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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鱼，但是一点也不小
适龄青年总是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见面打招呼总会被问候。
有为国催生的:
“什么时候结婚？准备生几个？你看，阿根廷现在比较缺中锋……”
有热衷牵线的：
“什么，还没女友？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下次去夜店一起啊！”
有表示人文关怀，偷偷塞名片的：
“伙计，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呃，不用慌，那个，我认识一个医生……”
还有再屡屡受挫之后，火速转化为思想开放派的：
“好吧！你是给吗？那……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尤其是他们这样的运动员，好像没有伴侣就是一定是哪方面有点问题，每每受到亲朋好友的热情关注。
这比国家德比的压力还大。
他当然是个正常人，不管是感情需求，还是生理需求……好吧，梅西想，他确实需要找个伴侣。
就像队友劝他时说的，总不能抱着足球过一辈子，然后哪天宣布自己生出了超级金球吧。
可这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么，这不是……找不到么？
“如果你真的对人类不感性趣——”
队医见多识广，给出了富有建设性的意见：你可以申请养一条人鱼。
“……？”
队医补充：“雄性人鱼也能生崽，他们……能力很强，相信你会喜欢的。”
“……”
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
梅西认真考虑了这个意见。
随着时代发展，高等物种之间的隔阂已经打破，人鱼也逐渐融入了人类社会。
动人的外貌，突出的力量，以及，独特的性体验感……让他们成为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完美伴侣。更重要的是，人鱼是一种忠诚的生物，相对封闭的生活环境让他们的爱更纯粹。
队医认为，这正契合梅西的需求，倒不是为了猎奇心理，或是炫耀什么的——当然，也的确只有极少数人才负担得起高昂的人鱼“领养”费用。
听起来很吸引人，阿根廷人有些心动。
他问，要怎么才能领养人鱼？
手续流程一贯是复杂冗长的，要审核身份信息，个人财产，而欧洲人的工作效率一向不大给力。
梅西等了许久，才收到了管理局寄来的一张表格。
他粗略扫了一眼，问题五花八门的，都是详细的个人喜好。
旁边有一小行备注：建议客户进一步完善信息，用以筛选和匹配符合条件的目标对象。
嗯……看起来很合理。
“你喜欢：”
“力量型，还是纤细型？”
这算是什么问题，他在心里嘀咕。
人鱼的力量已经很惊人了，这方面还有特殊要求，就不怕床塌了吗？
“年轻的，还是年长的？”
他想起队里跳脱的年轻人，自己有些消受不来他们的热情。
那还是稳重一点的好。
……
在一番艰难的选择后，来到了最后一条：“金发，还是褐发？”
他稍稍思索，很坚定地勾选了褐色。
一个月后，赶在假期的尾巴，快递员按响了门铃。
搬运工们鱼贯而入，在别墅中安装特殊设备，运送营养箱，修缮管道……幸好家里已经有现成的室内游泳池，只需要调整成人鱼喜欢的温度和海水供应，很快就能完工。
最后，是他的人鱼。
巨大的玻璃箱被推上来，负责人将签收单和一本《人鱼饲养手册》交给梅西。
“先生，这是来自瓦登海保护区的赠礼，这意味着，所有手续费用都会被免除，只需要支付额外的材料开销。希望您喜欢。”他公事公办地说。
“如果还有什么疑问，请拨打管理中心的电话咨询。”
玻璃水箱里安安静静的，被深蓝色的帷幕罩住，充满了深海独有的神秘色彩，箱子顶部别着一张小小的铭牌：“弗兰基·德容”。
那是人鱼的名字。
梅西短暂地对他的未来伴侣产生了一些没头脑的、浪漫的想象，直到他揭开了那块布，屏住呼吸——
淅沥沥的水声流动，模糊的阴影迅速接近玻璃表面。
巨大的橙红色鱼尾一闪而过，翻身后，露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面庞，金灿灿的发丝仿佛在水里也发着光。人鱼将手掌贴在了玻璃内侧，随后屈起食指轻轻敲了敲。
……所以他填写的调查问卷到底有什么用？
这不是完全反过来了吗！
*
“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只是……有些意外。”梅西不得不向弗兰基·德容解释。
后者正大受打击，趴在水池里忧郁地甩着尾巴。晶莹透明的水珠从他的发尾落下，沿着肤色苍白的脖颈到颈窝，顺着胸前结实饱满却不夸张的肌肉滑过，这样的身材，和训练有素的运动员相比也毫不逊色。
而金鱼……不，人鱼的尾巴不仅长得漂亮，力量也相当大，仅仅是随意地拍打池壁，就震得地板嗡嗡响。
水花溅了大半的屋子，梅西为了尝试和人鱼交流坐在水池边的台阶上，完全没有意识自己浅色系短裤也已经被打湿，将背部以下勾勒得线条清晰。
