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第一遗孀

作者:椰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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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听人挑拨的师娘


      容牧从山脚下的凡人集市里打了两壶酒,一边喝着,一边往嘴里丢一块卤牛肉,晃晃悠悠往乾霄宗的方向走。

      妈的,修仙修的,嘴都淡出鸟儿来了。

      这具身体是金丹期,早已辟谷,不吃不喝可以长命百岁。想他一个现代人,今天小龙虾明天大烤串,就算不饿,吃喝早已成了日常生活的调剂品,哪里能割舍得下。

      这不,趁着这次给向昊跑腿,他偷偷溜出乾霄宗,给自己好好打个牙祭,让五脏六腑晓得甚才是好东西。

      他抹抹嘴,心满意足地揉揉肚子,这才拿出了剑。

      “系统,你说你怎么没有一个让宿主自动学会御剑的技能呢。”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御剑的身姿要多潇洒有多潇洒,没想到第一次就在莫羡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这让他颜面何存。

      “感谢您的宝贵建议,主脑会在可行性评估之后决定是否要增加此项功能。”脑海里想起一顿机械的声音。

      “等你的主脑评估完,我早就学会了。”容牧嫌弃道。

      “感谢您的宝贵建议,主脑会在可行性评估之后决定是否要加快速度增加此项功能。”

      “人工智障。”难怪要修补书中世界的漏洞了。

      书里的容牧资质平平,于大比前夕练功岔了气,在床上昏迷了几个月,最后让他平白占了便宜,前几日夺取了身体和记忆,成功“康复”过来。

      系统说,这具身体是主角。

      原本,这是一个小人物成长为一代传说的励志故事,奈何当初反派设定太强,修为高深,多智近妖,每次主角才刚露出个有气运的苗头,就被反派直接弄死了。

      世界被反派搞崩塌了上千万次之后,眼看反派还要脱离世界掌控,主神空间只好把他这个现代人传送过来了。

      “宿主,别忘了,你目前的任务是揪出潜伏在乾霄宗里的魔修,将其身份公之于众。”

      “知道知道,你都念叨整整两天了。”容牧老神在在道,在看到容羽尸体的那一刻,系统就给他布置了这个任务,“我告诉你个省事的法子,告诉我大反派是谁,直接大结局,你轻松我也轻松。”

      “根据书中剧情发展,此刻主角并不知晓其身份,向你透露宗内有魔修已经是最大权限。”

      “啧……我的所有任务都是有关怎么消灭大反派,若是一般魔修,目前很难突破魔域禁制,”容牧打开第二壶酒的瓶塞,灌了一口,笑道,“所以这个乾霄宗魔修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炮灰,而是那个最大的反派。”

      “不、不是,你目前还不知晓大反派的身份,请你按照剧情线……剧情线……”

      “这个魔修既然潜藏在道界第一宗门里,又是最大反派,必然有所图谋,身份肯定不低。”容牧想起前两日灵兽园的争执,一一猜了个遍,“是慕许?慕青?向明——我看他那样子挺像个魔修的——要不就是慕岱,总不会是我的便宜师尊向昊吧?徒弟是主角,师尊是大反派,冲突这不就来了。”

      系统干脆死机,不说话了。

      “人工智障。”他摇摇头,把剩下半壶酒收回纳戒,散去身上酒味,掐指念咒,跳上飞剑,歪歪扭扭地朝自己的山峰飞去。

      喝酒不御剑,御剑不喝酒,这话真是血泪得出的道理,容牧刚过主峰山头,双眼迷蒙,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出飞剑,好在他反应快,连忙伸手召剑跟上来,脚尖刚落在上面,剑上的灵气却如脱缰野马,横冲直撞往主峰旁的山头撞去。

      “啊——”
      “嘭!哗啦!”
      池子中间漾起波纹,一人从水里刺出来,抹了把脸,呸呸吐出嘴里的淤泥。

      容牧嫌弃地把剑收回纳戒,一看,池子里还站着个人,两手淤泥,圆润的下巴滴着水珠,好不狼狈。

      莫羡正挽着裤腿,将发芽的莲子种在池底的淤泥里,池水浪花五丈高,淋了他一身湿。

      “师伯母。”他局促地笑了下,“让你见笑话了。”

      莫羡用手臂擦擦自己的脸,问:“你怎过来了?”

