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擅长激怒的月岛同学

　　她一定是被蛊惑了。
　　浴室里的铃村真纪对着准备齐全的换洗衣物发呆，心里这样想着。

　　她连家都不用回，月岛萤这里洗漱用品睡衣套装一应俱全，让她越想越不对劲。
　　“我是不是中计了？”

　　不过当她洗完出来，月岛萤脸色如常，就像招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人。
　　“如果无聊的话，电视柜里有影碟。客房的话，等我出来再给你收拾。”

　　说完，月岛萤就走进了浴室。
　　铃村真纪看他这样，不禁有些动摇，“难道我把月岛想的太坏了？”

　　月岛萤出来时，客厅的电视已经开始播放影片了，他随意地瞥了一眼，看起来是一部惊险类的爆米花电影，而铃村正穿着他买的睡衣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你来的正好，我刚看没多久。”

　　月岛萤一边擦着头发在她身边坐下，“我也没看过，这些是买影碟机送的。”

　　他对这样的影片不抱什么期望，看了十分钟后，他更加觉得自己的判断十分准确。

　　好无聊，主角又流落荒岛了。
　　好无聊，又碰见凶残土著了。
　　好无聊，又……

　　“什么啊？这也太生硬了，就是故意要吓人的吧？好扯。”

　　月岛萤看向说话的人，她的视线还在电视上，脸上满是嫌弃的表情，就是他的手有点痛。
　　他低头，就在刚刚，电影刻意营造的恐怖氛围里，铃村真纪啪的抓住了他的手。

　　“……嗯，挺生硬的。”

　　“是吧？”铃村真纪故意看向他，避开了下一个惊险环节，“故事很老套，转折又生硬，到处都是逻辑漏洞，为了惊险而惊险，烂片。”

　　手抓的这么紧，还能做出思路这么清晰的评价也是厉害了。
　　月岛萤盯着她眼底的惊慌默默想。

　　他不知不觉把被抓的姿势换成了十指相扣，但情况并没有好一点，从铃村真纪脸上看不出来的变幻，倒是充分地通过他的指间传递出来。

　　电影气氛一旦紧张起来，他的手指就被扣紧。
　　“你放松点。”他无声叹气，“是要捏碎我的手吗？”

　　铃村真纪顺着他的话，看向了他们交握的双手，因为她的紧张，月岛萤的左手都没什么血色了。

　　“啊对不起。”她满怀歉意地松开手，另一只手想去拿角落里的抱枕，却被轻轻拽了回来。

　　她松手了，反而他没有。
　　“就你这点力气，拉就拉着吧。”

　　“？”
　　刚刚说要被捏碎的也是你，现在说这点力气的也是你。

　　他不肯松手，铃村真纪也就放弃去找替代品了，屏幕上的电影正放到最后一个关键环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屏住了呼吸，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

　　“妈妈？”铃村真纪看电影的表情都没现在这么紧张。

　　她接起电话，“嗯……我在萤家里。”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月岛萤，“有客房的。”

　　她说完，正在出差的铃村久未又说了一大串，比如要锁好房门，自己房间的也是一样，敲门要先问清楚之类的，让她忍不住吐槽，“什么啊，萤是贼吗？”

　　铃村久未：“你说呢？”
　　“……”

　　两人这才挂了电话，电影也正好到了尾声。铃村真纪看了眼时间，准备去收拾客房。

　　考虑到朋友会来，月岛萤租的房子还算大，完全可以招待朋友留宿。
　　他和铃村真纪站在衣柜前，把床单被子拿出来。

　　“怎么了？”铃村真纪看月岛萤突然不动，满脸疑惑。

　　“这几天下雨，这些东西放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来得及晒。”他低头看向她，“你的皮肤又这么敏感，明天会起一身疹子的。”

　　铃村真纪微微睁大双眼，显然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那要一、一……”
　　“一起睡吧？”

　　就这么出现在主人的卧室，铃村真纪心里的第一反应却是：明明半小时以前，她还对妈妈信誓旦旦地说，萤家里有客房，他们肯定是分开睡的。

　　关键是在月岛萤还没说出口时，她心里已经冒出了那个念头，却没有一丝要反对的想法。

　　月岛萤看她从进来后就很沉默，以为铃村真纪还在摇摆不定，“也不是第一次了，小学以前不是经常睡在一张床吗？”

　　“然后醒来就开始打架？”
　　“……”

　　“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没去排球训练营，除了长得高了点，打起来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啊哈哈哈。”铃村真纪说着，顺手就戳了戳他的胳膊，“现在勉强还可以吧。”

　　“也就是你，哪里还有谁敢对我动手。”

　　黑暗中，他们相隔一臂的距离，说起以前的事情，先前暧昧又紧张的氛围消失殆尽。从小到大，他们的大多数时光都有对方的痕迹。

　　“感觉好幸运，当初选择和爸妈一起回来。”
　　铃村真纪的声音很低，但是雀跃的语气很清晰。

　　她一说完，背后一道力度把她推向面前的人，贴近他温热的身体，头顶的手掌让她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

　　夜晚疯狂助长人的情绪，理智只能缩进角落，被渐渐忽视。

　　“我也是。”

　　铃村真纪听到他的话，伸手想要回抱，却不小心碰到他的腰，流鼻血的羞耻回忆再度涌上心头。
　　就……有点想再看一次。

　　她的羞耻和理智还在微弱地反抗，没有注意到抱着她的人身体越来越僵硬。
　　她的手悬在半空，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假装无意地再碰一次。

