有太宰和中也先生那样的回忆，就此把它毁灭，有何不可？”
　　“那我呢？我也是虚假的吗？”
　　吉尔伽美什一愣。
　　恩奇都赤着双脚，踏过融化了王之财宝的溶剂，一边朝着吉尔伽美什的方向靠近，一边紧逼道：“我在你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啊。你现在所见到的，不过是英灵殿中漂浮出来的我的灵魂化身，如果按照你的定义，我也算是虚假的东西，那我就没有意义。”他将胸膛靠近了吉尔伽美什，仰起头来用纯粹的绿色眼睛回望着他，说：“你想要毁灭虚假，那，先对我动手吧——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在一旁的阿加莎这时才意识到了什么。
　　她一手揉搓着下巴，皱起眉来，用一种悲悯地眼神扫视着周身的一切：“吉尔伽美什，难道说......”
　　“没错，阿加莎小姐。”吉尔伽美什道，“这个世界，是主世界的分支，‘书’页也是因此没有效力的——”
　　在阿加莎的大脑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发动了“天之锁”。
　　“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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