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封心锁爱

作者:现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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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


      他离得近了,路长惟才愈发修道他身上那股自带的焚香,浓重威严,好像要直直钻入人的脑中。

      路长惟瞪着他。

      时无虞这话什么意思?

      他不是同赤霄是死敌?

      这话怎么还琢磨出了一股子惺惺相惜的味道?

      仿佛听见她心中疑惑,时无虞重新直起腰,轻描淡写:“既然回来,就哪都不要去了。”

      路长惟:果然是要把人囚禁起来苦心折磨吧!

      她正想开口推辞,不经意扯动腿上铁索,一阵哗啦作响。

      对了这混账不由分说囚禁我这是我还没找他算账!

      时无虞好像这时才看清束在她手脚上的缚灵索,笑道:“那帮蠢东西,自作聪明。”

      又喊了一声“来人”。

      身着红裳的侍女闻声鱼贯而入,分列两足足有十来人,也不知先前都藏在门外哪边。

      时无虞面带微笑:“我让你们好生看着赤霄,怎么把人锁上了?”

      他说这话语气和熙仿若春风,可在他面前的侍女却仿佛听见高堂临刑的一语落刀一般,面色顿时失去血色,“噗通”跪下,抖若筛糠,竟是一句分辨或求情的话也不敢说,只顾着“砰砰”往地面磕头。

      不出几下,那侍女额上就已经一片鲜血。

      路长惟冷眼旁观全程,心道时无虞可真是精明狡诈,能让下属如此惧怕他,说明他定是御人有道;既是治下有方,那侍女又如何敢自作主张、违背他意给自己绑上缚灵索?

      分明是他暗中授意,现下又不知为何不愿在赤霄面前承认罢了。

      时无虞懒懒散散地将手一挥,白袍宽大,衣袂拂过之处缚灵索随风而解。

      路长惟一骨碌翻身坐起,揉着手腕,满脸戒备地盯着他。

      时无虞却“噗嗤”笑了:“你这模样,倒让我想起我们初次见面时。”

      路长惟本以为他说的是赤霄,却没料到时无虞继而道:“......当初在血池底我见你、你要拜我为师时,我应当也是这么一副表情吧。”

      路长惟一呆。

      你俩居然还有这层关系?坊间话本里可没写啊!

      她开始郑重地怀疑起民间传说的真实性——从现下看来,时无虞同赤霄的关系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差。毕竟从碰面到现在,她也还生龙活虎地活着、脑袋也还好端端地待在脖子上。

      哦,其实也不完全是“生龙活虎”,她左腿碎裂的腕骨还在隐隐作痛。

      这账她是定然要讨回来,只有先前捅他肩膀那一刀可太不划算。

      时无虞外袍不系带,隐隐约约还可看见未结疤的伤处,已经不再渗血,只是偌大一个穿骨黑洞,着实骇人。

      路长惟试探道:“我方才可能没有说清,我是指,有许多事情,我都忘了。”

      时无虞端详她片刻,微微颔首:“无妨。我派人为你寻些治失魂症的大夫、药方回来。喝了便好。”

      谈何容易!路长惟心道,让一个毫无记忆的人凭空生出他人的回忆,怎么可能!

      时无虞道:“你还是同原先一般,唤我师尊。”

      路长惟一扯嘴角:“......好,师尊。”

      时无虞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又站起,嘱咐身边战战兢兢一声不吭的侍女道:“带她下去梳洗,换件衣服,再待到金山厅去。”

      侍女应“是”。

      路长惟支起耳朵:金山厅又是什么地方?

      可时无虞似乎忙得很,不愿再同她多说了,抓起手边一件蟒袍,匆匆忙忙离去。

      剩下路长惟瘸了只腿,同满屋子侍女大眼瞪小眼。

      路长惟:......

      她认命地接过床边侍女的搀扶,腿上的伤看样子时无虞也并不打算给她治了,只好单脚蹦跳着勉力站起。

      幸而其他侍女极有眼色,见她行动不便,及时推来了一柄通体碧绿的玉椅,路长惟坐上,感到周身如沐温汤,忍不住咂舌,又摸了摸椅下两个滚圆的金轮,心道这帮妖物真是暴发户,连把轮椅都要镶金戴玉。

      自妖君息旗停鼓之后,道门也秉着不起战火、安民生息的主张,于十年前同十万大山达成了百年不战之盟。是以这十年来,十万大山同道门、九洲都常有往来,更凭着己山中丰富的矿物蕴藏、山珍地材、灵药妖宝在同凡人的商贾往来中赚得盆满锅满。

      路长惟幽幽叹气:果然人比人气死人,有人天生就是上古遗族、九尾凤凰,血统高贵、天命之子,日子更是锦衣玉食、蜜里调油,怎么她路长惟就如此倒霉,自打出生便是爹不亲娘不爱,隆冬腊月被扔进挂霜结冰的弃婴岛便罢,后来被武唐从济善堂领走后又是遇人不淑,如今还得为着半斗米,上穷碧落下黄泉,追债追到这鬼地方来。

      她这么想着,人已经被推进了一件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卧室。

      侍女恭恭敬敬打开五间衣柜、六座首饰匣、七只妆粉盒、八个鞋包:“请小姐过目。”

      “这些都是给我的?”

