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题

　　【你在愤怒？为什么愤怒？因为——无助！】

　　盛惟清歪在单人沙发上，坐没坐相，多亏了他的脸让他看起来肆意随性，很是不羁。

　　这个看起来不羁的人，实则心里一直在骂脏话。

　　瞧着许宴森和秦梦眉来眼去，气得一直猛吸气的压抑着怒火。

　　小白脸……

　　小混蛋是真的睁眼瞎，这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还特么对着他笑？

　　笑什么？

　　卖书就卖书，有什么好笑的？

　　他妈的，小林为什么还不把书给他？

　　被某人在心里骂成筛子的小林终于把新书录入好，包装好装袋，“好了，打折之后是……”

　　许宴森扫码付款，但是没有接过袋子，而是径直走向在收拾书的秦梦。

　　某人：欸……我去他妈的，这小子想干什么？踩上我胸口？

　　“惟清哥，书……书……”小林从他手里把书抢救下来，书角早就被他拽的皱巴巴，用手抚了抚，寻思找东西压平。

　　盛惟清哪里顾得上书？

　　看到许宴森已经走到秦梦的身边，他现在恨不得顺手把面前小林的脑袋给拧下来。

　　压根不知道自己命悬一线的小林，居然还颠儿颠儿上赶着来送死，“哥，你觉不觉得这男的和梦姐之间磁场不一样？”

　　说话声音很小，却字字八卦的分析，“你看哈，这男人进来就盯着梦姐，上次也是，这眼里有千言万语哇……”

　　“嘶……你最近是不是天天看爱情小说？”盛惟清蹙眉看他，寻思从哪儿下手能让他死得受尽折磨。

　　“你怎么知道？”小林贼兮兮的说道：“哥，你可别往外说，要是被人知道我看小姑娘看的东西，我面子往哪儿搁？”说着，挺胸抬头，理了一下根本没乱的帽衫领子。

　　“少看这些你不该看的小说，去看看你该看的。”话是和小林说的，但是盛惟清的眼睛可没有离开过秦梦和许宴森。

　　“什么是我该看的？”小林满脸疑惑，“你说让我看课本！”

　　盛惟清轻叹一口气，说道：“你去好好看盲文书，好好学！”

　　“啊？什么书？我看那儿玩意儿干什么？多个技能？”

　　“嗯，毕竟瞎了之后，能继续看你爱看的爱情小说，现在你先放一边，抓紧学习！”

　　“学习？”小林满脸问号。

　　“学盲文，免得我忍不住戳瞎你眼睛，你到时候看不了爱情小说。”不耐烦地回应一句，继续盯着不远处的两人，颇为烦躁的换了一个坐姿。

　　去你妹的眼睛里有千言万语。

　　秦梦站在书架边检查书籍，看许宴森走近，不由得停下手里的动作。

　　不该拿了书就走吗？

　　是有话想说？

　　迎着她疑惑的眼神，许宴森停在她一步距离处，“请你吃个饭吧，今天有空吗？”

　　听起来云淡风轻，似是相当随意的一句话，但是他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他在紧张。比学生时代上台致词紧张，比第一次上手术台紧张……

　　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等待审判更加贴切。

　　他像是一名囚犯，是死是活就看秦梦的反应，他一动不动，盯着秦梦的脸，生怕错过她的表情。

　　“吃饭？”秦梦微微抬头看他，只稍愣，浅笑开，“好哇！”

　　许宴森顿觉松一口气。

　　“不过——今天不行。”秦梦看向盛惟清，正好和他探究的眼神对视上，他像是考试作弊被老师抓包的学生，略微尴尬的别开眼。

　　可他显然是一个即便被抓包作弊也无所畏惧的坏孩子，那双邪性的眼眸又重新看向她，挑了挑眉，一脸闲适挑衅。

　　这副做派逗得秦梦只想发笑，轻声说道：“今晚我有约，改天我们再约时间。”话是和许宴森说的，视线却没有离开过盛惟清。

　　对此，盛惟清相当满意，唇角扬起得意的弧度，垂首看书……

　　书没了，刚才被小林拿走，只能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毕竟他的手比脑子更快，已经摆出要翻书的动作，现在正有意思的悬在那儿。

　　说好听的，这叫无实物表演；说句不好听的，宛如一个智障。

　　幸好，这是个颜值较高的智障，让这事儿显得没有那么尴尬。

　　许宴森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观望，最后将目光定定的留在盛惟清身上，留下一句，“好，那下次再约，谢谢你帮我订到想要的书。”

