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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封言离开之后，整整周末两天都没有出现，直到周日晚上才回来。
时绪听到开门声，立马难掩激动的从房间跑出去迎接：“回来了吗？”
“嗯。”
“欢迎回家。”
封言望着面前微笑迎接自己的人，因为他简单的一句话便觉得心头一热。
他花了两天的时间处理完了所有事。
奶奶的手术很成功，身边的医生和护士也都是些善良的人，知道他只是个高中生，之前还为他筹了不少钱做为医药费。
如今手术的问题的也解决了，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奶奶在医院有护工照顾，自己也便可以安心的完成自己的学业了。
封言风尘仆仆的进来，关了门后连外套都来不及脱便像离开前一样，上前轻轻拥住了一脸茫然的人。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时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感激他，那这次是因为什么？
“今后我想一直住在这里，如果你允许的话。”
从今往后，就算时绪撵他走人，他都不会再离开了。
然而他这句话中更深一层的含义，或许只有封言自己才知道。
时绪听了笑他：“我又没有说要赶你走，干嘛这么说？”
封言沉默不语，只默默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
“对不起。”
封言不擅长感谢，更不喜欢道歉，但如果是对眼前的这个人，他不介意一再破例。
“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
“之前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哪句？”时绪反问他。
“所有。”
封言不确定他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故意不去提起：“不过既然你已经忘了，那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时绪激动的从他胸前抬起头来。
虽然他是真不记得封言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但也觉得不能放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时绪想到了什么，突然狡黠一笑，笑弯了眉眼，看的封言表情一怔。
“你要是真对我感到抱歉，就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
“我想听你叫我哥哥。”
话音一落，封言震惊的松开了怀抱：“什么？”
“虽然我们同级，但我好歹比你大了三岁，让你叫一声哥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时绪说完见封言依然沉默，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以为他是生气了：
“不愿意就算了，至于我要不要原谅你，就看我的心情吧。”
时绪故意这么说，其实连对方因为什么要自己原谅他都忘了，说完便要转身回去房间，这时，却有双宽厚有力的大手将他又拽了回来。
封言沉默着不说话，眼神复杂的望着他，半晌才欲言又止的问：
“你真的想听我这么叫你？”
他们虽然有着三岁的年龄差，但无论是从外表还是体型方面，自己跟时绪比起来，都更像是年长的那一个。
然而他不愿意叫对方哥哥，理由并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时绪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原本没抱什么希望的他，这会竟也有些期待了起来。
封言松开了握住他的手掌，慢慢攥成拳头，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也快憋红了，之后才轻飘飘的吐出一句“哥哥”。
时绪听后眼睛瞪得溜圆，本想让他再多叫几声，又怕封言脸红到晕过去，索性作罢。
不过如愿以偿的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反而因为这个有些别扭的称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乖弟弟，早点休息去吧。”
虽然觉得别扭，但便宜还是要占个够。
时绪说完便喜滋滋的准备回屋去，身后的人却又再次拦下他：
“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会经常这么叫你。”
封言望着他的表情十分认真。
有点认真到可怕。
时绪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心想还是别了，又怕伤害到高中生脆弱的心灵，于是尬笑了几声，回头说了句“好啊”，便快速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外，封言一直看着时绪的身影消失不见，直到房门关上才回过神来，不由得握紧了刚才触碰过对方的掌心，上面似乎还隐隐残留着温度。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足够令他想清楚一些事了。
他想要留在这里，想要天天见到某个人。
就算只是单纯的以“弟弟”的身份待在他身边，自己也心甘情愿。
-
封言从医院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对时绪说话的语气不再像以往那样冷冰冰，反而有些温柔的不像话。
时绪甚至都怀疑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封言，而是别人易容的。
周一上学之后，时绪破天荒的看到赵星智居然比他来的还早。
坐到座位上揉了好几遍眼睛，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赵星智一来就谁也不理趴在桌上睡觉，几乎睡完了早上全部的四节课，偶尔睡迷糊了才抬起头来看几眼，眼底的眼袋很深，显然是熬了大夜。
