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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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长假，陈智辉上京来找杨文。一年不见的陈智辉没什么改变，只是脸上写满了不爽！

　　「你是怎么了？」杨文带著陈智辉到泓开的饭馆里吃点心。

　　陈智辉咬了口烧卖「我出来前，筱青与我大吵一架。吵著要跟上来，说我是来找女人。」

　　杨文忍不住问「她怎么这么想？你批过腿吗？」

　　「批个头！」陈智辉连口水都喷出来了「她一天打十几通电话过来，不接她还会发火。明知我在上班，还老是打来找我。放在抽屉的手机总是在震动，我实在是快受不了了。偏偏我妈还被她哄的好好的，总说是我不对。」

　　杨文拍拍他的肩「有可能是因为你总拿她与云云比，所以她才会这么担心。」

　　陈智辉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云云真的不像筱青那样，什么都想管，还会翻我的手机，偷看我的通讯。」

　　「你喜欢她吗？」杨文喝了口果汁。

　　陈智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一开始，我觉得她能让我忘了云云。可现在…我反而更怀念当时的日子。」

　　杨文用手撑著头说「你自己想想，若不喜欢她就别耽误她的青春。」

　　「我知道。」陈智辉笑著将杨文的头发揉乱「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怎么样，有与张俊联络吗？他过得怎么样？」

　　杨文摇头「张俊他忙得很，我有几个月没听过他的消息了。上次与他联络时，他正忙著拉客户，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法。我有将你过来玩的事在留言给他，可他好像忙到连上网的时间也没有。」

　　「也是。他是凡事都得争。以前郭书就说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不同系，他早就与你翻脸了。」陈智辉笑著说。

　　杨文不解「怎么会？」

　　陈智辉叹了口气「你还没发现吗？虽然你很用功，但我们都知道你读完该读的书就会看些别的书籍，成天耗图书馆也是因为你喜欢安静的地方。可张俊不一样，他每晚都读到很晚，成天帮教授与同学忙好拉近关系。原本他还希望能够读研，可是你也知道他家里并不富裕，家里没有办法让他继续读书，所以才改为找好一点的公司。还有件事…你记不记得快毕业时，张俊与他的女友分手。」

　　「记得。他那时还抽了不少烟。」杨文点头。

　　「那时他们会吵起来还是因为你。那女人找了另一个男人，张俊气不过就说“怪不得杨文看不上妳”，两人大吵一架，就这么分手了。」陈智辉叹了口气「你可能到现在还不晓得那女人曾在大一时就暗恋过你，可是你总是不懂女孩子的暗示，完全没有发现人家对你有意思。」

　　陈智辉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张俊是怎么与我们认识的吗？」

　　杨文想了想，迟疑的摇头「我不记得了。」

　　「张俊那时知道心仪的女孩子在暗恋你。心里觉得不服气，特别跑来我们房里，打算看一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后来…不知道怎么著，就越来越熟，最后还与他们那群理科生一起搬出去住。当时也就你傻的不知道张俊是来做什么的。哈哈～哈～」陈智辉说著说著大笑了起来。

　　杨文也笑了出来「原来还有这回事。」他从前脑子里只有如何躲鬼，不要被人发现他能看得见鬼。

　　吃完饭，陈智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陈智辉看了萤幕上的名字嘴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声音，接起电话「喂。妳又有什么事了…我不是说我在哥儿们这里…妳又要干嘛了…不说了，真是烦人…什么？分手！？好，那就分吧！我够受了！」陈智辉关了手机。

　　杨文张嘴后又闭了起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劝陈智辉不要意气用事？还是该祝贺他重新得到自由的回抱？最后杨文什么话也没说，招了服务生进来结帐…

　　当他们坐车回以前的大学探望学校的教授之后，陈智辉看著他们从前读书的地方，叹了口气「小杨。我们明明才毕业一年多，我怎么觉得自己已经找不回以前那种冲劲与干力。现在工作的地方虽然能赚钱，我却一点也不快乐…至少没有读书时快乐！」

