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穷到无家可归栖身破庙的十九,
无意间砸坏的庙中的神像,接着又遇到了一个身着前朝衣饰的翩翩君子……

本文清水!
内容标签: 三教九流 布衣生活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十九,寒玉 ┃ 配角: ┃ 其它:道士,鬼

一句话简介:清水文!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2146   总书评数:10 当前被收藏数:11 文章积分:396,97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无CP-古色古香-仙侠
  • 作品视角: 男主
  • 所属系列: ~仙妖杂话~
    之 卷三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6485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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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君

作者:灯玉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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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君


      “施主说,庙上闹鬼?”道士轻轻一捋手中拂尘,问向眼前的少年。
      少年坚定地点了点头,咬住下唇,像是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了对方一般地望着那道士。
      道士取出三枚铜钱:“那贫道先替施主算上一算吧。”
      少年又一点头,深吸一口气,望了望欲雨的天空,闭上了双眼。
      回想起一年前那日傍晚,天空也是阴沉沉的,这样的天气让路旁的杏花看起来意外地醒目。
      那时的他给一户有钱人家打完了杂,拿着为数不多、还微带了些锈的铜板正走在街上。不知是怎的,就被一群地痞盯上,把钱给抢了去。
      那是他一个月的用度啊……
      他咬着牙无声地哭,狠狠捶地。任由那细密的雨撒在身上,将单薄的短衣濡湿,同时还染上一抹很讽刺的杏花香,那香太薄,薄得正如他身上的衣。
      悻悻地回到了久居的破庙。他不知这庙曾经供着谁,只知那曾被供着的泥人已经缺了头,上面还结了一层又一层的蛛网。墙角,还有着一个鼠洞,这至少可以说明,有着一只灰鼠也在这庙上卑贱地住着,卑贱得与他一样。这庙本也有名字,只是那牌匾上写着的三个字,他都不认识。于是,愤恨文字的他就把匾给砸了。连一二三四五都认不全的他唯一认识的,是自己的名字——十九。
      在他幼年时饿死的父母给了他这个简单好记的名字,同时这个名字也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遗产。
      箕坐在庙门口,静静地看着微凉的雨从屋檐滴落。
      真是无奈的季节!十九叹了一口气。其实,无论哪个季节都很无奈,只要一下雨,这破庙都会漏水。
      爲什麽有的人生来就享尽荣华富贵,而有的人生来却总与疾苦相伴?爲什麽有的人可以不劳而获,有的人劳动了却什麽也得不到?这是十九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意识渐渐模糊,堕入惨梦。
      醒时,雨霁云散,月明风清。而肚子却不合这景色地咕噜咕噜叫。
      一旁的灰鼠以那闪着幽光的圆眼紧盯着十九。
      十九沉默良久,终于以拳击掌道:“鼠兄,小弟我也是饿得不行了,所以只好对不住了……”
      那只灰鼠像是听懂了十九的话一般,立马向破庙的角落里乱窜。
      十九皱起眉,紧追过去想要逮住灰鼠。不知是没吃东西还是坐久了,忽然头一晕,栽向那曾被香火供着的无头泥人。哐当一声,泥人翻倒,砸到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妈呀!”十九惊叫一声,又无可奈何地长吁了一口气。定神一看,却见那堆泥块中似乎有个方方的东西。走上前去,才发现是一个锦盒,嵌在那泥人身中。
      难道里面有这什麽传世宝物?十九忽然就兴奋了,连忙将多余的泥敲碎,弄出锦盒,激动地将其打开。不料,锦盒中只有一本封面上写着两个篆字的书。十九这不一看见如此般复杂的东西就懵了,连翻都不想翻,像扔什麽似的连忙把书给扔了。
      呸呸呸,这辈子最不想跟书这种东西打交道了!十九哀叹一声,不爽地砸烂了锦盒。只是那时的十九没有想到,这书上有着的东西,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种东西。
      正在十九对着那锦盒发飈的时候,忽然瞄到了破庙门口一个白色的身影。
      十九停下手中的破坏动作,转头怔怔地望着门口的人。
      现下正是宋朝,那人却身着汉代的衣饰,素色的简洁样式中竟透出了三分贵气,恬淡而优雅。月光下,那人发黑如墨,面白如纸,脸上挂着浅淡的笑,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隐约地,十九闻到了一缕他最厌恶的墨味。
      也许,人们口中常说的“君子”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十九顿了一下,问向眼前的君子:“你是谁啊?”
