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恋爱脑

作者:炊半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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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林中学



      “亲爱的,你觉不觉得这只东西有点眼熟?”

      沈阙听着这话,仔仔细细端详这缕残魂,半透明的质地让它面容模糊,但从身形仍能看出是个女性。至于那双眉眼,沈阙也同样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它生前究竟是谁,这恐怕得问问范妍。”

      “嗯。”
      沈诗槐赞同,只是她想不出,她和沈阙都眼熟的人,怎么会和范妍扯上关系。
      目前的儒林中学是现实中儒林中学的5年前,也就是刚从职校转变为重点高中的时期。按照时间线,那时候的沈诗槐也是高中,高三,与现在所属年级刚好吻合。

      但她并不记得,自己来过这个学校,她只在市一中待过。
      并且,也确定不认识范妍。

      如果范妍在现实中真有其人,那么她会是谁?

      “现在太晚了,估计范妍已经睡了。”沈阙斟酌一会,还是打消了半夜去敲人女寝房门的念头,“明天问问她。”
      沈诗槐与那飘着的残魂大眼瞪小眼,“就怕她不肯说。”

      “圈养着一个魂魄,以养小鬼的方式禁锢在宿舍楼里”沈诗槐发现这缕残魂没有攻击倾向,只是麻木地翻书,“范妍是想干什么?”

      “你说,”沈阙屈指,一下下敲打桌面,“这所学校会不会发生过命案?”
      既然有死魂,就一定有对应的尸体。

      “有可能”沈诗槐点头,“但我们在学校待了快一个月,都没听说过什么离奇死亡案件。”
      要真有此时,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过,距离高考还有9个多月,系统为了拖进度,刻意隐瞒信息也说不定。
      两人见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便洗漱洗漱睡了。而那缕残魂飘过隔壁寝、对门寝,貌似这回待在她们寝不走了,迟迟未消散,依旧是麻木地翻书,台灯明灭闪亮,乍隐乍现。
      也多亏这间寝室的主人心理素质高,没被吓到。

      凌晨一点多,两人挤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沈诗槐就不懂了,屋内分明有两张床,非要跑来跟我挤一张?
      那人还美曰其名说,正值秋老虎,天热了给她降降温。姐,你凑过来明明是增温的好吗。

      起码沈诗槐觉得,她现在被人强制性掰过下颚,仰头抵在松软的枕头上。被动享受着从脖颈上传来的阵阵颤栗,与灵活冰瑟的吮.吸,是一种宛如酷暑般高温的折磨。
      五指无助地抓紧床单又松开,被人握紧,十指相扣圈在腰后,瞳孔溃散。
      不如让她一个睡,她没开玩笑。

      尤其是......
      课桌上台灯一闪一闪的,那头有残魂在熬灯夜读,这头在隐秘角落里音色潋滟。
      沈诗槐无端有种被人看着的慌张感。

      这令她更加瑟缩,心跳鸣鼓,尽管那缕残魂看起来只是个投影。

      “嗯,”沈诗槐挣扎了一下,“明天有早读,你不睡就滚出去夜读。”

      沈阙眯起眼,恋恋不舍地分开。
      她拈起沈诗槐一缕长发,在指尖打转缠绕,并贪婪呼吸上面的洗发水香味。

      “诗槐,你不是一直问我柏淞为什么会和你绑定吗?”

      沈诗槐眼睛一亮,她感觉今晚可能是真的不用睡了:“为什么?”

      “对不起。”

      沈诗槐茫然眨眨眼:“啊?”

      “因为我强制性跨越时空,抹杀自我”沈阙语气淡淡的,听起来竟暗含悲意,“所以你身上被种下了不可逆转的因果。”

      “准确来说,是“沈诗槐”这个个体身上被种下了因果。”

      因果,有什么因结什么果。
      你所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在悄无声息中决定了命运的轨迹。

      “我要抹杀掉一个你,就会相应地更改其他事件的发生,就像蝴蝶效应。”沈阙漫不经心把玩着头发,似乎在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情,“例如你明天要出席记者活动,并且会因该活动加薪升职。而我今天杀死了你,那么明日出席活动的会是他人,加薪升职的也会是他人。”

      “我强行更改的不止是你的命,更是他人的人生。”

      “所以高维力量为了限制我,在你身上种下因果。”
      “一切与你生命有紧密联系的人,都会在接触盒子时,被强行拉入局。并以普通人身份,拥有与通灵者一样的生死。简单来说就是,柏淞是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普通人,但她死了,会和通灵者一样在现实真正死亡。而决定她生死的,在你。”

      柏淞死则身死,这个沈诗槐猜到了,但她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突然,她眸色一沉:“‘一切与我生命有密切关联的人,都会被拉入局’?所以季婉和许澜也是这个情况,而她们在这里死了,现实也会真正死去?”