      侍女垂头道:“妖君大人从百年前就为小姐备下了。”

      路长惟在心底哇哦一声,心道真是看不出,那火鸡对自个的便宜徒弟当真上心、被人挖了心不记恨不说,居然还苦心孤诣地要将人找回,再送她一屋子好看衣服。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是傻瓜。左右她身上那件下山时找云游商人换的粗布衣裳也被她这几日风尘仆仆折腾得破旧不堪,她便好整以暇道:“这些,全部,我都要试一遍。”

      一炷香后。

      路长惟盯着自己身上那件朱红束袖外罩黑衣的便袍,摆了摆脑袋,身后一根简单红绳束着的高马尾一扫。

      果然还是没有富贵命,穿惯了杀手的黑衣,现下其他颜色的衣服反倒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说起来偏好黑衣的原因,却是经验之谈。

      路长惟刚入行杀人接单时,技艺还较为青涩不熟,每次杀完人拔刀时一不注意还会溅自己一身血。然而可恨买洗衣服的皂角居然要一厘二分!她又舍不得付两个铜板让血云谷里的搓衣工來洗,只得半夜干完活回来后自己一个人吭哧吭哧地在溪水里搓洗衣服,直到天亮。

      三九隆冬,北风呼啸,鹅雪纷飞,天穹晦暗无星,溪水冰冷刺骨,贪便宜批发买的快过期皂角搓了小半个时辰都不起泡,衣服上的血迹固若金汤,路长惟深感人生无望。

      从此以后她就下了两个决心:

      其一,以后她一定勤练武艺,至少,拔刀时不能再溅得满头满身血;

      其二,以后买衣服还是得买黑色的,黑色耐脏,她可以少洗几次衣服,还省皂角钱。干脆下次到常去的那家成衣铺,批发十件一模一样的算了,哦对了,买了这么多,还要记得让店家打个五折。

      ......转回当下,路长惟瞥了一眼墙根变鼻观眼眼观心的几个侍女,心下思绪微转,又捡了根趁手的坠玉金簪,随随便便往脑袋上一查。

      她先前贴身放着的匕首估计早被时无虞收缴了,手里没把趁手的兵器实在不放心。好在那匕首也是廉价批发来的,一打十二柄,还有买四送一。

      路长惟转动玉轮椅:“我换好了。”

      侍女从善如流地推动椅背,沿着屋外走廊往尽头去。

      路长惟暗自整理如今得来的信息。据牛头所说,今晚枉生城主会见前来拜访的妖君时无虞,全城门户大开,群鬼同情。说起来,这个时候,宴会似乎也正好开场?

      果不其然,遥遥有人声鼎沸,伴着鼓乐之声,酒香扑鼻。

      她远远瞧见一道气宇轩昂拱门,门前一座金光耀目、珠光宝气的嶙峋假山。

      路长惟:金山厅,居然真的是金山?......好想偷点金子走。

      然而等靠近了,才发现这金山脚下竟是累累白骨、斑斑血迹铺成的底座,枯骨森森,有些尚未散去的黑色怨气还附着在上,在半空中扭曲出无声尖叫的苦惨面容,却被上头沉重的钱光生生压下来。

      路长惟皱眉。侍女推着她绕过金山,临进大厅时弯腰为她挂上了一副面纱,却没有直接进那大门,而是又沿着走廊、楼梯、窄道向一旁走了大半,才在一道窄门前前停下,敲了敲门。

      刚一进门,路长惟被骤然大亮的光线刺得险些睁不开眼。

      耳边一道轻笑。

      又是这只火鸡。

      路长惟适应了光线,这才看清自己似乎是在一间厢房内,透过几步远灵石栏杆外,可以瞥见楼下热热闹闹地不知在做什么。

      时无虞半倚半靠在长椅上,半透明的琉璃眼珠在灯光映照下流光溢彩,更显妖异。

      有下人进来在他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路长惟隐约听见“毒蟒”、“丢了”、“大发雷霆......”的字眼。

      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当是时无虞自己养的宠物蛇丢了。反正这些妖啊魔啊的,总是喜欢养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当宠物,听说那赤霄不也有搞了一只尸龙来坐骑么......也不嫌坐时屁-股硌得慌。

      待那汇报下人走后,路长惟道:“师尊,你让我此,是有何事?”

      她现在对自己这个“赤霄魔女替身”的身份适应良好,时无虞也面色如常:“枉生城城主为庆贺我来此,特广邀天下名商异士,重开天下一品拍卖会。”

      路长惟道:“所以......?”

      她搞不懂有钱人的心思,和三百年不见的小徒弟重逢,一见面就邀请人家去逛市集么?你们有钱人打发时间的爱好当真是平平无奇。

      “我原不打算来,但你说你失魂未愈,得给你找点灵丹治一治。”

      路长惟眨眼:“多谢师尊关心。”

      她这下真的信了,这个时无虞十有八九和赤霄之间就是有一腿吧!

      果然是一对邪魔歪道!

      “待你恢复记忆,找回法力,便可复活缚灵渊下被封印十万魔军,再加上我十万大山中数万妖族子民,一举杀入三千道门,何愁不能将那帮狗仗人势的道修脑袋收入麾下!”

      时无虞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眼内含光,笑意愈深:“彼时你便可如你曾说的,将济慈那小儿千刀万剐、下油锅烹而食之——泱泱天下,尽归我二人之手,睥睨蚁辈,肆意生杀,岂不快哉!”

      路长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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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时·一心只想搞事·事业最大·无虞
    女主和男二只有兄弟情师生情啦(可能还有点战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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