      那君子没有说话,只是笑。
      “喂,问你话呢!”十九不爽地低吼。
      那君子依旧没有出声,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将手摆了摆,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十九愣住了,目中所见如此般完美的人,竟是个哑巴。
      君子又是笑,似乎是明白十九的惊讶,微微颔首。
      十九顿了一下,问道:“你是谁?来这破庙做什麽?”问出口又觉自己失言,十九啊十九,你叫一个哑巴怎么回答你呀?
      君子略一思索,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又指了指自己。
      “月亮?”十九觉得那君子应该是在解释自己的名字。
      君子微笑着怔了许久,用石子在地上写了两个字——寒玉。
      十九心里叫苦,连连摆手:“我不识字。”
      寒玉怔了许久,仍是微笑,又指指自己,再指了一下这破庙,又指了指十九。
      十九猜道:“你想留宿这里?”
      寒玉稍顿了一下,不改那浅淡的笑,颔首示意自己有此意。
      “好吧。”十九不忍拒绝这位深夜的访客,也许他只是一个流离在外的过路书生,又或许他只是一个穷得住不起客栈的没落贵族。
      次日一早,十九被庙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睁眼早已不见寒玉的影子。
      昨日见到的那个人,已经走了?又或者,昨日经历只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梦?十九想着想着便觉烦了,加之腹中空空,更懒得去思考那个好像叫“月亮”的君子是否真是梦了。
      看来又得去赊帐了。
      走出庙门,忽见地上那两个如道符一般的篆字,才知那并非是梦。偏偏就是这一瞥,一时极讨厌文字的十九竟然产生了想要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念的想法。
      犹豫了许久,十九竟鬼使神差地找来一小块破布,用泥土照着将这两字画在了上面,接着往身上一揣,走去镇上。
      ……
      一直到如今与寒玉相知至此,十九仍记得当时那古怪的想法。不禁感慨万千,几乎就要沉入那场旧梦,却猛然被道士的话拉回现实。
      “这一切,皆是因施主而起的,施主竟会不知缘由?”道士一捋留得老长的胡须,笑着问十九。
      十九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苦笑道:“若真明白缘由,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地来请道长您呢……”
      那道士“嗬嗬”地笑,随即道:“你可不要后悔叫贫道为你驱鬼呀。”
      “这又有何该后悔的?”十九不解地问。只要将鬼驱走,寒玉就能恢复正常,恢复到与他相知那段时间的样子。
      而那时的寒玉,总是一成不变地带着那抹浅笑。
      十九第二次见到寒玉的时刻,与第一次见他相隔还不到一天。
      夕阳刚刚沉下去,西方隐约还能望见一些飘渺的亮,星辰一颗接一颗现身,明月亦悄无声息地出现。
      “寒、玉……”十九以手托腮坐在庙门口,默念着这个刚听村里读书人说的名字,一时只觉心神难以平静,却又觉得自己很无聊,居然会在意这么一个过客。
      忽然,只觉眼前出现一片阴影,抬头一看竟是昨夜那位访客君子。
      “寒玉?!”十九惊呼,说出口才觉自己很粗鲁,可从小就不知道何为礼貌的他根本就儒雅不起来。
      那君子依旧浅淡地一笑,颔首时眸中亦流露出三分喜色,剩余七分仍是淡定优雅。
      十九想要装出也很淡定的样子,可微笑来微笑去就成了傻笑。认识到这一点后,十九也终于认了,以其本色的语气道:“你又要留宿这里?”