      “嗯。”
      沈阙抬眸望向她,神色晦暗不清,淡淡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你与季婉的缘分断在——决裂后你并没有去找代餐,也没令她产生误会;与许澜的缘分断在——纸条被意外看到后,你没想报复她她也没打算藕断丝连。”

      “不论这些事件是否因别人插手而改变,你亲身经历,一路走来。”沈阙说着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悲悯,并前倾在沈诗槐额头上落下一吻,“亲爱的,这都是你真实的人生。”

      “你已经脱离了‘沈诗槐’这个个体,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真正活过。”

      “......”沈诗槐没说话,她垂眸静静看着沈阙因说话,而不断起伏的优越锁骨线。

      “我希望你不会因那些黑暗的记忆,而影响到自己真实的想法。”
      沈阙轻柔抚摸沈诗槐的侧脸:“因为那终究是别人的人生。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只记得自己的所经所历,做那个有一点防备心、但依旧心底柔软的沈诗槐,而不是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

      “——因为我在其他时空里,已经杀过无数次她们了。”

      沈诗槐猛地抬头:“什么?!”
      沈阙苦笑了一下:“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因果关系链里,柏淞、季婉、许澜等人的生命被迫绑定在“沈诗槐”这个个体身上。
      当年沈阙得知该信息后,果断地在盒内对季婉、许澜动手了,每次进盒子还要带着这几人,跟拖小尾巴一样,烦不烦?至于柏淞,她只是没过多照料,于是柏淞死在了某个boss手下。
      而沈阙,再度踏上孑然一身的旅程,从此,任何绑定都束缚不了她。

      害怕与任何人的亲密关系,已经成为了一种创伤与刺,自然而然扎入心底。

      毕竟盒内世界,可是没有法律保护的地带啊。

      于是顺理成章的,沈阙一路穿梭时空乱流,赶进度般抹杀沈诗槐。
      系在沈诗槐身上的因果关系链,也自然而然断裂。她死,柏淞、季婉、许澜等人跟着一起亡。

      不过大部分时空的沈诗槐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就像如今的沈诗槐,早早就推出柏淞的命与她绑在了一起。
      沈阙记得其中一个时空,那个沈诗槐似笑非笑问她:“我死了,季婉和许澜能跟着一起死?”

      沈阙被她笑得发毛:“是的。”
      那个沈诗槐挑眉问道:“有没有一种方式,能让我既不死,又能杀死她们啊?”

      沈阙眉眼一沉,心觉不妙。
      果真,下一秒那个沈诗槐就做了与沈阙当年一样的决定,手起刀落,任凭季婉、许澜的血液溅射到脸上。并十分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还瘪瘪嘴,说竟然还要自己亲自动手。

      当时那个沈诗槐的笑过于瘆人,眼里是一种连沈阙都不曾露出过的狂热与疯癫。
      那是被仇恨与怨愤彻底笼罩的样子,宛如深渊之主,从地狱爬出,飘荡在人间。

      沈阙记得那个时空的沈诗槐,是最难搞的一个。
      整形医院里识破她的计谋,换了皮相后还能独身逃出医院。一路苟到校园盒子里,手起刀落直取季婉、许澜性命,最后沈阙在一个西幻风的盒子里彻底将她绞杀。
      那是最费时、也是最头疼的一个。

      并非所有的沈诗槐都一模一样,初始性格会略微不同。
      例如这位格外难缠的,智商值高了10个点。

      但所经历的盒子大部分都是一样的,例如娥媚村、整形医院,这两个沈阙在别的时空都待腻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沈阙印象中,她并没经历过华容道密室。同样的,目前这个【儒林中学】她也没来过,别的时空也有以校园为背景的盒子,但主题不一样。

      这个时空,变数太多。
      多到眼前的沈诗槐,俨然成了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只不过目前,她们是亲密的陌生人。