      “意外。”容牧一脸苦大仇深。

      莫羡莞尔,“先上岸弄干净身子吧。”

      “诶。”容牧二话不说应了下来,瞧着插在淤泥里露出来的一截细白小腿,比饭堂里粉糯透白的藕节还漂亮,神思恍惚了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池底淤泥上岸。

      “宿主,你有灵力,可以直接跳上岸。”

      “不早说。”他都已经狼狈地爬上岸了,一身袍子全糊着泥浆。

      “我也不清楚你现在脑子怎么不好使了。”系统毫无感情道,“友情提醒,谨慎踏入主屋,乾霄宗首徒十分洁癖,且不喜别人打扰。”

      “若是如此,师娘怎么在里头住得好好的。”似乎是为了唱反调,容牧故意踩在池子边的石阶上,带着淤泥的鞋底还使劲蹭了蹭。

      “宿主生命威胁指数增加10%。”

      容牧直接命令这个智障系统休眠半小时,一屁股坐在了廊下阶前,看着池子里的人种莲花。

      不知是不是错觉,冰凉的山风吹过,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就飘到了鼻尖,他身子抖了抖,忙躲到柱子后,掐诀换了身衣裳。

      “师伯母勿怪。”等把自己拾掇成人模狗样,他规规矩矩地站在廊下,弯腰搭手,向前行了个礼。

      莫羡被他这个拘谨的动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唤小僧道友便好。”

      “礼不可废。”
      “那些不过外相,是师伯母还是道友,都是小僧。”

      相反,自己修为低,年纪小,又是男子,莫羡听着“师伯母”总觉得怪怪的。

      “那感情好,我也不喜欢这个称呼。”容牧从善如流,“今日御剑发生了点意外,惊扰了道友,改日我再来赔礼。”

      “不必麻烦。”莫羡道,“你没伤着哪儿吧?”

      “没,没。”容牧忙摆手。
      正说着,远处天空又飞驰来一道剑气,再看时,容时仙容卓绝的身影翩然落地。

      “师娘。”他朝池子里的人点了点头,目光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道不属于这里的人影。
      “大师兄。”容牧忙拱手拜人,这御剑是何等的风采,再想想自己。

      不愧是我!啧啧!

      他对莫羡笑道,“莫道友先忙,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叨扰。”

      莫羡和煦道:“何时来都成,青漓峰清净,你来刚好热闹热闹。”

      “师娘近来不是要忙容羽身死一事?”容时站在岸边,提醒道,“恐怕不得闲。”

      “说起容羽,”莫羡皱了皱鼻子,“这事千头万绪,总也找不着一个有用的线索,按照太上长老的意思,这事还得归于容羽的命格不好,偏偏遇见了鹤狼蝶发狂,白白丢了性命。”

      “这般处理,是不是草率了些?”容牧道。

      “小僧也是这样的想法。”莫羡念了句佛偈,“人命一条,怎能如此潦草地盖棺定论,为此,还有几只鹤狼蝶要无辜丢了性命。可若不这般处理,这桩案子没线索,总不能悬在这里。”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起了案情,容时适时插了句嘴,“这事原本是向昊师叔与师娘共同处理的事情,容牧既是师叔徒弟,不若也一起调查,为他分忧也算分内之事。”

      “我不是为师尊……”容牧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想着他与自己差着辈分,又是佛修,人家徒弟就在场,有些话,说出口便是祸端。

      “近日得闲,刚好可以为莫道友分忧一二。” 容牧麦色脸庞浮起一股暗红。

      容时眼角余光微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有你帮忙,自然更好。”莫羡不疑有他,就着池子水洗干净手,把手册递给他。

      手册里记载得很详细,这段时日调查的结果全都记在上头,容牧匆匆掠过一遍,脑海里已经把内容记得差不离。

      “这事你别忧心,”他把手册还回去,一时也没想通其中关节,“我回去找师尊聊聊,总会有办法的。”

      “师叔愿不愿意掺和进来还两说。”容时道。

      容牧晓得向昊看莫羡不顺眼,哪里愿意管这事,讪讪笑道:“师尊还在为师伯的死伤神,无瑕顾及旁的事务,我作为徒弟,合该为他分忧一些。”

      容时道:“有师弟帮忙,相信这件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想到能和莫羡有更多机会接触,容牧心中欢喜暗生,说了句“有事尽管吩咐”后,雀跃地离开。

      莫羡双掌合十道谢,目送容牧下山。

      ——————

      青漓峰一时没了第三人,莫羡问:“今日长老会结果如何?”

      长老会一般由太上长老慕青以及掌门共同主持,五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与向遥的师兄弟皆能参加,莫羡也有资格坐在那张桌子边,只是不想见着那些人,干脆将自己的意见写入信里,让容时去参加了。

      “今日开始,他就不再是掌门夫人了。”容时道。

      “不是了?”莫羡有点懵。

      他一开始并不喜欢被叫做掌门夫人,身为男人的性别和身份没有得到尊重。向遥曾经总戏称他为夫人,其他人听到后,也开始用这个称呼叫自己,但总带着一种奇怪的语调。后来叫得多了,自己好像也接受了这个称呼。

      现在不是掌门夫人了,是他要被赶出乾霄宗了?

