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传

作者: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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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户门计取金缕衣


      吴迪拉着林一上了八角楼喝茶。
      林一心想,你这可是自投罗网来了。看来师姐说得没错,美色当前,再英明的男子也会变成白痴。

      “鸯歌姐姐,这是咱们这里特产的君眉,您试试。”吴迪早已收了先前的恼意,纵使讨厌这个大嘴巴毫没规矩的粗丫头,不过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好下手。

      林一知道这是要直奔正题了,端起来喝了一口,咂巴咂巴,点头直说好喝,又听吴迪介绍说窗外那片水色湖光,就是定京最大的苍庭湖。
      “哎呀,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湖呢!若是能坐船游湖就好了。”装出一脸向往。

      吴迪趁机道:“对了,小的听说昨日王爷还请郡主来这儿游湖赏月来着,怎么姐姐没一块儿跟着去?”
      “哎,你不知道?”林一便一副大嘴巴的样子,“我们郡主正生气,哪有心思去游湖啊!王爷那天连面都没见就走啦!”

      吴迪假作一惊,“姐姐这话怎么说?难道郡主是生我们王爷的气?”
      林一眨眨眼,“这个,我可不好说。反正郡主昨儿让我收拾东西呢,说明儿就有人来接。我也就是觉着这大老远的来了,没见见定京城是啥样的,未免可惜,所以才瞒着她跟你出来逛逛的。”

      吴迪一听就急了,“怎么要走了?有人来接?是罗府来人接了?也不可能啊,我们王爷可是照郡主的要求,把消息锁得死死的,连皇上那边也只是求了道旨意,啥也没说啊!”

      林一吃了口茶,用帕子擦擦嘴,“我也不过一个粗使丫头,只是那些绑匪没眼见的,把我也给绑了来,这次有幸跟郡主一次遭了难,郡主也把我看作了最贴心的,不过,主子毕竟是主子,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们做下人的,哪敢胡乱揣测?”

      瞟了他一眼,轻轻咳一声,却分明在显摆自己的身份是主子心腹,什么原因恼了你们家王爷我是知道的,不过我不说罢了。

      吴迪见状,心里明白了,单从怀里掏出个四方小锦盒来,说小小孝敬。

      林一看见里边躺着支珠钗,珠子颗颗圆润晶莹,银灿灿的钗挺,她估计一下,至少值个百两。显然这小子是有备而来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一边说着,一边却爱不释手。

      吴迪笑着给她斟茶,滴水不漏,动作娴熟。
      “阿珠姐姐,本来这主子的私事,轮不到咱们奴才嚼嘴。不过您方才说这番话,小的想,郡主一定是误会咱们主子什么事了,做奴才的,替主子分忧是咱们该的。您说是不是这理?”

      林一手指在锦盒上摸了摸,似是百转千回才下定决心:“小哥说的是。好吧,我只问你一件,你们王爷是不是有什么相好的女子姓金?”

      吴迪一怔,这可不太清楚,不过还是先一口否定:“没啊。”
      “那就是在外金屋藏娇养了个美人姓金名缕衣?”

      吴迪只差指天咒地,坚决保证:没这事!
      林一狐疑着看了他半天,才笑:“成,我信你。说起来我也一直觉得是我家郡主多心了。喏,事情是这么一回事——”

      她说郡主那日夜里做了个梦,梦见吴山王跟个女人成亲了,可新娘子却是个叫金缕衣的女子,郡主心绪不宁,一大早去寺里求签,签文又是一句:劝君惜取金缕衣。
      “您说,这两相一凑,我们小姐能不多心吗?”

      “原来如此——”吴迪恍然,突然拍桌笑道:“看来郡主跟王爷可是良缘天定啊!”
      林一不明白。

      吴迪就笑说:“金缕衣我们王爷还真是有的,只不过啊它可不是个美人,却是一件宝贝!”

      林一当然知道,金缕衣是一件稀世之宝,据师姐所说,珍贵的不是这件衣裳是用多少宝玉明珠编缀,而是它的用途——每日穿着它睡,可延年益寿青春永保,死人穿着它入棺,可保尸身不腐相貌如生。

