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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完)
10.故人
我在内宫庭院间行走,寻找着一丝丝改变的痕迹。
占星台上微风轻拂,但清爽而不让人迷醉。
宫内依然散落着打扫庭院的宫女侍人,仿佛一切都未改变。
只是那古树,又悄悄地粗了一圈。
我藏在隐身的结界中观察这一切,如今自己不过是个过客。
可这晨风,却依然可以牵起我的衣袂。
禅若庵。
瞥见这牌匾,我心里一动,竟有些牵挂之情。
南风的小公主,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吧。
但愿这庵内青灯,能掩住澜泽公主的姿容,成为护佑她平安的祥瑞之光。
举步入庵,园内倒还干净整洁。
我被后院两棵梧桐吸引,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凤凰择枝而栖,澜泽到底是皇家公主。
梧桐树下,靠着一女孩,十七八岁年纪,一身紫衣。除了发髻上的一根银簪,再无其他饰物。
只见她眼眸微闭,似乎刚刚入睡,手中书卷合在膝上,想是看书看得倦了。
我仍是微微吃惊。
她七岁那年,便已透出难掩的灵秀。
可如今……
优昙一般的睡颜,藏着古玉似的沉静。
雏鸟微鸣,树叶轻落。
这样的场景,只应出现在画中。
我潋了潋神,才发现,赏画的,竟不只我一人。
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从另一颗树后转了出来。这少年身姿颀秀,神色里却透着和年龄身姿不相称的一丝刚毅。只是这刚毅,在看向澜泽公主的瞬间,化作了一泓秋水。
少年抖了抖身上外袍,便有不少落叶从袍上飘落。定是在树后已站许久。不知为何,我对这少年竟有隐隐好感,大约是他的眸子里,闪烁着昭明星的光辉。
只见这少年轻步移到公主身边,侧身单膝蹲下,解下外袍,覆在澜泽身上。动作轻柔,连一丝风都不曾带起,像是呵护传世的瓷器一般。
凝视着眼前之人,少年的脸上竟透出了淡淡红晕,不禁伸手欲触澜泽的脸颊,可却在还有一寸之处生生顿住。他眸子微微一黯,转手拾了澜泽肩上一片梧桐树叶,小心收入怀中,起身离去。
我缓步走到澜泽身旁,替她拉好方才未遮严的罩袍。却忽然发现,那墨色的罩袍之上,竟有隐隐龙形。
11.望江
步出禁宫,陡然轻松起来。
想着澜泽梦醒之后看着那罩袍出神,暗暗好笑:这小丫头,白替她操心了。
只盼那引君玦,莫要成为她的心结才好。
心思一转,那玉佩既在澜泽手里,也算我已依约将其赠了他们家皇帝,从此两不相欠。
淡青色的烟雨,在江上漂移。
微降的暮色,使这浩渺的江面,更添了几丝宁静辽远的气息。
我正凝神感受这江风微袭,忽见一乌篷小船划破江面,缓缓而来。
船头男子一身青衣,负手而立。在这天地一色的青幕之中,身影依旧清晰。细雨如丝,却都偏偏避开了他去。
虽从未看清眉眼,可这气势,我也是熟悉了的。
他眼光流转,落在我身上。毫无征兆地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竟带了几分促狭,跟这雅致的景色实不相符。
“不知圣女驾到,未有远迎,失礼失礼。“
我不说话,私闯禁宫之事本就瞒不过他。
“怎么,不等我尽地主之谊,便要别去了?”
“国师此来,可是替千烨送行?这可让我受宠若惊。“
“送行?呵呵,圣女真会说笑。我这次,是讨债来的。”他眉间一挑,竟挑出几丝顽皮。
我微微一愣:“将军所要之物,已留在宫内。”
“圣女说的可是澜泽公主身上的引君玦?呵呵,圣上已拟诏册封公主为后,龙脉秘宝在我北律皇后手里,自当是已还本朝。”
“恕千烨愚钝。引君玦既已赠北律,你我之约也当完结。那国师冒雨前来,讨的是什么债呢?”
他右手轻轻抚过眉心,脸上笑意更浓:“那日圣女答应,只要我能保这百姓不受战事牵连,便赠我所要之物。是也不是?”
我微微颔首,随即心下一紧,难道……
果如所料,只听他轻笑出声: “我几时说过,我要的就是那引君玉佩? ”
我不语,他确实不曾说过。只是那引君玦暗藏龙脉密咒,乃谋国之人必得之物。他那日在天局上逼我至此,难道不是为了这龙脉秘宝?
我抬眼看他,略有恼怒。
他也不说话,只笑盈盈地盯着我,仿佛等着看我如何收局。
我略微沉吟,只得问道:“那何为国师所要之物?”
“还未想好。”
“你……”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赖之人!
“圣女莫要动怒。我思来想去,此时圣女身上也无甚异宝,所以不便索取”,他言辞似乎万分恳切:“不如我随圣女遍览天下,待到圣女得到我所要之物,再履约不迟。”
我随之气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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