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青春之歌.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正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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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青春之歌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1351   总书评数:2 当前被收藏数:1 文章积分:147,48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11581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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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依旧蓝

作者:一点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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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头顶那片天,有时晴朗,有时阴翳。依旧蓝。远处那片海,有时平静,有时汹涌。依旧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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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来晚了些,舒榛急匆匆的把车子锁好,就往楼上跑。楼道里的灯是震动型的,舒榛使劲跺了跺脚,黑暗的楼道才亮起了昏黄的灯。走到二楼的拐角处,看到一对男女站在那里说着话。让人感觉态度很亲密。他们似乎因为突然的明亮而惊讶,因此两个人都朝舒榛看。没想到有人这么大胆,在教学楼约会。她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才发现是班里的同学。她若无其事的对他们点点头,拾梯而上,进了教室。
      
      波波正扭头和后排同学说话,看到她来,就侧身让她坐进去,开始对着她讲些乱七八糟的趣事。舒榛拿出书本摊在桌面,随口道:“我们班的那位谢同学真厉害,每次碰到他都在和不同的女生约会,这次竟然在二楼,那些主任班主任的办公室外哎,真会找地方!”波波吃吃笑了:“唔,高三一班盛产情圣嘛,你没见过他摆pose吗,乱帅一把的,哈哈”舒榛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亲爱的,你没发烧吧?”波波笑得前扑后仰“给点面子嘛,老大,你这样子会让广大帅哥吐血自杀的,那样的话,我们就没好戏看了呐!”舒榛正要说话,当事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来,那位男同学表情正经八百几乎到肃穆的状态,看得舒榛和波波目瞪口呆,舒榛喃喃道“刚才他还像情圣,怎么一下子又成老夫子了?”波波忍住笑对舒榛说“你不觉得他这个表情也蛮经典呐,哈哈”舒榛忍笑道:“嗯,可以申请专利了”
      
      唔,紧张学习之余,看几场不要钱的戏也算是放松的好法子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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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下课铃,上体育课的同学已经陆续回来,舒榛的笔记却还没有打完,她在心里诅咒了一下,看向那个打乱了她计划的人--谢鑫同学老神在在的坐在波波的位子上。“下课了,你还不回去吗?”她感觉到已经有些好奇的目光射向她们,她讨厌做焦点,可焦点之一还似无所觉的发表着他的高论。他看看旁边的同学,然后对舒榛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刚坐下,吴冰就和一个女生牵手进来了。舒榛下意识的看了看吴冰,吴冰没注意到她的眼光。她觉得自己大概过于神经过敏。波波回来手里拿着两枝冰棍,递给她一枝,她搂了搂波波,“亲爱的波波,好孩子,谢谢你,唔,看起来真的很好吃”然后一边吃一边奋笔疾书。新换的语文老师虽然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先生,但是又不甘于被同学骂老夫子都是墨守陈规的东西,干脆来个大创新,全班四十五个同学轮流讲课,事先要做一下笔记。下堂语文课就轮到她了,可笔记还没做好呢......她心中默默哀号,这下要丢人了......
      
      她写字一向很快,抄作业是一把好手。记得小时候总喜欢拿着粉笔在自己家的门上写写画画,过过做老师的瘾。她觉得自己在黑板上写字蛮得心应手的,怀疑那时候底子打稳了。写下标题,拿起笔记,刚一抬头,就看到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她觉得自己的脸上辣辣的,嘴巴都不知道怎么张了,心里直叫苦,看来自己真不是做老师的料啊,真想快点下去。她也不管下边同学听到没听到,只管讲自己的,讲上一些,就拿粉笔在黑板上急速板书。二十分钟不到,就讲完了。笔记正好写了满满一大黑板,整齐划一。
      
      终于快结束了......她力持镇定的走下讲台,表情尽量自然的微笑着,快走到自己的座位时才加快脚步。坐到位子上长嘘了一口气,随口问波波,“我表现的怎样?”波波头也不抬“我累的耳朵快竖起来了,都没听清楚你说的啥”她不理波波话里的揶揄,带上眼镜,支着下巴看看黑板,对波波笑说“其实我写的蛮不错地,工整的很嘛”波波笑着撇了撇嘴,“你那只手跟有鬼扯着似的,不要命的写,害我差点跟不上”“你写字慢得像乌龟爬,怪谁......”“你这张嘴......”
      