      梦与签都是谎话,不过为引出后来的吴山王献宝。

      都说吴山王对女人是极大方的。而这金缕衣本来就只有女子才能穿得下。

      次日,吴山王相约罗兰郡主在缅水之滨的离宫相见。
      那天,林一脚步轻快地一级一级踏上百步石阶。

      金缕衣,是千户门弟子的最后一单生意,完成这一棕,人人都获得自由。
      林一跟林全,已经议定干完这票,去开家酒舍卖酒去。

      现在林全跟其他的师兄师姐们已各就各位了,或是那宫墙下的宫娥,或是回廊下的侍卫,还有纱幕后未上场的舞娘伶者。

      不知师父会不会来?林一东张西望,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内庭。
      师姐穿着最艳丽的桃衣,与轻裘宝带的吴山王并肩而立。
      林一突然觉得这两人的确是天造地设一双。
      手心里莫名出了汗,暗暗捏紧了衣摆。

      华殿上,美人弹起了箜篌,吴音伲侬。
      这是定京独有的乐器,林一还是第一次听闻。正叹服师姐能人所不能,吴山王的双掌轻轻合拍了两下。
      宫门重重落锁。咣的一声,殿内视线一暗。盏盏宫灯亮了起来。

      “郡主,来瞧瞧孤王给你的礼物。”

      就见两名宫人匆匆上前,一推一卷,掀去猩红地毡,露出一面光滑的大理石地。
      吴山王又作了个手势,只闻“轧轧”声响,那地面突然就凸起一块长方形的石条。石条继续上升,高至吴山王的腰间,停住。

      一个紫檀雕花挂着一把金银锁的箱子,安静而诡异地摆放在金壁辉煌的殿堂中央。
      谁能想得到,每日让人踩来踩去地毡下,还藏着这样的机关。

      “郡主,来。”吴山王回身招手,面露得意。
      殿中的侍卫宫娥,情不自禁地移步,近前。
      不用看,林一可以猜到里边放着什么东西。

      师姐轻轻拉起了她的手,是的,按步骤,慢慢移步向前。走至那箱子边,师姐脸上的表情就会显得惊喜,惊艳,她会要求穿上那件世所罕有的珍宝。

      现下,山羊胡师兄假装的罗家车队也应该到达宫外了。

      林一的眼睛悄悄往吴山王身上一转,到这一步,一切已经注定。
      只是这个人,一双为情痴迷的眼,如果洞房花烛之夜看到他娶的新娘不是眼前人,会是什么表情?林一突然有点惶惶不安。

      不是怕他的报复。千户门最大的本事,就是让受骗者上当后还不敢声张。
      他们骗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会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那种。
      这爹不疼娘不爱独自在沙堆上站起来的吴山王,不知付出多少艰辛才有今天。他更不会为了一件金缕衣,让他在臣民面前英名尽散,变成一个笨蛋。

      林一不是担心这个。只是,那个痴心一片的郡主,跟眼前这个痴心一片的吴山王,被骗局拉到一起的夫妻,能和和美美过一辈子吗?

      “对不起。”耳边传来一声低语,让林一回神,又想叹气,师姐终究也不是铁石心肠啊!

      “锵”的一声,眼前突然漆黑一片。

      灯火又复辉煌时,人已成了笼中鸟。

      大大的铁笼,乌钢所铸的铁笼,上边压着千斤石,大力神也无可奈何。
      林全穿着侍卫服,满脸大汗,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去掰,最后喘着粗气回头,满是惊慌。

      是不是因为她小时捕了太多的雀鸟,所以今天有这一报?
      林一透过手臂粗的铁栅栏,看清了烁烁寒光是百千箭弩在对着她的咽喉,还有盔甲红缨之后,并肩而立的两人。
      原来那句对不起,是对她林一说的。

      “林一,我会保护你的。”林全额上的汗还在流,手在抖。
      林一突然哭了。
      “我想我娘——”

      不该倔强,就那样离家出走,这五年,不闻不问,才能强抑自己不想。可是她现在要是死了,要是死了——谁替娘养老送终?
      林一哭得稀哩哗啦。她才十八,怎么就要死了?

      从来没想过最后一把的结局是这样。
      每一场骗局,在她都只是过家家。有林全有师姐有师兄还有师父的保护,林一还从没尝过失败的滋味。

      “丫头,吴山王宅心仁厚,怎么会因为我们跟他开个玩笑就杀人呢?”老头把侍卫的帽子扔掉了,露出满头白发。

      “师父——”林一越发绝望,连师父也进来了,还有什么希望?

      笼子外的吴山王显然也听到了这话,哼了一声,指头一扬:“放箭!”

      林一一激动,晕了过去。

      醒来,面前漆黑一团,是地狱?