      “长老会一致决定,让徒弟担任掌门一职,别人若还是叫师娘掌门夫人,师娘岂不成了我的道侣?”容时解释道。

      容时的道侣?莫羡这才反应过来,的确不合适。

      以后,他还是向遥的道侣,不过不是掌门夫人了而已。

      “以后该叫你掌门了。”莫羡笑道,身形歪歪扭扭地从湿软泥地里淌到岸边,正要借力爬上岸,就见容时朝他伸出了手。

      莫羡手上都是泥,想想还是避让开,假装没瞧见那伸出的手。

      容时眼神一肃,抓着他的手,直接把他拎上岸。

      因着刚才淋了一身池水,此刻素白僧衣黏在身上,竟隐隐透出几分肤色,鼻尖脖颈淌着水珠,顺着肤骨没入隐晦处。

      容时眸色深了深,浮起一起担忧之色,道:“莫怪徒弟多嘴,我观容牧,似有颇多奇怪之处,师娘以后最好少与他接触。”

      “为何?”僧衣轻薄,沾了水黏在身上难受的紧,莫羡把领口扯开了些,半片胸膛露将出来,莹晃晃的,比身上雪白的衣料还多了几分玉质酥腻。

      “他之前练功岔了气,躺在床上神志不清了将近半年,前几日毫无预兆地醒过来,性子似乎变了。”

      “鬼门关里走一遭,心境难免不同。”他感同身受。

      “不是心境的问题,”容时踌躇了下,道,“倒像是被哪个脏东西夺了舍。”

      “夺舍?”夺舍之法乃是一种歹毒的禁术,不是魔修还有谁会修炼。

      “不过又很奇怪,若是魔修夺舍,不可能有之前原主的记忆,容牧却记得一清二楚,且性格行为与原来一般无二,看似是他,其实又不是他,很可能是上古妖邪传下来的夺舍秘法。”

      莫羡被他这么一顿说,咋然道:“容牧就是那伤人性命的化形老妖?”

      他没肯定也没否认,伸出手,指腹为他擦去脸上的泥痕。

      温热的触感带着难以言说的亲昵,掌心笼罩的脸往后躲了躲,莫羡红了脸,试探着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移开,又不敢真的拒绝,“小僧自己来就好。”

      话音刚落,容时的手从他脸上挪开,转而抓着他的手腕。

      “嘶……”莫羡浑身一抖,疼得直抽气。

      “师娘的手腕怎伤了?”他皱眉,凝雪皓腕带着一圈青紫,看起来可怖的很。

      见对方没答话,只是目光略带幽怨地看着自己,他这才想起来,“是我方才抓的?”

      “嗯。”莫羡委屈地应了一声。

      “之前碰你时,也青了?”

      “嗯。”

      “很疼?”

      “嗯。”

      容时拿指腹轻揉了一顿,突然道:“以后我若不小心弄疼你了,你与我说。”

      见对方低垂着头呐呐不敢言,他叹了口气,“我保证,以后轻些碰你。你不要总想躲着我,好么?”

      话语间是他不曾察觉的轻柔。

      “你不是不喜别人碰你?”他多多少少从向遥和宗内弟子口中听说过他的事。

      “你是我师娘。”

      “就因为这个?”

      “还能因为甚?” 容时清幽的眼底泛起一丝毒光,“还是说,师娘知道了甚?”

      “小僧总过意不去。”莫羡眼尾耷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甚事没帮着,还总烦扰你,给你添乱。”

      他觉得自己是个恶人,拿着师娘的名义道德绑架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徒弟。

      头顶的斗笠竹条盘缠,疏漏下条条交错的光痕,与阴影一同相织在莫羡的半张脸上,淡粉色的勾丝莲花在光影间斑驳,遇光妖娆,遇影沉钝。

      容时手指揉伤的动作不由缓了下来。

      “没有的事。”他不知不觉放柔了语调,“你能住到青漓峰,我很开心。”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想必师尊见到了,也会很宽慰。”

      莫羡身子退坐到台阶最后一级,瀑布的水汩汩流着,很快重新灌满池子,他的脚泡在水里慢慢划拉着,水面光斓流动,映在了他的眼里,稀释了其间愈见翻涌的情绪。

      “小僧晓得了,你照顾小僧,全然是因为责任,还有看在向遥的面子上。”他有些失落道。

      道义责任,分分明明,没有任何一丝别的情绪。

      所以,他想的没错,自己在容时这里,就是个需要他压扛的累赘。

      “师娘。”容时似乎注意到了他的情绪,也从上一级台阶退坐下来,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莫羡迎上他的目光。

      “我喜欢跟师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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