      在深沉夜色里,沈阙静静与沈诗槐对视:“在这个时空里,季婉与许澜的生死,你来决定,我不插手。”
      “毕竟,我太了解你的性格了,没发生过的就是没发生过”沈阙无声笑了笑,“你不必为了我手染鲜血,也不必为了一个自己没经历过的记忆就彻夜难眠。”

      “——实在释怀不了,你可以当做我已经在另一个时空,替你报复过了。”

      “放在你眼前的,俨然是新生。”

      沈诗槐听懂了,她微不可查眨眨眼,看着自己洁白无瑕的双手。
      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是,沈阙已经手染鲜血。盒内世界确实没有法律,但它有因果律,你所做过的事情,一定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归还。
      沈诗槐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胚子,但她从没想过真的至谁于死地。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多次提点柏淞,更是在密室里把保命的铃铛送给柏淞。

      这一次,选择权依旧在她手上。
      苦不堪言的青春惨剧没降临在自己身上,许澜的报复也未成功过,按理来说,毕业后人走鸟散,一切都该到此为止。

      明知自己的人生,你还会一味在仇恨里执著下去吗?

      沈诗槐又想起那个矿泉水瓶子,装过红糖水,迟到了半个小时的语文考试......
      还有一人一个的梨,每次耐心等在班门口的身影。

      这些,才是她真实所历。
      冤冤相报何时了,债权两清,她们谁也没过多亏欠谁的。

      沈诗槐望向天花板,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再有一周,开门考的成绩就出来了,到时候盒内的时局动荡,再也不会是现在这般安详。人仰马翻里,这个盒子有三个人,哦不,四个人,包括扶斯年的命,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之前心里隐约有过的猜测是谁吗?”
      在发现人生轨迹并不完全相同后,两人就一直在暗中探查真相。最后一朵曼珠沙华不会莫名其妙枯萎,所有该做的事情也不会像断线的风筝,戛然而止。
      这一切,必有暗手操纵。

      只不过沈诗槐一直不太想承认罢了。

      因为那个猜疑的人选,作为陪伴她唯一的朋友,见过她跌入低谷,也见过她登上巅峰。
      对一个孤儿来讲,那个人虽常年不见踪影,但冥冥中已成了亲人般的存在。

      沈阙眼瞳一下子犀利:“谁?”
      “我打赌,”沈诗槐抬眸,与沈阙对视,“这个人你绝对不认识。”

      ?
      竟然有自己不认识的。

      “池语楠,你认识吗?”

      沈阙脸色一沉:“不认识。”
      完全没听过的名字。

      沈诗槐大致描绘了一下池语楠的长相,说真的,她这么仔细一想才发现,池语楠的长相竟是一张很普通的路人脸,就是放在人群中,你一眼望过去就能忘掉的长相。
      格外平平无奇,仿佛在刻意掩饰什么。

      唯一有记忆点的,便是池语楠常年不长的个子,还有庞大到快要盖住整张脸的兜帽。
      紫色兜帽罩在脸上,行踪神出鬼没,听起来很像神话里的占星师。

      而且沈诗槐一回忆才发现,这其中疑点太多了。

      例如她与季婉分分合合三次,吵累了也疲倦了,当晚天台最后一别,沈诗槐独自流了一夜的泪。
      池语楠不知从哪里冒出,简直像个从天而降的阿拉丁神灯,拿着个八卦盘,嬉皮笑脸道:“要不要算一算?最近你水逆哦,这运气,踩狗屎了。”

      沈诗槐白她一眼:“我这么伤心,你还笑。”

      “害,失个恋多大点事”池语楠从天台边上跳下来,一掌拍上沈诗槐的肩,大大咧咧,“依照我说啊,失恋是女人最好的医美。看过小说吗?那些遭遇过情感挫折的人,都会突然戒掉恋爱脑,一夜之间改头换面,努力上进,走上人生巅峰。”

      “例如什么,xxx重生回国,带着七个娃复仇前夫!”
      “xxx千金一夜落魄,最终逆风翻盘成为金融大亨,打脸仇人!”

