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娘子穷书生

　　最终方子以一两二十文卖去，锅中的下水因有人看到齐瑞方买，便有不少好奇之人跟着买了。

　　一旦有人买，并且给出一定的赞叹，那么他们的下水便会好卖许多。

　　今日有了意想之外的收获，杨秋雀大方的买了一斤猪肉，晚上一家人都吃的很是开心。

　　也是因这几日都点荤腥可吃的原因，杨秋雀觉得自家相公好像长胖了些。

　　“相公，你的脸好像比先前圆了许多。”

　　李舒杓自己也有察觉，毕竟精力比平日大了不少，写话本也更轻松了一些，这几日话本前五话已经写完，只需找个日子去书肆看看是否能被看中。

　　“是有些胖了，这些都是娘子的功劳。”李舒杓拉着杨秋雀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杨秋雀羞涩的红了脸，手却并未收起，反而把另一只时候也放了上去，果然比之前胖了一些，脸不再是那般干瘪了。

　　李舒杓环住杨秋雀的腰，将人抱在自己怀中，随即躺在床上：“话本已经写的差不多了，我明日同娘子你一起去县城吧。”

　　“要我同你一起去书肆吗？”杨秋雀含笑，手点着李舒杓的嘴唇，脸胖了嘴唇好像也比往日好看了许多。

　　李舒杓也不是神，自己娘子这般撩拨他还能无动于衷，张嘴轻咬住她的手指，在她抽手的瞬间低头吻在她那娇嫩的唇上。

　　烛火晃动，人影相叠，喘息之声，自行想象。

　　鸡鸣响起，床上两人一齐睁眼，李舒杓先起身去准备早饭，顺带做几个饼留给他爹晌午吃。

　　天蒙蒙亮时，两人出门了。

　　到了县城，他们便直奔雅若书肆，清晨书肆里已有不少人在抄书阅书。

　　李舒杓进去直奔掌柜而去：“掌柜，不知你这边可收话本？”

　　掌柜无精打采的看向来人，鄙夷不屑：“如此穷酸，能写出什么巨作，不收不收。”

　　李舒杓的话本都未递上去，就被那掌柜赶出了书肆。

　　杨秋雀见状，很是不满的想要上前将那狗眼看人低的掌柜打一顿。

　　“娘子，不碍事的。”李舒杓拦住她。

　　“看都未看就说不行，”杨秋雀啐一口：“狗眼看人低，相公我们去别家书肆问问，等哪日相公你的话本大卖了，就让他懊悔去吧。”

　　雅若书肆掌柜都未抬头看他们一眼，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让我懊悔？真是个笑话。”

　　这段时日话本盛行，每日都有许多人来书肆问询收书，除了个别还算可行的，其余的基本都难以入眼的，写出的故事更是文理不通。

　　那些来问询收书的，大多数都是些穷酸书生，想要赚钱却又觉写话本有失他们读书人的身份，写出的东西东拼西凑，粗制滥造。

　　县城书肆不多，但也绝非只有一两家，他们先到这间雅若书肆，只因它是整个县城最大的一家书肆，不过掌柜看不起人，他们便只能寻第二家。

　　第二家的掌柜便和气许多，也不是他愿这般和气，只是这县城有雅若书肆一天，他们其他书肆便只能夹缝中生存，就连盛行的话本，也只能等雅若书肆挑选过后才能轮到他们。

　　“可有带话本来？”

　　李舒杓点头，从怀中掏出他已写好的话本：“掌柜请过目。”

　　掌柜接过话本后认真翻阅，杨秋雀偷偷拉住相公的手，想要给他些鼓励。

　　李舒杓侧头会心一笑，握紧娘子的手。

　　掌柜认真翻看着手中的话本，越看心中就越是欣喜，可随即他又有些警惕，这般好的话本，如何会落入他的书肆？

　　“你们未去雅若书肆吗？”掌柜放下话本询问道。

　　李舒杓当是话本掌柜看着不满意，有些沮丧：“去过。”

　　“掌柜，是我家相公的话本不成？”杨秋雀：“那雅若书肆的掌柜都未看我家相公的话本，便将我二人赶走了。”

　　掌柜听罢了然：“原来如此，那雅若书肆，自觉高人一等，不将这些穷书生放入眼中，倒是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杨秋雀见那掌柜喃喃自语，急切的上前询问：“我相公的话本，掌柜可要收？”

　　“收，自然要收，”掌柜急忙回应：“这等精彩的话本，我竹居书肆自然要收，二位可开个价格。”

　　杨秋雀伸出手指：“一两银子。”

　　掌柜一听便笑了：“小娘子开口有些大了，一两银子是那旺销的话本才有的价格，我最多可出八百文。”

　　杨秋雀自觉别人可以一两，自己相公怎能只有八百文，便有些不乐意：“那若是相公的话本也旺销了呢？”

　　掌柜知这小娘子不是吃亏之人：“只要话本旺销，我定不会让你们吃亏，如果旺销我便再多给你们二两银子？销的越多我便可给你越多，不过这往后若再写话本也只能优先选择我竹居书肆如何？”

