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响贪欢

作者:渔火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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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9 章


      新楠独自在屋中等了许久储箫才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发现即使储箫表面依旧平静,却在与自己对视上的时候眼中只剩躲闪。

      她并没有追问,只是往外面走。

      “你要去哪?”

      身后是储箫的追问。

      是啊,如今的皇城,她又能去哪里?

      “不要担心,我睡外间,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虽说新楠与储箫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两人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般留宿在同一间屋子里,再后来新楠搬到外面住下,两人更是多日才会见上一面,寒暄几句。

      看着屋外冷清的月光,新楠往床榻走去,只道:“夜深了,早些休息。”便吹灭里间的烛火。

      但是储箫能察觉到里面的人并未躺下,只是望着窗外。

      许久,他才用低沉的嗓音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我累了,储箫。”

      新楠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却也不再说话。

      第二日,温煦的金光普照大地,新楠不再与储箫一起,她想要去找储瑶。昨日的宴会上,她能察觉到储瑶的异常,她知道一定出事了。

      不想在路上时迎面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来,看见新楠的时候明显一惊,随即跪地

      “镇北王妃金安。”

      “何事。”

      听见新楠的询问,她不再掩饰,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刚刚奴去侍候太傅起身,一进屋就发现太傅……太傅殒身了。”

      “太傅何人?”

      “皇甫羽,前大理寺少卿。”

      新楠听见皇甫羽的名字的时候,脑袋嗡嗡作响,她腿下一软,也半跪在地上,双手打在那女子的肩上,命令道:“带我去见他。”

      一路上,新楠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跟在宫女后面,穿过一座座廊亭。终于一件屋子外围满了宫女太监。

      他们看见新楠后纷纷让出一条道供她通过,随后跪地。

      新楠只觉得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皇甫羽,一身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白衣如今被鲜血染透,他的身旁还跪着三名太医。

      一步又一步,她离皇甫羽的尸首越来越近。

      她停在太医面前:“为何不医治他?”

      “回王妃,臣等来到时太傅已经绝了气息。”

      她看着地上他惨白的面庞,即使倒地也整齐的头发,脖颈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他手中依旧紧握的剑。

      不难看出,他是自刎而死的。她将手上素净的锦帕盖住他的脸,维护他在世上最后的尊容。

      这时候储奕也来到了,新楠向他行礼,他只是挥了挥手,看着地上的尸首,只是冷冷地说:“好生安葬太傅大人。”

      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就走,留下一抹刺眼的明黄身影。

      太监已经上前要抬走皇甫羽的身体,新楠拦住他们,唤宫女为她准备一些包扎的布料、温水以及毛巾。

      揭开锦帕,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皇甫羽脸上、脖颈上,手上已经凝固的鲜血,又为他包扎起那骇人的伤口。一层又一层的水雾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没有理会,任由泪珠滚落。弄好一切后又吩咐太监为皇甫羽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

      抬头间,她看见了远处的裴渊。那人站在树荫下,就这般注视着她。

      她移开视线,走出屋子,并关上房门。转身又从身上摸出之前储箫为她准备的银子,说是宫中打点下人的用处。她将袋满满当当的银子到置办皇甫羽后事的太监手中,又从头上摘下所有的发饰,嘱咐道:“请公公为太傅后事多上心,我与太傅是故交,以后也会前去祭拜,如若不够,公公可再来找我取。”

      “是,王妃放心。”

      新楠嘱咐好那位公公后便独自一人在御花园中,无心赏花,只是茫然地走着。

      突然,一个身着紫衣的少年闯进她的视线。那少年认真地看着她,随后向她走来。

      “小孩?”新楠苦笑地说。

      “吾乃临江王,不是你口中的小孩。”

      新楠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他就跟在她身后,观察了她一段时间才开口问道:“你好像很难过。”

      新楠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只见少年眼中满是疑惑。她便一如当初他们初见一般席地而坐,注视着储祺的眼睛,用低哑的声音回答:“多年前的故交今日不见了。”

      “你说的是太傅吧!”