      寒玉又是一笑,从袖中取出两个馒头,恭敬地递到十九面前。
      十九有些犹豫却又很急切地将其接过,狠狠咬了一口。也许是在寒玉袖子里呆久了,这馒头竟也有着一缕与寒玉相同的墨味。几下吃完了馒头,十九这才想起寒玉还在一旁站着,于是尴尬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没吃东西的?”
      寒玉指了指十九的肚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十九只觉更加尴尬,打着哈哈道:“啊,呃,这个,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了。”
      寒玉仍是微笑,指指自己,指指十九的肚子,摇头。接着,又指指十九,做了个挖地的动作,再指肚子,然后点头。
      “我知道的,吃饭要靠自己劳动……”十九说着说着,却有些哽咽了,“可是,就算我劳动了,钱还不是被那些家伙给抢了!他们什麽都没有做,却整天吃香的喝辣的……”
      寒玉摇头,指了指城里的方向,做了个拳打脚踢的动作,又指十九,接着摇头。
      十九想了半天,最终只猜出了一把被自己抓下来的头发。
      寒玉又做了一堆动作,可十九依然不懂。于是寒玉只得抓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写字。
      以人过怒己心,不值。
      十九笑望着寒玉,无可奈何而又沉重地摇着头。
      寒玉却如不懂何为失望一般,依然挂着那抹浅淡的笑,指自己,又指那间破庙。
      “你不会是想长住这里了吧?”十九随便猜着。
      寒玉颔首,算是认可了十九的猜想。
      次日晨,十九醒来依然不见寒玉的影子,也不多想,只身一人进城做短工赚钱去了。
      忙碌着的一天也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难熬。
      待完工时,天色已开始变得昏暗。残阳抹瓦承凋杏,远曲飘江送晚春。月淡星明霞中住,笑喻黄土作真金。
      走进那家常去的破旧酒馆,正好碰见有个说书人在此说书。十九便在一旁坐下听故事了。
      故事正讲到一个落魄的宫廷画师遇到了一个下凡游玩的神仙的情节。神仙对那个画师说,只要画师日后为他建一座神庙,他就帮画师要回本属于他的荣华富贵。可当饱经人情冷暖的画师回到宫中重新拥有那些荣华富贵之后,却发觉自己已经开始厌恶这些身外之物。于是,画师决定归隐田园。而在这时那个神仙又出现了……
      十九偏了偏头,无意间发觉酒馆外已是皓月当空,忽就想到了寒玉。他……今晚会不会又来庙里呢?若是来了,见不到十九会又是怎样的情况?
      待回过神来,说书人早已讲到了后面。画师是怎么死的十九听漏了,只听得画师在死后化成了厉鬼,怨恨强得惊天动地。后来,那神仙将化成厉鬼的画师魂魄封入了他自己的绘本中……
      唉,无论如何还是快回庙里吧。听得心不在焉的十九再也坐不住了,离开酒馆直奔回城郊的破庙。
      果然,还在离破庙有着百步之遥的地方,十九便瞧见庙门口立着一个素衣的少年。
      走近之后,十九更进一步地确定了这就是寒玉。不禁欣喜地唤出了口:“寒玉!”
      寒玉微笑,颔首。
      “你真的又来了呢。”十九本想拍拍寒玉的肩,却忽觉这样似乎不大礼貌,便定住了还未有动作的手。
      寒玉做了一大堆手势,可十九完全没明白寒玉想表达什麽,寒玉到底还是面不改色地放弃了。
      再后来。一日,一日,又一日。寒玉总挂着那一成不变的浅淡微笑,亦总穿着那一袭透着墨香的汉代素衣,还总在夜里出现清晨消失,彷如一幅巧夺天工的画卷,又若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梦,还似一道循环往复的轮回。
      十九在无数次因猜不出寒玉的意思而差点将自己抓成了秃子后,终于为自己作了一个残酷的决定——认字!