人鱼忽然抬起头，转动着碧蓝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专注的眼神显得脉脉含情。
确实长得好看，但还是太青涩了，如果对着这一张脸动心，有点像在犯罪。
梅西停顿了一会儿：“唔，你听得懂西语吗？”
人鱼点点头，微微害羞地摇晃尾巴——又带起一阵水花，把他的头发也淋了一遍。
“我已经学了半年多。”
梅西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给管理局打电话，人鱼百无聊赖地盯着他背后（也可能是屁股）看。
不能怪他太斤斤计较，一般情况下，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
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对一个未成年下手吧？
虽然他一直苦恼于找不到合适的伴侣，但也不至于这么饥渴。这事传出去，可能都要登上太阳报头条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对接的客服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回答了他的疑问：“先生，没有搞错——这条人鱼已经四十四岁半了，绝对符合您对年龄的要求。”
他被呛了一下。
可是人鱼六十岁才成年！这真的能用人类的标准去衡量吗？
梅西再次提出质疑。
“人工培育的人鱼在三十六年以后就会进入性成熟期。”客服继续解答，好像在劝他放心：你想要的功能都齐全了呢亲，也不会被当做变态的。
“……”
客服补充：“因为人鱼在野外受精困难，才需要人为干预。我们的操作完全是合法合规的。”
哦，好吧，梅西犹豫了一下，又问：
那说好的褐色头发呢？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
再次开口时，机械一般的语调终于出现了微微波动：“可能……在不同的成长环境，和运输过程中……褪色了？”
褪色。
梅西回头看了看人鱼倚靠在池边那色彩鲜艳的尾鳍，也沉默了。
还能根据环境因素变化，这是……混了变色龙的基因吗？
“其实，我们多数时候都会尽可能地照顾申请人的意见，不过，人类和人鱼成为伴侣共同生活，也是双方互相选择的结果，所以在一定条件下，我们也会尊重人鱼自己的意愿。”
对面顿了顿，继续说：“弗兰基非常喜欢您，他主动响应了这次申请……我也可以向您保证，他是培育中心这一百年来品质最好的人鱼，您不会吃亏的。”
“……”
客服耐心地等了半天，询问道：“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冷酷无情地宣布退货……这种事情，换做是别人或许做得出来。但梅西只会默默地挂了电话，叹一口气，选择接受。
非要说的话，可能是因为他从来不会拒绝他人的好感。
想到有人（鱼）会为了自己过早地离开家人，故乡，来到陌生的国家，情愿住在不那么舒服的人类家庭里，他怎么说得出拒绝的话呢。
特别是当那条人鱼趴在水池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眨巴着眼睛的时候，很难不感到心软。
“Leo，”少年人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你不想要我吗？”
梅西被那样热忱的眼神望着，忍不住感觉耳朵开始发烫。
“我不是这个意思……弗兰基。”他试着叫出了人鱼的名字，并没有那么困难，尽管这才是他们认识的第一天。
他还是觉得自己有义务向未成年鱼解释一些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在决定之前，你要想清楚……你真的愿意吗？职业运动员的生活很枯燥的，除了训练，就是比赛。除了踢球，我也没有别的爱好……我不怎么看书，也不爱看电影……”
梅西还在努力思考有什么缺漏，忽然感觉脸颊一凉，水汽扑到了眼前。
人鱼伸出手捧起了他的脸，趁着他来不及拒绝，一手绕到了他脑后，稍微地用力扣下来——湿润的、带着海风味的嘴唇就堵住了他的话语。
“不用担心……”唇齿相碰时，他听到对方断断续续地说着，用不那么熟练的西语，“我也很喜欢足球，也喜欢……看Leo踢球的样子，你的爱好就是我的爱好。”
原来还是他的小球迷。
被亲得快缺氧时，梅西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原来……人鱼也能踢球吗？
嗯，怎么做到的？像海豹那样用头顶球吗？
*
即便是在人鱼的世界，梅西也是很有名的。
德容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看他的比赛了。没有人喜欢足球却不喜欢梅西，为他沦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知道，为了争取到这个名额，他还跟其他鱼打了一架……生物界的雄性求偶总是要经过一番血腥战斗的，人鱼也不例外。