      ......
      
      总结完最后一点笔记,她拿出未作完的政治卷子做了起来,台上语文老师还在为她的讲课做总结。大概就是说,板书整齐,授课过程通顺流畅,只是讲课声音太小,速度太快。
      
      她撇撇嘴,嘟囔着,我又不是真正的语文老师,嘁。正思考着一道题目,下课铃就响了。本来没觉得肚子饿,波波一嚷着要吃东西,她就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咕噜了。她拿出一副没辙的表情埋怨波波“小姐,我们是高考生哎,本来应该瘦个十斤八斤才对得起我们日夜辛劳的努力,这样吃下去,我们怎么瘦得下来麻,我们就是告诉别人我们多么多么用功学习甚至不思饮食,别人也不会相信嘛。”波波瞪着大眼对她说“啊,我明白了,舒小姐改邪归正,决定浪子回头,从此以后不与零食为伍,那我只好独自“沦落”了”说完就要跑下楼去。舒榛咽了咽口水,赶上去揽着波波的肩边走边道“嘿,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孤独的去呢,还是我牺牲一下陪你吧,早说过要有难同当的嘛......”
      
      波波和舒榛买了东西回教室,在教室门口碰到谢鑫,他后边跟着几个男同学,几个人差点撞在一起。波波和舒榛机灵的一侧身,闪在一旁。他们几个大踏步的走了出来,那旁若无人的姿态和嚣张的步伐让人觉得很莫名其妙。谢鑫微笑的看着舒榛问她们:“没碰到你们吧?”舒榛笑着摇摇头,波波摆摆手,道:“没事”就与舒榛进了教室。舒榛悄悄对波波说:“怎么还有人这么老土,好象中学生,学人家做大哥,要带几个小喽喽,好可笑。”波波说:“原谅这些小朋友,大脑还停留于过家家的程度”舒榛摇头道:“你看他们一本正经的样子,聚一起好似开什么角头大会,都不知道做的什么大事。”波波笑道:“这些人也是闲着无聊,瞎折腾罢了,我记得小学三年级班里有个男同学,根本是小恶霸一个,还学人家搞什么帮会,其实不过班里的几个不爱学习常常捣乱的学生罢了,他还自命不凡的一会说自己是个青龙,一会说自己是个黄龙,我看他,根本是一条蝗虫!前几日,我翻老照片,那会也没觉得他多可笑,这会看,真像傻冒一个,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舒榛听了忍不住大笑道:“如今农民伯伯用的农药五花八门的,蝗虫们已是昨日黄花喽”波波埋怨道:“小心点好不好啊大小姐,你饼干喷我脸上了”舒榛看看她的脸,笑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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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的气氛总是凝重的,即便是再打混的学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不能不清晰的感受到一种压力。对于舒榛和波波这种高一高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漫不经心中度过的人来说,高三就像一个疯狂的旋涡令她们晕头转向。或者说,所有的高三学生中都处在这个旋涡中。没有人想出来,也没有人能出来。舒榛在这段时间里真正体会了绝望,虽然她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微笑,因为她无法不在别人的微笑面前微笑。这样的微笑像个面具隔绝了彼此之间的探索,谁都没有了解谁的渴望。她也是。她没期望谁理解她,因为她也从没想过要去理解谁。她想,太累了,每个人都太累了,那就不要要求谁去为谁再额外的付出什么了吧。每一天紧张的学习之后,总是无药可救的感觉一种真实的疲惫。这种累,是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疲惫。情绪上就有一种疯狂放纵自己的冲动,于是她需要更大的抑制力来压制这种疯狂。舒榛把自己比喻为一片平静的大海,平静的海面下的海水其实在因重重暗礁潋滟而波涛汹涌。没有尽头的疲累让她总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她更想哭泣自己成功的用笑容掩饰了悲伤--因为没人了解她其实是多么悲伤,就像没人相信她是不快乐的。呵。原来她还是企望着别人的理解呵。这是内心深处的渴望。她极力的掩饰着。成功的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她的所谓不期望是因为明知道期望也是没有用的,她的无所谓只是失望下的妥协罢了。是自己对自己妥协,对现实妥协。她想让自己好过一些,可是显然所有的努力和放弃都是徒劳的。一切的一切,说得清说不清的情绪像杂草一样疯狂的生长,缠绕着她,使她无法控制住大脑的不停歇的转动。她开始长久的思考生与死的意义。一个人似乎分成了两个人,她们在彼此指责,互相争执,轮流着占着上风。唯一可以彻底休息的时候,就是睡着的时候。每次考试过后,偏头疼痛的厉害时,她甚至希望可以吃点药让自己不分黑天白日的长久的睡一觉,但是她又放不下身体里坚固的“理智”,她想麻醉自己,可是仍然不得不清晰的感受痛。心情不错的时候,她可以保持一夜无梦的好眠,虽然累,但是精神和体力还好。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切都变的很糟糕。她会在这已经很短的“幸福”中体会到一种漫长,睡眠成了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噩梦就像鬼魅一样,一闭上眼睛就来侵扰她,黑夜的清净也变得奢侈。渐渐习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渐渐习惯用自嘲来平衡自己。
      