　　「别太逼自己。人生这么短，你现在就这么觉得，以后怎么办？」杨文安慰道。

　　陈智辉抓了抓头「其实…我刚才以为你会劝我不要与筱青分手。」

　　杨文斟酌了一下用语才说「我以前非常在乎自己的父母，可是等我过继到季家之后，却发现自己没有想像中那么在乎他们。因为一开始我的确很伤心难过，但日子还是得过。现在我已经把季家的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也习惯与他们一起过节。说实话…我知道我这人挺自私的！知道该怎么做对我自己最好。」

　　陈智辉伸手勾住杨文的脖子「别这么说。你家那些亲戚我也见过几次…特别是丢布包来我们租房的那几人…我觉得还是你在季家的那个大哥可靠，几次搬家都是他帮忙，还有你侄子侄女也不错，很可爱。」

　　「嗯…所以你也一样。只要你高兴就好，再说…你也才二十三岁，又不急著结婚，何必勉强自己呢？」杨文说完拍了拍陈智辉的背。

　　陈智辉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也只有你会用这种方法安慰别人。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杨文无奈的瞪了陈智辉一眼，伸手拨电话给侄女「睿琳，我们在校门儿的地方。嗯…当然，智辉也在。」

　　等了一会儿，季睿琳拿著包跑了过来「小叔，陈学长…」

　　「呦～小姑娘变漂亮了。」陈智辉笑著打招呼。

　　季睿琳上下打量陈智辉「有没有带礼物来？小叔说你家那里产的羽毛扇漂亮。」

　　杨文伸手敲了侄女一下「客气点儿。」

　　陈智辉大笑「当然有，我还带了一套笔、扇子、绢花与茶来。晚点儿到妳家再拿给你们。」

　　杨文这时已招了车子，他拍了拍陈智辉「先上车吧！你不是还要睿琳帮你挑送堂姊的礼物吗？」

　　「喔～对、对对！我堂姊三十好几，总算嫁出去了。你不知道我伯母有多高兴，更别说她还找了个不错的对象，听说有房有车。」陈智辉一边说，一边钻进车里。

　　一直到傍晚，杨文与陈智辉俩人跟著季睿琳在逛了一间又一间的商店，最后陈智辉选了一个名牌的银制相框给他堂姊。

　　「我的天啊～妳也真有体力，腿都不会酸吗？」陈智辉坐在店里摆设的沙发上问道。

　　季睿琳笑嘻嘻的说「才不会！才几小时怎么会累。」

　　杨文用手肘撞了一下好友「你太小看她了，上次她可是从早上就开始逛街，逛到店都要关了也不嫌累。」

　　「不是吧！」陈智辉惊叫。

　　这时店员拿著包好的相框过来交给陈智辉。陈智辉将礼物小心的放进行李里面后说「既然礼物买完了，我们走吧！我腿都快断了。」

　　这时天空飘下细雨，季睿琳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杨文看了后说「给我吧！我去招车，你们留在店里别出来。」

　　等车来了，杨文先让陈智辉将行李放上车，再回头接侄女上车。

　　「这雨来得可真是时候。」陈智辉从包里拿出一条毛巾将伞放到脚下。

　　杨文抬头看著天空「是啊…」

　　在大雨之中，车子快速的开过，两边都是招车的人。就当三人坐在车里聊天时，杨文注意到有一个人全身散发著黑色气息的人站在路边。仔细一看，杨文发现是理科的那个学弟。当他们坐著的车子开过时，那名学弟突然冲到他们乘坐的车子前…

　　司机连忙煞车险险的避过了那个人停下车，开口大骂「搞什么！不要命了吗？」

　　杨文伸手拍了拍司机「那人好像是我学校的学弟。对不起，能让我下车把他带上来吗？我怕他会继续做傻事。」说完，杨文回头对陈智辉说「你包里有毛巾吧！拿条大的给我，还有，你移到前面坐吧！等一会儿我直接把他带到后坐。」