      不知为何,寒玉没有掩嘴偷笑,也没有惊讶或兴奋,仍只是浅淡地笑着同意教十九。
      十九对此虽觉得不大对劲,却也只得认为这是寒玉很淡定很儒雅的缘故,便没有多在意。
      月辉之下,寒玉执着十九的手在埋着杏花余香的泥土上写字。
      十九面色微红,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寒玉的皮肤恰如那宣纸一般,白皙而光洁,清雅中略带了三分燥热,在月色下更显苍白。虽然十九觉得寒玉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疑团,却因自己是个文盲而一直问不清楚。
      寒玉则只是微笑着教十九认字。每写一个字,都会用动作来解释着字义,尽管十九不能每次都准确地说出那是什麽,但也因十九文盲得太过分,所以寒玉教得很少很慢,多解释一会儿总算还是让十九明白了。
      不多时,白莲开了,又谢了。不多时,秋叶红了,又落了。不多时,冰花凝了,又化了。
      十九渐渐地喜欢上了文字这东西,有时甚至会向一些经常去做工的富贵人家借书来看,然后指着书上那成片成片不认识的字问寒玉那是什麽。
      寒玉亦一直是微笑着为十九解答,只是那解答常常是一把被十九抓掉的头发。
      ……
      忆到此处,十九的面上也浮出了一个窃喜的笑,只是在望见那仿佛被阴气笼罩着的破庙时,笑容已然僵住。懊丧之意从心底浮至咽喉,那时的十九,又怎知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那一日,又是一个有些沉闷的春日。灰暗昏黄的天色,映衬着杏树枝头那尚未绽放的春意,给人以压抑又不和谐的感觉,简直让人担忧也许即将降下的“贵如油”是否会抹杀那花苞。
      无月的夜里,十九见到了一个求借宿的流浪汉。
      近日恰缺钱买灯油的十九自然看不清流浪汉长什麽样子,只是听得他有一副低沉而沙哑的嗓子,隐忍的话语间不易察觉地透着一种痴狂与愤懑,同时还夹杂了几分只属于鬼魅的阴沉。
      待流浪汉在地上睡下后,寒玉拉着十九走到了破庙外。
      空气中弥漫了一种浮躁的味道,夹杂着略有些癫狂的风扑面而来。墨黑的夜空看不清是否堆积着同样黑的乌云。
      十九只觉寒玉有些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寒玉没有打任何手势,也没有在十九手心写字,只是一味地想要拉着十九离开破庙。
      十九刚走几步,忽见一道闪电映亮人间,接着便是轰隆轰隆的雷声漫入耳中。十九呆滞了片刻,道:“等雨过了再走吧……”
      寒玉依旧是浅淡地笑着,只是那笑容僵硬地凝固着,仿佛即将变得悲伤而狰狞,却因只会微笑而滞住了。寒玉的发丝黑得恰如那墨黑的夜,在轻吼的风中竟无一丝的摇动,简直像是与他的神情一同凝固了。
      十九越发觉得诡异,却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兴许只是错觉吧——十九虽如此想着,怪异的感觉却在心中生根发芽,无法停止。
      到头来,寒玉还是在庙中睡下了。
      一切变故,皆始于次日清晨——
      十九一觉醒来,只见得一个面色发紫的男人卧在一旁的地上。探其鼻息,方知此人已死。十九虽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可就这么看着一个昨晚还说过话的人今早便成了尸体,还是有几分伤感和畏惧。
      小心翼翼地扯下庙堂中的一块破布,包在手上,将尸体拖去庙外的竹林里埋了。
      待埋好这位萍水相逢的好汉后,十九回了破庙中。
      意料之外的是,一向在清晨离开的寒玉出现在了庙门口。
      十九狠狠吃了一惊。先不论方才并未见着寒玉的影子,此时的寒玉面色苍白如纸,几乎完全失去了血色,却仍挂着那一抹浅淡的笑。
      寒玉不知为何,对着十九不住地摇头,面色却依旧未起半分波澜。十九心头说不出的纠结,连连问着:“寒玉,寒玉,你怎么了?怎么了……”
      寒玉却栽倒在了十九怀中,神色却如睡着了一般安宁。
      十九急得手足无措,还未想到该怎么办,忽然发现了一件极诡异的事——怀中的寒玉没有呼吸和心跳!