      幸好高三的日子是繁忙的,独自一人相处胡思乱想的时候不多,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很多人一起相伴,于是大家学会了彼此取笑的苦中做乐。苦中作乐,或许是人的一种本能。
      
      舒榛无意识的看着笔记本上被她胡乱涂鸦的一片。发呆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一种奢侈品。这节又是体育课,她决定让自己休息一下,什么也不做,只是任性的胡乱在自己的本子上划着涂着。她尽量不去注意其他同学作题目的讨论声,非常专注在自己的情绪中。
      
      “博是谁?”舒榛无意识的划着博博的名字,那个曾经熟悉如今让她心怀牵挂的陌生人。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的确让她吓了一跳,但是她只是镇静的抬头看了看突然站在她课桌面前的人,笑了一下道“一个朋友”
      
      舒榛继续低头无意识的画着什么,但是已经不如刚才那般流畅,气氛已经被破坏了,她想。
      
      “男朋友?”谢鑫坐在她对面,摆出一副长谈的模样。舒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男友女友都跟他无甚关系,他的关注也太多余和可笑了吧?她开始有些认真思考波波的话了,波波说谢鑫对她有企图。企图,是的,企图,听起来似乎有着阴谋的味道。波波说话总让人感觉不到温情却又一针见血。虽然他没像张成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送给波波礼物一样送给她,她也没像波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礼物退还给张成一样退给他。波波还是一口咬定,谢鑫和舒榛的关系就如张成和波波的关系一样暧昧。暧昧。多么潮湿的字眼。舒榛玩味着这个不讨人喜欢的词汇。她突然有了兴趣仔细观察他的面孔,这是张让她感觉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年轻的脸,除此之外,她再也说不出来对他的任何感觉。她从未仔细的看过他的脸,她跟人讲话的时候也不大喜欢盯着别人的脸庞及眼睛。那会令她有种压迫感。她不喜欢,所以她也不加付于他人。而且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不想探究也不想被探究。
      
      舒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笑,的确很可笑。不晓得博博若知道有人误以为她是她的男友会做怎样的反应?也许是和她一样,只是笑笑吧。是呵,又期望她做出什么表情呢?博博,舒榛,波波,她们的性格里有着太多的相似。同样的骄傲,同样的漫不经心,同样的不善表达,所以她们在面临同样的关卡时都跳不过来。博博......很遥远的回忆了......波波,又能走多远?舒榛悄悄垂了眼,阳光从窗□□进来,她的眼睑下是一片阴影。舒榛微笑着,博博,舒榛,波波,毕竟还是不同的。
      
