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牢[原神]

　　我刚担任上愚人众末席执行官，也并非是第一次进入至冬宫，里面的温度比外头更低，冻得我打了个喷嚏，巧的是这里空旷，回声传了个彻底，还来回鞭挞我。

　　直到一个橘发蓝眼的青年走出来，一言难尽看了我一眼，无奈道：“穷人，进去吧。”

　　穷人，这并非是骂我的话，而是富人潘塔罗涅那家伙给我取的新代号，我起名困难，加上女皇并未仔细思索，见我点头，也就同意任命这一称呼。反而还挺贴切我的，穷苦之人，一生不得善终。

　　我的草鞋踩在光洁的地板，悄无声息来到至冬国最尊贵女皇大人面前，顶着其他执行官莫大的威压，我微微低下了头，淡淡说出效忠女皇大人的誓言，至于女皇大人说了什么我没太在意，只知道她声音很好听，比价格炒到天价的音乐盒还要动听。

　　我并不能多听几次，就被叫出去了。

　　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也就是我看不惯的人，他居然还在外头等我，笑眯眯道：“都当上执行官了，就别穿你那破衣服了，换上我们的制服。”

　　我点头，再不看他一眼走出去。

　　谁都知道，至冬国的愚人众是一支武装势力，门槛要求极高，给的待遇也很好，只是我从进入愚人众的那一刻就得罪了富人，再好的待遇轮不到我。我并不在乎这个，只要饿不死冻不坏，也就无所谓了。

　　“穷人，别急着走啊，跟我切磋吧，别用你的岩神之眼了，直接拔剑，我不会怕的。”

　　我低头走得飞快，还是让讨人厌的家伙追上来了，他固执于找我打架，我没心思跟他浪费时间，大部分我应对不了他就会逃走。我有一刀一剑，交叉于我的背上，所谓刀剑无眼，公子这家伙不值得我拔剑，他不是我的任务目标，而是友军。

　　不过好像大部分执行官都不会有友军意识，在他们眼里，利益至上，也就只有公子这家伙幼稚巴巴找我打架了，据说他还试图去挑衅前几名执行官，下场是连着好几天的繁重任务差点没给他累死。

　　我还要赶着回去给菜锄地浇水，不然今年就没什么收成，又得饿肚子。

　　我全身上下一件单衣一双草鞋，除了常伴身侧的刀剑，就只有腰间的神之眼最为珍贵，只是看似珍贵之物，也不能挽留我所珍视的。

　　加入愚人众，意味了舍弃过去，当上执行官更是如此，我本以为我孤苦无依，能安心接受这一点，当小纸在我面前咽气的时候，我平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染血的剑我还背着，只是再也不会解开白布带，重新使用它了。

　　小纸……小纸……

　　我又一次梦中惊醒，如困在被冻结成冰的湖泊里，上有封闭的厚厚冰壁隔绝空气，下是拖拽着我不断下沉的死亡深渊，我窒息之中，一口气把我呛活过来。

　　小破屋外风雪飘摇，我的手足被冻僵，指甲也翻了盖，似是没有痛觉一般，我爬起来倒了一杯冷水咽下。冷冽的茶水划过咽喉，火辣辣地疼。

　　要是我能够喝酒，就能用烈酒驱寒了，只是我平时无趣又死板，不会喝酒，也不擅长交际。

　　在我准备去练武的时候，愚人众情报员停在门前，让我搬家去组织安排的住处。我在未成为执行官之前，一直独来独往，宁可搬荒无人烟的雪原，也不肯跟别人一起相处。

　　我知道属下给我的评价大多是冷血孤僻，我也不想跟其他人有过多牵连。我怕有天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握刀的手，杀了同为愚人众的同伴，酿成大错。

