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恋爱脑

作者:炊半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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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堂福音



      池语楠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突然就大脑空白。
      换完路人脸,她扭头就走,佯作什么都没看见,不断深呼吸,向着奈何桥上走去。

      这里是忘川河界,奈何桥将这里一分为二。
      桥的一岸,盛开了彼岸花,孤零零地伫立着沈阙的居所,那间经常找不到老板的客栈。
      而桥的另一岸,除了灯笼集市,除了禁锢鬼怪NPC的庭院,还有另一间被隐藏起来的客栈。

      是池语楠住的,她们这种无法回到本时空的人,只能在忘川里流浪。
      流浪一辈子,也不愿意入轮回重新开始。

      她们都叫嚷着讨厌这一生,可谁都不愿意真正放弃这一生。
      她们纠结地活着,再纠结地针锋相对。

      桥对岸的客栈除了池语楠和蓝烟等人,别人是看不见的。除了东施那种,被池语楠她们主动看上,邀请进去的人。
      客栈顶头的牌匾写着【反沈阙联盟】,当年沈诗槐恨透沈阙的那几天,也联合蓝烟、荀紫安等人,说过这样的气话。

      可惜沈诗槐是气的。
      池语楠是真想造反,那才是真的反沈阙联盟。

      “往哪走呢......”池语楠转头上了奈何桥,实际上桥这边的彼岸花不全是沈阙种的。每一朵彼岸花,都代表了一个在盒内世界死去的,大多数是通灵者,因为普通人在盒内死了,不算真的死了。
      可总有那么一两朵彼岸花,格外娇艳,格外张扬,那些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彼岸花,都是死在盒内的普通人,而大部分,是她和沈阙一手造成。

      她觉得那片花海实在刺眼,她往灯笼集市跑,怕看见那片代表了死人的花海,也怕看见谢宸忆。

      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对谢宸忆变质的了,但可以肯定,那么多个沈诗槐,也只有她这么叛逆的,敢越过亲缘关系把它变质。
      沈阙骂她贱人,都骂轻了。

      初中三年,真是她贫瘠生命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了。
      进入附中,有了学籍,被谢家收养,从一个没人要的小流浪猫,成为被呵护在手心里的千金。

      当年她和谢宸忆都很年幼,越是年幼的人,越容易建立亲密的关系。
      因为我们天真,内心不像成年人那么复杂,它天真到只舔一口雪糕就觉得满足、只赚一分钱就会痛苦,它天真到——童言无忌说出的话都能被封为信仰。

      谢家是个温暖的地方,谢宸忆虽然生于阳光里,却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温室花朵,反而,她是看透生活却仍然热爱生活的一枚太阳。
      池语楠曾因福利院的经历,对短发人群都极度痛恨,不分男女,一律厌恶。

      但谢宸忆是个短发女孩子,干净利落的短发,清秀飒爽的面容。

      当初被赐名的池语楠既欢喜雀跃、又惶恐不安,她不知道一个意味着“释怀”的名字会给她带来什么,但她知道,初中三年内她的确是对过往做到了释怀。
      谢宸忆很会照顾人,非常贴心,她知道池语楠不会轻易就交心,于是大方地在第一天就让出了自己带有阳光的房间。她觉得女孩子都会喜欢洋娃娃,用为数不多的零花钱给池语楠买漂亮的芭比公主,见池语楠被吓到后,二话不说就把价值上百的娃娃扔了,从此再也没买过。

      池语楠不会家务,洗衣、做饭一概不懂。
      谢宸忆教着她怎么用洗衣机,怎么才能不把饭煮糊。
      过生日的时候,池语楠脸上被涂满了蛋糕,她气愤地也抹了一手的蛋糕,往谢宸忆脸上扑去。

      谢宸忆比她小一岁,她就担任起免费家教的责任,带她学习。
      她带她学习,她带她玩闹。

      池语楠从没去过游乐场,但当年过山车带来的刺激、摩天轮带来的浪漫,如今都还在心底生花。
      第一次学摩托车时,池语楠害怕得都不敢坐上去,谢宸忆就耐心地推着把手,站在地面上,一遍遍让她适应。
      还有很多......例如池语楠不敢与生人说话,谢宸忆会拉着她向同龄的女孩们介绍:

      “这是我姐姐嗷,叫沈诗槐,名字好听吧!”
      “你们谁敢欺负她,出来约架哈。”
      “对啊同居,和美女姐姐同居,羡慕吧?”

