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咒回]你们的血都不好喝

　　【08】
　　导火索是三周前的周五，他拉我去接菜菜子和美美子放学。
　　不出意外的话，这俩人类崽未来也会成为咒术师，所以她们经常会在周末被夏油接来高专玩。
　　而因为小学放学时间早，所以夏油其实也没有去小学门口接过她们。两个崽都是放学以后先去夏油家里等着，跟夏油的妈妈一起吃个点心，再等着下课的夏油去接。
　　但是前一个周末，两个小崽来高专玩的时候透露了一下很羡慕别人家小朋友都有人接放学，于是夏油和他爸妈就开始搞事情了，他妈妈还买了巨大的棒棒糖和小熊熊准备去小学门口蹲点。
　　结果，夏油家有个远房亲戚突然急病去世了，他爸爸妈妈必须回去参加葬礼，接小崽子放学的任务就落到了夏油头上。
　　他一个人去就算了，还要再拖一个。
　　……毛病。
　　本来是打算喊五条一起去发疯的，结果五条临时撸袖子去泰国□□了。他看了一圈周围——家入两天没睡觉忙着解刨尸体，七海拒绝举着粉色棒棒糖去小学门口等人，为了逃避他甚至还接了任务去了熊本，而灰原……灰原就是在泰国的诅咒师窝点里被锤了，正躺着养伤呢——五条就是给他找场子去的。
　　如果非要两个人来举熊熊和棒棒糖的话……只能拖我去了。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没事情做。而且夏油还说我们四个可以在外面吃完晚饭回来，这个我爱，好久没吃炸串了，十分怀念。

　　靠着两个十分显眼的巨大棒棒糖和两只可爱的熊，菜菜子和美美子引来了一群小崽羡慕的目光。
　　还有崽奶声奶气地喊她们，“枷场，熊熊好可爱！”
　　菜菜子和美美子就像两个稚嫩的鸡仔，十分骄傲的高高地昂起了头，跟去年夏天刚被带回来时灰头土脸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
　　夏油一手拉一个，问她们想吃什么，而我这个多余的鬼跟在后面给她们拿熊熊——当小崽们只拿得住棒棒糖，夏油把熊熊递过来让我拿着的时候，我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再拖一个过来。
　　合着是来当搬运工的。好家伙，下次我就和五条换换，我去□□。
　　“我想吃炸串。”我加入对话，“好怀念那个味道啊。”
　　“给你买了带回去，晚饭吃别的。”
　　哼。
　　美美子：“火锅！”
　　菜菜子：“炸串！”
　　“火锅和炸串吗？那就找一家都有的店吧？”夏油想了一下，“上次的拉面店旁边是不是就有一家火锅店？我记得里面也有炸串，去吃那个好不好？”
　　……
　　哼！！！

　　小学放学时间早，夏油带着两个崽在小公园里玩了一会儿低级咒灵才往火锅店走。不太巧又碰上有人卧轨自杀，电车停了一个多小时才恢复通勤。所以等我们到火锅店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
　　稍微坐了一会，才有人送来菜单。夏油把炸串的菜单递到我和菜菜子这一侧，然后本来坐在夏油旁边的美美子也挤过来，说也想吃炸串。菜单上全是汉字，两个崽不认识，我还得边读边给她们解释。
　　“这是什么？”
　　“烤鸡肝。”
　　“鸡肝是什么？”
　　呃……“鸡肝就是鸡肝？肝脏emm……晚上去家入那里看看解剖图？”
　　在点火锅食材的夏油很大声地咳了下。
　　美美子和菜菜子看了他一眼，接着继续低头指菜单，“喔～这个呢这个呢？”
　　“烤鸡腿肉。”
　　“啊！鸡腿鸡腿！要这个！”
　　“这个不是一整个鸡腿哦，是鸡腿肉切下来再串起来的，没有一个鸡腿那么多肉的。”
　　美美子咧嘴，“那我要两串。”

　　噢。真是个能吃的小猪仔。

　　她俩一共点了12串炸串，我感觉这火锅是别想吃了。等美美子回到夏油身边，我才开始点我自己的。
　　刚刚大概看了一下，有一个很在意的——“夏油，问问你，提灯是什么啊？”
　　夏油笑了一下，“你感兴趣？”
　　“嗯，因为没吃过。是什么啊？”
　　“那就点一串试试？你吃了就知道是什么了。”
　　“你不要吗？”
　　“我不吃炸串。”
　　拉倒。

　　点炸串的人还挺多，所以要等一会儿。倒是菜品都上得很快，夏油先把每道菜都下了一半到锅里，等肉类煮熟了，炸串才送上了桌。而作为久等了的赔礼，服务员说老板多送了一串提灯。
　　现在盘子里有两串提灯了。
　　看上去挺新奇的，签子上有肉串着，签子顶头有两颗黄黄的小圆球。
　　夏油拎起一串，给我看串串顶头自然垂挂下来的小球，“你看，像不像灯笼？”
　　哦。难怪叫提灯。
　　“所以这是什么啊？”
　　“你咬一口看看。”他递过来，“签子上的肉和顶头这颗要一起塞进嘴巴里。”

