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吻手

　　接下来的一个月，林渊和江一桃都忙于各自的事业，林渊不管加班到多晚，都会先接江一桃回家，偶尔江一桃加班的时候两人会一起回家。

　　林渊迅速在林氏资本拿下科技项目中百分之五十的主导权，并且在未来收益可观的新能源和环保领域排兵布阵，让林家那些固步自封的旁系完全丧失高新领域的话语权。

　　江一桃终于在林渊和肖鹤云的辅助指导下完全胜任CEO的工作，也掌握了一些在各个小组织内部斡旋的技巧。

　　不过她仍然对管理这些组织喝人员提不起兴趣，最让她激动的永远是徐子骞的建模进度，徐子骞完成前两章的建模之后，就让自己同学也加入了建模工作。剩下六章内容他们小团队只花了两周完成。

　　一开始凝眸这边美术组的工作进度还远远超前于建模组，从半个月前开始美术组就跟不上建模进度了。徐子骞又主导了一部分美术组的工作，简直是“深海之岚”项目的半个负责人。

　　这一个月以来，江一桃仍然在尝试联系唐蓝，每次“深海之岚”有了新的进度，她都会给唐蓝发邮件。尽管这些邮件唐蓝一次也没有答复过，江一桃却能收到她的已读回执。这是收件方自愿发送的回执，所以江一桃觉得这是唐蓝想传递给她的信号——虽然我不能完成这个任务，但是我一直在关注任务的进度哦。

　　她的邮箱弹出一个新的已读回执提醒，这才让她发现距离上一次进度更新已经过去五天了。五天前，徐子骞好像跟她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给忙忘了。

　　毕竟现在，徐子骞的回消息频率完全取决于他的任务完成进度。他一直不回复，江一桃就很容易把他发过的信息抛诸脑后。想到这里，江一桃打开跟徐子骞的对话框，上一条还真是五天前。

　　徐子骞：第六章美术效果
　　徐子骞：【链接】
　　徐子骞：对了，小桃，我前两天开始买去冰岛的机票了。

　　江一桃：收到。机票买到了吗？

　　对话在江一桃这边结束，目前为止还没有下文。她想林渊或许知道这件事，于是把整个消息截了个图发给林渊，问他徐子骞的机票买到了没。

　　林渊回复，“昨天从徐叔叔那里听说了。徐子骞是有去冰岛的打算，但是机票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啊，那徐子骞父母会让他去吗？”江一桃继续发消息。
　　“徐子骞也不是那么听话的小孩。不过徐家这边，徐子骞上面还有个姐姐，他姐姐会照顾父母的。”林渊解释到。

　　江一桃刚回复完林渊的消息，徐子骞的进度汇报就来了。

　　徐子骞：第七、第八章美术效果
　　徐子骞：【链接】
　　徐子骞：机票我已经买到啦！下周就走了！
　　后面跟了两个得瑟的表情。

　　江一桃在屏幕这边微笑，回复一个膜拜的表情。

　　樱桃熟了：不过你回国的机票买不到，去冰岛的机票这么快就买到了吗？
　　徐子骞：重金之下必有勇士。都是用你们发我的红包买的啦。所以要特别谢谢林老板和小桃总！
　　徐子骞：不过你放心啦！到冰岛之后我还是会继续关注“深海之岚”的进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
　　樱桃熟了：好的。

　　关掉跟徐子骞的对话框，办公室外响起敲门声，许盈盈走了进来。她一脸愁容宣告了接下来她要讲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小桃，之前我们选中的发布会直播特邀嘉宾突然没空了。让我们另找别人。”

　　“什么叫突然没空？”

　　“说是接了一部电影，进组时间跟直播时间冲突了。”

　　“我们就约了他半小时吧？还是线上直播！进组不能腾出30分钟做花瓶吗！”

　　江一桃自从运营组决定在发布会邀请明星嘉宾以来，就一直在跟这些艺人接触，对于他们在商量直播环节的时候就反复失约的情况，她的忍耐已经抵达上限。现在直接不来，几乎要把江一桃点爆。

　　江一桃深吸一口气，叹出来，好言相劝，“盈盈，我们能不能不请这些大佛过来直播了，还能省点钱。”

　　许盈盈脸上露出犯难的表情，“明星引流的宣传效果是最好的。既能提高直播的实时观看人数，又能起到打广告的作用。如果不花这个钱，我们就要联系广告公司策划广告方案了，而且也很难保证直播的实时观看人数。”

　　“好吧，他们违约金给了没？”

　　“定金退了。违约金……我们签合同的时候就没有这一项，这也是他们愿意签下来的原因。”