      谢鑫放弃了对上一个问题的追究,随手翻看着她的笔记本,被她轻轻按住了,坦白道“我记录的一些心情,不想被别人看到”她强调了“别人”两个字,表情有些严肃,她想自己又在使用她很善长的尖锐了,波波说,没有人可以忍受得了她刻意的尖锐。谢鑫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呆怔,然后他还是笑了,把笔记本还给她,摇摇头表示着他的不介意和对她的无奈。他的笑是熟悉他的人都熟悉的那种豁达的笑。舒榛松了口气,他不介意就好,她的本意并非伤害他,只是让他知难而退而已。
      
      “我想那个‘博’不是你的男友”谢鑫的表情有些狡狯,他眼睛紧紧的盯着舒榛的表情,但他失望了,从那张总是微笑的脸上,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舒榛对于他的一再探究有一刹那的烦躁,甚至想出口伤他,终于仍然只是笑着“谢鑫,你对别人的事情总是有着无尽的好奇吗?”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令我好奇的”他意有所指。
      
      “你不觉得有时候你好奇的事情其实极度无聊?”
      
      “对喜欢的人和事加以关心是件很无聊的事情吗?”
      
      “但是你的好奇如果建立在对别人的困扰上面,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我让你感觉困扰了吗?”他的声音里有着笑意。表情竟然是胸有成竹。
      
      舒榛有一种受愚弄的感觉。她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这种玩笑。她不喜欢被一个自以为是的笨蛋当做笨蛋。仅仅因为她不想真正用语言刺伤他,才对他的否定有所保留,然而她的仁慈却让他误会她在欲擒故纵。真他妈的可笑。舒榛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脸色因为气愤而变得有些潮红。
      
      “你以为你能让我感觉困扰?”舒榛嗤笑了一声,正要对他说出更难听的话,突然感觉到一束目光,是吴冰。她看到舒榛看她就移开目光继续若无其事的和同桌说话。谢鑫顺着她的目光朝吴冰看去,笑容僵了一僵,又恢复原状。舒榛仔细的看着他的表情,简直想大笑了。他妈的在她面前玩什么把戏?闲着无聊吗,本小姐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了,想玩游戏扯她干嘛?她咳了咳,漫不经心的说道“有些人自以为很高明,其实愚蠢的很,有些游戏,不玩为好,收起一些好奇心吧”
      
      “你......”谢鑫一时有些没明白她的话,正待问她,却被她堵了回来“波波回来了,你不走?”然后朝刚走到门口的波波喊到“快些来,我有事对你讲”谢鑫无奈的看了舒榛一眼,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一走,他就趁虚而入了”波波挤眉弄眼的取笑她。
      
      “没劲透了,无聊透顶了,不知道他想搞什么,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提他,否则我天天在你面前提张成”舒榛威胁的看着波波。她不知道波波对张成到底有没有意思,但是她很理解波波的想法。不论对张成有没有意思,波波都不会和张成好。因为不是时候。什么是时候?不知道。她们都属于一种人,对于太神圣的东西,是不忍轻易采撷的,倒是有可能看着它盛开后又枯萎。
      
      她想,她在心底深处是鄙视谢鑫的,所以在跟他谈笑风声的时候心头也会不由自主的偶尔滑过一丝嘲讽。他自以为高明的周旋在几个女生之间,妄图做个现代情圣,想演一场情意缠绵的爱情戏,做一回多情的男主角,却不问问别人愿意不愿意陪他演对手戏?舒榛觉得这一切既荒唐又可笑。笑他的自以为是,厌恶他的自以为是。这是种她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情绪。她讨厌自己被不明不白的牵扯到一种不明不白的境况里。被一个感情上多情又拖拉的人似真似假的喜欢,让她感觉到一种污辱。因为年少,对感情仍是怀着美好的憧憬的。他的行为,完全打破了她对爱情的美好想象。他对她似有若无的喜欢及他和别的女生若有似无的牵扯都让她觉得一种感情的卑贱。好象不是因为自己的错误却被泼了一身脏水。这感觉糟糕透了。
      