　　耶。能爆浆诶。
　　好恰！

　　“感觉怎么样？”
　　“好吃！像鸡蛋一样，这是什么啊？”
　　“你猜猜？”
　　“好奇怪，你直接告诉我不行吗。”我看了眼旁边两个嘴巴塞得鼓鼓的小崽，“不能让人类幼崽听见吗？难道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夏油噎了一下，“……也没有。就是母鸡肚子里未成形的鸡蛋而已。”
　　“哦，卵泡而已。”我很无语，“你怎么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你要说这是什么动物蛋蛋。”
　　“……蛋蛋？”
　　“啊，就是那个嘛。”我给他比了两个圆，“因为真的很像嘛，排在一起还挺可爱的。”
　　夏油嘴角抽了一下，“可爱？”
　　不可爱吗？小小的，还很有弹性，多好玩呐。
　　我看了看自己比的两个圆，又看了看夏油纠结的神情。

　　哦！我懂了！嗨呀，我妈说的果然没错，人类真的是十分自信的小东西，夏油是不是觉得自己作为人类男性不可以被雄性动物比下去？我完全明白了，原来他的表情是这个意思。
　　于是我想了一下，夸他，“那当然还是你的蛋蛋更可爱一点。”
　　确实哈。夏油的蛋蛋真的比五条的可爱一点。
　　夏油：“？”
　　我：“？”
　　不对吗？
　　“你在说什么呢。”他靠向桌子，前倾了身体压低声音，“小孩子面前你说什么呢？”
　　“夸你啊？”
　　“？”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全套的奇妙表情，菜菜子就仰起头问他，“蛋蛋是什么？”
　　“是那个。”我说，“就是那个，男噗——”

　　夏油直接抄起筷子从锅里夹了个什么东西递过来塞进了我嘴里。
　　“是鸡蛋。”他笑眯眯地对菜菜子说，“我煮的鸡蛋比较好吃，对不对？”
　　不喜欢吃煮鸡蛋的菜菜子一缩脖子，不说话了。

　　“人类幼崽不能听吗？”我边嚼嚼嚼边问。
　　“当然不能了，她们还小呢！”
　　“你们人好奇怪啊，这是什么不能听的话吗，不就是人体的构造吗。”
　　“……总之不能太早教。”
　　哦。
　　算了。反正祖宗也说了，永远不要试图搞懂人类的思维。
　　拉倒。

　　我继续嚼嚼嚼。夏油那一筷子夹过来好多东西，外面是好吃的牛肉，里面是……
　　嗯？
　　什么东西……？我咂咂嘴。
　　鸭血。
　　呕！

　　【09】
　　后来就吵架了。
　　我觉得夏油明知道我不喜欢吃真血类的东西还突然塞我一筷子鸭血很过分——这玩意明明他自己都不吃！而夏油是认为我不该在人类幼崽面前提成年人的话题，他是不得已才塞我一嘴的。好家伙，说得好像他自己成年了一样。
　　Hetui。
　　反正……那天晚上一回校就吵架了，吵架的地方还比较隐蔽，其他人应该也不知道这件事。
　　那之后又过了两天，五条打完人回到高专，说他要去札幌，问我去不去。那我当然是去了，于是愉快地把夏油拉黑，跟着五条去玩了。

　　我没和五条讲吵架的事，我以为夏油会说的，没想到他也没讲。这就很难搞，因为在五条追着问为什么生气，而我讲明了以后，他露出了一种很奇妙的表情。
　　就像是在说“这么点小事也值得生气吗？”一样。

　　不过他没这样说，而是问，“你干嘛生这么久的气啊？你看杰平时对你也挺好的吧，这次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那他为什么要点鸭血啊？不就是为了逗我吗？”
　　“因为杰会吃啊？”五条瞪大了眼睛，“杰很喜欢吃这种口感柔滑容易吞咽的东西。”
　　“？”
　　“你不知道吗？”
　　“……”

　　这可能就叫一转攻势吧。

　　我开始心虚了。
　　吵架那晚我还说他点鸭血肯定就是为了搞我，万万没想到……

　　五条咧开嘴，他还伸手拍拍我的脑袋，“撸撸毛。”
　　“走开啦。”
　　“不生气了啊？那去找杰和个好呗。他啊，难过的要死掉了诶。”

　　【10】
　　又骗我。

　　我找到夏油的时候，他正蹲着一边给小黄人们发香蕉一边还哼着歌，明明就心情很好的样子，半点都没有要死掉的迹象。
　　已经全部解放出来的899个小黄人都挤在他身边等着领香蕉，要不是地下空间够大，估计他就要被淹没了。场面一度十分壮观，我干脆直接飞过去，在他身边降落。
　　夏油看到我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他只是眯起眼睛笑，“不生气了？嗯，果然还是悟说话有用。”
　　“才不是呢。”
　　“嗯，好。”

