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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药
众人哗然一片,可有些眼中放出异光,好似早就是闻声而来的。
沈茯如在二楼震惊,慌忙下楼赶来。
只是底下许多竞购者早已自发的举起了手中的竞购牌,纷纷喊价要将这具少女买下。
本来天宝阁竞购就是要出底价的,可他们不闻底价多少,一心要拿下那具珍宝。
“我出一百两黄金!”喊价者激动兴奋,面上带着的金鸡面具只露出了他的一双眼,斜吊梢眼此时被瞪大,发射的光芒不同寻常。
底下有人争闹,黄杨木质的牌子被高高举起,“一百二十两!”
二人的竞价带起了底下竞购者的欲.望,也追着喊价。
这场景实在奇怪,有人神色惊恐,怪异为何他们要竞购一个尸.体,明明台上热烈的顶光下照耀的就是死了的人啊!
少女不过十三四岁,安然的躺在那里,瞧着像是处于睡梦中,实则早已停下的脉搏暴露了她的状况。
白皙的肌肤如玉般洁净,红唇还未失色,透着嫣红色,静谧又诡谲。
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身下,她双眸紧闭,睫羽纤长,可惜人们再也无法瞧见她眼中的欢乐与灵动。
顿时间,台上台下形成两种不同的气氛,台上清冷悲戚,台下热烈竞逐……
月牙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顿时站在台上举足无措。还好沈茯如一直在二楼注视着底下的情况。
待沈茯如赶来,那凤凰纹路的面具遮了她如花美眷,在台上的光线下闪烁着耀人的光芒。
“各位!事发突然,最后一次的宝物已由天宝阁下架,不再对外出售。至于台上……我们将报官处理,请各位谅解!”
她声音中带着些许镇静,缓解了台下诸人的紧张兴奋、恐惧害怕。
沈茯如迅速给月牙一个眼神示意,要她立刻前去报官。
所幸月牙跟她许久,一个眼神便也明白了含义。
她匆忙离开,连带着天宝阁众人也被驱离,说是要保留案发现场,待官府带人前来调查。
那戴着金鸡面罩的客人颇为遗憾,只能顺着人流离开,走前又瞧了眼那台上安静睡颜的少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趁着月牙去官府报官,沈茯如命人紧守住天宝阁,不准人进人出。
台下全是人群慌乱中遗落的物件,有的是帕子,有的是荷包,还有一地的瓜子点心……
原先热闹非常的天宝阁瞬间寂静无声,这巨变发生的迅速,沈茯如恍然站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她壮着胆子去了那少女身前。只见其身下躺着的地方粘贴了个标识,上面赫然写道“仙药”二字。
再去试她鼻息早已无变化。
沈茯如被吓得心惊,隐隐有些要退步的意思。她是第一次见着死人,还是在这样热闹的公众场所,又是在自己举办的竞购大会中发生。
她眼前的少女随着时间流逝,脸色也开始不好看起来。那嫣红的唇肉眼可见的变浅,约有要粉红的趋势。
少女静静地躺着,一如刚来这个世界。
可沈茯如不懂,为何她已经死了,身上却没有伤口,也或许伤口在身下,可她不能去动,不然有碍官府调查。
这是个美丽动人的少女,心还年轻,身体已经老去,不知在何时以一种凄惨的方式与世界告别。
沈茯如瞧着她面容,心中颇有些难过,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呢?
这件事其实与天宝阁关系不大,只是尸体出现在此,便会牵扯进来。
现在她要做的,一件是要保护好案发现场,一件是要去查这最后一件上台的“宝物”的来源。
说来也不能怪她以及天宝阁,每件宝物的卖家与她们共同利益便是谋取最大化利益,这场竞购大会便是为此设计。
会场开展前所有的东西天宝阁已经过目,她记得当时呈给她看的只是一瓷瓶药,说是天山老人所炼。
可她没想到,本以为只是单纯的一种仙药,临到开展前,卖家来了个偷换概念,这哪里是治病救人的药,分明是谋财害命的鬼!
或许是看在共同利益的份上,“仙药”背后的卖家押她会视而不见,继续这份谋利。
沈茯如惊出一身冷汗,如今市面上可没有什么仙药,恐怕其就是想在天宝阁这里打响第一枪,而后兴盛其“仙药”产业链。
她虽不知这“仙药”该如何救人,可她会报官啊。
不多时,月牙匆匆回来,凑近她身边,“阁主,官府的人马上到了。”
这边话毕,那边就见天宝阁门外进来了一队人马。
为首之人面如冠玉风度翩翩,颇有些风流公子的意味。可其负于身后的手又显得他有些稳重能干。
沈茯如于众人之中第一眼便瞧见了他,想来此人便是官府派来的,当即迈步上前。
“大人可是调查来的?”她匆匆行了个礼。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凤眸微挑,“你便是这天宝阁的阁主?”