时绪看到他这幅样子实在无语。
困了就回家睡。
赵星智这个人不是一向最不在乎翘课逃学了吗？真不知道他来学校干嘛。
终于，上午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
时绪收拾完东西看了眼依然在趴睡的赵星智，最终还是决定不叫醒他。
然而才刚起身走了没两步，刚还在打呼的人，连头都没抬便伸手将他捉住。
时绪怀疑赵星智是背后长了眼睛，不然怎么可能趴着就辨认出自己的所在位置。
赵星智慢慢从书桌上抬起头来，脸上还带了几道压出来的红印子，跟钟无艳脸上的胎记似的，看着有些滑稽，时绪没忍住笑了一声。
赵星智也没生气，搓了把脸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一直没松开，拉着时绪就往外面走。
“你要带我去哪？”
“食堂啊，还能去哪，你不吃饭？”赵星智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回答道。
时绪听了十分震惊：“你也一起去？”
“怎么，食堂有规定我不能去吗？”
时绪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从不在学校吃午饭的他今天十分反常。
赵星智一路把人带去了食堂。
现在正是饭点，里面人山人海，几乎每个窗口都排了一条长龙。
赵星智这种人怎么可能乖乖排队，他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前的队伍，直接拽着时绪走到队伍最前面。
好巧不巧，排在第一的正是他的小跟班之一。
“老大！你居然会来食堂吃饭？！”跟班不可思议道，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想吃什么我和小胖给你带过去不就行了，您何必亲自过来。”
“让开！”赵星智毫不理会他的大献殷勤，冷冷说了一句，便把一脸抗拒的时绪拽到那名男生前头。
赵星智在学校里鼎鼎有名，不过都是恶名，这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
见他插队，也没一个人提出异议。
时绪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插队简直如芒刺背，半天才不情愿的伸出手，快速的给打饭阿姨随便指了几个菜。
“你就吃这点？”
“嗯。”
时绪点的已经不少了，标准的三菜一汤。
在他刚要结账的时候，赵星智突然抢走了后面小跟班手里的一张白色卡片，放到机器上“哔——”的一声，先一步替时绪结了账。
小跟班被慷了他人之慨，心里郁闷，但却不敢说什么，直到赵星智说了句“回头车借你开几天”，立马又变得眉开眼笑起来，主动帮赵星智的那一份也付了钱。
赵星智点了时绪两倍还多的饭菜，端了两大盘子过来，却没动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直到看着时绪把手里的那份吃完了，才将自己没动的那份推到他面前：“继续吃。”
时绪：“……”
当他是猪吗？
这么多怎么可能吃得完？
“就说让你少点一点，多浪费啊。”
刚才赵星智一副要把整个食堂的菜打包了的架势看的时绪直摇头，也早就料到会这样。
可事到如今，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食物被浪费掉，只能又硬塞了一小部分的饭菜，直到实在吃不下了才放下筷子。
“吃饱了？”
“嗯。”
“那就走吧。”
时绪起身跟在赵星智背后离开。
望着他沉默的背影，总觉得这人今天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没平时那么聒噪，也没平时那么爱笑了。
时绪离开食堂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
赵星智发现他没跟上来也回头望去，瞬间沉了脸色问：“你在找谁？”
“没找谁。”时绪下意识摇头否认。
赵星智若有所思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没在人群中发现某个人的身影之后才渐渐缓和了脸色，然而回去教室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赵星智又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时绪实在好奇他昨天到底是干嘛去了，怎么会困成这样？
放学后，时绪刚收拾完书包，赵星智也正好醒了。
见他起来就要往门外走，又再次拦住他：“回家吗？”
时绪觉得他明知故问，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学校睡一天。
“嗯。”
时绪敷衍着回了他一句，便挣脱了对方的手臂走出教室。
然而说好了会在教室等他的封言却不见了。
时绪在教室里找了好久没有搜寻到封言的身影，一时着急，直接拉住一个正要离开的学生问：“请问你知道封言去哪里了吗？”
高个子男生回头望了一眼封言的座位，摇摇头：“不知道，他下午就没来上课。”
时绪闻言心一沉，正要拿出手机打电话，此时却突然有双手将他的身体猛地一拽——
时绪的手机猝不及防掉了地，发出一道屏幕碎裂的声音。
然而他还不来去捡，立马便被赵星智拽回了已经空空如也的教室。
赵星智关上了教室的后门，将时绪整个困在墙边。
“你刚才是要给谁打电话？封言那小子吗？”
时绪不知该怎么回答，想到这两个人有过节，不敢承认。
“不是的……”
“那是要打给谁？”
时绪闭口不言。
赵星智早便看出了他在撒谎，之所以没有拆穿，是想等时绪亲口承认一些事情。
然而时绪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有件事在他心里已经憋了一天。
一想到时绪最近总跟某个碍眼的家伙黏在一起，他就气的快要疯了！
“我看到了。”
赵星智冷不丁冒出这一句，声音像淬了冰一样：
“昨晚我去找你，结果看到了封言，他进你家之后就没再也出来过，你们在一起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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