      沈诗槐一弹她的脑门:“霸总文学看多了吧你。”

      “诶诶诶,别打,我说真的”池语楠正色下来,沈诗槐颓然躺在天台上,她蹲着,“事情发生了就不能挽回,而且你也不想挽回。后续最好的生活状态是,认真学习,为高三做准备。”

      “别这么颓废,地球不是没了谁就不转的啊。未来你还会遇到好多人呢。”

      奇异的是,这段话沈诗槐听进去了。
      不能说这段话听进去了,而是该说——这段话像被施展了魔力,原本在前一天还大把大把掉头发,深夜失眠的沈诗槐,一天后简直换了一个人,彻底没了乱七八糟的伤感、愁绪与怀念。
      就像,心被人挖空了一块,属于情感阈值的那一片管辖区,从她大脑的神经元里被剥夺了。

      这是一种特别突兀的转折,很生硬,如夺舍般反差巨大。
      前一天还是个为小情小爱拼命的人,第二天就理智无比,简直是两种性格。

      而沈诗槐也十分顺利的,在此后投入了废寝忘食的学习中。
      为一年后顺利考上名牌大学打下坚实基础。

      她没有像沈阙那样,走不出来,所以消磨自己的纯真与良善,去找代餐,伤人伤己。

      同样突兀的转折,还发生在扶斯年给她的纸条被许澜发现后。
      当晚的沈诗槐,独自在空荡的寝室里抱着被子哭泣,池语楠貌似是从窗外翻进来的。先是哄着人把心里的委屈倾诉了,又是好言好语帮她分析,说许澜这个人纯纯利用、不喜欢女生也不喜欢你、妥妥一坏种......
      等等。

      这些劝阻的话,沈诗槐同样在识海里告诉过沈阙,可是沈阙听不进去。
      当一个人格外执著、并沉迷与某段感情时,是听不进去局外人的劝阻的,有些事,必须要自己跌倒过才能理解其中莫大的痛楚。
      沈阙靠亲身实践来成长。

      而沈诗槐,把池语楠那一夜的话听进去了。
      同样是生硬突兀的,第二天,她变得理智冷静,重新投入学习,成绩回温。
      她没有被许澜后续的各种算计和找茬影响,因为池语楠告诉她——把一切阻挠你成为全省状元的因素都当空气,你生来就是翱翔的凤,怎能为蝼蚁停留。

      于是她对季婉、许澜后续的骚扰不加予理会,自然没有沈阙一时忍不下去,爆发般的制作稻草人又被人发现。
      沈诗槐没有割腕自残,没有跳楼,没有住院,并如愿考上985高校成为斩获无数奖项的记者。

      可她的情绪变化,同样生硬地像一台精密算计过的仪器。
      仿佛池语楠每给她说一句话,她情绪内的程序就会被更改,更改地如同机器人一般冷漠、无情。

      沈诗槐又想起,当时救了柏淞一命的那个黑猫铃铛,是池语楠给的。
      而且,沈阙没经历过的华容道密室,也是以池语楠现实所建为原型。

      也正是那个密室,让本不该提前知道沈阙身份的沈诗槐,百分百确认了她就是另一个自己。
      因为九个密室,九转不同的时空,每个时空精美的沈诗槐尸体,都对应着沈阙这个人。

      就连蓝烟都疑惑:“这么透漏盒内规则的核心机密副本,怎么会让你在第二个就遇到?”
      当时沈诗槐没当回事,现在来看,一切皆有迹可循。

      池语楠在更改自己的人生。
      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又是谁?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甚至还能瞒天过海,在沈阙眼皮子底下逃窜那么久。

      但从池语楠的举动中,沈诗槐没察觉到对自己的恶意。甚至可以说,池语楠对自己无微不至、雪中送炭的关照皆是令人感动的好意。
      包括高中两次情绪崩溃,一向神出鬼没的人躲在学校监控下,陪了自己好多天;离开福利院后,迟迟等不到人收养的小诗槐,流落街头,能活下来全靠池语楠的接济,她们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因为池语楠也在流落街头.......