      “别担心,林一,还有咱们胡师兄,他一定会有法子的。”是林全在掐她的人中,把她使劲弄醒了。茫然地安慰。

      “我还没死?”林一欢喜落泪。
      原来那只是带着迷烟的箭,射进了笼子里。

      可是很快她发现,现在没死,不等于明天就不用死了。
      天还没亮,她和师父林全关在大牢里。包括她连脸都还不认得的其余师兄师姐。

      千户门,这次可算给人一窝端了。只因门里出了一个内奸。
      “师姐——”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带着两个婢女,给每个铁栅后放一个食盒。

      林一伤心地望着她,端不出仇人的架势。
      七岁生日那天,她拜了师父,但教她戏法,教她变声,教她做假胡子假眉毛,教她伪装各种男人女人之术的,是眼前跪在铁栅栏外的人。

      “这就是你要的归宿?”师父的声音极罕见的沉重。林一才发觉师父也有嘻笑之外的表情。
      “这一拜,是叩谢师父多年养育之恩。”师姐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林一不由替她疼。
      “这一拜,是王容拜别师父。”

      地上搁着的灯笼,清楚映着她额角的血,她眼中分明有泪珠儿在滚来滚去,这是林一第一次看见她哭。

      “好,从今往后,你与我与千户门再无关系了。”师父盘腿坐下,打开食盒,又点点头:“你这份心意我也领了,回去吧。”

      其他牢里的门徒却在嚷嚷起来,有大声怒骂的,有哀求她求情放人的。
      师姐站起来,只是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紧挨铁栏边上放着。最后,深深看了林一一眼,林一的眼泪便止不住流了出来。

      “你还是太心软。”她低语,昂昂头,转身离去。

      林一睡不着,眼睛直勾勾盯着黑漆一片的地方。
      如果睡着了,不知不觉中被砍了头,那样就不知道疼了吧。她怕疼,很怕很怕。如果小重在,就好了。
      不对,锦重是少爷,娘说,不要有非份之想。所以不想,不见他就不会想。

      秋黄枫林之时,又一批被勾决的犯人押往西市。
      京城百姓听说是伙盗贼,不免往他们身上头上弄了些剩菜豆腐渣招待一番。

      此时罗重正在转角的春风阁上。
      这年夏,他改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受命参与由刑部、大理寺及他们都察院组成的三法司,负责秋审。

      此时各地报上来的案子已复核得七七八八,今天是休沐日,刑部尚书赵德就选在这个春风阁上,宴请秋审与会的官员。

      罗重是自请入都察院的,清君侧,首先是官员吏治,他希望最终能协助皇上整一个清明官场出来。
      但希望与现实,总是相距很遥远,当年他父亲失败了,他会不会步其后尘,自己也毫无把握。任重而道远,这句话,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了。

      就象此时他又耐着性子,坐在了这里。
      当初在官厅接到这份宴请的贴子时,他曾措词客气地回绝了。户部乌七麻黑名目繁多的人事宴请,他经历多了,已不胜厌烦。

      结果,他的上司左都御史亲自相邀,到他的办事厅,笑着说:“今年你可是主角,如何能缺席?”
      又拍拍大肚子,叫他的字,语重心长:“嘉禾啊,你的心思我明白。可不是这一顿饭你不去吃,就能除旧立新,让这俗例改了。我们都察院同刑部、大理寺,同分刑狱之责,比不得其他各部,关系自然密切些,为日后公务便利,也少不得要打打交道,这饭局应酬,便是融合人气增进了解,这第一步走顺了,与公务有宜啊!”

      罗重身为下属,这位左都御史郑成明又曾是他的科考主事,算是恩师,即使完全不有苟同,也不能不给面子,只能从之。

      楼外囚犯过街时,众人被轰嚣杂骂声打断话头,不由皱眉,一旁的范承梧马上笑道:“现下只剩定京一批录囚事宜未完,各位大人还得辛苦些时日,下官再敬各位大人!”举杯,逐一告劳。

      一路同车,罗重已对今日同席之人有所了解。尤其是现在这位频频起身进酒的刑部侍郎范承梧。
      郑成明对他颇为赞赏,说此人原是地方刑部典吏出身,因辅助断案如神,才一步一步升任,曾著有重典治贼十三条,素以酷吏之名闻于朝堂。

      “倘现任尚书调积,那么此人定是刑部的这个!”郑成明大拇指竖了竖。
      罗重因此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再见此人,席间推杯置酒,妙语如珠,席间因他,无片时冷场。与酷吏二字,似乎搭不上边。

      范承梧也在罗重与郑成明推让入座时起,开始暗暗上心。这罗重虽为都察院副使,隶属郑成明下属,但因袭忠国公爵,按官阶是正一品,却比郑成明要大上一阶。故排席时,范承梧还好生作难。

      幸得这位都御史大人先推了郑成明上首,并十分坚持自己是后进,陪坐下首,才让范承梧松了口气。

      年轻居高而不轻狂,席上又一副浅酌笑吟的模样,让范承梧明白此人绝不同他结交的那些朱门高官。

      罗重接过他斟的酒,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描淡写了一句:“听说定京的治安一向甚好,素有门不闭户之说,今年送核的极刑案子却倍于往年,不知是何故缘故?”