沈茯如无端感受到一丝不屑,正要作答,只听旁边一人低声打断,“杜巡捕,老爷催您今日早些回去,是老夫人的寿辰。”
那人颔首,言行举止间透着尊贵。官服上绣着黑线松竹锦虎,可见家世显赫,至少身份不低。
可沈茯如不管他如何,瞧不起她她便也不会瞧得起他。
“你是哪位?”她冷下心来问。
杜见雪抿唇而笑,瞧着像是被她引得发笑。“鄙人乃是泯京总府的巡捕,杜见雪。”
他声音有力,底气十足。
沈茯如心中轻笑,面上无虞,“杜巡捕这边请。”
她引着他往台上去,冷冷的少女已经躺在那里许久,等了许久了。
台下乱糟糟的一片,可见方才的狼藉。
旁边站着个笔录员,将他们的一言一行记录下来。
沈茯如立在一旁,瞧他伫立思考,不禁发问,“官府只派了大人您来查案?”
她只觉人少,单单一个巡捕,如何能拢了所有事?
杜见雪瞧她一眼,笑了下不应。修长的指尖摸了摸少女的玉颊,又翻动她肢体。
“尸体已经冰凉僵硬,可以推断是在八个时辰内死亡。”
八个时辰?所以是已经死了十六个小时?
也对,今日的会展是在辰巳时分举办,所以倒推回去便是在昨日晚间死亡的。
沈茯如继续听他指派,“去查这少女的身份。”他斜了属下一眼,让其去查。
“你可有这次会展的所有卖家信息?”他声音矜贵,沉着冷静。
沈茯如颔首。
“当时我们核对信息时,她这卖家只说是仙药,又呈来了个瓷瓶,里头确实有药。
只是我们不曾想到对方会偷梁换柱,今日弄了个她在这里。”沈茯如说的“她”指的就是这名少女。
杜见雪闻之暗暗点头,低垂着眼眸开始思索。
“现在那记录在哪里?”他问她。
“就在三楼。”
杜见雪命人去取证,又扭头同她道,“你暂且退下罢,有事自然传你来。”
沈茯如又瞧了眼那女孩,心中颇为难过,这样的事怎就发生在她身上了呢?
月牙就在门旁等着,周围还有官府的人将天宝阁围住,不得随意进出。
她见沈茯如从那边来到,便步至她身旁,“阁主,如何了?”
沈茯如微微摇头,不予作答。她二人出了天宝阁的门,刚走上没两步,便见自己马车旁边多了一架马车。
这马车低调奢华,就连驾车的马匹都毛亮顺滑,精气神十足。
二人正要略过那马车,只以为是无意停靠在了一处。
自己的马车才绕了过去,就见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形,面孔也是沈茯如最最熟悉的。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女子顿在那里,半天才憋出一句,“好久不见”来。
那人半倚在车前,手中拿着银狼的面壳把玩,好不惬意。只是指尖的颤抖出卖了心中的紧张。
他走近她来,清冽的气息直扑过来,不禁让她屏息。
春日窈窕的气息下,遍布紧颤。
姜池晏盯着她看了会,这张脸他已经好久未见,如今越发出众貌美。
手里的那银狼面具在日光下反射光圈,炫目又绝美。
远处桃花始盛开,点点的粉色装点视野,唯美动人。
沈茯如见他不说话,心中只想避开他目光,转身便要上车。
旁边的月牙默默跟在后面,只见王爷拽住了她衣袖,两人又停住在那。
沈茯如正视了他面孔,手臂用力,浅浅甩开了他。
“你可要我帮助?”他说的是方才天宝阁里那事。
炽热的目光泄露了男子的心事,他满心欢喜再见着她。沈茯如只觉两年未见,他与从前一样又不太一样,可却说不清道不明。
她低了头,行礼谢过他,“多谢王爷好意,这事自然有官府的人出面处理。”
她举止间透着生疏,话一毕,便擅自登了马车,月牙也紧随其上。
两车之间的人顺着她身影,瞧见车厢前帘逐渐将其遮住,随即车夫上车,御马而去。
马蹄声哒哒,车辙循着轨迹慢慢跑远。
青竹靠近了他,只见他目光追随车马,仿佛追随着那人。
“去帮忙调查,有了结果便想法子送给管办的人。”男子收回目光,冷意充斥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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