      十九分明已经吓得将近晕厥,却仍是死死抱着寒玉不肯放。一直到头开始发昏,最后终于倒在地上。
      ……
      一定是那个死去的流浪汉,阴魂不散地缠上了寒玉!十九当时这么认为,现在还是这么认为。
      跟在道士身后,小心地踏过破庙的门槛。进门的瞬间,天色突如其来地暗了,整间房内一片漆黑。
      寒玉身着那件素色的汉服,披散着墨黑的长发,白如纸的面庞上挂着始终如一的浅淡微笑。他呆滞地立于原本放着一个断头泥像的破台子上,脚边是那已没了烛台的断蜡烛。发丝与衣摆在阵阵阴风中依旧没有丝毫的摆动,淡定如神仙,却又诡异如妖魔。
      “寒玉……不要紧的。你看,我请了道士来,这就把那恶鬼驱走……”十九喃喃地道着,面上尽是急切的担忧。
      道士只是沉默着,开始做法。
      十九却再次陷入了回忆中。
      当时,十九清醒后发现自己正躺在破庙的榻上。四周一片昏暗,隐约能看见寒玉的身影。
      十九开口便唤:“寒玉!”
      寒玉走到十九身边,颔首,微笑。
      十九一把握过寒玉的手。那只教他写了一年字的手仍有着宣纸般的触感,仿佛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一幅画,而他只是用手在触摸着画纸。
      “寒玉……”十九沉默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吧,我们去请道士。”说罢,拉起寒玉便往庙外走。
      踏过门槛时,十九只觉寒玉突然从他手中挣脱。眼前忽然一亮,庙外竟是带着几分潮意的白天,苍白的云将天空满满地覆盖,料峭的风中带了些浮躁。
      转身一看,门内仍是一片黑暗,门口的寒玉静静地立着,执起十九的手,在手心上写了一个字。
      “鬼?”十九知道这个字——那是寒玉教他的第一个字。
      寒玉点头表示十九说对了。脸上挂着的依然是浅淡的笑,从初遇到如今一直未曾改变。
      “你,不跟我走?”十九觉得心头一片空虚。
      寒玉转过身,渐隐在了庙内的黑暗中。
      十九怔然望了许久,终于道:“寒玉……你放心,我会将道士请来的。”又是片刻的沉默,之后大步离开。
      ……
      即将被黑夜湮没的斜晖被乌云打压着,与飘着雨花的空气很不相称。仅剩的几丝光亮透入破庙,驱散因闹鬼而充斥了整个破庙的阴森。
      十九分明看见,寒玉在阴森被驱散的同时,化成了一本书。
      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本书,只见书的封皮上写着“旧友”两个篆字,俨然是十九那日在锦盒中发现的书。翻开书,才知那书上有着的不是十九曾憎恨的文字,而是一副又一副的画——
      每一幅的每一幅,都是十九所见的寒玉。或立,或坐,或行,神情却是一成不变的浅淡微笑。
      一阵风吹过,手中的书亦散成了数页画纸,随风扬起,飞出门外,和着雨水漫天飞舞。
      十九睁大了眼,痴痴地问眼前的道士:“这是……”
      道士轻笑,深不可测的眸诉说着一种冷漠,开口答道:“这便是真相啊。”说罢,轻轻一扬身上道袍的衣袖,转身消失在了稀薄的雾中。
      十九疯了一般地仰天大笑,忽又抓住那些书页,大声哭喊:“寒玉!!——”
      纸上的人依旧挂着如初见时一般的那抹浅笑。渐渐地,那抹浅笑在雨中悄然消失,只余了一片什麽也看不清的墨迹,以及那夹杂在杏雨之中的墨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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