      谢宸忆不像世人定义中的女孩子,她更像世人定义中的男孩子。
      池语楠某天好奇问道:“你家境这么好,父母也很恩爱,为什么会选择短发呢?”

      谢宸忆热衷于电子竞技,手速快得飞起。低头看手机,嘴里一边喊着“五杀”,一边回复池语楠:“就是因为家庭开放,我才敢留短发,这要是换成一个落后迂腐、还没什么钱的家里,一个女生敢留短发估计会被当另类吧,毕竟未来讨不到一个好老公呢。”

      “哎呀呀,打游戏太认真偏题了哈哈哈,”谢宸忆看着灰屏的手机,上面显示她已被人击杀,“最初我是觉得,男生能做的事情,为什么女生不行?”

      “女生也可以游戏操作6到飞起,也可以打篮球嘛,所以我选择了短发。”

      ——还有一个原因谢宸忆没说,她从小就觉得自己关注女生大于关注男生,看见弱小的女孩子被欺负就想保护,与女生多一点亲密接触就不安。
      天生的姬崽。

      池语楠看着她又重开了一局游戏,游戏操作确实很厉害:“我从前很讨厌短发的人,觉得他们又蠢又坏。”
      谢宸忆:“我呢?”
      池语楠:“......你是阳光开朗大女孩。”
      谢宸忆:“哈哈哈哈哈你都会说网络用语了,记得第一次来我家,你怯生生的,一句话都不超过五个字的好吗。”

      谢宸忆还喜欢打篮球,池语楠一直不喜欢看球赛,不喜欢看肌肉猛男们互相搏击,有点丑陋。
      但她每场都会去球场,会给谢宸忆当免费的拉拉队。

      有次,某个对谢宸忆颇有好感的小女生问她:“你天天都来看我们谢哥的球赛,是她女朋友吗?”
      “......不是,”池语楠无语看了这女生一眼,“谢宸忆是女孩子,为什么叫她谢哥?”
      女生道:“圈里人不都这么叫?她有时候比男生还帅,不叫哥叫什么,叫姐显得有点柔情啊。”

      池语楠:“......她就是柔情的,考差了会哭的那种。”
      “!”女生瞪她,“你不要乱说好不好,落泪这种事安放在她身上,很损害形象好不好啊啊啊。”

      池语楠:“你不觉得这种反差感,更有趣吗?”
      女生诧异看她一眼:“你是变态吧!”

      “变态不许给我谢哥送水!”这女生也是来给谢宸忆当啦啦队的,她一巴掌拍掉了池语楠水里的矿泉水,正好,谢宸忆那边上半场结束了。
      这女生迅速拿着自己的水,迎了上去:“谢哥好帅呀,我买的水,休息一会,你刚才真的酷毙了!”

      谢宸忆当着池语楠的面,笑盈盈把水接了,阳光洒在她毫无阴霾的脸上,即便池语楠心下不爽,也不由得愣了几秒。
      那是一种生命的象征,是阳光下展翅的蝴蝶。

      谢宸忆喝完水,才发现池语楠来看比赛了,她以为她不会来。
      谢宸忆敞开外套,嬉皮笑脸问大小姐怎么有空莅临。大小姐不想理她,高冷地哼了一声。
      谢宸忆:?

