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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却被无情恼
手贴近后腰,握紧短刀,我暗中积蓄着力量,只待一击制敌。
可我还没来得及出手,眼前一花,就见那些黑衣人竟然全都仰面朝天倒下了。他们的瞳孔难以置信的放大,却再也不可能紧缩。与此同时,
我则落入一个温暖的环抱中,钢铁般的手臂占有性的搂着我的腰,“敢碰我的人,找死!”
简单的几个字,却有着睥睨天下的傲气。我抬头,印如眼帘的竟然是一张平凡的面孔。是他!那个在青楼和我抢含烟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
“放开我。”陌生的碰触,陌生的气息,让我心生厌恶。我讨厌一切男人碰触——除了……叶以轩。
“原来还有帮手,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商冷冷的勾起嘴角,慢慢擦拭着手中的剑。
我握剑便要向前,却被腰上的手臂制止了动作。我挑眉,无声的询问。
“他,你对付不了。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斩钉截铁的三个字,我冷硬的拒绝。
“哼,迫不及待找死,那就一起上吧。”商拿剑的手腕一挑,挽起几朵凌厉剑花,剑气划破空气,直冲我们而来。
男人抱着我,不由分说的制住我挣扎的动作,把我禁锢在他怀里。然后脚尖点地,已是站在刚才所站的左边。就冲这几下子,我就知道他是个高手,商也是。
也许我真的需要他的帮忙!
“在这等我!”男人强迫我对上他的眼睛,那眼里的坚定让我一时失了神。世上,竟也有如此漂亮的眼睛,不同于小皇帝的深沉内敛,也不同
于叶以轩的宁静忧伤,很干净,我甚至可以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的样子。
望着他同商纠缠的身影,我第一次迷惘了,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形势却不容我想这么多,那厢两个男人早已打的如火如荼。
“你到底是什么人?”几招下来,商似乎意识到此次的对手不弱。手底下也不敢马虎,用尽全力迎敌。男人就是那么奇怪的动物,越是强劲的对手他就越是兴奋。尤其是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男人!
商的剑舞的密不透风,招招凌厉阴狠,直攻死穴,显然想置男人于死地。而男人却不慌不忙,招式看似凌乱无章法可寻,却总能在危机时刻
轻松的化解致命的一剑。
“他的男人。”侧身避过横空而来的剑,男人的掌气如蛇般缠上商的身。
商的神情突然变的很怪异,看向我的眼神里夹杂着一种叫轻蔑的东西。试想一个男人对着别人说那个男人是我的,任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我无动于衷,手中却握紧了一片冰凉。
商觉察到身后有异样,转身的同时,剑式回扫,一阵金属剧烈摩擦碰撞的声音过后,几枚闪着寒光的飞刀落地。
事情远没有就此结束,在商的剑气挥出之后,紧随起后而来的三枚飞刀以锐不可挡之势,嵌如商的身体。血,顺流而下,很快滴落,渗入脚下的土地。
“你!”商以剑撑地,用一中恨不能把我碎尸万段的可怖表情看着我。这里除了晕过去的柳清浅,就只有我会也只有我能用那些飞刀伤他,
他没理由猜不到是我。而我也不打算否认。我擅长用枪,却不代表我不会其他武器。只要给予飞刀足够的力量和速度,它的杀伤力并不逊色与
枪,至少对于杀人,效果是一样。
男人并没有表现出吃惊,他刚才是正对着我的,我的动作他看得一清而楚。他走向我,自然而然的搂住我的肩,“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语气寻常的就像询问今天的天气。他眼里的赞赏和骄傲让我十分不舒服,那让我感觉我是他的附属品,而他则在夸赞自己的妻子。推开他的怀
抱,我站在商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的狼狈。斩草除根的道理我是明白的,放虎归山的后果我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必须死。
“你是谁?”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商扶着剑,艰难的缓慢的站了起来。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的。”
目光一冷,“就凭你还不配。”剑横空扫来,令我措手不及,想闪躲已经来不及。眼看着剑气逼近,胸前的衣裳不堪重负而撕裂,腰上一
紧,随即撞进男人坚硬的胸膛,手臂发麻。回头看时,眼前哪里还有商的身影。“你们给我等着,我决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我商对天起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挣脱男人的怀抱而出,我心有恼恨。就这样被他跑了,日后定有麻烦。“跟我走。”身后男人冲我伸出了手。
“我说过了,不可能。你走吧。”看了看柳清浅的伤势,还好,伤虽重,命却还在。
“为什么?”男人不死心的追问。
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我打了个手势招呼车夫过来,和车夫一起把柳清浅弄上马车。我想跳上马车,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为什么不回答我?跟我走,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放手!”
