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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后面几天大家似乎都忙了起来，周围的人少了许多，有时候太医署空空的，连喊喝口水都喊不到。
姚宛望着窗外，犹豫是大喊一声，还是自己爬过去倒水，就听到熟悉声音。
张英“这里伺候的人都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整个院子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在齐身跪倒。
“见过老公公。”
“一个个就知道偷懒，去倒些水进来。”
张英走进。姚宛一动。
“姑娘别怕别怕，咱家这就是来看看你伤势养的如何了。”
对方笑，姚宛却总觉得慎得慌。
“挺，挺好的。”
张英“都给我出去吧。”
“是。”乌泱泱一群人又像潮水般褪去。
姚宛想着现在扯一嗓子还来不来得及。
张英却和善地拱了拱手“不知道姑娘原来是我们的人，上次差点就闹出笑话了。”
“你们……的人？”
“上次戎椋差点闹出事情，你挨的这一箭救了他，老奴感谢。还有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姑娘也没有乱说，守口如瓶，首辅也明白了你的立场，会尽可能保全你的。”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姚宛怀疑自己是不是烧糊涂了。
“不必说咱家也看在眼里，若你早就把事情抖落干净，皇帝恐怕已经有动作了。你是个聪明人。咱家也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是……吧。”
张英“但虽然你聪明。可还是自己人比较放心。”
“自己人？”
让她做太监？
张英不知道姚宛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这姑娘有时候怎么看着呆呆的。
“是，嫁给戎椋，成为真正的自己人。”
姚宛差点扯痛伤口“什么东西。”
“戎椋是首辅器重的义子，虽然现在还未入朝，但未来不可估量，最重要的是长得多好看，满京都的姑娘，千金都喜欢他。”张英笑眯了眼。
“您这是在做媒？他同意？”姚宛。
“首辅大人的意思，他没什么疑问。姑娘也是如花似玉，他太爱玩了，是该找一个贤妻良母管管他。”
“不行不行。”
“怎么？”
姚宛疯狂摇头“我和他，不行。”
“你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救他，想必也是在意的。”
“那也不行！”
张英见她反应那么强烈，以为是姑娘家害羞。想到自己今儿来的突然，是有些直接了，点头道。
“婚姻是大事，姑娘是该好好考虑。”
考虑？这让她怎么考虑？姚宛呆呆的趴在床榻，连张英离开都没反应。这些话让她的脑子乱的一塌糊涂。
戎椋娶她。
就算知道这其中有太多的弯弯绕绕，毫不纯粹。但在这一瞬间，心脏的位置还是难以抑制的猛然悸动，如花繁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还怀有他的孩子，如果有可能，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会走到最后……
姚宛不敢想，却忍不住想。
信传到院子，是三日后。
张英“咱家就知道那姑娘喜欢你，一定会答应的。果不其然，哈哈哈。”
戎椋“一定要这样。”
“首辅已经手下留情，你可不能再瞻前顾后。”
戎椋“我去见见她。”
“着什么急，婚期前你们不能见面。”
“定在什么时候。”
“夜长梦多，就半月后。太后寿宴，已经向皇帝透过口风了，这是个好日子。”
成婚一套流程最起码半年。半个月？敷衍又居心不良。
姚宛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戎椋是不是命不久矣了，然后让她冲喜啊。
“你可来了。”等好几日，姚宛终于等到人，太过激动，扯动了伤口。
戎椋“疼吗。”
这一声让姚宛愣住。月色下男子容貌美好的不像话，但更让人惊奇的是他的语气，温柔的仿佛三月的清泉。
姚宛暗道自己真是毫无定力“还行。你知道了吗，我们，那个婚期。”
戎椋“嗯，初八。”
姚宛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从他的口中听到初八，他们的婚期，突然像是被噎住了。一切都不真实到虚妄却又美好。
姚宛撇开他的目光“为什么，为什么婚期那么着急，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觉得嫁给我会有什么问题？”
姚宛“可是时间太仓促了。”
戎椋“你是准备生下来再嫁给我吗？”
姚宛噎住“其实这个孩子。”
戎椋“我不会认。生下来之后，我会将他远远送走。”
姚宛脸色一白，刚升起来的那点希翼全部消散“谁需要你认。”
戎椋看着她的样子，居然生出了一点心疼“如果你以后想见这个孩子——”
“戎椋。”姚宛打断他“其实，如果你不想成亲，也可以把我送走，我保证那些你们担心的秘密都不会有。”
戎椋眼神一凉“你还不明白，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姚宛“我的婚姻为什么不是我来决定，戎椋，我不是非要成婚的。”只是那个人是他，让她生出一点侥幸。但刚才孩子问题，却让她意识到他们之间并不是简单的靠一场婚礼就能解决。
戎椋“别想那么多，半个月后我来接你。”
“喂——”姚宛拽不住衣角。
这个人真的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姚宛望着那似乎永远都没有办法握住的人，心里生出了一种退却，可就像他说的她无路可退。
几日后，御书房
“婚礼的事准备的如何？”
戎椋和姚宛无官无职，婚礼本来就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但他们的身份都有些敏感，皇帝终于还是找上了门。
可怜姚宛拖着伤，心情复杂，但也必须过去。
“挺好的。”姚宛回答的战战兢兢，这次，她嫁戎椋已经是摆明了和皇帝上对台，拖出去砍了都不为过。
皇后“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姚宛站着都在晃。
皇帝“你和首辅义子成婚。”
姚宛“和戎椋。”
天子动怒“大胆。”
皇后跪下“她一定有什么苦衷。”
皇帝看姚宛，缓和的语气“你有什么事难言之隐就说出来。”
姚宛“我只是想活命。”
皇帝“你难道不想嫁给他吗？”
“想不想的也没那么重要。”姚宛跪下“陛下想要对付什么人可以想办法，但我已经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了，没有人能够真正的一直保护我。”
皇帝“是你觉得朕没有能力，只是一个空壳皇帝，首辅才能决定你的性命。”
姚宛“那陛下能够一直保证我的安全吗？”
皇帝沉着怒气但也知道百密也有一疏，而这皇宫里早已杀机四伏。
“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国家在他的手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皇帝“你帮助他掩盖所有的秘密，是陷西梁于不义。”
“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没那么多民族大义。”
皇帝“如果说，朕也会杀了你呢。”
姚宛死猪不怕开水烫“那我也没办法，左右都是死。”
皇后“姚宛，别说胡话了，陛下知道你为难，如果他真的想杀你，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机会在这里说话吗。陛下之所以叫你，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帮助我们？”
“帮你们？是让我做间谍？”
皇后“首先保住你自己的命，以后从长计议。”
姚宛“你们相信我？”
皇后“你是个好人，虽然嘴上那么说，但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会帮皇帝，帮朝廷。”
姚宛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么深明大义。不过现在她没有资格拒绝任何人。
皇帝见她默认，声音恢复了以往的随和平静“成婚你就从皇宫出去吧，皇后给她添一点嫁妆。”
皇后“臣妾明白。”
姚宛站了会儿头都有些晕了，也不理会他们还在说什么。让她退就退了出去。
皇后陪着一起“去我宫里坐会儿吧，皇妹也在。”
姚宛“不了，有些晕，想回去休息了。”
皇后刚想吩咐人将她扶下去，一个公公迎面而来。
“太后有请。”
皇后“母后找本宫？那本宫立刻过去。”
公公“太后有请——姚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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