　　他没有过多的停留，在收银台买过单，拿书离开。

　　刚走出店门，盛惟清回头对秦梦赞扬道：“出息了。”用的是老父亲看儿子长大的感慨语气。

　　秦梦送他一记白眼，继续忙自己的，只不过背过身的时候，唇角不自觉地飞扬起来，不是因为许宴森来约自己吃饭，而是盛惟清的反应她看在眼里，这让她的心情愉悦。

　　夜幕降临，商业街逐渐热闹起来。

　　今晚要在这里跨年的人不在少数，且商业街正在准备演出，中心地带特意空出一大块场地，还特意搬来一架黑色三角钢琴。

　　小林他们学校音乐系的学生有不少要参加演出，这会儿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准备，外围有三三两两的路人驻足，小林就是其中一个，正和他的室友一起嘻嘻哈哈的等演出开始。

　　室外人多，室内各家餐厅和饮品店里人满为患，边吃吃喝喝边等着倒数跨年，人生乐事。

　　演奏会开始的时候，秦梦和盛惟清正在吃铁板烧，吃得满嘴流油，味道属实不错。

　　两人坐的位置靠着窗，一边欣赏厨师在铁板上料理，一边等着楼下的演出，这个地方正好能看到演出的地方，视野很不错。

　　悠扬的小提琴声起……

　　秦梦扫过一眼。

　　苏暮云……

　　她这样的小提琴手居然和学生们一起演奏……

　　冬日的晚风刺骨，她穿着黑色的丝绒礼服长裙，站在三角钢琴边，优雅自信的拉着琴。

　　看来前阵子会在这里遇到她是因为来这里谈这场演出的事情。

　　她站在那儿，像美丽的天鹅。

　　这让秦梦不禁想到高中时候那一场文艺汇演，苏暮云也是这样婷婷玉立的站在那儿，那时候她就是让全校师生瞩目的存在，拉小提琴时的她，闪亮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曾经不止一次回想，如果当时自己不是被这样的女生折服，不和她走得亲近，是不是苏暮云和许宴森就不会熟识？

　　会不会他们之间的结局也会不一样？

　　当然，这些只能成为想象。

　　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

　　“吃啊！想什么？”盛惟清夹了一只虾到她的碟子上，打断她的思绪。

　　外头的演出，他看到了，亦猜到她在想什么，所以他不许她再继续想。

　　“没什么！”秦梦夹起虾肉，细嚼慢咽。

　　他的身体偏着靠向她，往窗外看一眼，挑眉说道：“不咋样！”

　　“人又不要你喜欢，不用你觉得怎么样？”秦梦的眼风扫他一眼，又吃了只虾，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

　　“确实，你说的有道理。”盛惟清点头认同，不禁埋汰一句，“看来你们班当时专出瞎子！”

　　“嗯？”偏过头看他。

　　“哼！这不明白？不仅眼瞎，还耳聋，脑子还不好使。”语气里满是嫌弃。

　　“你才瞎子！”反应过来，立即回嘴。

　　“全是睁眼儿瞎。”盛惟清忿忿不平，“特别是你！”

　　在他的眼里，秦梦是个彻头彻尾的瞎子，完全看不见身边的好男人，非要看上许宴森，这许宴森也是个眼瞎心盲的，这么好的姑娘不早早回来追，都这些年了才知道追，真是瞎他妈的自信。

　　还有那个小趴菜苏暮云，眼瞎看上许宴森就算了，都多少年了，还拿秦梦当假想敌呢？这不是显然在告诉别人，许宴森看不上她吗？但凡给够她安全感，能让她这样？

　　没有和许宴森碰面之前，他就看出来，苏暮云这个小趴菜压根就没搭上许宴森，不然就按她那性子，还不在朋友圈里大肆宣扬？

　　况且，秦梦就算是瞎，但也算不上是全盲，许宴森虽然性子别扭，要说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盛惟清是不信的，人和人之间，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就像他和许宴森，两人在彼此的眼神里早就看透对方的心思。

　　当然，这些他从来没有和秦梦说过，当他自私也好，卑鄙也好，感情的事情他不插嘴使坏就不错了，难道还要他亲自给秦梦做心灵导师，让她解开心结，飞奔向自己的情敌？

　　做梦吧！

　　其实，秦梦是真的不太在意许宴森和苏暮云，不过终究是曾经在一起，见到之后多少有些触动，再多就没有了。

　　反而对盛惟清，她着实兴趣渐浓。

　　自从盛知许和她说过之后，她总是不自觉地暗中观察着他，两人如今同住一个屋檐下，虽然是分床睡，可明显亲近默契许多。

　　这种感觉很舒服，她好像一回头，盛惟清就会在附近，一脸嫌弃傲娇的看着自己。

　　苏暮云的演出很成功，有了她的加持，这些学生的水准显然提升了几个档次。

　　结束的时候，秦梦跟着围观的路上一起鼓掌，确实是一场听觉享受。

　　不过，总有人不买账，比如盛惟清，“艺术这东西很主观，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这样的外行欣赏不来，大冷天冻成傻子似得拉琴，我只觉得她在风里抖得跟踩了电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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