“诛天劫。记住我的名字。我会回来找你的。”男人低头,想吻我,我却睁脱他的束缚,转身上了马车。如果,如果我真的是叶书兰,我会跟他走。可我终究不是她,所以注定我和他之间没有结果。
“你一定是我诛天劫的!”身后,传来男人的呼喊,“少爷……”含烟欲言又止,我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做理会。只是过客罢了,马车越驶越远,把我与他的距离也越拉越远。我以为,这会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交集,却没料到,情根早已深重,回头已晚。
因为柳清欢的伤,我们只得放弃原先的计划转而赶往附近最近的城池——祁州。
未到祁州,远远就看见一群身穿白衣的男子站成一排等在城门口,一手拿折扇穿得跟孔雀一样的男子站在一排白衣人前面。待走近后,花枝招展的孔雀男故作风雅的一打折扇,笑的一派风流。“在下柳清欢,非常感激公子救了我们家少爷,劳烦少爷归还我们家少爷,在下代表整个柳家感激不尽。”
“哥哥,他是我二哥,柳清欢。”蓝蓝在身后拉拉我的衣袖,小声的对我说。
“你还有一个二哥?”我低头问蓝蓝。
“恩。而且我二哥武功很厉害。”蓝蓝指了指他手上的折扇,提醒我小心。我顺着蓝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素白的扇面上,“合欢”两个大自格外的醒目。世上拿折扇的男子很多,而以折扇作武器的却并不多见。不仅是因为折扇短小却不精悍不适合近身攻击之外,最重要的是因为很少人能使的好。而柳清欢无疑是这少数人中最好的,一把合欢扇在他手中,打遍天下无敌手。
“含烟姐姐,一会儿你千万不要出去,也千万不要让我二哥看见你。”蓝蓝神色慌张的叮嘱含烟。
“为什么?你二哥长的很恐怖吗?”含烟疑惑的反问。
“不是,是我二哥他……”蓝蓝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急的满头冒汗。
“还要劳烦少爷移驾柳家别苑,让在下好一尽地主之宜。”柳清欢脚尖一个用力,身子腾空而起,像一只苍鹫划过天空,然后稳稳的落在了马车之上,也不问我答不答应,一弓腰,就钻了进来。
柳清欢钻进马车之后,先看了看柳清浅的伤势,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身子一歪,整个人就像没有骨头一样粘在了含烟身上。“吆,原来车上还有美人呀,美人,你可真香。美人,我叫柳清欢,如果你硬要叫我小欢欢,我也不会介意的。美人你叫什么呀……”一边说还一边下流的用鼻子在含烟的颈窝处使劲的嗅闻。
我和含烟终于明白为什么蓝蓝不让含烟出去的真正原因了,因为他二哥根本就是个色狼,而且是色中恶狼。
这一路上,可真是“热闹非凡”!
……
“这里是哪里?”柳清浅一边晃晃悠悠的坐起来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摆设,面无表情的问我。
“你们柳家在祁州的别苑。”我站起来走到床边,递过去一杯水。
“是你救了我?”他接过水,喝了一口润嗓子。
“我没想救你。如果不是因为蓝蓝的话,我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哼,真没想到竟然是她救了我,我那样对她,她竟然还会救我,愚蠢。”柳清浅冷笑。
“啪”我狠狠的煽了柳清浅一巴掌,“她救你是因为她善良,不要侮辱她的善良。你不配。”
“你打我!”柳清浅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眼里弥漫着杀气。
“对,我打你。在你命悬一线的时候,蓝蓝本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她没有,她求我救你,因为你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忍心看着你被杀死。她那么善良,而你是怎么回报她的善良的。她不该救你。”
“她……竟然……”柳清浅突然激动的抓住我的手臂,难以置信的哆嗦着双唇,眼里有着动容。
“罢了。本是你们兄妹之间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无权过问。可柳清浅,我仍然要说一句话,你恨了这么久,究竟得到了什么?你又真的……快乐过吗?”
柳清浅蓦然抬头瞪着我,然后神情失落的低下头,失魂落魄的喃喃着,“是呀,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我看着他那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感到有点不忍心,其实他也是一个不幸的人。“只有懂得放下仇恨,才能懂得如何去爱人。你恨了这么多年,也够了,不如就让一切过去吧。最伟大的复仇是宽容。”
“只有懂得放下仇恨,才能懂得如何去爱人?最伟大的复仇是宽容?”柳清浅嘴里重复这几句话,然后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样,轻松的笑了,那笑容阳光的几乎刺痛了我的眼睛,“清影,不,是蓝蓝在哪?”
“她就在房外呢。因为怕你一醒来看见她不高兴,一直躲在门外不肯进来。”我知道他心中的疙瘩已经解开了,放心的走到门口,把蓝蓝叫进来。
蓝蓝暗地里瞟了一眼笑魇如花的我,忐忑不安的跨进了房门。
“蓝蓝,你过来。”柳清浅望着离他至少三仗远,缩着小脑袋全身发抖的蓝蓝皱起了眉头,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以前真的太凶,才会令她如此惧怕自己。
蓝蓝用眼角余光描了我一眼,无声的询问,我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得到我的允许,她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柳清浅,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心惊胆战的一步一步的朝着床边挪。
等到她终于挪到床边,柳清浅试探性的朝他伸了伸手。本来就紧张的蓝蓝一看柳清浅朝她伸手还以为他要打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柳清浅只能苦笑,“蓝蓝,谢谢你救了我。”
本来还等着一顿暴打的蓝蓝突然听见这句话,当场就楞住了,一双眼睛瞪的比牛铃还大一副见鬼的表情的看着柳清浅。
“蓝蓝,我……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吗?”柳清浅颤声问道。
“我……哥。”突如其来的幸福让蓝蓝慌乱的不知所措,站在床边,连话怎么说都忘了,伸出双手试探着拥抱柳清浅,在如此真实的抱住柳清浅之后,眼泪唰唰的就这么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蓝蓝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只是我看着他们兄妹拥抱,突然的很想哭。
书兰,何时我能够再拥你在怀里?
