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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外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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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春天外一章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2014   总书评数:1 当前被收藏数:2 文章积分:135,19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7518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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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y天使

作者:一点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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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1>
      乍暖还寒时候,最将难息。
      春天悄悄移动着脚步,占据着寒色侵袭过的地方,他们却仍然沉浸在寒冬。春风好象也吹不散一个冬天留下冰冷,留下很多情绪,叫无望。一切轰轰烈烈过去了,剩下的就是难堪的沉默。日子如常的进行着,每个人的情绪都麻木了许多,生活真正成了一种重复。
      沅琴看着已渐明朗的天空,忧伤的想:春天来了,可是不属于我。
      陆家小吃店所在的那条街道,成了饭馆一条街,像他们这样的小饭馆至少有五六家,他们邻边那家小杂货铺也开成了小吃店,热呼呼的大铁锅,里头不停的翻滚着面食,一波波的人潮来了又去,生意很好,显得陆家的吃店更为冷清。除了早点,中午和晚上几乎都不太有生意,以往不够人手的忙碌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大部分的时间,只有陆父陆母在店里。至于宜清,虽然工作的那家医院就在陆家小吃店的对面,但是因为工作繁忙,所以一整天都呆在医院里。下午五点左右才下班,没有夜班的时候,就带着宣宣去这个城市里最热闹的地方休息玩耍。陆江从未参于过她们的活动,他当然知道宜清并不乐于和他一起,他也不去强迫她,至少现在可以和平相处,他已经习惯了宜清的忽冷忽热。
      陆海夫妻算是最平静最美满的一对,静静生了个男孩子,这些快乐或多或少冲淡了一些这个家庭的晦暗,静静是那种性格和顺又不太有野心的女孩子,她虽然比宜清晚到这个家庭几年,但是好象更能适应这种平凡简朴的生活,她没有太多的要求,安分的守着自己的小家庭。
      这种温和的气息成为维系这个大家庭的底蕴,虽然不显眼,但却必不可缺。
      沅琴的情况最糟糕。于她来说,未来是很轻飘的字眼,实在是走完这一步下一步都不知道往哪走。每日昏昏沉沉,烟酒不离手,情绪低落,脾气反复无常,精神萎靡不振,人迅速消瘦。清醒的时候,她也会后悔,可是心情低落起来,又会毫无节制的喝酒,吸烟。她的自残,实不过寻求一种刺激,就像深夜一个人的时候,数着安眠药一颗一颗放到嘴里,咽下。滑过去后,有痛苦也有快乐。这时候麻木的神经才会苏醒,有种不得不清晰的感觉,这在她日亦混沌的生活里成为一种强针剂,越来越依赖,像一种习惯,慢慢上瘾。
      
      2>
      夜深了,城市好象也要睡着了。感觉到这个城市一半浮动一半沉静的气息。让人猜测一些窗户里的人生。大部分的灯已经熄灭,那些平凡过活的人们此刻已经安睡,在为第二天的奔波聚集精力,他们肯定很少会失眠。他们在享受一些平淡又温馨的东西,那么温暖,那么厚实,虽然有点无趣。相对这种温和,一些灯火通明的地方因而显得非常突出,像水平面上的行船的探照灯,让你的视线随着它旋转,张扬的美丽似乎在吟唱一种属于夜的眩惑。孤单而神经质,像一个顾影自怜的女人。对着深夜寂寞的唱着自己的歌,有没有听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实的触摸到自己的灵魂,安抚它的不安,使它不再飘动。可是孤独的感觉却在夜得逐渐变深里越积越厚。
      经典广场A区3巷深处的DQ酒吧
      大厅里放着瑞德的爵士乐,萨克斯伴奏使这曲调很有点像一个风流花俏的情人,撩拨着人的思绪,兴奋的神经蠢蠢欲动。
      闪烁的灯光不停歇的扫来扫去,并不在一个地方停留。沅琴坐在一个最隐蔽的位置,身子懒懒得倚着靠背,半眯着眼睛,似乎在假寐。她的指尖夹着一枝吸了一半的香烟。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只易拉罐,横七竖八的倒着。
      丁潜在她对面坐着,沉默的看着她。
      他看起来比较瘦,很年轻,不算很英俊,还有些稚气,但是有点阳光男孩的气质。他,几乎还是个孩子。是的,他应该是个循规蹈矩的在妈妈身边呆着的孩子。即使夜生活,也是应该在家里,听听音乐或者看看书籍的人。他与这个城市深处最热闹的地方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这个时候,他是应该休息的人了。是的,是这样的。
      沅琴睁开眼看他,丁潜,你该回去了。
      你呢?一直看着她的眼光在她的注视下移动开。像大海里的小鱼,到处游弋。
      我要再呆一会,回去我会失眠。她起身掐灭香烟,手指有点神经质的轻颤。
      那我等你。他的声音里有着不可商量的固执。
      随便你。她的声音里有着懒怠应付的疲惫。扬手叫来侍者,要了一瓶伏特加。
      沅琴,你不能再喝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弄垮你自己。他忧虑的看着她一饮而尽。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说教?你以为你是谁?我要听这些不会回家去听吗?你要是想在我面前坐下去,那你就安静点好不好?