　　“我觉得我该正式跟叔叔阿姨见一面了。”
　　“？”铃村真纪抬头想看他的表情，却依旧被按在他怀里，“以前见的不够正式？”

　　“不一样，这次是希望他们能放心一点。”
　　“其实挺放心的。”铃村真纪最后还是把手放在他后背上，“下星期有同学聚会，他们就让我尽量带你一起去，而且全程和你待在一起，两个人不要分开。”

　　“原话大概是：比起其他人，还是萤比较信得过。”
　　好久之后，月岛萤才回应，“那是当然。”

　　从他的语气里，铃村真纪听出他飞扬的心情，也忍不住跟着开心起来，无意识蹭了蹭他的手，接着大腿感觉到了什么动静。

　　“……”
　　“……”

　　他们还维持着相拥的姿势，一时间只听得到两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尴尬的氛围弥漫了许久，铃村真纪憋了半天还是说出：“好像不太能信得过。”

　　“……”月岛萤的身体温度不断上升，恼羞成怒地又抱紧了几分，“笨、笨……不许松手！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对不起。”铃村真纪不知道为什么就主动道歉了，继续抱着他，“好的，麻美、不是，月岛，我不松。”

　　尽管如此，这天之后也没人再提起要把客房的床上用品拿去晒，但每天来这么一出，铃村真纪自己都觉得难受。

　　于是某天晚上，当月岛萤再次搂着不肯让她动，隐忍地亲了亲她的发顶。她有点心软地开口说，“月岛，我爸妈可能没那么快回来，要不还是准备点安全用品吧。”

　　“要吗？床头柜里有。”
　　“？？”铃村真纪呆住了。

　　第二天正好是同学聚会，真纪起床对着镜子端详自己耳朵下面的痕迹，忍不住抱怨，“就算换了房间，还不是被咬了，虽然不是虫子咬的。”

　　她对着那道痕迹生了好一会儿气。因为在里面待的时间有点久，她一走出卫生间就看见在门口脸色担忧的月岛萤，那种被耍了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你那是什么眼神？”月岛萤质问但藏不住心虚，“我本来也只是想着有备无患，没想到就水到渠成顺水推舟……”

　　铃村真纪冷哼一声，“不愧是国语第一，成语用的真好，但这也掩盖不了你就是在等我开口的事实。”
　　“……”

　　她撩起头发又放下，“幸好头发能盖住，去聚会还是没问题的。”

　　——
　　“真纪来了！”

　　铃村真纪和月岛萤一到地方就被包围了，一群人和铃村真纪打招呼，然后看向她身边的男生。

　　“这也是你表哥吗？”
　　月岛萤：“？”

　　“……不是。”铃村真纪不太理解，一般不是会先猜男朋友吗？

　　“和你一起从宫城来的吗？”一个女生笑着说，“不会是你以前讲的邻居哥哥吧？阿姨这么担心你，还让邻居哥哥陪你来吗？”

　　“不是。”
　　周围一群人看她再度否认，脸色各异，实在难以相信那个极有可能的答案。

　　“哎我来晚了！”青木突然闯进门口，“真纪也来了，还把男朋友带来了？”

　　“青木。”铃村真纪礼貌地打了招呼，开玩笑地说，“不是说可以带家属吗？你的带来了吗？”

　　青木还没回答，在场的其他人一个比一个震惊，还有人大喊：“谁！是谁押中了铃村会带男朋友来？！”

　　角落里，只有佐藤默默举起了手，但没多少人注意。

　　铃村真纪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怎么？我、我不能交男朋友吗？”
　　青木也不明所以。

　　“也不是。”先前说话的女生干笑道，“以前你在学校里一副对这些无欲无求的样子，所以刚刚我们还打赌来着，你会不会还是带表哥过来。”

　　她说完就哭丧着脸把自己带来的酸奶放在了桌子上。
　　“……”

　　看到这一幕的月岛萤默默拉住了铃村真纪的手，想起在乌野也有人对她的评价是“看起来对这方面无欲无求”。他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所以你这是长了一副‘没有男朋友’的脸吗？”

　　“……你在胡说什么？”

　　“真纪，你男朋友好喜欢你哦，一直在看你。”
　　“……”

　　铃村真纪不想说话，她知道月岛萤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喜欢，摆明就是想看看“没有男朋友”的脸有什么特点。

　　“月岛，再看我就揍你。”
　　“嗯，估计就是因为这种眼神给人的感觉吧。”
　　“我看你是真的不怕死。”

　　月岛萤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收回了视线，之后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铃村真纪有所察觉，但没有多问，只当他不太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因此她和朋友们玩了几轮，就和月岛萤提前离开了。

　　她们回到家还不算晚，但月岛萤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真纪，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铃村真纪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就被关上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疑惑不解，“是在那里没吃饱吗？”

　　而月岛萤确实很快地空着一双手回来了，更加让她觉得是不是月岛没吃饱。

　　“看来他是真的挺难受，这么小的食量都没吃饱。”她小小地愧疚了一下。

　　只是等到第二天，铃村真纪才发现自己错了。

　　前一天睡的太晚，导致她迷迷糊糊地起床，走进卫生间，眯着眼睛挤牙膏刷牙，一道刺眼亮光划过。

　　起初她还以为是镜子的反光，直到她刷完牙，拿着毛巾擦了脸，整个人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这道光明明来自她手上。

　　她看着右手中指上的戒指，狠狠揉了揉自己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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