      这句话,他的眼睛是看着刑部尚书赵德说的。
      赵德愣了愣,他刑部的重大案子都要经都察院终核,郑成明就曾多次暗示,要与这位大人搞好关系,意思有多重,赵德是明白人,自然不敢怠慢。

      此时不管这位副都御史大人是有心一问还是无心一说,赵德均不敢随便应付,便看了他的刑部侍郎一眼。

      范承梧连忙接应道:“是,都使大人明鉴。定京今年春末出了个团伙窃贼案子,同犯甚多,判了斩侯决的就有一十五人,这些个案子我们刑部已经核拟完毕,只待各位大人定期开审。”

      听他说得流畅,罗重不由想起郑成明说的。刑部尚书赵德就是个门面,刑部实际认真做事管事的是这个范承梧。

      罗重还未表态,席上众人就有问这是什么案子,偷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这多同犯。

      范承梧迟疑了一下,那刑部尚书赵德却已接过话来,笑道:“说那败兴之事作甚?来来来,我先敬罗大人一杯,罗大人这新官上任,下官还未进贺,失礼之处,请大人海涵!”

      罗重道声不敢,起身接酒,与赵德对喝了一盅。
      酒落肚,却又旧话重提,对赵德笑道:“十五人一起被判了斩刑,这案子看来有些意思,不知能否在开审之前让下官先一阅卷宗?”

      这秋审,本来按晋国刑典,是由三司会审同核死刑。即对各地方藩郡判斩立决、监侯及部分绞死的刑案,不押解囚犯,只移送案卷到京都,由三司派员一同详看案卷,将各案的看语,案由判决词略节及案情摘要先期定稿,也即范承梧所说的核拟,再定日期开审。

      而照范承梧的话,即案子的核拟已由刑部单独完成了,这显然不符规定。所以罗重这一要求,看似并无不妥。

      但实际上这三司合作多了,这一年一度的三法司会审,也就流于形式了,其他两司完全不看案卷,只看刑部最后综合递上的核拟,只要与各省递送的题本无异,好了,分实、缓、矜、留,一同缮造黄本上奏皇上。

      可以说,这死刑复核权,就是掌在刑部手里,案件疑点都在案卷详录里,大佬们都没看案卷,自然刑部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如今他罗重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却与惯例相冲,形同跟各位大佬叫嚣,更是跟刑部直接叫板。

      如果是旁的什么人提了这个话,刑部可以甩也不用甩他,都察院自会很快找个碴子让他回家吃自己。

      但他罗重是谁?旧功勋世家的掌权者,皇帝的小舅子,清流浊流眼下都想巴拉的对象。
      各位大佬都停了杯,看刑部的好戏。

      他赵德能爬到今天,怎会不懂?
      只愣了一下,就吩咐范承梧:“听到了吧,都御史大人要的案卷,你等下就派人给送去。”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没事,让他折腾一阵子,他就没劲了。

      范承梧怔了怔,“可是,眼下几名书吏恐怕都不在衙里——都察院恐怕也没人接收吧?”
      这可是休沐日啊,老兄。

      赵德脸一沉,这个范承梧今天是怎么搞的,没一点机灵劲!
      罗重在赵德出言喝斥之前,先开了口,笑:“这却是在下的不是了。来,休沐日,原不该谈公事,我先干一杯自罚!”

      他自行一杯,又敬诸公一杯。
      一巡过后,气氛还是不太好。
      赵德一旁对范承梧挑挑眉毛,范承梧便笑道;“花冠堂最近来了几个新歌妓,琵琶曲子都不错,大人们连日里忙着公务,都辛苦了,不如去放松放松?

      罗重看看众人神色,似乎是碍于他在场,没人表态。便接了范承梧的话茬子,放松了笑道:“花冠堂别的没什么,独云姬姑娘的曲子,倒有些意思。”

      一时有人便跟着附和,如此,咱们都去听听?
      成啊,大伙放松放松,这主意不错!

      赵德面露微笑,小子,早知道你有几斤几两,有这贪好,还怕你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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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漏贴了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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