      沅琴,你怎么变了这么多,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哈,你又了解我多少?有什么资格对我妄加评价。
      那时候你对我不是现在的样子。
      哦,那时候我刚失恋,需要新恋情抚平旧伤痕,就找你了,怎么,后悔了?
      不,不,但,你现在为什么要疏远我?为什么不可以像以前那样?他的声音里有着忧伤。
      我不喜欢你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我不相信。
      我没有必要对你讲假话。
      我相信你对我是有感觉的。沅琴,我们结婚好不好?他从兜里拿出一只红色的小盒子,里边有只白金镶钻的戒指,很精致,小巧。他满脸希冀的看着她。
      你怎么有钱买它?她当然知道,他的父母有多反对他和她交往。要说结婚,肯定是不会给他钱的,他刚开始工作,一个上班族怎么买得起钻戒。
      我自己有钱!他声音里有着受伤害。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晤,呵,好,不过你知道么,结婚对于女人来说很重要的,我要一个盛大的婚礼,你能给我吗?沅琴故意刁难他,想要他知难而退。
      我给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会拿出我所有的钱,不够的话,我奶奶会支持我,你知道,她最疼我!我喜欢的人她也会喜欢,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像一个虔诚的教徒,认真的看着她。
      他的声音那么坚定,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让她有恍然若梦的感觉。她想:是梦的话,不要醒吧。
      她怔怔的看着他,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也是一颗柔软的女人心,被人这样真诚的爱着,又怎么会无动于衷?毕竟,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求婚。二十七岁了,她已经老了。老的再也没有时间等待奇迹的出现。期盼已久的东西,突然来到面前,有些让人无所适从。她垂下眼,长睫毛被抑制不住的泪水浸染。喉间有点酸。
      我不能答应你。她轻按眼角,不愿被他看出感动,怕他又有希冀。幸而光线很暗,黑色,是厚重的,可以遮掩一切。她想起黄宗宝,想起唐坤,想起阿四。然后是丁潜。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去招惹他,开始只是报着玩玩的心态,没有想过以后,和他相处才那么轻松。她一直认为和他没有未来,那么她的过去也和他毫不相干。现在全变了,乱了套了,所有的界限都像是非一般模糊。她有那么多的过去,怎么和一个一片空白的丁潜在一起?如果她没有那么多的劣迹,也许她真的可以从此幸福?幸福,真的离她好远。
      为什么?!丁潜不解的看着她。你到底还想怎样?你折腾的还不够吗?你为什么总是不能安定下来?你还要干什么?你真的那么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吗?他的怒气像一个一向自制的人,面对冲突,一直忍让,退步,却换不来海阔天空。因而有些难以抑制。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既然那么看重我的过去,又为什么要娶我?你要证明什么吗?丁潜,你他妈的混蛋!你不比他们好哪去!!你不要想让我内疚,我没什么好内疚的!你也不要以什么高尚的姿态来攻击我,你他妈的不配。
      她声音里有着让人难以察觉的受伤害,却用激烈的言辞来掩饰自尊,推开椅子,站起来要走。
      沅琴,我不是这个意思。丁潜急急的要拉她的手,被她挣开。
