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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试考试
县城，考场外。
“川哥儿，都准备好了吗？”顾海和顾祖父都在考场外送着顾清川。
顾清川道:“爹，祖父，都已经好了，我进去了。”
“好。”
真正到了考场外，顾清川才发现科举考试不愧是古往今来一直被人所追求的考试，他在其中见到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也见到了比他还要小的稚童……
大熙和他以往所知的朝代有点不一样。
它的考场大门很狭小，仅供一人进去。
顾清川正式进入考场大门后，发现里面其实就是另一个天地 ，里面就是所有参加这次县试的学子，学子们面上表情不一，但没一人说话。
很快一位维持秩序的衙役过来让学子们排成队，检查身上的衣物和携带的考篮里的笔、墨类物品，只有检查合格的人才会发号牌，进入号舍。
而检查不合格的人，就是有试图作弊行为的人，会被立马拖出去，不能再参加考试，而且在大熙律法上明确表明过，只要发生此类行为，该考生在未来三年内无法参加科举考试，三年啊!考生们有几个三年?
就连未来你如果考上被扒出来有过这种行为，你的名声会受到影响，是会被人唾弃的。
大熙律法对科举考试这一选人政策很重视，在科考上每年都会投入大笔银钱，此类行为杜绝的很是厉害，甚至就连考官都是被重重检查的。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也有几个人抱着侥幸心理，无一例外，都被拖了出去。
“拖走!”一位衙役不耐烦的挥手，让人拖走这位搜出小纸条的考生。
“大人，大人，我没有做过这种事，不是我的……”考生凄厉的嚎着，一边拖一边挣扎，“我要……我要求彻查！”
“嗯?”衙役来兴趣了，可以啊，竟然还知道能彻查。
衙役示意手下放开那名考生，那名考生连滚带爬，跪到衙役身前，苍白着脸:“彻……查……”
“好，你既然说了彻查，自然是可以的，那后果也要你自己承担。”衙役道，“带他下去吧！”
“是。”
彻查?
顾清川自然也了解过这个规则，早在自己知道处在一个陌生朝代时，顾清川除了读大熙的史书，就是读大熙律法，毕竟律法就是规则嘛!
而彻查也是一条在大熙科举里面半隐性的规则，考生试图作弊被逮而不服气，认为是别人诬陷的。这时可以向上要求彻查，如果真的是被人诬陷的，这名考生可以不用停三年不科考，只停一年便好。
可如若你没有被冤枉，却要求浪费人力物力彻查，这时你要停六年不能科考。所以大部分想作弊的考生被抓住只能承认了，也不敢要求彻查。
那位考生的事要稍后解决，毕竟县试考试不能耽误。
很快就到了顾清川。
“名字。”
“顾清川。”
衙役找到顾清川的画像，抬头看了一眼，一一比照特征。
好俊俏的小公子，桃花眼……也不好冒充，衙役想着，但还是要例行询问问题。
这一关顾清川过的很快，衙役只问了一些住处、住址、户籍……一些简单的问题，很快就核对好。
到了下一个衙役那里就是全身检查了，顾清川递过去考篮，篮里面的干食被掰开，掰的很碎、棉衣也是被拆开。
就连身上，从头到脚也是里里外外被检查了个遍，这个过程有点难熬，尤其在这冬日……但检查的人也是有眼力的，谁藏了，谁没有，大多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次同样过的很快，到第三个衙役地点就是领号牌，正式进入号舍了。
顾清川接过牌子，玄字排九号?应该在中间左右，和臭号离的还是较远的。
按着衙役指的方向，顾清川到了自己的号房，确实是在中间，虽然大致推测出来了，但顾清川还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毕竟这几天本来就很难过了，再挨着臭号……就更难受了。
……
顾清川把考篮里的东西一一掏出来，棉衣、笔墨之类摆好，又拿出火折子，生了一个简单的火盆，让号房内不至于太冷，力争给自己制造一个舒适的环境。
等顾清川收拾好后，各号房内几乎都有考生入座了，各考生都在收拾自己的考试环境，毕竟谁都知道接下来的几天才是场硬仗。
忽然，不知看到了什么，顾清川挑了下眉，啧，巧了不是?
他斜对面居然就是之前和他有过争执的李成，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孽缘，报名的时候遇见他，考试了居然还能遇到。
顾清川内心失笑，却并不当回事，而斜对面的李成自然也看见了顾清川，他对着顾清川露出一个看见熟人的笑，却满是得意。
没想到啊，他对面居然是顾清川!
哈!
