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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
当天晚上,照原定计划,我跟我那三位毕业典礼‘随侍’浩浩荡荡的到工业市看脱衣舞去了,当然,今天我最大,一切我说了算,说看舞男就看舞男。关于于同学以及他家那两只的事都全抛脑后了,毕竟人家的事我没事瞎操心什么的,我不过是侠道心肠仗义一把,明天大吃一顿后就大路朝天分道扬镳啦,没啥好想的。
舞男怎么说都比舞女好看,可惜同样只能看不能摸,我们又一个比一个jp,再加上有色心没色胆,本来也没打算邪恶到底,所以就没有叫单桌跳给我们看。最后的结果就是一群人像铁栅栏外看狒狒似的对着台上的几个肌肉帅哥流了会儿口水,我跟阿姨口水流得差不多的时候,可怜的表哥跟钟先生已经在后面某角落喝酒喝得昏昏欲睡了。凌晨两点过一行人出来,冷眼看着表哥跟钟先生在街边狂吐一番后,就打的回家了。
我可怜的毕业之夜啊,妈啊爸啊,我想你们啊。
唉,想见的见不到,不想见的明天又要去报道,人生真是狗血四溅啊。
第二天我睡得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一看表,四点一刻,完蛋,跟那家问题家庭约五点。打开手机一看,三个未接电话,两个短信,全是于大帅哥的,飞速回了一个,于同学声音听起来还是风轻云淡的,“没关系,是我今天打扰你了才对,不用急,我五点钟过来接你。”
“五点,你父母那边。。。来得及吗?”
“没关系,他们通常对我还是比较耐心的。”
皇帝都不急了,我这太监急什么。话虽如此,我刚挂电话还是一溜烟奔浴室了。
我这人缺的东西很多,比如说钱,比如说爱情,但好歹是艺术学校出来的,看家本领,品味,还是不缺的。很多时候,就算是一堆垃圾,在我一番装腔作势的包装下也会变得闪闪发光,并美其名曰,艺术。比如说我这张非常二维的脸,这副非常平面的身材,这堆非常平价的衣服。一番“艺术”折腾后,五点钟再照镜子,脸很芭比,衣服低调华丽,连身材也变得前凸后翘,这是包装的时代,更何况不用拆开验货,盒子漂亮就行。
我上了于念傅的车,“你今天很漂亮。”他的语气听起来一向真诚。
我低头浅笑,娇羞无限,心头却是一阵星爷的哦哈哈哈哈,哼哼,老娘平时是低调攒人品,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kitty.
车在高架桥上平稳奔驰,我们一路都说些学校过去两年的趣闻,分享着终于脱离苦海的心德。说着说着,于念傅话头一转,“小言,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我疑惑的看他开车的侧脸,正面看像于莲多点,侧面看似乎更像他父亲,无论那边都是基因优秀,再次确认,360无死角帅哥。“好奇什么?”
“。。。没什么。”他笑笑。
好奇有什么用,好奇有用他就可以弯的变直的,好奇有用就会言情的他爱上我王子公主浪漫结束?我是个爱幻想的疯子,但同时也是一个喜欢将泡泡戳破的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人,不是我的,我想都不会花时间去想。
我冲他一笑,“我当然好奇啊,于同学,话说,你父亲为什么叫傅红雪啊?”我又开始疯魔上身,没话找话说了。
他居然很认真的想了想,“我爷爷姓傅,爷爷的爷爷也姓傅,父亲自然也姓傅,姓氏延续家族谱,东西方文化里都是一样的,至于红雪,红色的雪?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你看过天涯明月刀么?”
他摇头,“不过,小时候跟父亲在大英博物馆看到过中国汉代的八服宝剑。”
“你听过古龙么?”
“没有。”他老实道。
原来他这个洋鬼子也就那几句中文能哄哄人。“那你父亲知道这些东西么?”
“这个你得问他本人了,”他笑着看我一眼,“你对他的名字那么感兴趣,直接问他本人比较好。”
等等,那是什么笑啊,笑得好像我对那位不苟言笑的傅先生有什么什么似的。“于念傅!”我叫道,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怕他了,越来越对他没有非分之想了,“你不知道你父亲的名字出处,你总知道自己的吧。”话毕又发现自己乱说话了,这好像是隐私哦。
于念傅倒不介意,“我的名字很简单,字面意思,于莲思念傅红雪。”
这话说得直白,我不好意思再问下去,讪讪间车子到了目的地,很清静的一条小街,我一看表,5点30整,我这个冒牌加大牌女友,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
我以为我很大牌,结果有人比我还大牌,我们七弯八拐找到那家餐厅的时候,已经将近六点,那是间典雅清静的中式小包厢,厢内茶香缭缭,铺着艳丽织锦的黑木圆桌旁,只有于莲双手撑脸在桌旁微笑看着我们进来。
自己平时还算一个守时的人,我于是赶紧诚心道歉,好在于莲似乎并不介意,于念傅道:“爸爸呢?你们不是一起来的?”