      你什么意思都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我们不合适,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应该知道怎样选择对你有好处。做为朋友,我希望你好,所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好了,我累了,我要回家休息。你不要送我,丁潜,如果你再来纠缠我,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垂着头,使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她说完,走出大门,投身月色里。
      丁潜呆坐在那里,敞开的珠宝盒里那枚孤单的钻戒和灯光相映成辉,冷冷的美,像她。把钻戒握在手心里,感觉到刺痛,有血腥的味道。
      
      3>
      一个平静的夜,平静到窒息。因为抉择而显得沉重。夜,浓重的色彩,那昏暗,像一片阴云,挥之不去。床头上那瓶安眠药掂起来很有分量,她想起来,里边一百颗,她才吃了二十颗。剩下的八十颗,是不是足以把她带到另外一个世界?不要天堂,她知道,她是不配进入天堂的,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可以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全新的身体,全新的灵魂。只要不会承受地狱之火的焚烧,可以吗?屋里的空气在悄悄的浮动,充满灵魂的味道。似有若无,充满哀伤。她想:会有个可爱的小天使来把我带走吗?可爱的,小小的,像那个曾经被她抛弃的胚胎,也许他长大了,会像某个小天使,不同之处在于,他没有小小的翅膀,而且会亲密的依偎着她,甜甜的叫她妈妈。
      起身打开屋里的灯,换上才买的那件艳红色的长裙。她想:虽然还不是穿裙子的季节,可是她要提早过完她的春天了。那衣裳真怪,像有灵性一般,穿在身上,和她非常贴切,像是天生和她契合的一样。使她浑身散发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她想:也许衣服也是有眼睛的吧,不知道它的眼睛在哪里,是不是在注视着她,也在欣赏她们相互交映的美呢。很久不化妆了,小心的把红唇描出最漂亮的样子。她有一双天然的浓眉,不加修饰就可以显示出它的风采。大单眼显得很飘忽,目光像幽灵。有人说,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千万不要在暗夜里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说是会看出自己的前世,说不准自己的前世会是个什么东西,心理上认定一定是可怖的,因而不敢做这个可笑的游戏。沅琴心里一动,看看手腕上的表针,已经指到十一点五十五分。还有五分钟。她把灯关掉。在黑暗里对着镜子,等待。
      静夜里,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其实不然,仔细听,会发现这热闹不比白日逊色。风,花草,空气,衣服,家具,还有许多许多,像有生命一般。不,不,不该这样说,不是像,其实,任何东西都是有生命的。它们和人一样,要呼吸要生存要休息,用它们独有的方式。它们是它们那个世界的“人”,是统治者。夜晚的统治者。听,它们的呼吸声,多么平和。在它们的世界里,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像她一样的同类?那样她就不会孤单。
      月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在夹缝里钻进来,像个调皮的精灵在她脸上身上嬉戏。那洁白的颜色,使她的眼睛可以把自己看得更透彻,幽幽的大眼迷茫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虽然不够厚响亮,仍然很清晰。一下,两下,三想......十二下过去了,什么都没变,镜子里边还是一张孤独的女人的脸。静坐着,静坐着,像一塑雕像,像一具风干的木乃伊,静坐着,静坐着,似无知觉般的坐着。除了那清浅的呼吸,证明了她的存在。哦,上帝说,这是一具有生命的尸体。
      什么都没看到,沅琴的脸上拂过一曾失望。生命尽头最后一个愿望也无法实现,似乎在预兆着什么,她,不幸的人。是的,也许她的前生是个空白,是的,空白,所以今生要把生命中所有的缝隙填满,让她没有呼吸的空间。
      到时候了。她想。