当然这些复杂的过程不用被他的“饲主”知晓。
你也想踢球？我们可以试试！
梅西一听就很感兴趣。他还从来没想象过自己和一条鱼玩球，但他很乐于尝试各种挑战，抱起球兴冲冲地下了水。
然后被人鱼不小心放在台阶上的尾巴绊倒，咕咚一下沉底了。
德容慌慌张张把人从水池里捞出来。
梅西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肩膀，而人鱼的手恰好抱住了他的……屁-股。
太近了，一下子跳跃了“互相认识”的阶段，将他们拉到了亲密无间的距离。呼吸贴着脸颊擦过，落在脖颈上，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也近在咫尺。
他悄悄地红了耳朵，忍不住问：“你们人鱼……从来不穿衣服的吗？”
德容摇了摇头，告诉他——在海里的时候，只要人鱼相互看对眼了，就会找个地方交-尾。
就这么坦诚，直接了当。
啊呀！梅西听得睁大了眼睛，舌头有些打结，好半天才问：“我们的……进度，不用这么快吧？”
人鱼没有回答，但沉在水中、包裹着鱼尾的鳞片忽然变得更加深红，充满光泽。
“弗兰基……”
德容回过神来，听到梅西用微弱，犹豫的语气叫他，“你的尾巴，别……我是说，它戳到我了。”
初次接触足球，人鱼就展现出了娴熟的头球技巧，每一次都精准地接住了里奥的传球。
看来他说的没错，虽然在海里没机会实践，但有了足够的理论经验，加上人鱼出色的身体条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他们玩得很尽兴，智能手环提醒梅西该到补充能量的时间了。
他准备正上岸，德容从后面游过来，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腰，低头用柔软的头发蹭着他被阳光晒得发红的后颈，充满依恋，仿佛他们不是刚认识了一天，而是正在热恋的蜜月期。
“我觉得可以了。”他甜蜜地说。
可以什么？
梅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任由他抱着，被尾巴上的鳞片蹭得发痒。
人鱼继续说：“我感觉到Leo很愉快，我也是……我们不可以继续吗？”
不不，人类交往不是这样的。梅西试图跟他讲解人类社会的规则。
德容并不按套路来，径直问：“那什么时候可以？”
“……明天？”他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
这进展还是太快了。
覆水难收。
梅西花了一晚上时间紧急补习，对着人鱼手册翻来翻去学习生理知识。
看在他从不爱看书的份上，这也算是用功了吧。
第二天，人鱼就迫不及待地把梅西拽下了水，用尚且青涩的吻捕获了他。
太狡猾了。
水里是人鱼的领域，就好像故意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又用尾巴缠住他的腿，这样他就不得不努力依附着自己。
调整到合适温度的池水并不会让梅西感到寒冷，人鱼那双有力的胳膊和尾巴一样将他抱得紧紧的。
“唔……”他听到德容问，“Leo喜欢吗？”
梅西用行动表示默认，抬起手臂抱住了对方的脖子。人鱼忽然加重力量，将他用力按在浅水的台阶上。
而有了别的支撑点，梅西也得以找到调整的机会，摸过他爱不释手的胸肌。
他小心观察着人鱼的反应，确定他是喜欢的，甚至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好像在说：多摸摸我吧。
靠近鳞片的时候，梅西放慢了动作，手指的移动变得迟疑起来。
他仍有些害羞，不太敢直接看过去，漂亮的鳞片被光线与海水折射出绚丽的色彩，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凭着感觉将手放过去，在人鱼的牵引下，向泄殖腔的位置摸索。
德容鼓励地用鱼尾尖勾住他的小腿，眼睛也一下子变得灼热发亮。
他又凑了过来，亲吻着梅西的喉结，舌尖舔着流过的痕迹水珠，含糊不清地说：“好喜欢……Leo……”
梅西则是微微僵住了。
手册上描述的很详细，但没告诉他……这地方还有根尾巴啊！
反了反了，真是全都反了！
*
第二天，梅西不幸地发现，他的嗓子哑了。
这让他想起昨晚他哭得太多，但反而让德容很兴奋。
……就这样吧。
他临时决定冷暴力全队。但他不是故意的。
更衣室的消息很灵通。
看到队长回归，队友又上来八卦了：嘿，Leo，人鱼的滋味怎么样，舒服吗？
听说人鱼还能怀孕呢！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盯着自己，而梅西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感觉难以表达自己的感受。
“呃。”
但这足够让队友震惊了。
他们憋了很久，到训练快结束的时候，终于没忍住，问：“那……你会怀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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