      恰好,教练吹响口哨,开始了下半场球赛。
      谢宸忆连忙把外套一甩,隔着围栏甩给了池语楠,还潇洒地撩了一把头发:“平日照顾你久了,这回请大小姐帮个忙,帮忙看下外套。”
      说完,还对池语楠wink了一下。

      旁边给谢宸忆送水的女生幽幽盯着池语楠看:“......”
      池语楠心情明显变好:“呵。”

      她抱着那件纯黑色外套,看着球场上肆意张扬的少女,时间都被无限拉长,随着影子一起蔓延到天荒地老。
      她闻了闻怀中衣物,没有男生的汗臭气,是清爽的洗衣粉味道。

      晚上,谢宸忆骑单车带她回去,池语楠问:“你喜欢过男生吗?”
      谢宸忆:“我靠,那玩意谁喜欢。”
      “哈哈,”池语楠的头靠在她背上,被逗笑了,“那你喜欢女生吗?”
      谢宸忆模棱两可:“也不是不可以。”

      “哇哦~”这个时空的池语楠,天生带了一些耍贱的性格基础,“怪不得在学校,你只帮女生搬东西,只给女生借笔,还有接女生的水。”
      谢宸忆从这个时候发现池语楠记仇,球场的事,傍晚吃了碗面还记得:“......”

      池语楠:“你没看出给你送水那女生喜欢你?”
      谢宸忆:“我记得你也要送水来着,怎么着,你喜欢我?吃窝边草?”

      “......”池语楠“和善”微笑,“如果那女生向你告白,你会同意吗?”
      谢宸忆:“我致力于给每个女孩一个家。”

      “......”池语楠继续微笑,心里却想着:去死吧你。

      今后,只要是池语楠在场,谢宸忆再也没收过别人的水。
      而从不看球赛的池语楠,也只看她的球赛,这一看,就看了三年。

      而池语楠也渐渐发现,谢宸忆虽然很中央空调,对任何一个女生都很暖心,但对自己却是格外暖心。
      毕竟是朝夕相处,住在同一间房子里的人,平日多些照顾也是应该的。
      可从小缺爱的池语楠就是会忍不住多想,甚至会臆想,臆想她们长长久久的未来。

      在这种无微不至的照料与温暖下,池语楠逐渐褪却了曾经阴暗又多疑的样子,在谢宸忆的感染下,竟也开朗起来。
      笑的次数比哭的次数多,隐藏心事的频率也比她大大方方吐槽出来的频率要低。
      她成功被谢宸忆养成了一个会哭会闹、会撒娇会吃醋的小朋友。

      某次,她在璀璨星河里向谢宸忆说起福利院的那段时光。

      谢宸忆说:“你别看我经常和男生混在一起,实则越是离那个物种近,你越是能感觉到他们满满的偏见,与污言秽语。”
      她摸摸池语楠的头:“所以不要觉得说出来难堪呀,我能共情你的。况且,也不必为那些阴影困一辈子,毕竟你的现在比盛夏还明媚。”

      池语楠:“可我的真实想法并不是表现出来得那么阳光明媚,实则,我很恶毒的。”
      “这不是正常吗,”谢宸忆给她拿了一包薯片,轻松地就像在看电影,“人人都有阴暗心,想归想,不犯法就行。”

      池语楠担忧地问:“可这样,不是交不到朋友吗?”
      谢宸忆把薯片扔进嘴里,又灌了一瓶可乐,意味深长:“你不是坏,你只是没有遇到对自己好的人。人在危险境地下拿起刀,捅伤害自己的人是正常的。”

      “你又不是忘恩负义的鼠辈,真心换真心,怎么会交不到朋友呢?”

      池语楠对身边的人实则很好,格外偏袒。
      例如给谢宸忆送生日礼物,她会准备一周。给别人送,她只买五毛钱棒棒糖。
      谢宸忆想找人陪她打游戏,池语楠就从不懂,一点点开始学。

      谢宸忆说,你只是没遇见对的人、对的环境。
      你值得在世上好好活着。

      那天东扯西扯,聊到很晚。
      池语楠那边在上演苦情大戏,谢宸忆在另一边嘻嘻哈哈,经常说着说着就跑题,讲起其他的。
      例如:“你看楼下那只猫,好可爱哈哈哈,撞进垃圾堆里了”、“你看路边开摩托那个,飙车没我厉害耶”......