　　好什么？我觉得他有点奇奇怪怪的。
　　不过不要紧，我是来和好的。我是说，单指鸭血的事。
　　“夏油，下周你有空吗？”
　　“有，怎么了？”
　　“我新一箱人造血包下周到，分半箱给你啊？”
　　“？”
　　这是什么奇怪的表情，不敢尝试吗？
　　“口感很好的，相信我。大部分成分是植物汁水，那味道可比咒灵香多了。”我拍拍他，“胆子不要那么小，大胆吃，吃不死人的。”
　　夏油没说话，他又递了两个香蕉出去，才重新转头回来看我，“你是说鸭血的事啊。”
　　“是啊。”
　　“噢。”
　　他说到鸭血时的表情很微妙。就像是因为女仆失误而少分到一勺蜂蜜的娜塔莎看着多分到一勺的喀秋莎一样。
　　……对不起妈妈，我不是一个好饲主，都不了解我的宠物喜欢吃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怎么记得夏油说过他喜欢吃荞麦面来着？他真的吃血这种东西吗？我都不吃诶！

　　我戳戳他，“哎，你真的喜欢吃血类的东西啊？没听你说过啊？”
　　“不算喜欢吧。”他搓搓鼻子，“偶尔看到了会点一些来吃，算是一时兴起。悟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嗯……我想想，如果非要说容易吞咽的话，我选择果冻。”
　　“……那你果然还是想整我吧？”
　　“没有。那天是真的想吃来着。”他看看我，笑眯了眼，转头继续去递香蕉，“你知道的，这种东西在日本不太常见，我只在中华街吃过几次。所以那天看到了新菜品里有鸭血就感觉挺新鲜的。”
　　“真的？”
　　“真的。”
　　……好吧，果真是我不对。是我又狭隘了。

　　“对不起，那天是我误会你了。”我帮着他将大把的香蕉拆分成小根的，“不过我是认真的，你来试试我的人造血？味道真的好。呃……虽然我还没试过在水里涮一下以后会是什么味，但是直接喝的话真的挺好的。”我想了个他能听懂的说法，“比一级咒灵的味道香一点吧！好吃！”
　　“……”夏油沉默了几秒，我隐隐约约能看到他的眉角跳了一下，只是他很快又笑起来，“这个先不提，所以我们现在是和好了吗？”
　　哦。但就鸭血这件事的话。
　　“嗯，和好了。”
　　“好。”他从旁边的香蕉袋子里抄起一份名单递给我，“来帮我个忙。”
　　“？”
　　“我在尝试着将他们的名字和人物对上号，刚刚都不太顺利。不过好在有名单，如果喊错了他们也能找到自己的名字指给我看，现在你来了就不用指名单这么麻烦了，他们说了以后你直接告诉我吧？”
　　哦，这个，简单。
　　“好的。”

　　夏油的记忆力很强，差不多五十来个名字过去以后才会错一个，然后他会很抱歉地摸摸小黄人的脑袋，重新郑重地喊人家的名字。总得来说，其实我还挺轻松的，根本就没有多浪费什么口水……合理怀疑他说刚刚不太顺利是骗我的。不过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所谓啦，骗就骗了，我也没损失。
　　没事儿干的时候我就数香蕉，粗略点了一下袋子里还剩的数量和已经拿到香蕉的小黄人的数量，稍微算了一下，夏油这次光是买香蕉就大出血了……
　　真是有钱人。
　　然后我又去猜夏油现在作为三特级之一的身价大概有多少，还没猜出个大概框架来，夏油忽然又开口了。
　　他没喊小黄人的名字，而是问，“我再确认一下，我们确实是和好的吧？”
　　“……是……吧？”我那野性的直觉告诉我事情不对劲，“怎么了？”
　　他嗯了声，然后掏了掏口袋，递过来一个棒棒糖。
　　我拿过来看了看，是那天我不要的那根。
　　哦。棒棒糖而已，看来野性的直觉偶尔也有不准的时候。
　　然而万万没想到啊，我刚剥开糖纸含住棒棒糖，就听到夏油笑了下，然后说，“既然你都吃了我的糖了——那我跟你坦白，其实那天我点鸭血，是有一点点想要捉弄你的成分在。”
　　？
　　……啊这。
　　看，我说什么来的。
　　良心坏透了。

　　“真的只有一点点。”他重申的时候还捏着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下，比出来的大小跟他眼睛差不多大，“跟一粒米一样大的坏心眼吧，就这么多了。”
　　虽然但是……我都吃了他的糖了……这……
　　吃人嘴短，算了。
　　“下周来我房里喝血。”我说，“分半箱给你，喝不下去我就把你头剁了直接倒进食管里。你不来你就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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