等他写完早交了卷，顾清川就只能看着他李成的背影悔恨了。
他会让顾清川后悔在考场上遇到他。
随着各处考生的落座，一声铜锣响，衙役官差发放了试题，放下了挡板，意味着这场为时五天的考试正式开始了。
考题是一次性全发完，毕竟除了上茅房解决生理问题之外，考生并不能出号房。
帖经是最容易的，顾清川大致浏览了一遍，题是很基础的，没有任何技巧，只要认真背写，大部分人应是都能答出来。
其中或许有几道偏题，对顾清川这种过目不忘的人来说，很容易就答出来了，顾清川用平常的速度写完，但这速度对于其他人来说不可谓不快。
顾清川揉了揉酸胀的手腕，估计了一下时间，有两个多时辰了吧？慢了，他每次写贴经一般只用一个半时辰，不过考试嘛，他比平常更谨慎些，也可以理解。
幸好顾清川的心声没有被其他人听到，会被人打的!
毕竟大熙科举考试的题量真的很大，不然也不会让你一场考一天了，顾清川只是没有自知之明，他以为他这个速度真的只能算正常速度。
顾清川第一次用两个时辰写完卷子，把卷子交给正打算小憩一下的老师齐老时，齐老还以为他在瞎写……
正打算训他一顿，可瞄到卷子满满当当的，而且工整有理时，闭上了正打算开口的嘴，从头看到尾。
发现确实无误，而且除了一点细微的小问题，整张卷子毫无错误时，不由颤了颤手。
当时齐老还问了一下，平常都这个速度写的吗？
看到顾清川斩钉截铁的点头，齐老一阵无言。
顾清川自然发现老师态度有问题，而且还问了他考试速度，之前祖父也问过他，但祖父用复杂的眼神盯着他，说他写的有点慢，他就又提升了一点。
难道还慢?他询问老师。
老师也用那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他，开口缓慢的说了一句:“慢……吧……”
大熙人这么卷的吗？
如果换成硬笔他倒是可以再提一下，可是毛笔，写一会儿就要揉揉手腕，实在难再往上提了。
当时的顾清川脸色凝重，回去后又练了很多时日。
直到现在练到一个多时辰的顾清川依旧认为他现在只是和大熙读书人一样的平常速度罢了。
大熙读书人:委屈。
我们都是一门要写一天的!
甚至有可能写不完!还有点灯熬夜写!
……
写完后顾清川又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错字、漏字、格式正确后，才把卷子放在一旁。
放在一旁后，顾清川突然发现有点饿。
于是起身打开带的干食，本来应该摆的很好看的干食，此时一点花样的没有了，但不耽误吃，顾清川拿出一个被掰碎的饼子，干脆煮了一碗面饼汤，配上熏的肉干，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股香味也顺着挡板的缝隙飘到外面。
隔壁和对面的考生:?
好香，是谁啊，居然考试的时候还吃的这么好?
肚子叫了一下，好饿哦!
我也吃吧！吃饱再写。
有的考生也加入了吃饭大军，但有的考生看看自己连一半都没有写完的卷子，咬咬牙，不行，写完再吃。
而有的看看自己的馒头清水，又闻着远处飘来的香味，面无表情，满口嚼蜡的吃完了手里的饭。
但这些考生心里都不约而同有个想法:那个人真可恨啊！
顾清川自然不知道自己不过写完题就吃个饭，还引来那么多含恨的眼光!甚至在吃完面饼汤后，还吃了果脯蜜饯……
玉味斋的东西确实很不错，就连干食都很好吃，那是不是可以推出一个干食套餐?专门提供给科举考生?
这些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让顾清川不禁笑了一下，他知道如今这并不可取，如果出了什么事，玉味斋可担不起责，但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啊……
吃了点东西，又闭眼休息了一下，顾清川打算今日再把墨义也写一点。墨义比起帖经提高了一些难度，需要理解注疏，把学的文章理解贯通。
顾清川同样写的很顺利，但这次不如帖经一般那么快的速度，反而写一句就再看一遍，确保他写的无误。
等到他平日睡觉的点顾清川就不再动笔了，良好的休息才能有利于他接下来的考试!
于是留下写了一半的墨义可怜巴巴的展在桌子上，盖上棉衣，熄了火盆，闭上眼睛，一夜就这样平淡安静的过去了。
当然，这样的平静只是对于顾清川而言，这个考场内多的是奋笔疾书的考生……
“啊嚏!”
顾清川刚醒来，就打了个喷嚏，眼神迷茫了一下，看着头顶破旧的屋顶，差点以为又穿了。
伴随着一阵冷风吹来，顾清川打了个冷颤，他没有赖床的习惯，瞬间坐起身，又点上了火折子，才让这个小隔间没有那么冷。
用冰凉的手摸了摸散乱的秀发，皱巴巴的衣服，顾清川苦笑了一下，他可算知道为什么从考场出来后，有点考生能没了半条命。
跟着杜师傅学了那么长时间的武，他这身体素质还算好的，还能被冻的打了几个喷嚏，更别说从小没有强身健体意识的大熙读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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