      池语楠一开始还为她的分心感到生气,后来发现,在这种轻快氛围的影响下,自己再度提过无人关怀过的往事,悲鸣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如此一来,她便觉得那点事儿也不算什么了。

      谁人生没遇到过坎?
      大家都举着笑脸,好好活着。

      生命的伟大在于一遍遍从绝望中重燃希望。

      那晚睡前,夜风格外凌厉,碎发在谢宸忆额前乱飞。
      她轻轻说了句:“诗槐,你不属于那些阴暗的角落,你值得飞往更高的天地。”

      你值得更高的天地。
      我这种人,竟也有幸得到如此认可。

      就这么一句话,成为了每个沈诗槐往后一生的执念。

      这就是为什么,曾在福利院画恐怖画作的人,高一时那么灿烂,笑靥如花,连季婉都为此动容。
      这就是为什么在经历高中三年、大学无人问津的四年后,沈诗槐那么喜欢追忆,并且走不出回忆。

      为什么,她到后期会那么痛恨自己。
      因为曾经享受过温暖,便一辈子忘不了被人深深爱着、而自己也深深爱着世界的感觉。

      她原本是个自卑的人,发自内心的笑容都来源谢宸忆给她的勇气。
      而当这个避风港离她远去,她一个人面对世界时便会激进、会冲动、会犯傻,就像傻到相信许澜的骗局。而她更会自责,会幻想是不是自己的性格导致了这一切的结局。

      谢宸忆教她如何笑对世界,却忘了教她,碰上坏蛋该怎么反击。

      这就导致,生命中任何一点惨痛,都令沈诗槐难以释怀。
      时至初中过去七八年,沈诗槐也不知道谢宸忆的出现,是好是坏。

      毕竟你见过阳光,就更加忍受不了黑暗。
      吃过苦,才更加忘不掉幸福,直到那幸福成为心魔。

      谢家大火那天,整个平安小区都在深夜被惊醒。
      谢爸爸为了两个女儿,掩护她们逃出生天,然后闷死在大火。
      而不久后,沈诗槐便得知,那场大火是她引来的——

      因为她天生招邪灵,去收养所收养小孩的人们都会找个懂行的,来算一算,每一个算命的都说沈诗槐这孩子命不好,周围人都得遭殃。
      所以即便她漂亮、懂事、聪明,也没人敢养。

      谢家不顾世俗,收养她,也招来灭顶之灾。
      大火那天一只通灵的黑猫咬着带火星的火柴,误闯进一家忘关煤气的厨房,恰好,煤气灶的插口处沾了水,旁边还有餐巾纸。
      火柴点燃餐巾纸,煤气灶带动了整栋大楼,谢家就在隔壁,深夜都在睡梦中。

      沈诗槐爬着去找谢爸爸,被烟呛得难受,特别反胃。
      谢宸忆见状不好,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泪,却对大火中的爸爸毫无办法。她忙拉着沈诗槐往外跑,恰好那天地震了,地震幅度虽小,震源却在她们小区。
      带着火星的建筑物砸下来,谢宸忆用自己的脊背帮沈诗槐抗,背上火烧火燎,眼底伤泪难忍。

      从此,会等着沈诗槐一起吃饭的“父母”不见了,会陪她四处玩耍的妹妹也走了。

      谢爸爸葬礼那天,沈诗槐刚结束中考。
      一世外高人路过葬礼,告诉葬礼的女主人,收养来的那个孩子天生带煞,回国外避风头吧。
      谢妈妈当然不同意,但这番对话被考完试、赶来参加葬礼的沈诗槐听见了,她趴在谢母的膝头,哀声乞求她们走吧。

      “你们是我的恩人,是我一生的贵人,诗槐能有这么美好的三年,已经是心满意足。”