　　谁让他们预算少呢！江一桃现在闭上眼就是肖鹤云那副“这么大的金额会让‘深海之岚’超预算的，换成林渊也不会同意在宣传上面花这么多钱”。

　　“现在就是要再找别的明星呗！我娱乐圈的路子还没盈盈你多，你需要我做什么？”

　　“跟我一起去偶像练习生场馆吧，有几个人气很高的练习生我们可以争取一下。如果公司老板亲自挑选，会显得我们更有诚意。”

　　“就是要我当饵咯？”

　　“呃……嗯。”许盈盈还没习惯小桃跳脱的思维，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好吧。”江一桃站起身，“让你看看我做饵能钓上什么鱼儿来。”她走到办公桌前面，挽住许盈盈的手臂，“现在走呗。”

　　关于江一桃，许盈盈永远没习惯的两个点，第一是她跳脱的思维，第二就是她惊人的执行力。这两点江一桃的行为一直都能刷新她的认知。

　　.

　　出租车驶过青塘市城市高速的曲曲折折，在城郊偶像练习生拍摄基地停下。城郊本来已经没有了青塘市中心的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却因为拍摄基地的建设也发展出一条小型经济圈来。青山碧水中间的闹市中心只有不协调感。

　　许盈盈和江一桃都已经挂上访客的胸牌，保证她们能正常出入拍摄基地。她们都没有停下来欣赏沿途的青山碧水，迅速投入到寻人过程中去。

　　江一桃是第一次来这种拍摄基地，和电视上偶然看到的选秀场景不同，这里的摄像机远远比江一桃想象中要多。工作人员也比练习生要多。而练习生比起普通工作人员确实耀眼太多，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江一桃从前不屑于看选秀节目，但线下看他们练习，倒觉得他们是真的卖力。可能人眼和相机真的不同。

　　舞蹈房里那一群练习的孩子们，头发都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或者脖子上，但个个眼里都没一点疲意，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意，即使没什么感情，笑得也是真的好看。不够大的练习室里连边缘都站着人，没有人漏跳节奏，只害怕自己动作没有旁边的到位。

　　除了练舞的还有练声的，她们只能在玻璃门外看到一个个咿咿呀呀的孩子张口闭口，却不能听到任何声音。练声室都是独立的小隔间，不允许参观。

　　再往前走一些，还有健身室。这里的人比舞蹈室和练声室少一些，但个个身材不是一般的好。江一桃忍不住驻足。

　　许盈盈以为江一桃停下是看中了其中哪个练习生，看到她一脸痴相地舔嘴角，赶紧把人拉走，边拉边说，“小桃，你这样，我可就对不起林总了。”

　　江一桃一脸遗憾地回过头，“唔……说得我有点想阿渊了。”

　　许盈盈伸手靠在江一桃肩上，“那我们就早点找到新的直播嘉宾吧，你也能早点见到林总。”

　　江一桃刚转身回去想看健身房，又被许盈盈拉回来，“那边不许去！”

　　盈盈今天凶巴巴的。江一桃只好回头。

　　这时，健身房里走出来几个刚健身结束的男孩。其中两个在喝水，一个在用毛巾擦汗。他们眼神很快聚焦到门口两个挂着访客牌子拉拉扯扯的女人这边来。

　　两个女人年龄差距不大，其中身材高挑的女人更显年轻，让人比注意到她绸缎衬衫和CK皮带之前更先注意到她灵动的大眼睛。另一个身材稍矮一些，但也凹凸有致，一身prada的小西装颇有总裁范儿。拖人的动作里也带着飒爽。只是容易让人误会她们的身份。

　　江一桃出发之前被许盈盈拉到商场，才让她从白T恤牛仔裤的休闲风变身成白衬衫加CK的通勤风。至少让她看上去更像个正经职场人而不是实习生。

　　喝水的男孩开始小声讨论。

　　“听说有游戏公司的女总裁过来挑直播嘉宾。是那边两个吧？”其中一个男孩举着蓝盖水杯，伸出来指着门口的手指完美隐藏在水杯侧壁上。

　　“我看下群消息啊……”另一个男孩盖上白盖，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灵活地滑动几下，熟练在群消息里查询记录，不一会儿就回答，“欸，没错，就是凝眸，她们手臂上别着徽标。不过，凝眸是什么游戏公司？没听过啊！”

　　“蓝盖”用手肘撞了一下“白盖”，“欸！这你就不懂了吧！甭管听没听过，游戏可烧钱了，做游戏的老总没有穷的。”

　　“白盖”露出受教的表情，凑近“蓝盖”，笑容渐渐变坏，“这……少努力十年的好机会啊！嘿嘿！”