　　二两银子，那可是他们半年都未能赚到的银钱，而且只要销的多，他们便能赚的多，杨秋雀如何能不答应。

　　“既然如此，那就请这位书生下月将这完整的话本交与竹居书肆可行？”掌柜将那五话的话本还与李舒杓。

　　李舒杓点头：“小生不才，谢掌柜赏识。”

　　掌柜哈哈一笑：“应是我该谢你给我这般机会。”

　　话本一事解决，两人心中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杨秋雀要到李家杀猪，李舒杓不愿独自一人回去，便跟着她一同到李家。

　　“这位是？”李府管家开门便看到一位陌生面孔。

　　杨秋雀拉着李舒杓向前介绍：“是我相公，今日能否让他陪我一同杀猪？”

　　管家并不介意，杨秋雀杀猪的地方距离主家住的地方甚远，多一个人也不会打扰到主家休息。

　　李舒杓见过杀猪，村中每年年底都会杀年猪，去年他因家中旧书被堂哥不问就取走，在村长家门口同大娘起了冲突，当日村长家就正在杀猪。

　　也是那时他见到了自家娘子，她扎着襻膊，动作利落的将那上百斤的猪按倒在地，日光打在她身上，就仿若那神仙下凡一般，那日他便想，也不知谁有幸能娶到此女子。

　　殊不知这有幸之人却是他自己。

　　杨秋雀扎起襻膊，将那挣扎的猪绑起，拿起杀猪刀时忽然想起相公还在一旁：“相公，转过身去，将耳朵捂住。”

　　她想着李舒杓一个读书人，平日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这杀猪如此血腥的场景，他定受不了。

　　李舒杓摇头：“娘子，我不怕的，莫要如此小心。”

　　杨秋雀知他秉性，说出的话定是真的。

　　她从十四岁便跟着爹爹杀猪，手起刀落，举手之间早已熟能生巧，每一刀在什么位置，那块肉要如何分开，她从不思考。

　　在李舒杓眼中，娘子此刻如同那仙女起舞一般，手中拿的不是刀，反而是那长袖，动作流畅，脚上每一步都扎实准确，甚是好看。

　　一头猪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部结束了，她将所有部位的肉分开放入木桶内，下水单独放在一旁，那些是她要带走的。

　　管家也刚好过来，喊人拎走猪肉，将银钱当场结清。

　　“杨娘子，你可将那两个猪耳朵拿走，主家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当是赏你的。”管家见下人要将猪头搬走，连忙制止说。

　　杨秋雀一听，激动的表达感谢：“感谢主家赏与。”

　　管家摆手：“割下来拿走吧。”

　　杨秋雀也不贪，齐着两只猪耳朵根部将其割下，同旁边准备带走的下水放在一起。

　　得了两只猪耳朵，杨秋雀并未想要全吃掉，想着吃一只，将另一只卖掉，补贴一下家用。

　　离开李家，还未走出巷口便有路过的婶子看到他们框中的猪耳朵：“这猪耳朵卖吗？”

　　杨秋雀愣了一下，连忙应道：“卖，婶子你可要买？”

　　那婶子点头：“今日刚好赚了一些，家中孙子多日未开荤了，你手中猪耳朵如何卖？”

　　杨秋雀想着便将那猪耳朵拿出来递过去：“比那肉铺便宜一文可好？”

　　那婶子一听，比肉铺便宜一文，便连忙答应了：“能少一文便是一文，赚些钱也不容易。”

　　猪耳朵的价钱虽没有猪肉的价格贵，可好歹也能赚上几十文。

　　只是想着，这还未走出巷子便能将这猪耳朵卖掉，她心里起了一些心思，这县城虽说富贵人家不多，可同那婶子一般有些银钱的还是不少的，他们干完活拿了银钱往家走，心情正是高兴之时，路过看到有买猪肉的，或多或少定会割一些回家高兴高兴。

　　她如果买头猪，一早将猪杀了，将猪的每个部位都分开切割成一斤，放入扁担内，挑着扁担在这些富贵人家的巷子里走走，价格再比肉铺低上一两文，或许一日也能赚些银钱。

　　有了想法杨秋雀当晚便同李舒杓商量了，李舒杓自然是支持自己娘子的，只是他有些担心扛着上百斤的扁担的娘子，一天下来会不会太过劳累。

　　“那整猪我都扛的那般轻松，只是百斤的猪肉，不碍事的。”杨秋雀表示无所谓，她只是有些担心，万一她想法错了，这猪肉卖不出去可怎么办。

　　李舒杓握住自己娘子的手：“不会的，娘子这般能干，肯定会将这猪肉卖出去的。”

　　杨秋雀含笑：“也就相公你这般信任我，这一头猪的价钱不少，如果卖不出去家中便揭不开锅了。”

　　李舒杓笑着不在意：“家中的钱都是娘子来后才有的，如果真赔了，无非还是回到之前的日子。”

　　杨秋雀将头放在李舒杓肩膀上：“相公，你真好。”

　　李舒杓并不这样认为：“娘子，你才是真的好，不管娘子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杨秋雀莞尔而笑，双手捧着李舒杓的脸，在他嘴角亲了一口：“既然相公如此信任我，我定不会赔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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