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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约摸过去了半个月,天宝阁的事故总算水落石出,沈茯如心笑道,这杜见雪办事速度还挺快。
事情详细经过到底如何,她不得而知,只听说当日晚上,天宝阁外竟有人鬼鬼祟祟,杜见雪的下属手脚麻利,将他押住,仔细审问了一番。
那“仙药”的卖家一早就知会了部分人,说少女的心.脏甚妙,吃了它就会改变人的外貌,子孙后代也会受益,样貌更甚出众。
有人深受貌丑的毒害,早就想改变容颜,其间的人还不少。那卖家就是利用这一点,令他们争相提价,最终从中获利。
官府已经顺藤摸瓜,将这伙人一网打尽,从中解救出了十几个美貌的少女。只可惜当初的那个女孩早已献.身掉。
所幸天宝阁已经解禁,此事与她们无关。
沈茯如回想起那日,她的车马驶的很慢,平稳且安心。
月牙同她坐在里边,瞧她面上不好,便问,“王爷方才说要帮忙?”
沈茯如以为她是怀疑天宝阁的少女是姜池晏的手笔,“这事与他无关,纵然他心狠,但以我的了解,他不会去做。”
虽说沈茯如也不明白他为何在此,还购了天宝阁的面具,想来或许只是巧合。
月牙敲了敲她房门,将一本簿册放在她桌案上。
“这是当年文字狱的记录。”
沈茯如下一步就是要将原身的父亲从牢里救出。
翻看了这录宗,沈青入狱已经四年多,约摸半年后即可释放出狱,她们若是想要他赶快出狱,无非就是钱的问题。
“你要赵臻郁拿些银两前去打点,他们不久自然会将人放出。”
赵臻郁算是月牙的青梅竹马,她瞧着这人算是机灵,便请了来做事。
沈茯如不担心他们向上传报,沈青文字狱一案早已过去四年,如今正要释放出狱,早点晚点的事罢了。
月牙颔首相应,正要退下,只听沈茯如拦下来。
“天宝阁上次的竞购大会盈利了多少?”她要具体明细记录在册。
月牙这才翻箱倒柜将册子找了出来,递至她面前,“在这里。”
明细详细具体,除去客人出的钱两,卖家出的底价,统计天宝阁这才盈利了三百两。
“他们可盈利不少呢!我们按了三七分才得了三百两。”月牙感慨万千。
“不错了,一年到头约摸五百两的利润,对比上次,这次成绩可强了许多。”沈茯如面上带笑,还是很满意这次的盈利的。
除去她们的布庄、胭脂铺子一年到头都在盈利,天宝阁短促、大利的盈利模式颇为简单明了易上手。
这泯京里,她们可是采取现代拍卖方式盈利的第一家,如今算是站稳了脚跟,就算日后有别家竞拍行兴起,也赶不上天宝阁了。
“对了,今年宫里是不是要挑选一处新布庄采布?”沈茯如好久前听说这个消息。
“是的,宫里负责采办的今年还举办了个会,说是选处布庄,一年的布料都从这里进呢!”
“宫里的油水可不错,我们浣溪沙可得把握住机会。”
沈茯如连忙命人报名参加竞选,若是拿下了这次,一年的生意都估摸要翻上三倍。
门外月牙遇着赵臻郁,他一身伙计的打扮,手里还拎了桶水,要来打扫卫生。
月牙没料到会遇见他,会了个意就离开。
赵臻郁杏仁型的眼睑一转,一脚便将水桶踢翻。
月牙的身影方从水桶边过去,桶里的水就“咣”的洒了满地。
“你别走!”赵臻郁喊她。
月牙忽然被水桶翻倒的声音吓到,急忙转身,“我没有弄它。”她解释一下。
“又是你故意的,对不对?!”她以往平静的面颊憋的通红,秀眉拧在一处。
这赵臻郁从小便顽皮,见人就欺负,长这么大可没少欺负她。
如今缠着她来了天宝阁便罢,来了这里还要挨他欺负,月牙心中憋气。
沈茯如在房内听见外头二人的对话,竟还颇有些想笑。
“你无依无靠,托我才来了天宝阁,如今竟还要污蔑我!”月牙气极。
赵臻郁还未意识到严重,嬉笑道,“那又如何?你弄倒了水桶,满地的水,留下一起擦!”
他眼里泛着光,就喜欢去欺负这个小月牙。
少女眼中充斥怒气,双手垂在身边。
赵臻郁肩上还挂着布,便将布一抽,作势递给她,然后还想再下去寻一块布来陪她擦。
可惜月牙怒气上头,见他将唯一的布丢给她,还要离开这里,心中火气冲天。
少女上前,一手抓住他臂膀,一手作拳头状,直接挥在他胸腹之间,重重给了他一拳。
赵臻郁着实没想到这么文静的姑娘一拳的劲这么大。
登时捂住腹部,面上惨白,这比别的混混打他竟还要疼!