      所以,波波要找的人绝对不是张成。舒榛要等的人,更不可能是谢鑫。一想到若干年后,舒榛会成为谢鑫一长串女友名单中的其中一个,因此被谢鑫当做战利品而沾沾自喜时,她就觉得恶心。她不会给谢鑫这个机会,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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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中旬的天气愈加炎热,情绪慢慢变的疲怠。其实学习上的努力只是惯性的,而没有了什么激情。现在的心情,只是在“等”而已。等待一个宣判的结果。
      
      舒榛和波波常常一下课就趴那里假寐,直到上课铃打响,才抬头端坐。至于谁在课间时候来她们位子上小坐,鬼才知道。“我想吃几片安眠药呼呼一场过瘾的”波波常在短暂小睡后却不得不清醒起来上课时睡眼朦胧的来上这么一句。舒榛倦怠看着黑板上的方程式,更是脑中混沌一片。至于谢鑫,张成,全他妈的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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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越来越忙碌了。学业上的,精神上的,一团麻乱。舒榛对其他都无暇顾及。谢鑫几次试图和她交谈,都被她的淡漠逼走。其实,言辞刻薄并不会造成真正意义上的伤害,冷漠才会。舒榛常常觉得自己像被掏空了一样,除了自己,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别人。也许伤害会造成吧,她不想再顾虑太多。她只是把一把有着利刃的剑亮了出来,没有刻意伤害谁,但是故意贴到剑刃上的人她管不着。
      
      随着高考的逼近,气氛的紧张,班里好几对情人竟然不再潜水,关系越来越白热化。那种情侣间亲昵的态度让老头子整天如临大敌,不分时候的搞突击检查。说实话,亡命鸳鸯间的那种破釜沉舟的勇气也果真值得嘉奖,只是看戏人的那种随意的态度又让人觉得这出“破釜沉舟”的戏果真是出戏,而且是闹剧。
      
      舒榛向来是看戏的人,她怎会做小丑被人看?特别到了这种非常时期。如果说她开始也曾因为谢鑫的一些言语和行为而有所迷惑的话,此时却已是极度清醒了。一旦下定决心,再做什么事情就不会觉得困难,一切都变得顺利成章。如果以前她曾专心和谢鑫周旋的话,那么现在是连周旋也没有心情了。抛却个人喜好来看一个人,只不过是同窗而已。
      
      这个年龄段的人对于感情事总是很敏感的。这几日,班里的人都在盛传谢鑫和吴冰的事。因为有很多同学,看到他们一同放学,一同上学,而且彼此态度很亲昵。其实舒榛也看到过几次。她没感觉意外,因为她认为自己只是看到了她早就预料了的事情,没有悬念的片子看起来是没有任何跌宕起伏的。在这些流言蜚语中,还穿插了一些关于谢鑫和宁玉的事。很多人都说谢鑫追不上宁玉才去追吴冰。没人提到舒榛。舒榛庆幸之余也有些意外。对于这种事情大家总是有着很敏感的触角,不会有人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可供打发时间的话题。也许只是因为别人没有在她的面前议论过吧。宁玉和吴冰的一如既往的快乐,好似没有受到任何流言蜚语的伤害。或许她们和她一样,对于关于自己的流言当事人总是无法知道的很完整,只能从别人小心翼翼的谈论中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算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人说什么更好,毕竟再坚强的心也是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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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上,偶尔碰到过他几次。身边没有吴冰,他仍是似无心的说些让人觉得暧昧的话。舒榛只是微笑。六月的空气是明净的干燥的,这让舒榛在呼吸的时候可以保持一种比较好的心情。潮湿的暧昧已经做古了呵。不再介意他的话,舒榛有一句没一句漫不经心的听着。不再介意他的自导自演,因为一切像笑话,那就笑笑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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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午改成五节课后,最后一节通常是自习。自□□是要比平时的课堂乱一些,班代不时的大声斥责着说话声音比较大的地方。蒋秋仍然在不要命的看着小说,似乎高考的压力对她没任何影响。舒榛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蒋秋那份雷打不动的迟钝。自从一个月前月考大败以后,舒榛要求自己除了周末绝对不看闲杂书。可是,今天想破例......舒榛放弃那道久攻不下的习题,小声喊着坐在她左后方的蒋秋。“喂,秋,给我一本小说看,要好看点的。”“你确定要看?”蒋秋迟疑的看着舒榛,舒榛信誓旦旦说过的话犹在耳旁呢。“你别废话了,快点帮我挑一本好看的”班代的目光扫射向舒榛和秋,她们互相做了个鬼脸,舒榛回过头趴在桌子上假装作题,蒋秋在位兜里翻腾了半天,扔给舒榛一本小说。
      