　　“蓝盖”敲了一下“白盖”的脑袋，“说什么呢！不过我看女总旁边的小助手还不错。”

　　……这两人聊着想过来打招呼，不过有人已经上前了。

　　是之前用毛巾擦汗的男孩，他把毛巾挂在肩上，扬起手打招呼，“嗨，请问你们是凝眸公司的代表吗？这位就是总裁？”

　　男孩的笑容爽朗而且自然，脸上微微的红晕又透着青涩和稚嫩。“蓝盖”和“白盖”两人对视一眼，整齐地垂下提着水瓶的手，简单打个招呼就走开了。

　　许盈盈对着上来主动打招呼的男孩微笑，“呵呵，我不是总裁。我旁边这位江总才是。”

　　男孩拿过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脸上的笑容更显青涩了，他伸出手向江一桃握手，“江总……好年轻啊！幸会幸会！”

　　江一桃礼貌地轻轻一握，“你好！我叫江一桃，叫我小桃或者Cherry都可以。我旁边这位也是凝眸非常优秀的运营总监许盈盈，许总监。”

　　“小桃总好，许总监好。我叫关在洲。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他笑得明眸皓齿。

　　“小关，你好。”关在洲掏出手机想要加两个人的微信，并且主动申请带二人参观拍摄基地。

　　在拍摄基地的一下午，江一桃她们找到了几个候选对象，其中包括关在洲还有他引荐的几个练习生。接下来会再度接触，确定最终人选，然后由许盈盈跟他们接洽后面的内容。

　　江一桃因为在整个场馆中穿梭来往，现在已经累瘫在出租车座位上。但她只闭目了几分钟，就睁开眼，拿出ipad开始写东西。只几分钟就把整个下午她脑子里想到的东西全部写下来，最后画了个表格汇总。写完之后，江一桃截图发给许盈盈。

　　“盈盈姐，我把下午工作结果发你微信了。候选人我画了三个梯度，我们按照第一到第三这样的顺序来攻略。每个梯度的成本预算我也给了。你可以参考一下。”

　　许盈盈在用手机回微信，正好看到江一桃弹出的图片消息，就点进去看，“小关怎么在第三梯度？”她粗略看一眼忍不住提问，毕竟关在洲陪了她们一下午，她第一反应就是找关在洲的名字。

　　“这个梯度是按照跟期望嘉宾的匹配程度排列的。第一梯度都是参与过游戏项目并且粉丝在百万以上的练习生。第二梯度是有游戏领域知识且粉丝在百万上下的练习生。第三梯度是没有相关经验且没有领域知识但粉丝百万以上的。”

　　许盈盈理解江一桃的意思之后，认真看了江一桃的表格，她很快就注意到江一桃给出的价位，“你这压缩成本的能力不愧是被肖董给逼出来的！经纪人看了你写的这些恐怕要骂人。”

　　因为表格里不仅写了预期成交价格是多少，还写了砍价的时候的策略。许盈盈纵横运营届多年，都忍不住给江一桃点赞。

　　“对了，小桃，小关让你加他一下微信。人家陪咱们一下午了，得好好谢谢人家。”许盈盈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脸，看旁边的小桃。

　　江一桃这才摸出手机，通过了好友请求，“嗯……发个红包。”

　　“欸，怎么能发红包呢，要不让师傅倒回去，请人家吃个饭？”许盈盈建议。

　　江一桃举起手机，“已经发出去了。红包好像不能撤回……”

　　许盈盈揉揉江一桃的肩膀，“好啦，知道小桃你今天很累了，我们下次再请小关吧。”

　　江一桃靠在许盈盈肩上，“谢谢盈盈姐，辛苦你陪我。”

　　“嗯……不过，小桃，我觉得这个关在洲好像对你有点意思。这一下午除了给我们介绍拍摄基地和明星候选人，他问得最多的就是你的事情。”

　　江一桃转了转眼珠，似乎在回忆，“是吗？没太注意。”

　　许盈盈揉了一下江一桃的脑袋，“就你这样粗枝大叶的女孩也就林总那种追法能追到你了。怕是你从小到大不知道错过多少桃花吧？”

　　许盈盈刚刚按过江一桃的脑袋，就看到江一桃没关的手机屏幕上关在洲发来的消息。

　　他没接收那个红包，发了一个卖萌的表情包，后面加一句“能看到小桃开心就是最好的报酬了”，过一会儿又发“欢迎下次来玩！”。

　　看完这些，许盈盈握着江一桃的手，把手机屏幕抬到她眼前，脸上又露出愁容，“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完了完了，林总后院真的着火了。”

　　江一桃斜睨一眼屏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话框里所写即所想，她想了一会儿没发出去，摁灭了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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