　　下车后，杨文用陈智辉的毛巾往那人的身上一包，用力将人拖进车子里。然后对著司机说「开车！麻烦您了。」

　　「现在的年轻人…」司机唸了一句。

　　到了季家，接过大嫂顾晓丹准备好的衣服。杨文连拖带揣的把人带进门，然后推进浴室里用言咒命令到『洗澡！』

　　「大嫂，真是抱歉。难得休假回来还要麻烦妳们。」杨文不好意思的说。

　　顾晓丹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杨文「客气什么。你也去换件衣服，别著凉了。」

　　杨文换好衣服到客厅时，陈智辉已经坐在客厅里与季睿羽玩得不亦乐乎。

　　季睿羽头也不抬的说「小叔，还是陈哥厉害，不会一下子就输了。」

　　「那当然！以前我们除了真的找不到人，要不然怎么也不会让你小叔顶上。要不然经验点数的损失惨重啊～死一次可要花好长一段时间才练得回来。」陈智辉夸张的叹气。

　　杨文一脚踹了过去「少废话！我肯帮你们就很好了。」

　　陈智辉大声的哀叫「杀人啦～季伯父、季大哥，你们管管小杨～」

　　季睿羽在一旁笑得全身发抖。

　　季枢擒著笑，打趣的对杨文说「看在他带来的特产份上，放过他吧！」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智辉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唸道。

　　杨文一巴掌拍上陈智辉的背…陈智辉嘴里发出“嘶”声，用充满了怨念的眼神看著杨文。这下子所有人大笑！

　　季烨霆对父母亲说「我就说小文与陈智辉在一起比较活泼。」

　　杨丽玉笑得何不拢嘴「可不是吗？」

　　就在这时浴室里走出脸色阴沉的学弟，杨文走过去问他「我是你同校的学长杨文，文学系的研究生。我知道你是理科的学生，但不知道你读什么？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学长很有名。」学弟咬了咬下嘴唇，头垂得低「我叫何黎，物理学系三年级。」

　　「嗯。先吃饭吧！有事等会儿在说。」杨文说完，拿过何黎手里的衣服交给周嫂「麻烦妳了。」

　　「我先去端菜，待会儿在帮他洗干净。」周嫂笑著说。

　　何黎连忙表示「不用了！我马上走…太麻烦你们了。」

　　杨文扫了他一眼「既然已经给人添麻烦，就不用在乎这一点小事！」

　　季枢这时也走过来「小文说的是。你既然都来了，就多留一会儿。真要走，等衣服洗好晾干了再走。你的事…我也听说过。」

　　何黎猛然抬头看向季枢，他嗫嚅的说「季老教授。」

　　「不错！还认识我…我已经从化工第一线退出好些年了。可我这些年仍与你们系上的几位教授有联系…你的事是你们系主任告诉我的。」季枢说完拍了拍杨文的肩「先吃饭吧！这孩子的事，饭后再谈。」

　　「嗯。」杨文点头，跟著季枢进了饭厅。

　　吃饭的时候何黎一直低著头。杨文也没有多管他，与季家人还有好友边聊边吃。饭后，所有人都到客厅里，就连季睿羽也被季枢要求坐下，一起听话。

　　「小文。你是怎么遇上他的？」季枢问道。

　　杨文看了眼何黎「他突然冲出来想来个二次自杀，把人家司机吓了一大跳。既然我认出他，自然就带回来，免得他一时想不开又跑去给车撞！」

　　「真不像话！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季枢怒气冲冲的骂道。

　　何黎的头垂得更低…

　　「抬头！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抬头挺胸！！」季枢更加的不高兴。

　　杨文伸手拍了一下何黎的背，让他挺直，然后说「我真弄不懂这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说…就算你不爱女人爱男人，但谈恋爱是俩人的事，怎么就你一个人倒霉，在学校做不了人了？」

