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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砰!”
卫榲栀迅速关上了门,声音回响在楼道上。
没事的。他进不来。
没事的。
她自顾安慰着自己,全身都在颤栗,脸色发白,靠在门上还没缓多久。
身后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卫榲栀脑袋里嗡嗡作响,几近崩溃。
为什么刘元会有钥匙?!
她使上全身力将床头柜移到门后的位置,与此同时刘元开了锁推开门。
门开了个缝,露出刘元的衣角和得逞的笑。
不作他想,她向阳台跑去。
风迎着她呼啸而去,她的心跳声盖过一切。
为什么?
“啊!”
刘元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后颈,不费力气,将她甩到床上,发出吱呀的声音。
“放开我!滚开!刘元你这是犯法!”
卫榲栀声嘶力竭,湿漉漉的头发因汗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
她死命挣扎,却被男人一手束住双手。
刘元欣赏着眼前的画面,极致的年轻与美,将与更美好的事碰撞。
四下无人,他摘下了温和有礼的继父面具,眼里发着丑陋的光,不加掩饰地表达他的渴望:
“栀栀,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有多么渴望你吗?我和你妈约会,结婚,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你啊。每次去你家的时候,光是看见你吃饭,写作业,和张楚有说有笑,都能令我兴奋。”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天去张楚家遇见卫榲栀,她怯生生,柔弱,无助。离开亲生父亲的她如同一叶飘浮的舟,他觉得,他注定是要成为这个女孩的依靠,大树。
渐渐,相处中兽性被激发。
“滚啊!”
刘元的话恶心又残忍,她第一次直面这样的不堪的欲望和污秽。她想喊,张嘴却发现是暗哑的气声。
她根本不敢将他的话往下想。
“栀栀,你真的好美...”
刘元轻声道。
他站在床前欣赏此刻她的孤立无援的神情。卫溫栀咬着牙抬腿向他踢去。
却被他制住。
“乖。”
如今进了她的房间,满是少女的橘子清香。他深吸一口气,不禁笑了声。
“砰!”
突然,拳头迎风挥过来,一拳比一拳狠厉,呼呼作响。
刘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强势扳倒在地,只感到后脑勺一阵剧痛。这场突然的变故让他心生怒气。
“嘶...”
他妈的谁啊?来坏他的好事?
刘元撑着地面起身,缓缓睁开眼,终于看清楚了他。
他只手扶着墙强撑着站起,左臂上的绷带早已凌乱散开,破破烂烂地耷拉其上,里面长长的血痕露出,血腥泥泞不堪。
此时额发凌乱,眼底猩红,狠厉而冰冷。
“你他妈谁啊?我和女儿的家事你他妈凑什么热闹啊?”
刘元瞪着他,出言指责。
反正他年纪看着不大,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
祁宵滚了滚喉咙,眼皮沉重,但还是看了眼那处。
从那群人中逃出来,体力早已透支,现在的他如同强弩之末。连抬眼都费劲。
她此时静静地躺在床上还没回过神来,胸膛上下起伏着,无声地流着泪,淌湿了那块床单。
祁宵收回目光,拳头握紧,任手上血液流淌他也毫无知觉。
见状,刘元冷笑一声。心底骂了声乳臭未干,出言恶心:“你年纪这么小倒是很色啊?我也不介意在你面前做,你找块地方安静呆着就行。后面没准我爽了,三个人也行啊。”
下一秒,刘元不知道自己触动了他什么机关,只见他精芒掠眸,隐含残冷。
而祁宵原本清冷的气质早就变得阴狠乖戾起来,他朝刘元挥拳而来。
室内因两人打斗变得混乱,更显拥挤。杯子,书,毯子板凳凌乱倒在四处。
祁宵本就负伤累累,体力不支,更是打不过成年男性的刘元。
刘元朝他用力一踢,正中他胸膛。
祁宵背后撞上床头柜,抽屉滑落,掉出一把剪刀。
他靠着床头柜大口喘着,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紧紧的淤痕,嘴角边溢出血迹,手臂血肉模糊。换作任何人,早就被痛的晕过去了。
但是他不行。
姐姐。
姐姐不能有事。
他心底呢喃着。
随后他趁刘元没注意,夺过剪刀上前一步扎向刘元的手心。
“啊!”
剪刀穿过手心,立马有大量血涌出。
刘元怒吼,上一秒见他快死的样才放松了些警惕。
没想到这人,是个疯子!
然后刘元不知道祁宵又有哪些多余的力气,将他摁倒在地,随着祁宵扎进他手的剪刀更深入——
“啊啊啊啊!”
“你他妈找死。”
刘元痛呼出声,蜷缩在地,扶着自己的手,剪刀稳稳当当穿过那处,画面惊悚。
他的手,他的手被扎穿了!