      把所有的药片倒出来放在桌子上,随意摆成自己喜欢的图案,一颗一颗,放在嘴里,咀嚼,下咽,滑进食道,几乎可以听见它在身体里穿梭的声音。发出呜咽的叹息声,一声,又一声。随着药片的减少,呜咽声越来越急促,甚至要掩盖窗外的风声。
      越嚼嘴巴越麻木,直到没有知觉,无色无味,像它的样子,洁白,好纯的色彩。像她曾经的梦幻。如今,这梦幻被她全然吞下,这可以让她做个好梦吧。会的。
      刀刃发出冷肃的光,帖上手腕的时候,感觉到浓重的冰凉,像一尾毒蛇,贪婪的汲取她的气息,鲜血在它的抢劫下慢慢流失,她看到它得意的笑脸。这恶毒几乎可以把疼痛压抑。沅琴的耳边传来喘息声。她看到一个红衣女人在对她招手,她不想动,却不由自主的跟着走过去。她想,她受欺骗了,是她自己欺骗了自己。没有天使,没有。她一定是走在通往地狱的路上。是地狱,一定是地狱,那红色,像地狱之火。那么灼热,那么妖娆,像要把她焚烧。
      困难的躺下,任鲜血一滴一滴的流下。像是可以听到声音脱离身体时的声音,像是嘶心裂肺的呐喊。像那零落的春雨。很好听的声音。她记起,很久前,她似乎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个灵堂,灯火通明,一群穿着白衣的人,一个盖着白布的人,熟悉的场景,像是看过很多遍,她在他们中间穿梭,是她?又好象不是她?她的目光在移动,身体好象并没有动。她好象被一种力量固定在房子上方某个点,一个可以把所有的人和事容纳入目的地方。她悬浮在那里。突然,那白色的布没有了,那棺木成了一张大床,黑色的,开始旋转,让她的头脑眩晕。旋转,旋转,越转越急,形成一个黑色的旋涡。好象是从她眼前开始旋转慢慢旋到那个旋涡的深处,其实不然,仔细看来,竟然是从那旋涡深处出来一张黑色的大床,由小到大,急骤旋转,最后停在她的面前。她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躺在上边,看不出什么材料做成的大床,躺上去,竟然觉得舒适,一种被黑色的柔软埋没的感觉,一种极度困乏的感觉,一种刹时松懈的感觉。她从房子上方看着自己,黑色的床,黑色的,腾!两只相互依偎的乌鸦落在那张大床上,忽而又飞离,穿过厚重的墙壁,空中有它们痛苦的嘶叫,她的目光跟随着它们,直到看不见,那嘶叫越来越远,听不见了。
      
      4>
      梦里睡得极度不安稳,醒来却完全忘记了梦的内容。所有的尖叫和痛苦好象都忽而飘远。沅琴大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墙顶很晦涩,像是哭丧的脸。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像一具沉吟的尸体,决定活下来或者死去。
      入眼之处,是全然的白色,和那隐约的黑色那样不同。彼此敌视的注视着对方。她几乎可以看到那黑色的,恶狠狠的眼睛。她想:他是因为什么而这样可怖?那眼睛,像,乌鸦。乌鸦。她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传入她耳中,她张开嘴要发出声音,却是不能。那个背影在忙碌着什么,从后边看,微弯的腰有点佝偻。熟悉的气息窜入她的鼻翼。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那个影子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忙碌,定定的站在那,身体有些发颤,像发怔,突然又急急转过身来,睁大眼看着她。仔细的注视着她,像在看一只可怜的小鸟,怕它忽然飞走。
      妈......妈。她终于艰涩的发出一个单音节,那声音沙哑的不像她。陆母伸出手颤抖的抚着她脸,温柔又怜爱的眼光探照灯般搜索着她身上的每个地方。一滴一滴的泪珠滴到她的脸上,像那连绵不断的雨滴,不快,不慢,却没有停止的迹象。那晶莹从她的鼻子上滑下,流到她的嘴间,咸咸的。她努力抬起手要抹掉母亲脸上的泪痕 。
      妈.......妈,别哭,不要,下,雨,了。她艰难的想挤出一个微笑,眼角却有两行泪滑下,迅速的,毫无预计的。
      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傻。哽咽的语言像针一样刺在她的身上。多想说一声,对不起,妈妈。却只有任那泪珠越流越急。千言万语只剩下沉默。什么都不重要了。那个陆沅琴确实已经死了。她想,那被抽离的鲜血带走了一个她,剩下的,是另外一个她了。这是不是天意?
