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

　　2月18日早晨。

　　SHINYA幾乎一晚沒睡。此時他看到客廳裏的KAORU依然閉著眼，不忍打擾。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麽。

　　他想到了離開。卻挪不開腳步。

　　離開又能怎樣呢。他什麽也得不到。甚至會，讓自己後悔，他知道。

　　也許……他可以準備早餐。

　　他走進廚房。幾乎所有用具都像新的一樣。他打開冰箱，還好，裏面還是有些可以拿來用的速凍食品。

　　雖然他對烹飪是一竅不通，但是最簡單的應該難不倒他。

　　他在櫥櫃中找到鍋子，放了水，打開煤氣，把鍋放在了上面，他覺得應該沒有錯。一包速凍的餃子放在大理石臺面上。

　　你在幹什麽？

　　突如其來的人聲讓SHINYA著實嚇了一跳，他本能地迅速轉過身。

　　他看見KAORU倚在門邊，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弄早飯。你不會介意我用了你的廚房吧？

　　……………………KAORU許久沒有說話，這一點不像他的作風。

　　你先休息下吧。過會就好。SHINYA見這樣的KAORU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他只想到這兩句話說。

　　KAORU聽到後馬上就離開了。

　　這更讓SHINYA一頭霧水，他何時變得如此沈默？一絲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希望這只是他多心而已。

　　好不容易煮好了餃子，看上去還不錯。味道……他嘗了一個，雖然不是什麽美味，但也過得去。

　　他把餃子放到桌上後就去叫KAORU，他發現他正在書房裏，因爲背對著他，SHINYA看不見他在書桌前做什麽。

　　KAORU。早飯我煮好了。

　　顯然SHINYA看到了KAORU被他驚到了，他的肩膀一顫，便立即站起身。

　　謝謝。我馬上就去。

　　餐桌旁他們面對面坐著，一句話都沒有。（偶：偶捏汗…………|||）

　　直到吃完KAORU才稍微正常了點。說了句人話。

　　很好吃。

　　SHINYA聽了以後並沒有太大的成就感，因爲他知道其實那餃子實在是一般般，但是他卻還是很高興。他露出了會心的笑。

　　剛才爲什麽不說話？以前你不是一直都很多話，心裏鬼點子也很多的不是嗎？

　　……因爲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以爲你不會再相信我。

　　SHINYA頓時感到了愧疚，他從來就沒有想到KAORU的這種感覺，只是一味的重復著自己所堅持的東西。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想確認，在這之前，我可能會讓人不能接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們現在就去公司，去確認你想明確的事情。準備一下就走。

　　我…………SHINYA一時竟也無法答應。KAORU看到如此猶豫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勸服。

　　他抓住SHINYA的手。SHINYA驚訝得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望著他。KAORU在SHINYA的眼睛看到了恐懼，他抱住了他，久久地，久久地。SHINYA沒有反抗。

　　KAORU，我去。半晌，SHINYA平靜地說道。儘管他不希望面對那個叫LILY的女人，但是他沒有別的方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樣做，不會有錯。

　　上午8點06分。到達公司。

　　幾乎公司所有員工都很驚訝，老闆上班居然還帶了個人，他們雖然都好奇，可是沒有人詢問，因爲大家都看到了他臉上明顯的沈重憤怒，他們知道今天的老闆不會像從前那樣仁慈。

　　直接電梯上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經過頂樓接待處的時候。

　　把LILY給我叫來。面無表情的他話中的語氣夾雜了很多不好的情緒，所以聽上去顯得異常冷酷。

　　辦公室。

　　老闆你找我有什麽……事……！！！剛進門LILY就驚呆了。你……你怎麽又來了？

　　怎麽。我帶他來的。你有意見嗎。

　　沒有…。LILY多半已經猜出KAORU叫她來是幹什麽了。她把門輕輕地掩上了。

　　我不想再多說廢話。你應該知道我找你來是想來證實一些事情。我想你對他，也就是SHINYA有些誤解。首先我想告訴你他是我的朋友，你覺得趕走我的朋友這樣做對我對公司有利麽。

　　LILY被如此開門見山的質問震住了，她第一次看到這樣冷酷的KAORU，像一座冰山漠然而又不可動搖。她隨即冷笑出聲。

　　SHINYA本該害怕，但是他卻聽出這笑聲中竟然充斥著無奈，他突然想到了什麽。

　　朋友……？只是朋友那知自己無法釋懷對KAORU的感情，也知道自己永遠得不到他。她不想再作一個下人，麽簡單？呵~如果是朋友的話那爲什麽你跟他那麽親密，你倒是說啊！LILY打從她與SHINYA那次見面後她屬謙卑地對他說話，看他的臉色行事，她希望自己能成爲KAORU關注的物件，即使在他眼裏她是個任性卑鄙的深是個壞人。

　　你說什麽？KAORU忽略了LILY的放肆口氣只覺得有點莫名其妙，親密？他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和SHINYA很親密啊。

　　哼，你已經不記得了嗎，可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們在一起進餐的情景，我看到你笑得好開心，你知不知道我看了有多難受嗎！！！

　　一起進餐？KAORU苦思冥想著，終於記起來，幾天前好像是有和SHINYA在RISA吃過飯。那時他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敢情是這個女人的眼神在搗鬼。