“你!哎呦……”他抱腹喊疼,额上渗出一层汗来。
月牙见他这样,情绪激动落下泪来,飞奔进屋子找沈茯如说理。
“阁主!他欺负我……”少女眼中扑簌簌落泪,梨花带雨的。
外头赵臻郁恍惚听见她话音,捂着肚子弯腰探头看她们。
“她打我,阁主!”赵臻郁缓缓弯腰走近,身子依旧直不起来。
二人鞋上沾水,长长的一串脚印落了满屋。
沈茯如谨惊,问他,“你可还好?”她瞧着这小子脸都白了,可见月牙下手之重。
月牙在旁边站着看,心中也有些害怕,若是给他打出了事怎么好?
“让她给我道歉,我就好了。”赵臻郁蹬鼻子上脸,饶是脸白肚子疼也不忘要压月牙一头。
“我不!”月牙倔强,明明就是他先污蔑她欺负她的。
她脸上气鼓鼓的,眼中又是害怕又是担心。
“好了,到底怎么回事?”沈茯如瞧赵臻郁这样子,还敢蹬鼻子上脸,一定没事。
月牙争先解释,“我打他身旁过,水倒了非得怨我,明明是他自己弄得。”
她话语清晰,三两句便解释清楚。
沈茯如又瞧赵臻郁如何说理。“可是她打我。”少年皱眉头,憋出一句。
这样,沈茯如心中有数,“活该她打你!”哪有这样追女孩子的?
其实很早之前,沈茯如第一次瞧见赵臻郁这个男孩子就看得出,他心里是喜欢月牙的,只是据月牙所说,他平白就爱来欺负她。
矛盾的人做出矛盾的事,最后得到矛盾的结果。他明明喜欢月牙,却非得用欺负她的举动博得人家注意。
沈茯如百思不得解,却也觉着好笑。“好了。你就说水是不是她弄倒的罢?”
赵臻郁在二人眼神压迫下,半天才低头说出一句,“不是她。”
他本不想承认,可一瞧见月牙通红的眼,就不自觉服软,认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瞧她哭呢。
“你这样污蔑她,她自然要恨你几分。你若是经常这样,她岂不是要恨死你了?”沈茯如默默敲打他几下。
“好了,你先给她道个歉,先赔了不是再说。”沈茯如要他先道歉。
赵臻郁不知情不情愿,一直低头看不清神情,“对不起。”
所幸言语听着还算诚恳,沈茯如又扭头要月牙给他赔个不是。
月牙乖的很,一一照做。
“门口那水呢?你们谁处理。”她估摸着水都要淌到楼下了。
赵臻郁还算能扛事,硬声道,“我去。”
少年背影坚毅,月牙等了会,也给沈茯如行个礼,默默退出房门。
门外水漫了一地,还真有些顺着楼梯溜到了楼下。
少年蹲在地上一点点擦,拧了又拧,全当是大扫除了。
楼梯是木质的,走起路来“噔噔”作响。月牙自一楼取了块布来,要帮他擦拭。
她默不吭声,低头干自己的。
赵臻郁手上忙,一转头瞧着月牙脸上还有泪痕,肿了眼也蹲那儿擦水。少年忍不住笑出声来。
月牙用力斜了他一眼,互不搭理,各干各的。
三日后,天光云影,日出东方。
泯京南山山脚下,天风云柳,盈黄嫩绿,好一个春日多姿。
沈茯如带着月牙和赵臻郁一齐前来,她们的车马就停靠在不远处。
“你们先去抽个签,看看我们是几号。”她指挥二人去先抽个签。
月牙同赵臻郁瞟了一眼百米外诸人围住的地方,那里是报道处,须得先抽个签确认顺序。
今日是宫中挑选布庄布匹的日子,她们三人一早便驾车来了南山下,如今人多,都争先恐后的去选签子。
有人拖着箱子,几人合抬得往西边搬,估计是哪家布庄要上场展示的布匹。
沈茯如也催促下人来帮忙搬移,她们浣溪沙也准备了好多上好的布匹。
那边,月牙被赵臻郁紧紧拉扯住衣袖的往人堆里挤。
“好挤呀!”月牙忍不住抱怨,这里果然是人挤人。
赵臻郁给她开路,好不容易终于挤到前边,人们还拥攒在那里,他只心道为何办事的不弄得宽敞些。
人堆里,赵臻郁隐约看见案上搁置了三个签筒,里头全是签子。旁边还坐着三人看管,确保公平公正。
他好不容易挤出个道来,一把将月牙从身后拉出,往身前一按,大声道,“你来抽。”
这里人多拥挤不说,他们还吵闹。放眼望去,几乎全是男人,哪有几个女人在。
赵臻郁用身体将她圈在桌案旁,紧紧护着,生怕别人碰到她。
月牙在他圈出的一片天地中可算是能顺畅的呼吸。
迟疑了片刻,从那近百个签子中抽取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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