      窗外,没下雨。阳光从缝隙里窜进来。温热的,祥和的,可爱的。
      突然,她真的相信,也许真的有上帝。有天堂。有天使。
      
      5>
      春天真正过去的时候,陆沅琴决定离开这个可以说是她第二故乡的地方。生命里最青春的年华都在这里流逝,却发现留给她除了大片的空洞和荒唐,什么也没有。
      看着送她的爸妈鬓角的灰白,她有些茫然的伤感,似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说不出。
      十年的时间用几句话来概括显得过于仓促,又或者有些多余。身后的昏暗太浓重,不知道前方的光明可否真正把她救起?
      二十七八岁就说往事不堪回首也许矫情,毕竟她看起来芳华仍在,可那眼神,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是个沧桑过了的女人。
      去哪里?至少不会再回头。有些错误没有机会后悔,有些事情无法重来,时光流逝的痕迹永远磨灭不掉,而她,只有继续向前走。
      毕竟可以庆幸的是她可以走出自己,走出阴影。一个人在沼泽地里呆的太久,会从开始的挣扎到后来的认命,因为太明白,越挣扎陷得越深。明知道没有希望,却还在奢望。
      奢望自己是浴火重生的凤凰,离开这里,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
      虽然重来很难。
      阳光照耀着大地,额头有点沁热,她抬起腕子遮了遮阳光,碧绿的镯子在阳光下发出粼粼的光华,却掩饰不住她那道吓人的疤痕。
      轻轻拂触这疤痕,竟然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好象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而她,现在不过是顺着遗留下来的东西去找寻过去的回忆。
      真希望是做了一场梦呵。
      有时候甚至自己也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不和他结婚?不甘心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吗?她这样在别人眼里属于残花败柳的女人,有个小有财产的人执意要娶她,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如果她愿意,那她很快就是别人眼中所谓的幸福女人了。那么,她就可以不必为了生存而无休止的奔波。为什么拒绝?证明什么呢,证明自己还有资格拒绝吗?还是证明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利?或者拒绝从此的平淡?抑或是害怕流言把他这段坚贞的所谓的爱情摧毁?她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只是她太明白自己的脆弱,得到又失去是她最不可承受的事情。她想,也许自己有点自私,如果他得不到她,那么会永远记得她,至少回忆起来只是遗憾。一旦等他自己后悔,那么她就不堪了,绝对是她承受不了的。
      太多的纠缠,弯弯相绕,太多的疑问,没有答案。最后,不嫁他,竟然成了她竭力抗拒的事情,刻意的当作一件大事来反对,像在证明自己还有自主权。当所有的人都被她的决绝和强势征服的时候,她有刹那的快感,可却稍纵即逝,留下的是无穷无尽的空虚。
      一个男人的充满哀伤的尖削的脸就成了她在这个城市最深刻的记忆。
      她想,人也许真是种很奇怪的动物。努力争取的东西,不一定得到。可以垂手可得的东西,却又不愿意轻易拾起。做人一世,大部分的人最终还是落个两手空空。因为贪心,便什么都得不到。她想,也许她就是这样的人。她一直追求安定,又不安于安定。渴望宁静,又一直在打碎宁静。她的确需要个肩膀依靠,需要个空间来喘息。可是也许寻觅的太久,太过执着,做到这些竟然觉得很困难,像是一个付出太久的人好象忘了接受。
      或者她明白这平静来自于别人的怜悯,施舍。这平静即使接受,仍像在风雨中飘摇。像那大海上一只小船,随时有被颠覆的可能。她想:没有什么是属于你的,除了你自己。
      所有的一切告诉她,除了自己,没有什么是完全可以依赖的。她不要做菟丝,要做个独立的,即使是那不起眼的杂草。至少还有坚韧。承受风雨侵袭,傲然存在。
      
      
      2002.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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