      “让这份美好留在回忆里灿烂生花吧,我经受不起良心的谴责,更经受不起一意孤行的后果。再继续下去的收场会很难看的,母亲,我很爱你们,但我......不能害你们啊。”
      “求你们了,走吧。”

      谢母:“你听那个假大仙乱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一个唯物主义者还信那玩意吗?!”
      沈诗槐直直向她跪下,哭着说:“您去看一眼棺材,就知道了。”

      谢母开棺,看见的是谢父死不瞑目的眼睛。
      那眼睛死死睁着,无论怎么拨弄眼皮,都合不上,

      谢母转头,惊愕看着沈诗槐。

      沈诗槐跪着没起身,重重向她磕了一个响头。

      “诗槐一辈子感恩你们,感恩这个家。”
      眼泪无声无息落进草地,沈诗槐把嘴唇咬破了,磕磕绊绊才说出一句话:“母亲,如果下一个是你的亲生女儿,谢宸忆呢......如果下一个合不上眼的人,是她呢?”

      谢母一下子跌倒在地。
      她愣了多久,权衡了多久,沈诗槐就跪了多久,期间一直没抬过头。

      最终,谢母迫不得已带着谢宸忆回到英国。
      她们本来就在英国有产业链,为了沈母回国,却丧失一个家人。

      临走那天,谢宸忆深深给了沈诗槐一个拥抱。
      她说,她哭着说:“我太了解你的性格了,这是命运使然,你千万别自责。人生在世,只需要记得快乐,痛苦要吞咽下肚的。”

      “我也不想分离的,这三年我看着你成长、变化,成为自己喜爱、大家也喜爱的样子。”
      一直以来都以玩世不恭出名的“谢哥”,第一次这么柔情:“无论今后如何,都不要放弃自己。要记得,起码你的生命中还有过如此快乐的三年。”

      年少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或事,不然你会一辈子沉溺。
      例如最初认识季婉与许澜时,沈诗槐曾以为她们会是下一个谢宸忆。

      谢宸忆站在飞机窗户后,望着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的人,轻声呢喃:“怕你离去,怕你飞远去,我更害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

      三年的软磨浸泡,足以让谢宸忆完全了解沈诗槐这个人。
      她猜对了,沈诗槐真的停留在了这三年。从此往后,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女,会在球场吃醋生气,会在吃蛋糕时抹人一脸的活泼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她再也没那么开怀过。

      不仅如此,她开始惧怕与人的亲近距离。
      可当季婉与许澜向她走来时,她又忍不住跃跃欲试——于是命运告诉她,什么叫不要作死。

      大学后沈诗槐深深懂了一个道理——除了自己,没人能抗住她的坏运气,更没人能平安、快乐的与她相处。
      连谢宸忆与她相处,都得花将近一年半的时间把她心扉打开。而自己偶尔的小敏感,又会令对方担惊受怕,会给别人带去困扰。

      这样不令人省心的家伙,谁愿意要?

      人都是怕麻烦的生物,一开始相处时会因为新鲜感,处处忍让,时间久了,原形毕露了,便会厮杀起来。
      最初的喜爱,都会在时间的消磨里变成另一幅模样。

      忘川河界里。
      池语楠胡乱地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眼前雾蒙蒙的,也看不清路。

      直到一个人,在她面前举起了一根糖葫芦:“吃吗吃吗,这里阴森森的,哎哟喂差点以为自己被超度了。我尝了一口,难吃得五雷轰顶,但我没钱,求着人家给我的,你不会不要吧?”

      池语楠终于忍不住了,滚烫的泪砸在地上。
      这人怎么永远是一副不着四六的模样!自己都换了一张脸,还能认出来!

      难不成是为了给每个女孩一个家,见到人就送糖葫芦?

      谢宸忆又问了一句:“吃不吃、吃不吃、吃不吃?”
      “吵死了,”池语楠伸出了手,“我吃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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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只有池语楠对谢宸忆感情变质了,其他沈诗槐并没有。
    这两是亲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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