　　杨文的话让其他人皱起眉头。季睿羽更是张大眼，看了何黎好几眼。

　　杨丽玉著实的吃了一惊，她向杨文确认「小文。是我听错了吗？你说这人喜欢男人？找了个男人谈恋爱？」

　　杨文点头「妳没听错。他的确找了个男朋友！只不过他倒霉了点…」

　　「什么意思？」陈智辉不解的问。

　　杨文看何黎的头又低了下去，伸手再次拍上何黎的背「别老驼背！」然后他才说「上个月xx大学不是发生了凶杀案吗？那时因为牵扯到我们学校，上面派人来调查。当时文科的教授因为出不去，全挤在一起聊天打发时间。自然我们这些跟著教授的研究生也熟了起来。你们也知道，人熟了之后就会八卦。有一次出去吃饭时…也不知道哪一系的学生说有历史系的大学生在“卖”！」杨文觉得不该将起头的人说出来…这人已经有些入魔。最好小心一点！

　　杨丽玉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我的天啊！」

　　「后来这事越滚越大，除了有几个人被指名之外。还传出理科里有两个男的在谈恋爱。用不了多久何黎…吞安眠药自杀的消息传出来。可是我总觉得奇怪…为何就何黎一个人被抓了出来？另一人怎么就没事儿？」

　　季烨霆皱眉「是有人故意传的吗？」

　　杨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现在在学校…不是很好。连包都被人藏到图书馆的架子上。」

　　「啊！上次…」何黎抬头看了杨文一眼。

　　杨文盯著何黎「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要不然流言明明是从我们文科开始，最后抓出来的反而变成你这理科生来了？」

　　何黎张口后又闭了上。最后露出苦涩的表情「也许吧…」

　　「那你也不该自杀！」顾晓丹说「你父母会多难过啊！」

　　何黎的眼眶红了起来「我爸妈已经不要我，将我赶出门了。所以我…」

　　「我父母也因为我…身体的问题不要我了。我也没寻死寻活的！」杨文将阴阳眼的事硬是说成了“身体问题”，他可不希望下星期到学校被人指指点点。

　　何黎不信的看著杨文「可是季老教授！」

　　「你忘了我姓杨吗？我是过继到季家来的孩子。」杨文向季家人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指著季睿琳与季睿羽「其实我算是他们的舅舅，不过，他们现在叫我小叔。除非你父母真的狠下心不要你了。要不然没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过了几年，气消了后就会让你回家。」

　　何黎花了很多时间才理解杨文的话，他叹了口气「…就算这样，我的书也不一定能读得下去。」

　　季枢这时放话「除非你自己不愿意读，要不然学校不会开除你！你们系主任说了，他们可担不起逼死学生的风险。虽然不可能让你以后保研，但让你读到毕业是没问题的事儿。」季枢说完又补上一句「说句实话，咱们学校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好学校，你若是想转到差一点的学校，别人也会觉得奇怪，一定会来询问原因！这样反而不好。」

　　何黎的手抓紧了裤子，他慢慢的说「可是我才刚升大三，还有两年才能毕业。以后在学校怎么办？没有人愿意接近我，上课也不会与我同组的。」

　　杨文撇嘴「那又怎么样？你自己做就行了。就像我刚读研一时，那些直升上来的同学自傲，看不起我这种外校考进去的同学。第一学期的作业我全部一个人来，成绩出来后才有人愿意找我同组…当然，是看在成绩的份上！」

　　何黎张大嘴看著杨文「我以为…学长的人缘很好。」

　　杨文用看傻瓜的眼光看著何黎「你真傻！没半点好处的话，谁会跟你熟啊？就像今天，如果不是因为你正好往我们坐的车前撞，我才不会管你这么多。人…都得为自己而活，如果连自己也顾不上了，哪有时间去管别人。」

　　「那我以后该怎么办？」何黎茫然的问。

　　季枢严肃的说「好好读书！什么情情爱爱的放一边去！现在大学生满街跑，你如果连大学毕业都没有，以后也别想找到工作。这两年好好读书，别再想那些东西。年轻人可以犯小错，但不能犯大错！你现在是学生，就该做好学生的本份，认真的读书。」

　　「可是我舍不得…」何黎难过的说。

　　杨文受不了的说「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哪儿舍不得了？真不懂你有那个勇气吞药自杀，还有办法躺在床上折腾著洗胃，怎么会没勇气面对那些人。还有，我觉得你不只脑子转不过来，眼光也这么差，喜欢上一个孬种！放你一个人面对那些人的嘴脸。」