几天后:
我站在二楼的栏杆边,遥望着远处正和一帮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的蓝蓝。“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蓝蓝,在她经历了那么多不幸之后,还可以笑的这么天真,活的这么自在。那些痛苦的记忆似乎从来没有对她的人生构成影响?”
“怎么,你有什么放不开的心结吗?”坐在栏杆上的柳清浅听了我的话,回头望着我,眼睛亮亮的,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放不开,这一生都不可能放得开。只是放不开又能怎么样呢?”我目视远方,无限惆怅。故人已不在!
“是什么样的事或人才能让你放不开呢?是叶以轩?”柳清浅凑到我身旁,和我一起眺望远方。
我偏头看了柳清浅很久,然后又转回来,“不是。”
“不是他,那是谁?”柳清浅歪头问我。
我叹了口气,“不重要了。”在我离开叶家的那一天,我和叶以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说说嘛,我真的很想知道。也许我也可以帮你解开心结也说不定呀,少爷我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商界奇才呢。”柳清浅突然回头,嬉皮笑脸的缠上我。
我头疼的抚额轻叹,“你真的是柳清浅吗,我记忆中那个目空一切惟我独尊的柳清浅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玩世不恭了?”
“那是对外人,因为他们不配,而你是不同的,你让我想要亲近一个人。”
我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好象我今天才真正认识他一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暧昧不清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也许是无心也许是有意,无论是哪种原因我都无法给他任何回应,只能选择装傻,“能被柳大少这么看得起,我真是三生有幸。”
“我说真的。”柳清浅严肃的正对着我的脸,握住我的手,郑重的宣布,“嫁给我。留在我身边吧。”
我快速的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无奈的说,“清浅,你对我只是感激不是爱,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会遇见一个真正值得你爱的人,那个人不是我。我们还是作朋友吧。”
“如果我没有遇到呢?”柳清浅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会遇见的,每个人都会遇见。只是看你懂不懂得珍惜,遇见就不再错过。”
“可以让我抱一下你吗?”柳清浅小心的询问。他那生怕吓到我的轻柔声音让我很心疼,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他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我,我可以清楚的感受他身体的细微颤抖,也许他是真的喜欢我的,可我却是男人的灵魂,一个男人是无法给另一个男人誓言的。
那天,柳清浅抱着我,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这么一直抱下去,直到……
“公子……”含烟站在楼梯口,看着相拥的我和柳清浅,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我立刻挣开柳清浅的怀抱,羞得恨不得从二楼跳下去。如果只是含烟一个人看到也就罢了,她身后一直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的柳清欢看着我和柳清浅两人的目光就跟我们两人没穿衣裳一样,下流中带着原来如此的戏谑。
“哎吆,真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我们这就走,你们继续呀继续……”
我脸上火烧火燎的,拉上含烟就跑开了,边跑边恨不得上去撕烂他那张烂嘴。
“哥,真没想到呀,这么快就勾搭上人家了。”柳清欢促狭的冲他哥挤了挤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这速度比我还快呢。
……
“公子,你喜欢柳少爷啊。”含烟在转角处拽住我,低着头小媳妇似的的询问。如果此时她抬起头,我就能看见她眼里的灰暗,可是,她没有。
……
“哥哥,二哥刚才跟我说你要和大哥成亲,是不是真的?什么时候?”蓝蓝一溜小跑着过来,一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边问我。
……
“少奶奶好。”几个路过的小厮丫鬟看见我,马上恭恭敬敬的行礼。
……
我想掐死柳清欢个无事生非的大嘴巴!
柳清浅仍然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偶尔会和我开开玩笑,小打小闹的倒是和我越来越投缘,真的成了好朋友;蓝蓝仍然喜欢粘着我叫哥哥,我去哪她去哪;柳清欢个流氓仍然天天骚扰调戏含烟;我和柳清欢仍然一见不是吵就是打,日子就这么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偷偷溜走。等到很多年后回想往事,不得不承认,在柳家的日子虽然鸡飞狗跳,确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快乐的日子。和他们在一起,没有心机,没有阴谋,活得那么真实,那么纯粹。当我身陷利益阴谋的泥沼,过着步步为营地狱般的生活时,以至于我都不敢相信,那么美好的日子竟然是我曾经经历过的。
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从最开始就已经被安排好了?而我不过是按照剧本写好的剧情一步步走向地狱的傀儡娃娃而已?
是我的错?还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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