      舒榛刚翻开,波波的话就像冷箭一样放来“上个月,不知道谁痛心疾首的拉着我发誓,恨不得割腕以示真诚,莫非今天是周末?不对呀,才星期五嘛”
      
      “侠女,拜托你,嘴下留人好不好,别这么刻薄,我真是不行了,马上要断弦了,反正我不管,随便你怎么抨击,我就受着吧。”
      
      “少说的这么可怜兮兮的,就跟我欺负了你似的”波波哼了哼,“这老头子搞什么鬼,出这么难的题目让我们做,以为我们是无敌女超人啊!”
      
      “考验呗,做出来的他收为关门弟子,传授绝招,多诱人呐”舒榛示意波波看向坐在她们前边的那四位,每个人都在表情严肃的做题目。
      
      波波不屑的一甩手,把书本扔到桌上。
      
      “滚他的关门弟子吧,累死我了,我要睡觉了,老头子来了叫我”说完,自顾自的趴在桌子上睡开了。
      
      小说刚看了几页,李瑾那边就传来一阵骚动。中间夹杂着隐约可辩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李瑾趴在桌子上,背脊一起一伏,明显因为哭泣而颤动。她同桌似乎在劝着她什么,但是显然一点效果都没有。她不时的扭头对陈康嚷着什么,脸上是一片泪痕和红印。舒榛看了看李瑾背后坐着的陈康,他仍然在和身边的同学嘻嘻哈哈,似乎对李瑾的哭泣毫无所觉。表情平淡到几乎是“面无表情”,笑容并未达到眼中,目光有些冷。
      
      从舒榛和李瑾做同学,她就在不停的谈恋爱。同窗三年,李瑾可算是年纪里的风云人物。所谓风云,仅仅指恋爱方面。她染指的花草横跨整个高中部(除了本班,因为她一向对外不对内的),但是舒榛没想到,一向不吃窝边草的李瑾,会在最后一个学期因为陈康而破功。似乎认识太久的人,应该没有擦出火花的冲动了吧。如果要擦,为什么偏偏等到两年半的今天才擦呢?他们都不是那种矜持的人。大概比较崇尚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思想。但是呢,人生本来就是充满了意外的,他们这一对就算是意外的衍生物吧。听说,一个月前的某天,他们都刚刚和彼此的男女朋友分手,感情上正处于空虚状态,于是两人协议尝试做男女朋友,试着相处。开始不乏互相利用打发寂寞的嫌疑,没过多久,就假戏真做了。在班里经常可以看到李瑾为情烦恼,为爱哭泣。啧,总是让女人哭泣的男人不算好男人吧?似乎也构不成坏男人的罪名。而且,从没见过李瑾这样特别的女人。对感情投入的快,抽身也快。可你能说她不认真吗?恋爱的时候明明很认真,分手的时候她明明哭的淅沥哗啦,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一转身,就把上个男人抛到身后。说实话,舒榛蛮佩服她的,如果女人都像她这样,男人真的可以集体自杀了。
      