将来还怎么工作?!
更糟糕的是,他已经听到楼下传来警车的声音。
他惊愕,抬头死死盯着祁宵。
警车赶到了。
祁宵起身又因全身失去力气踉跄几步,倒在地上。他斜靠着床边,脑袋上被林业其用棍子砸的那处随着他仰起的头缓缓流下血。
四肢白骸承受着无法忍受的剧痛。
他却如释重负,笑出了声。
随后随意地抬手抹去血迹,可血早已模糊了他的眼睛,视线里一片湿红。
然后就是涌进的警察。
他们逮捕了刘元,给他带上了手铐。
……
其中一个女警察拿着笔记和录音笔上前,询问:“你好,现在做下笔录可以吗?方便我们了解情况。”
“不用。”
祁宵艰难地睁开了眼,如利刃般冰冷。
“可是我们现在要调查...”
这次祁宵静默不出声,死寂般双眼盯着她。女警察也愣住,见他遍体鳞伤,直直散发血腥味,宛若地狱来的恶鬼,不禁后退了几步。“好,医护车在楼下...”
祁宵撑着地起身,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有驱逐的意味。
不需要医护车。
姐姐会好起来,然后帮他温柔的包扎伤口。
除了她,他谁都不信。
随后,房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如同外出打斗的小狼负伤累累,终于找到放下戒备安憩的地方。他垂着头,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她床边,靠着边缓缓坐下。
像守着最后的领土。
困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却不敢闭上眼睛。
在没有确定卫榲栀的情况前,他不敢放任自己睡去。
“...祁宵。”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榲栀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和声音。
直至现在,过了几个小时。她好似也能感觉到起着茧子的手心张开抚着自己。
她蜷缩,抱着自己。
“我在。”
那道熟悉的嗓音响起。困倦又温暖。
确认后,卫榲栀才敢放开点小声哭出,为了在找到相同的定心感,她又唤了声祁宵。
“姐姐,我在。”他柔声安抚:“我不会离开。”
卫榲栀缓缓抬起头,眼圈泛红,眼睛又红又肿。
她下了床,坐到祁宵的身旁,却见祁宵偏过头,不去看她。
一如当初在楼道上被酒瓶砸到后额头流血的模样。
“转过来。”
眼前的他仅露出的皮肤就布满大大小小的青紫,左臂更是不忍直视,现在的他哪能仅靠偏过头就能挡得了全部?
卫榲栀那泛红的眼眶又不禁蓄满了泪水,喉咙哽咽。
祁宵闻言,垂着眸,听话的转过头。
“对不起,对不起。”
看清了他脸上的伤,可怖的猩红与他稚嫩未脱的脸庞格格不入。
他的双瞳本应该如夜色般漆黑,看向她时清澈温柔,现在却蒙上了血,眼角边是大块的青肿。
她双手轻轻抚上他脸的两侧,手指轻轻揩着那处干的血迹,哭得泣不成声,仍疯狂道歉:
“对不起...”
不知道是为自己道歉,还是替现存的不公向他道歉。
十五岁的年纪,应该无忧无虑,每天放学和同学的话题应该是去哪里打篮球,成绩考差或考好。
总之不应该会是现在这样。
“姐姐为什么道歉?”
祁宵不懂,这是刘元的错,是林业其的错。
他们都是无辜的一方。
他看着卫榲栀露出他看不懂的表情,悲伤和哀愁,莫名心头一痛。
卫榲栀没有回应他,将他温柔抱进怀里。
“脏。”
祁宵沉溺温柔其中,一时被现在自己这样的狼狈惊醒,他向后仰了仰头,却发现无处可退。
“我现在也很脏。”
卫榲栀苦笑着,她一点都不在乎,直着上身,手抚着他的后脑勺,随后道:“谢谢你,祁宵。”
祁宵靠在她颈窝上,一时愣怔,被这携带少女清香的温柔弄的无措。
长睫微颤,他敛下眸子,听见她的苦涩的笑想让她开心,轻声问了句:
“姐姐,要听我弹的吉他吗?”
未料被卫榲栀拒绝。
她心存感动,但还是无奈提醒道:“你的伤口还没有处理。”
祁宵抬了抬手,感觉不影响,执意道:“没关系。”语气存几分期冀。
最后他接过卫榲栀递来的吉他,摆好姿势架起,垂下头,认真地弹奏。
像冬日冷感的阳光,温暖而清冷。
即使他现在狼狈不堪,伤口累累,头发凌乱。
卫榲栀却心想,无论以后面对怎样的苦厄,她一定会给他所有以姐姐对弟弟的亲昵和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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