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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董哨去看望武小焕,给她带去了练习。武小焕在家休息了三天。
整个探望的过程武小敞都在场,于是他们三个人共同度过了快乐的一个傍晚。仿佛回到了他们的童年时期,那个时候他们还是邻居,那个时候,武爸爸和武妈妈还在。记得他们开过一个小玩笑,说将来让董哨做他们的女婿。刚说完,武小敞就哭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快8点的时候,董哨离开了,武小敞跟出来,把他送到小区外。
“你是不是有些悄悄话要对我说啊?”董哨看着还不肯回去的武小敞。
“我希望你可以和小焕读同一个大学。”武小敞认真地说。“我放心你。”
“谢谢你那么信任我。”董哨拍了拍武小敞的肩膀,没有注意到他是那么认真。
“我不能陪小焕过去,在这里,也没有小焕很喜欢的学校,我知道,爱不能那么自私。”武小敞说。“我听说你想考心理专业,而小焕想考计算机,正好有一所不太远的学校在这两方面都很有名,我相信你们都能考上。我还打印了那个学校的资料,你要吗?我给你一份看看。”
董哨收起笑脸,谨慎地打量了一下武小敞。
“我也知道,我不能强迫你,但那个学校在心理专业上确实很出名。而且它离这里也不远,坐一个小时的车就到了。”武小敞继续。“我和小焕说过这个学校,她说她会考虑。我很信任你的。”
“小敞,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听到的都是真的。”武小敞面不改色。“我很爱小焕,她也很爱我。她是我唯一生活下去的理由,我从不说这样的话给她听,因为我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小焕并不像你们看到的那么坚强,她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女生,她需要有人保护她,关爱她,心疼她。说真话,我也不是那么信任你,指不过……你是一个我认识而熟悉的人,我会放心一点。”
“你是想我去监视小焕还是怎么样?”董哨开始有点不自在。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小男孩一下子丢弃了他所有可爱,纯真的一面。他真的很怕失去一个人,所以他用尽一切去保住她,一切。
“不是监视。”武小敞该怎么说呢?说至少如果是你抢走了小焕,我能知道从哪里下手报仇。“是照顾,想一个哥哥照顾一个妹妹一样,帮我照顾我的小焕。你可以吗?我可以那么请求你吗?”
“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好说。”董哨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亲切感。“我是说读那个学校,我连这个都还没有考虑好,暂时想不到别的什么事情。你理解的,不是吗?”
“你不会喜欢小焕的,对不对?”武小敞道出了困扰他许多年的疑问。“你和小焕,你们看着是那么配。”
“重要的是她怎么想,不是吗?”董哨打了个太极。“你比我了解她,不是吗?”
武小敞没有回答,看着董哨,就像一头雄狮看着在它领地范围之外徘徊的另一头雄狮。
“快回去吧,我走了,再见。”董哨像以前一样轻拍了下武小敞的肩膀,转身离开。
这个肩膀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轻柔了,他要担起他想担的任何东西。董哨不知道,武小敞对于武小焕的感情,是简单的爱,还是习惯的占有?他没有那个权利去过问这件事情,也没有那样的一个身份。他和武小焕可能真的也是很配的,不过他们像是一直停留在孩子时期的过家家阶段。像是反了,董哨和武小焕的感情应该是武小敞对于武小焕该有的。他们一起换尿布长大,他们,那样的爱是真实的吗?