      李瑾突然站起来,捂着脸跑了出去。看起来陈康竟然没有一点要追出去的意思。舒榛看到他身边几个男女同学都在劝他追出去,他仍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谢鑫趴在陈康耳边说了很久,陈康脸上的冷酷终于松动了。他迟疑了一下,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舒榛看谢鑫一眼,他也正往她这里看,脸上带着那种他习惯的笑容--自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要他说了算,并被他所掌握(她更讨厌他总喜欢把事情夸张化,尤其讨厌他那种夸张的肢体动作)。舒榛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嘀咕道,有够无聊。
      
      下课铃一响,李瑾和陈康一前一后走进来,李瑾脸上带着笑,不时扭头对陈康说什么,两个人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舒榛咂舌,真是大开眼界,他们八成把这样的冲突当做感情上的小调剂了。当事人没怎么,她这个看戏的可觉得头晕脑胀,目接不暇了。
      
      波波终于和周公下完最后一盘棋,意尤未尽的抹抹眼皮,又神了个懒腰。随口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咦,你不是睡着了吗?”舒榛奇怪的看看她。
      
      “是啊,睡着了。”波波无辜的看着舒榛。
      
      “那你怎么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听你这口气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嘛”
      
      “你少跟我玩文字游戏”
      
      “看你的表情呗,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你像吞了苍蝇似的的脸”
      
      “你少拐着弯骂我,你才是吞了苍蝇的脸呢”舒榛掐住波波的脖子,波波不甘示弱的挠她的胳肢窝,两个人闹成一团。闹了一会,都累的气喘吁吁的趴在课桌上,面孔对着面孔吃吃的发笑,舒榛小声说“你的确是错过一场好戏”她把刚才看到的事告诉波波。波波撇撇嘴,道“对他们来说,吵架根本就是调剂,再说了,如果不这样怎么能显示出他们的轰轰烈烈呢,他们不是爱对方,只是爱上爱情,或者说游戏爱情”舒榛大笑“听你这么说好象很懂似的”波波正色道“有些人自以为是,想要玩爱情,却不知他们早已被爱情玩弄于股掌之中”舒榛呆怔道“爱情游戏......”是呵,爱情,一个如此神圣的字眼;游戏,一个如此不负责任的字眼,两个词汇的组合就像上天开的一个玩笑。
      
      “我们都不是玩得起游戏的人”波波几乎要看到舒榛的内心深处。她探究舒榛与她相似的地方,就等于探究她自己。
      
      “但我们的心都有一个固执而负责的守卫”舒榛微笑了。为什么不呢,只是在别人眼中有些孤单罢了,她觉得这样挺好。比如,‘静’是一个习惯‘乱’的人体会不了的悠闲。
      
      “所以我会等,究竟等什么,等到什么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
      
      “有些东西也许永远等不到,但至少,活在自己的心里。”舒榛的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声音。她终于承认,她们果然是固执到无药可救的笨蛋。她等什么?突然有了答案。就等一个和她一样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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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榛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计算高考到来的时间,并且叮嘱自己一定要稳住。她觉得自己已经是绷紧了的弦,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高考那一天的到来。她知道她过于紧张,自己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所以膨胀了一切困难和痛苦。可她没有办法令自己平静。这一年,是她用脑子最多的一年。她想,也许从此刻开始,她学会了长久的思考。
      
      其实日子一直在用整齐的步伐走着生活的路,至于快和慢只是个人主观上的感觉而已。
      
      于是暑假转眼已至。
      
      两个月不见,曾经熟悉的面孔已经让她感觉陌生。谢鑫和吴冰已经是公然的一对。张成领了一个陌生的女孩。还有几对熟人彼此组合了。似乎大家都把恋爱当做辛苦的补偿和释放的途径。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舒榛和波波瞠目结舌。“唔,他们果然都是聪明人”波波说“那我们就是‘笨蛋’喽”舒榛说。真理果然在少数人手里呀,舒榛和波波相视而笑。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聚餐的地方。过了一会,波波偷偷问舒榛“要不要走?感觉特没劲”
      