      新楠低垂着眼眸,储祺就说:“你为什么会难过。”

      “我不知道,只是心里酸胀,难受的紧。”

      “那我死了你会这般难过吗?”

      这时候新楠才抬起眼眸看着他,“说什么呢,你正值鲜衣怒马少年时,自有大好年华。”

      “那我死了你会这般难过吗?”

      储祺固执地问着,好像得不到她的回答就誓不罢休。

      “你要听真话吗?”

      “那你还是不要说了,真羡慕太傅,人死了还会有人替他难过。”

      他说着便起身离开,新楠看着他孤身一人的背景实在落寞,便开口喊住他。

      “小孩!”

      储祺回望她。

      “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你来,我告诉你答案。”

      储祺愣住了,他看着新楠走进他,在他手里放了一个什么纤细的东西。待她离去,只看见手里那朵看得正盛的嫩黄野花。

      新楠回到屋中,便看见储箫坐在桌前,一看见她来,也什么说什么,只是从袖中又拿出一袋碎银。

      新楠掂量着手中的重量,说:“这是王爷对我的愧疚吗?”

      “我知道你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也猜到你身上已经没有钱财,以后打点宫人还需要大笔的钱财,你且收着。”

      “你不必对我这般好的。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吧!”

      储箫的薄唇张了合,合了张,终究没有说什么。

      新楠知道裴渊一定和储箫说了什么,便又出门寻找裴渊。可是偌大的皇宫,要想找到他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走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直到夕阳残余,身影被拖拽成长长的一道,裴渊才出现在累得坐在亭中休息的新楠的面前。

      “你一直在跟踪我。”新楠率先开口。

      “今天看到你那么关心皇甫羽的后事,有些吃味。”裴渊说着走近她,在她身旁坐下。

      “你和储箫说了什么?”

      裴渊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连新楠自己都觉得她快溺死在他温柔如沼泽的眼眸中。

      “我想或许皇甫羽为何自杀你更感兴趣。”新楠闻言,瞪大双眼看着她。

      裴渊浅笑,随即开口:“这一年多,京城可是发生了不少精彩的事。一年前皇甫羽在那场战乱中不幸被伤,待到军医赶到时发现他身上的多处刀伤已经发脓,即使经过几天几夜的救治,这仅仅只是保住了身体。自那以后,皇甫羽虽说看起来健全,却也只是一个行动极其不便的废人。当今皇上储奕看着他已经完全无法再会皇室效力,却又体恤他多年的功劳上,封了一个太傅的虚名给他。他今天早晨前去城楼上目送长公主前往皇陵的队伍,呆呆地看了很久以后才回到自己的院中。不久以后今天早晨为你带路的那个宫女就在他的屋前唤了多次都没人答应,推门看才发现皇甫羽倒在血泊中了。”

      新楠没有说话,裴渊又继续说道“皇甫羽与长公主两人在很久以前就认识,情投意合,但最后,却没能在一起,于是长公主至今未嫁,皇甫羽终生未娶。”

      “所以呢?陛下和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

      “没什么,就感叹他们二人的情深吧!”

      “所以你和储箫到底说了什么?”新楠皱眉。

      “你不是关心皇甫羽吗?今天早上还因为他哭了,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裴渊一改平常脸上的从容,而是一步步上前逼近新楠,盯着她的眼睛,企图从当中找寻到答案。

      他一直都派人跟踪她的行踪,所以在新楠赶到皇甫羽屋前的时候,他也去到了远处,他看见新楠对皇甫羽的紧张,看见新楠为他拭去血渍,整理他的遗容,看见她脸上的泪珠看见她对他后事的重视……

      这一幕幕映入他的眼中,倒像一把把利刃插进他的心中一般刺痛。

      他在燕国的时候,每一天都在思念她,可是她呢?为了配合储箫,亲自替皇上挡箭;趁自己不在的时候便嫁给储箫,并且孤身一人随储箫前去北地,一年间都没有音讯,他快恨死了,明明自己夺得了燕国,他马上就能回来与她成亲,可是她却嫁做人妇,对自己视作陌生人一般。所以刚刚新楠在找他的时候,他便一直躲在暗处,偷看她脸上焦急的神情,这样才能让他觉得新楠的心中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看着眼前的裴渊,新楠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才真正认识他,陌生得让她觉得可怕。

      “不可理喻!”