即使是在评判他人的生活时,我们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清,就像是在看一场魔术表演。当局者之所以不够迷,旁观者之所以不够清,是因为我们永远不会只拥有一种身份。
有诗人曾经说,我们屈从于无数个个体,只有一个会危及自身。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个体呢?我们被身份左右着,看不清楚自己和别人的本来面目。我们习惯带着面具,就像习惯了要穿好衣服出门,说那是因为文明。安全感撕扯着我们脆弱的内在,让我们永远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
夜晚,祁畅想要留安玲旖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想醒来睁开眼睛看着她躺在自己的身边。
“你已经大到可以自己一个人睡觉了,不是吗?”安玲旖忍着笑,看着祁畅那天真的表情。她不是不想留下,她知道他最近有心事,她只是希望他可以学会自己去独立思考重大的事情,而不只是因为年轻而常常要去考虑如何与权威作对。“我们说好的,你现在需要充足的睡眠。”
“我突然有点怕黑了。”祁畅没有意识到,他开始向安玲旖撒娇,这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别人做的事情,他都没有和自己的妈妈撒娇过。他总是认为自己可以去保护别人,做别人的避风港,现在,他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让他放心地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我从来没有怕黑过。”
安玲旖在祁畅身边躺了下来,侧着身体看着仰面躺着的祁畅,他正歪着脖子看着她。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祁畅说,很严肃地。
“我在听。”安玲旖带着微笑,看着祁畅的脸,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
“我和冰,不只是好朋友,我们有过一次。”祁畅说,带着一点犯罪感。“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当然,我不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和托词,不过,我们是喝了很多,那个时候,我们以为我们会失去我们所爱,我们互相安慰,然后就……我没有办法改变发生的事情。”
“我原谅你。”安玲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那么小冰呢?”
“她不想我再提这件事情。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自从我听说冰堕胎的传闻后,我一直怀疑这件事情的虚实,因为我很可能是孩子的父亲。”祁畅盯着安玲旖,连眼睛都没有眨。“因为除了我,没有别人了。”
“你和小冰说过这件事情吗?”安玲旖还没有整理出自己现在该有的感情。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该怎么说。”祁畅流露出了无奈,他还是个孩子,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谁都不是,谁都知道这一点,他只是现在才相信,原来这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如果是我,既然我没有告诉他,那么我就是不想再和他提到这件事情,也不想他负责任,可我不是小冰,我不清楚她的思维是怎么样的。”安玲旖思考了一会儿。“畅儿,如果你想去告诉小冰这件事情,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过吗?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更了解这个小姑娘。也许我可以给你好的建议,也许会是很糟糕,我说不上来。不过,我很高兴,你会告诉我这件事。”
“我是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开诚布公。”
安玲旖仿佛听到了一句并不响的潜台词。不过祁畅马上把它踢走了。
“我告诉你,不是为了来换你的秘密,我是想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逃避自己的责任。”
安玲旖缓了一口气。
“这几天我也有和小项联系,听说了一些冰冰的事情,说真的,我有点担心这个孩子。”
“她是我的小妹妹,也就是你的小妹妹,她挺喜欢你。”
“她不是一个小女孩,我是担心,她会伤害别人。”
“她不会,她只是从小就被我们大家宠坏了。”
“曾经有人说过,再也没有比宠坏了的孩子更加可怕的了。”
祁畅和安玲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我们可以帮助她的,不是吗?”祁畅先开了口。“外公外婆终于向我们敞开了怀抱,在还不是太晚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拥有了一个大的家庭,对很多人负有责任。冰,也是其中一个。”
“我是她的M•A,是你的玲,你的事情,当然也是我的事情。”
“她说我很幸运,我想是的。哦!还有妈妈和火叔叔的事情。”祁畅一下坐了起来,他情绪变化之快,有点让安玲旖招架不住。“他们两个不晓得最近在干什么,他们明明是很有爱的。”
安玲旖看着祁畅兴致昂然,一脸阳光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这个孩子就是她挖到了宝,她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照顾他,爱护他,分享他充满活力的一生。
“我爱你。”安玲旖依旧侧躺在床上,微笑着看着祁畅坐起的瘦弱的背。
祁畅被安玲旖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了。
“啊?”祁畅转回头看着安玲旖,一脸的惊讶。
“我说,我爱你。”安玲旖又加重了声音。
“哇哦!我人生的重大时刻降临了。”祁畅一转身下来抱住安玲旖。“我也爱你。”
安玲旖知道,他们的那条路不会很平坦,不过,她会坚持下去,辛苦比痛苦好。
人不都是自由的,你要被一双手拉着,它会让你更加真实地贴近地面,给你走下去的力量。
我们的手,除了可以做很多繁琐的事情,可以创造很多财富外,它还应该被另一只不一样的手紧紧握着。在生命的任何时刻,任何阶段,我们都需要别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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