      舒榛点点头,本来她也只是好奇大家是否变了样子,准备见了面就走的,根本没想过和他们一起吃饭。
      
      谁知她们一有走的动静,又有几个女生也说要走。
      
      大家约好偷偷溜。
      
      舒榛,波波,蒋秋,吴莹,尹露几个人刚走到街口的拐角处,就被李瑾看到,李瑾喊着“舒榛,蒋秋,你们不要走”
      
      蒋秋对李瑾摆摆手,一溜烟跑到拐角街上去了。
      
      舒榛隐约听到李瑾在后边嚷道“舒榛不要走,有人找你”
      
      舒榛扭头看了看李瑾,看了看李瑾旁的谢鑫,看了看谢鑫旁的吴冰。然后对他们笑了,摆摆手,也一溜烟的跑到拐角街上,其余三人一看她们跑也不约而同跑了过去。
      
      她们彼此笑闹着追逐嬉笑,引来了许多行人的侧目。阳光笼罩在头顶,阴影被抛在身后。被抛弃的还有一大堆的人和一大堆事。以后见的机会就少了,也许几率为零。那又怎样呢?本来就是不曾深交,仅仅偶然相遇的路人罢了。
      
      9>
      
      寒假的某日。舒榛,波波,蒋秋一起去市郊的庙堂,傍晚才回到市区。舒榛刚回到家,波波就打来电话。说她在她们三个分手的地方,碰到谢鑫。他和吴冰在一起。他们问波波去哪了,波波如实相告。波波说谢鑫问了很多关于她舒榛的事情。波波笑着对舒榛说,他真的蛮关心你的。舒榛照例骂了波波一通。挂了电话,舒榛突然觉得也许自己把谢鑫想得太糟糕了,也许他没那么糟糕,如果一个人肯在不会得到任何利益的情况下还去关心另外一个人,是不是能说明他并非仅仅把她当作游戏对象?但是她的确不懂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既然和吴冰在一起了,为何不好好专心的爱一个人呢?哦,也许偶尔关心一下舒榛,并不算是对吴冰的背叛。他有他的道德标准。哈。
      
      罢了吧,她是无法想明白的。她不能懂得他,就像他也不懂得她。她不能懂得很多人,就像很多人也不懂得她。
      
      10>
      
      日子过得好快呵。每一天都被很快的掀过。总是在不经意间,又有一大段日子被抛在身后。
      
      一个冬季的周末的早晨。
      
      舒榛刚坐上公共汽车,就听到一男一女两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吴冰挽着谢鑫的胳膊上了公共汽车。舒榛第一个反应就是把脸面向窗子,她听到他们走到后排坐下。车上人不多,只有四五个人。车子里很静,他们说笑的声音很清晰。舒榛想,还是不说话了吧。无话可说,蛮尴尬的。
      
      他们坐了一站就下了车。舒榛一直把脸面向窗子。其实舒榛知道,他们一定也看到她了。公共汽车里,寥寥几个人。谁能看不到谁呢?彼此都假装不识也许是大家的默契。不过舒榛宁愿是他们的确没看见她。
      
      舒榛长久的看着窗外,视线放得很远。心头涌上来一阵说不上来的惆怅。当然,不为谢鑫。她仍然确定,谢鑫不是她要等的人。也不为任何人。只是他们的出现,带来了一股久远的气息。她不喜欢回忆时发霉的味道。
      
      公共汽车快速的行驶着。路边的风景,行人,建筑物都被快速的抛在后面。所有的一切很快在舒榛眼中变成一个个小点。
      
      舒榛笑了笑,对自己情绪上突来的惆怅感到释然。她被动进入一个圈,跳出来的时候,回头看一眼,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一切依旧。
      
      
      
      2002.1.16.
      修改于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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