      而流落街头的两个人,在天桥下互相取暖过夜。
      白天去打童工,挣点小钱吃馒头。池语楠还要抽空搞书来,全是小学课本,没学上也要逼着沈诗槐学习。
      就这么一直熬到初中,沈诗槐被人收养,那人才重新消失。

      所以沈诗槐不愿意承认,一个人陪伴自己吃草吃土,流泪欢笑过的人,竟然别有所图。
      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对恶意敏感,同样对好意念念不忘。
      她能因别人一个异样的眼光,记恨多年。
      同样能因别人一次示好,铭记一辈子。

      在她缺爱的生命中,往往是对好意的感激,大过了恶意的侵占。
      不然也不会在刚才听到季婉与许澜的生命由自己掌权时,犹豫叹气了。

      恨是恨了,但曾经也彼此要好过。

      儒林中学的宿舍楼内。
      沈诗槐平静地讲述完池语楠这个人,心里却是一阵荒寂。她本以为沈阙会对这个未知、又神秘强大的敌人警铃大作,没想到那人听完后,没有被威胁到的不安感(或许有,但沈阙藏起来了),而是有些郁闷地望向沈诗槐:

      “哎,好嫉妒哦。”

      沈诗槐:“?”

      “嫉妒她能陪在你身边,听你说心事”沈阙抓起沈诗槐的手懒散把玩,眼底尽是落寞,“明明你也可以把心事讲给我的,反正找块能反光的东西就能看见我,结果被一个鼠辈抢先了。”

      “噗”沈诗槐烦闷的心情一下子好转,她笑起来,“亲爱的,我发现我们真的是有点不一样。”

      沈阙挑眉:“嗯?”

      “每次严肃的事情,都能被你以一种诙谐的吃醋方式给打破氛围”沈诗槐反扣住沈阙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该说,你是恋爱脑还是不正经,真的有恃无恐呢?”

      “你就当我恋爱脑吧”沈阙无辜眨眨眼,“我是真的很酸。完全不清楚这人底细就算了,竟然与你颇有交集,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

      “万一,你突然觉得她待你更好,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毕竟,我对你可不好,一路杀过来的。

      经年已久,沈阙久违地感受到了恋爱带来的不安、无措、与羡慕嫉妒恨。
      嗔痴怨恋恨,人类有情就是罪过。
      这一生都在红尘赎罪。

      沈诗槐凑近沈阙:“姐姐,我可没有喜欢她的理由。”
      沈阙移开眼:“那你喜欢我,有什么撼天动地的理由?”

      “作为另一个我,哪怕性格不尽相同,但我们仍有一致的三观、爱好,独属于彼此的感同身受、切身体会”沈诗槐夹杂鹿野的一双桃花眸,含情脉脉望过去,“这些理由,还不够?”

      沈阙眨眨眼,没说话。
      热恋期的理由不都是这样吗,最终被生活磨没了,想找新鲜怎么办。

      沈诗槐又道:“其实爱情与友情,是完全不同的。”
      沈阙:“区分不出来呢,我身边可没有友情。”

      “有的,你只是把那些走不进你心里的人都当过客了,甚至连朋友的名分都不给。”
      沈诗槐眸光流转,有种奇异的蛊惑力:“太重情,重情到眼里只能安置一个人,直至对这个人的感情变质。”

      沈阙掀起眼帘,投射而来的目光凌厉到让人躲闪不及:“所以,我现在满心满眼只有你一人。”

      沈诗槐被这目光看得呼吸一停,又松口气:“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还认真了。”

      “我的本意也是开玩笑”沈阙收敛目光,又笑起来,“可你也认真了呢。”

      因为都彼此在意,所以才连一句话玩笑话都放心上。
      犹如珍宝,反复咬文嚼字。

      直到十几分钟后,沈诗槐逐渐在心事重重里放缓呼吸声。
      原本闭眼的沈阙又睁眼,眸光里泛着不祥红锐,像伺夜而出的蝙蝠、吸血鬼,总之是要加倍讨价的。

      “我不是开玩笑,有时真的会因你太过美好,而感到害怕。”
      沈阙淡漠垂眸,指尖不自觉拢在沈诗槐脖颈上:“害怕我们彼此间太过熟悉,所以你也会偶尔流连野草、野花。”

      “如果,如果再来一次”沈阙苦涩一笑,手指收拢,“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你要乖乖待着。”

      最终,沈阙收手,静静看着沈诗槐脖颈上泛起的红印后,闭眼,在原本的吻迹上又落下虔诚一吻。

      其实我是开玩笑的,对情爱如此胆小怯懦的我,怎敢对你恶语相向。
      为你违背暴虐偏执的本性,是我靠近你的敲门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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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池语楠:作者你再这么写,我的马甲要全部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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