　　那又怎麽樣。我不認爲一個下屬可以干涉上司的私人社交活動。

　　可是他是個男人！！！你們怎麽可以……身爲一個有名望的董事，你應該，應該覺得……覺得……羞恥。這兩個字幾乎是從她嘴裏擠出來的，LILY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這樣對她所愛的人說話，甚至還用了她認爲最不適合的詞語。也許，她只是在做最後的掙扎，維護自己小到可憐的尊嚴。

　　是麽。KAORU吃驚，他一向認爲LILY是個很識大體的人，不論什麽樣糟糕的狀況她總是顯得溫文爾雅，不慌不忙。現在……看來，他不得不放棄她了。

　　看樣子，你似乎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想我覺得沒有必要再留你在身邊做事了。

　　她早料到有這麽一天，她會爲她說的話負責。

　　SHINYA剛才站在辦公室的一角，觀察著他們之間的對話，他一直沒有出聲，事情明白了大半，他想說，但是又什麽都說不出來。這些事實來得太突然，他還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消化它們。

　　我是在爲公司著想！！！一個董事長居然跟一個男人搞在一起，這算什麽？太荒唐了！！

　　我懂你是爲公司好，但我想你用錯了地方。你本應該忠於自己作爲秘書該完成的任務，可是你沒有，我很失望。

　　LILY小姐……這時SHINYA開了口，你聽我說句話好嗎……

　　這SHINYA沈默倒還好，一說話，LILY就更激動了。

　　你！都是因爲你！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你一出現，我所有的希望都沒了！你說，你爲什麽要接近KAORU，爲什麽要跟他在一起，啊？！

　　我沒有跟他在一起啊……

　　胡說！LILY即刻打斷SHINYA的話。我，我看見你們在餐廳裏……你不要告訴我那一切是幻覺！那是只有情侶才做得出來的！

　　不是的你誤會了……

　　你是不是爲了錢？啊？哼……你爲什麽不說話？我早猜出來了，呵~看你長那麽漂亮，不過是個貪財的人！

　　LILY的咄咄逼人讓他說不出話，從前學生時代的他只有他讓別人閉嘴的份，而現在的他卻無所適從。因爲他不明了自己到底是站在怎樣一個立場上，他該以什麽身份面對LILY的指責？他真的不知道。

　　我……他已無力反駁，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覺，忘記這些讓人煩心的事。

　　LILY！你不要太過分了！這裏還輪不到你教訓別人。

　　……輪不到……是啊，怎麽也輪不到我……沒想到我爲公司做了那麽多事，到頭來卻連發表自己言論的自由都沒有……呵呵~LILY的苦笑讓人看了心酸，好像已無法從她的思想中走出來了一樣。

　　KAORU明白她的心境，但是他不能容忍她爲了自己居然詆毀SHINYA。

　　你不要說了。收拾東西走吧。

　　……LILY自知自己無法改變事實，絕望之中她問了一個問題。

　　KAORU……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也應該是最後一次。那我問你，我在你身邊工作了那麽長時間，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LILY，其實我很欣賞你在工作上的能力，你是個好女孩，可能的話，我希望能有像你那樣的……妹妹。如果是這樣我會很高興的。

　　妹妹……是妹妹麽……呵……我本來以爲能做你的戀人的一定是個秀外惠中的女人，一定比我好一百倍……可是事實……我居然輸給了一個男孩，多麽可笑啊……突然發現LILY的眼眶中已經儲滿了淚水，她一直不是個軟弱的人。

　　LILY小姐……

　　不要說了，你是叫SHINYA？你是個善良的人，抱歉，之說了很多過分的話。上次的事情……我只不過是嫉妒才編那樣的謊話騙你的，其實我跟KA……跟老闆只是工作上的關係。僅此而已。我罵你也是想讓你知難而退，當時沖昏了頭腦，真的很對不起。

　　你…SHINYA看到如此落寞的LILY心中也很難受，似乎一切都是他的錯。

　　老闆，剛才很失禮，對此我表示歉意希望以後我們以後能夠是朋友。我會儘快寫好辭職報告的，您不用擔心。

　　LILY，你，真的要走？面對如此決心的LILY，相反到這時KAORU倒猶豫了。

　　當初不是您要我走的嗎？LILY笑了，臉上還挂著淚水。我已經決定了。我相信以我的工作能力我會找到一份合適我的好工作的，這不是您肯定的嗎？

　　…………那你走吧。

　　LILY離開了辦公室。結束了。

　　對SHINYA來說，他到現在還不太能接受這樣一個事實，他需要大量的時間來理清思緒。

　　KAORU也在思紂著接下來該怎麽辦。SHINYA能否接受他，就看今天了。

　　他一直相信不管他們遭遇了什麽，終究會在一起。希望這個願望能實現。「偶：N次出現的話了……偶有毛病……|||」

　　……那個，KAORU，我想出去一下。

　　好。中午能回來嗎。他也想獨自一個人。只是他不清楚的是他會不會逃走。

　　可以。

　　我等你。KAORU目送著SHINYA走出了房間。

　　他注意到了門外的動靜，大家肯定多少有感覺到發生了什麽事，但願這次的事件不會給公司帶來影響。

　　其實仔細回想起近日的經歷，自己處理的方式，都顯得很不符邏輯，至少不符合自己的風格。原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打破了過去一成不變的生活，這是一種很瑣碎的感覺，雖然麻煩，卻樂在其中。

　　SHINYA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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