于莲避重就轻道:“他之前在电话上说,临时有台手术,争取7点左右赶过来。”
她这样说我反倒暗自松口气,毕竟我心头有鬼,能少骗一个就少骗一个,更何况那位傅伯父,虽然话不多,但往旁边一坐就气场强大到让人呼吸不畅。我在这边暗爽,那边的于莲看起来神色却有些落寞,让人觉得今天这顿饭让她期待的不是我而是她的前夫傅红雪。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不愿多想,昨天一觉睡到下午滴水未进,现在饿得慌,准备饱餐一顿后就算任务圆满结束,收获就是多交了于念傅这个朋友。
很明显这是家环境雅致的中餐馆,亏我这个中国人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居然从来没听说过。三人点了些菜,多是些清淡的蔬菜羹汤之类的,菜上来后,大家就不紧不慢的一边吃一边貌似闲话家常。跟昨天一样,于莲完全没有对我盘根问底,大家说来说去都是些艺术设计方面的话题,然后于莲问起我们毕业后职业规划的问题,于念傅平淡的说他打算去中国发展。这家人跟中国渊源颇深,于念傅毕业后去中国本来也很正常,于莲却在这时候明显的脸色一变,不高兴起来,“你还是要去中国?上次你不是答应到柏林的工作室去,怎么又变了?!”
于念傅笑道:“妈,你放宽心,那时候我还没遇到小言,现在我们在一起,她毕业后去中国我跟她一起去是合情合理的。”
他哪只耳朵什么时候听我说了我一毕业就回国,我暗叹,又莫名其妙被人代表了。
“放宽心,你让我怎么放宽心??%*……*……*(90¥%……¥……”
接下来两人开始用鸟语交谈,我一句也听不懂,只能在旁边看着于念傅继续的心平气和,于莲继续的情绪激动。好奇心杀死猫,听不懂更好,为了不让自己只能傻子似的盯着那两母子看,我默默的给桌上空了的茶杯掺上茶,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粉亮唇彩印在墨绿的杯子边缘,默默的想着草莓味的呢,body&bath大减价买的,才1块钱。。。
那边厢,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应该说是于莲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昨天到现在她在我看来就是一位轻言细语偶尔说话有些脱线的贵妇,现在室内灯光柔和,她瞪着于念傅,眼神锐利,额角青筋毕露,翻脸跟翻书似的,看起来着实惊悚。正气氛紧张见,外面传来三声轻敲,然后有人推门进来,傅红雪把门合上,看着面前颇有些剑拔弩张的两母子,面无表情沉声道,“于念傅,不许惹你母亲生气。”
“爸。。。”于念傅转过头来,眼神无辜。
哎,这狗血四射的生活。我这个演戏的变成了看戏的,待在这里尴尬万分,坐立不是,只能垂着眼皮喝茶。
“于莲,”傅红雪走过去,声音放低,“念傅是大孩子了,有话好好跟他说。”
他站到灯下,我看到他眼睛微红,面露疲态,衬衫纽扣松了两颗露出里面的白衫,手上还握着车钥匙,明显是匆匆赶过来的。殊不知他忽然转过头来对我道:“对不起,薛小姐,见笑了。”
我赶紧道,“没事。”
“念傅,你带薛小姐先出去走走?你母亲身体不舒服,让她先静一静。”傅红雪接着道。
“不许走!”于莲忽然用中文叫道,“于念傅,我跟你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于莲。。。”
“傅红雪!”于莲又对傅红雪吼,“我身体好得很,我的病早好了,不用你假惺惺。三年没见了,你这时候跑来做手术,一个小时都不给我?”正说着,于莲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瞪了傅红雪半晌,过去拿起手机,简单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德语,然后对众人道,“我先生车在外面了,我要走了,薛小姐,对不起,今天让你见笑了,改日我再请你喝茶赔礼。”
我被这家人搞蒙了,只能笑着说没关系。
于莲走到于念傅面前,“你!如果还要我这个妈,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讲!”
于念傅求救的看傅红雪,“爸,我得送小言回家。”
傅红雪道,“薛小姐我来送,去吧,别惹你母亲生气。”
“爸。。。”
傅红雪没看他,走到我跟前来,很有风度道,“薛小姐,吃饱了么?要不要再点几个菜。”
我笑着摇头,“谢谢伯父,就烦劳伯父送一程了。”其实此情此景我心里是恨不得赶快自己搭辆的士就闪人的啊,奈何自己是个不择不扣的路痴,这一路弯弯绕绕,东南西北连大门都不知道在哪儿,现在只有靠别人了。
于念傅走前跟我交换了个眼神,我现在跟他默契十足,一切回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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