      说着,新楠作势要走,却被裴渊一把搂在怀中。他将头埋在新楠的颈间,贪婪地吮吸这独属于她的香甜。她不知道,这些日子里,他想她想得几近疯狂,每到夜间对她思念更像洪水猛兽一样将他吞噬。

      可是,面前的人怎么会知道。在宴会上的再次相逢,他看着她与储箫并肩而行,看着她与储箫同坐一席,听着储箫说什么在家中一向是新楠做主的时候他几乎想要杀了储箫。

      想到这里,裴渊搂着新楠的力度更加重了一些,勒得新楠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只能是我的。”

      裴渊贴近新楠的耳边,一字一字地吐出,好像是在极度地忍耐自身的怒火。

      “请陛下自重。”

      新楠奋力挣扎,企图逃离裴渊的桎梏。

      她的话好似在往他脑海中点燃烈火,将仅存的理智燃烧殆尽。吻上她的唇,掠夺尽她唇齿间的气息,攻势极强。

      啪~

      赫然裴渊脸上出现了鲜红的掌印,更衬得他妖冶危险。他终于放开了她,转身离去,身影中透露着些许狼狈。

      新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裴渊,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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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爱情,前段时间一个言论突然火了起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里面有一个高赞评论:我栽的树不介意谁来乘凉,因为我在栽树的时候就希望他能够枝繁叶茂、蓬勃生机。
    不知道大家有怎么样的看法?
    爱情观本就因人而异,但是我还是想要发表我自己的意见,当爱情来临的时候,我们就好好享受即可。
    但是从我们种下那棵小树开始,不能总是将自己的时间花在他的身上。我们可以在栽树的期间为自己搭建一间小屋,甚至可以在小院中种上小花小草,还有自己喜欢的蔬菜。
    陪一棵树成长的时间太过漫长,一旦我们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那棵树的身上时,我们便会忽视自身的需求,而他也会觉得你束缚了他的发展,觉得你的存在会对他的未来设限。
    到最后,要是那棵我们精心培养的树不再愿意为我们遮阳,而是转身为他人纳凉的时候,才会追悔莫及。因为当你下定决心陪他成长的时候,你的所有付出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的一句对不起,便可以抵消这些年你花在他身上的所有时间、金钱、经历以及情绪。而你连一个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这样做,赌的风险太大,失败的案例比比皆是。
    还不如从一开始,你在栽下这棵小树时,也要学会经营自己,不断增强自己的能力,研究自身的穿着打扮,发展自己的各种兴趣。
    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你也在不断成长。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当狂风骤雨来临的时候,即使那棵大树没有离开你,他也无法保全你。最后的结果便是你浑身被淋湿。但如果你已经为自己搭建了小屋,你大可以躲进自己的屋中,甚至可以生火煮茶听音乐,带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再出来。
    也不必心疼呐树,因为这是他们成长的最佳时机。
    那种真正能将你放在心间的男子实在太罕见,所以世人才会用尽毕生所学的辞藻去歌颂爱情:
    如: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工银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又如: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可是爱情总是被我们幻想得太过美好,不曾想到开始的一见钟情也会成为后来的两看生厌;早年的青梅绕竹马也敌不过岁月的消磨,所谓的日久生情也只不过是相互的权衡利弊。
    现在的爱情掺杂了太多的杂质,也被称为快餐式的爱情,这也是当代的爱情失去萃取的过程,而无法走向长久的重要原因之一。
    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正的爱情总是相互成就,共同成长的,而不是一方一味的付出,另一方一味的迁就。
    要记住,无论处在什么样的恋爱状态中,将自己放在第一位。我们总是渴望被爱,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珍视,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自己爱自己,去过那种恣意洒脱的生活。
    毕竟,风自由、无拘无束的代价时没有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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