　　听了杨文的话季睿羽一时之间没忍住，喷笑出来，但他马上忍住笑。

　　季睿琳也无语的说「小叔，重点不在那里！」

　　陈智辉将手搭在季睿羽的肩上感慨的说「小杨偶尔会这样。我记得他大一时云云带了个女孩子要介绍给小杨。结果在那女孩子向小杨抛媚眼的时候，小杨问她是不是眼睫毛倒刺。把人家女孩子气得…」

　　这下子客厅里面凝重的空气一扫。连季枢与季烨霆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杨文不满的说「你今天是怎么著？专门来找我碴吗？」

　　「我是实话实说。」陈智辉也摆出一张严肃的脸。

　　虽然杨文知道陈智辉在缓和气氛，但他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过了一会儿，何黎才问「若我忘不了怎么办？」

　　季烨霆这时开口「忘不了就记著。有件事小文说的对！现在喜欢男的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你错就错在选错了人！」

　　「虽然说做人应该敢做敢当。可你这事不一样！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社会，更该替你父母想一想。你看看，你这一自杀不但伤了父母的心，更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杨丽玉看著何黎叹了口气。

　　顾晓丹也插话「虽然我还是觉得你不该喜欢上男人。可是…我是这么想的。你从一开始你就应该死不承认，咬破嘴也不能承认！这一承认不就糟了。爸说的对，你才二十岁，以后的日子还长。好好读书，过了这两年，拿了证书后找份好工作，然后回家向你父母道歉。」

　　何黎的眼泪掉了下来。呜咽的哭著…

　　杨文皱著眉，看著他身上的浊气不停的往外冒，最后只能说「你去洗把脸。」

　　何黎站起来，进了洗手间…

　　季烨霆看著杨文紧皱的眉头问「怎么了？按你的性子，平时不会多管这些事的。」

　　杨文沉下脸「他快入了魔。」

　　「…什么意思？」季枢不解的问。

　　「他身上的味道有入魔的迹象。…如果真入了魔…只怕…」杨文的脸色不佳，他实在是不想亲手杀了何黎。可是… 这事不好办啊!

　　顾晓丹心里一惊「那怎么办？」

　　杨文摇头「我们已经劝了那么久，他再想不通，还能怎么办？」

　　「不能让他忘了那个人吗？」季睿琳问道。

　　「唉～怎么忘？我如果有忘情水早在四年前就给了智辉，省得他到现在还忘不掉云云。」杨文觉得无力。用咒法让人忘情只是一时，如果何黎再次喜欢上那个人，那一切都变成白费功夫，而且很有可能会怨恨他们。

　　陈智辉问「那传说中的孟婆汤呢？」

　　杨文再次摇头「孟婆汤是地府的东西，一般人根本拿不到。再说，就算拿得出来，那汤喝了可是会忘记所有的事情！连他自己也给忘了。」孟婆汤不是凡物，绝对不能拿出来，一拿出来准会坏事。

　　杨丽玉觉得惋惜「那孩子太傻了。」

　　杨文转头问顾晓丹「大嫂，有没有二锅头或是五粮液那种烈酒？」他伸手将口袋里的纸片与墨水笔拿出来。

　　顾晓丹看向旁边站著的周嫂。周嫂点头「有瓶二锅头，我去拿。」

　　杨文在纸上画了几道符纹，等周嫂将酒拿来后，弹指将符纸瞬间烧毁，再用酒杯接住那些符灰倒入酒。可是酒杯与酒都是透明的，符灰看得一清二楚。杨文的手擦过酒杯之后，整个杯子变成透明的，看不出里面的符灰。

　　「嘿！」陈智辉向杨文比起大拇指。

　　杨文又倒了九杯酒。季睿羽的份量只放了一小口。他用手指凌空在酒杯上画符纹「等一下别拿错了。这杯是给何黎喝的，虽然不能真的让他忘情，但能让他平静一些。睿羽的是这杯最少的，剩下是我们一人一杯保平安。」

　　何黎出来后，陈智辉将他拉了过来，并将酒杯直接塞到他手上「今天过节。喝！」

　　季枢拿起酒杯「祝国运昌隆！」

　　杨文他们将酒举高，压著何黎干杯后，仰头喝下。

　　陈智辉一口喝完大呼爽快「爽！」

　　「咳！咳！怎么这么辣！」季睿羽呛了一下，抬头看见自家姊姊的脸乐了「姊～妳的脸好红喔！」

　　季睿琳用手搧著发红的脸「我有什么办法。我跟朋友最多只喝甜酒或是啤酒…平时不常喝这么烈的酒。」

　　顾晓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女孩子别喝太多，要懂得适可而止。等我一会儿，我去端水果还有茶点过来。」

　　吃过水果，陈智辉与季睿羽俩人又开始打电玩，两人玩得相当的尽兴。一直到快十二点了，季睿羽才收起主机盒。

　　「妳明天还要去学校吗？」杨文问侄女。

　　季睿琳可怜兮兮的点头「我得去学校做报告，同组的同学除了今天与明天有空之外，打工的打工、约会的约会。」

　　「加油啊～就算不考研，大四也不能太过松懈。」杨文摸了摸侄女的头。

　　周嫂这时将何黎的衣服从烘衣机里面拿出来交给杨文。杨文把衣服放在何黎的旁边「你可以留到明天再走。」

　　何黎拿起衣服「不。我明天还有事，今天还是先回去了。」

　　杨文没再留他，只是趁何黎换衣服的时候打电话叫了认识的司机过来。等何黎出来后，杨文对他说「我叫了车送你回宿舍。」

　　「今天麻烦你们了。」何黎向杨文他们道谢。

　　季枢伸手拍了拍何黎的肩膀「年轻人就应该仔细想、多思考，别耽误了自己的未来。好好照顾身体，别再轻生了。」

　　「谢谢。」何黎扯了一个笑。

　　送走何黎之后，杨文靠在沙发上叹气，伸手摸出几张纸往上一抛！纸片燃起青紫色的火焰，足足过了五分钟后，才慢慢的熄灭。

　　「小叔…这代表什么意思？」季睿羽紧张的问。

　　杨文叹气「这代表那杯符水没有多大的用处，从他进来到现在，家里面已经充满了污浊的气息，而且这味道一直没有消。」就算他们开导何黎，但何黎已经听不进别人的话，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想不开，就算别人想帮忙，也帮不了什么。

　　十一过后，杨文再也没看见何黎，但他曾听人说过何黎开始出席上课，不再随便跷课了。只是人变得更加的孤僻，还搬出了学校宿舍，至于搬到哪儿？杨文没有半点消息。可是杨文时常在图书馆办理借书的地方感觉到肮脏的浊气越来越浓，所以他知道何黎并没有改变。

　　唯一让杨文不解的是孙章祐，孙章祐难道没有感觉到学校里有人快入魔了吗？还有孟希莱也很奇怪。他与曾伟学长时常约一些大学的学弟妹们办联谊活动，而且还不限系所。他们带著学弟妹们去爬山、露营，要不然就是去唱歌、吃饭与跳舞。

　　同时杨文也开始忙著修练，偶尔还得去看另一个替身林昕熙的情况，了解他现在读什么书交了什么朋友，免得以后什么都不知道。有时他也会在林昕熙没有课的时候，化成林昕熙的样子去他学校的图书馆里找书看。

　　十一月初，杨文又化成林昕熙的样子在两校附近的园子里散步，他看见何黎一个人坐在湖中间的洲上看著天空，双眼不停的流下泪水。最后何黎闭上眼，身上的戾气与怨气越来越浓。杨文想走过去劝何黎，但他想起自己现在披著林昕熙的外表，而何黎不认识林昕熙。

　　突然之间何黎闭起的眼睛流出血泪，身上的戾气与怨气全部缩回身体里。何黎笑了，笑得悲哀与痛苦…他张眼的同时，眼里有著红光。何黎还是入了魔！

《HP之命运螺旋》
hp同人文里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文笔好，更是难得没把英国学校的传统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