　　我的新住处也还是一间单薄的房子，里头配置了不少家具，也有烤暖的炉子，我对炉子没兴趣，反而觉得院子很大，适合种菜。

　　只是，我有一点不理解，这个地方是否距离富人的宅邸过于近了？近得好像那豪华大宅分出来的一所茅厕，还是没人用的那种。

　　也许是我想多了，富人那么嫌弃我，怎么可能让我住在他旁边，估计又是哪个爱捉弄人的执行官搞的鬼。

　　我对住的地方不挑，大部分时间都在外执行任务，因而再舒适的房子也是浪费。其实愚人众每个月给的工资不低，我没有家人，补贴更是自己一人独享，但是我得养我的宝刀，也要还债，就没能存下积蓄，甚至还欠了博士不少。

　　是的，即使富人算是众多执行官最有钱的家伙，我也还是不会向他借钱，他要的利息太高了，我就是死也还不上。

　　今天的任务只需要杀三个人，我杀人不眨眼，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我的任务目标包含了一个八岁大的小女孩，金发碧眼的可怜模样，眼睛大大的，无辜望着我。

　　我一身染血，一步步走向穿着漂亮裙装的小女孩，她搂紧了玩偶，恐惧道：“不……不要杀我……可以吗？”

　　执行任务是首要的，我不可能会一时心软放过她。

　　“我……我不想死，求求你！”少女匍匐在地痛哭，目光哀恸又仓惶，我看到了什么？那是小纸的眼神。

　　我承认下刀的时候迟疑了一秒，小女孩立马就掏出藏在玩偶的刀子冲向我。

　　此时，一支水箭破空射来，正中她的心怀，一箭暴毙。

　　“心软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穷人，可不要因为对方的年纪小就掉以轻心，你差点就坏了任务，可是会受到惩罚的哦。”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我手持长刀回身，目光不善盯着那个人。

　　公子勾唇笑着道：“哟，怎么还生气了？是要找我打一场吗？”

　　我不知怒气从何而来，只知道要把这家伙欠揍的嘴脸打烂！

　　刀身挑起一地雪泥，我借之遮掩耳目立马冲了出去。公子这家伙擅长百般武器，也能够用水元素的神之眼塑造不同水元素武器，他现在就将弓箭转化了短刃与我接了一招。

　　这厮力气极大，我撞的虎口发麻，用巧劲拉开了距离，又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我不用岩元素力，对方也不轻易使用元素战技，就这么你来我往，纯粹的武斗。如果不是债务处理人说任务目标逃走了，我还能跟这家伙打个三天三夜。

　　“真是畅快，好久没有如此疏通筋骨了。”公子身后的红披风在飘，“穷人，你如果没那么疯疯癫癫的，我们一定能成为好伙伴。”

　　好端端的怎么骂人呢？

　　我抿紧了嘴巴，仿佛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就要炸了。

　　作为新晋执行官，我的手下并没有多少，我也懒得花费心思去培养什么忠诚度，只知道如果不做好本职工作，我就按照组织的规矩严惩。当初公子是末席的时候，估计都没有我这么困难。

　　看似平静的生活波涛汹涌，又一次执行官的会议，统括官丑角给我担任了较为重要的任务，同时也被富人阴阳怪气了一个小时。实际上我不反感嘴碎的人，他能长时间不带脏字甚至是不重复地奚落我，我都要佩服他词汇量的丰富，要知道我连写自己名字都要想半天。

　　其实我觉得富人也并非表面的光风霁月，他曾疯狂想得到神明注视，却被现实打击得一气之下加入愚人众，对此，我感到悲悯。身为璃月人，空有一腔报复而不能让岩神青睐，那得是多绝望的事。

　　要不是我的神之眼不能送人，怎么也得敲诈一笔。

　　“青鸢，你这是什么目光，同情吗？我出一千万摩拉把你的眼珠子买下来好不好？”富人双手抱臂，一身雍容的大衣，吐出财大气粗的话来。

　　一千万摩拉？光是一千摩拉我都觉得多，但是我的眼睛需要用来执行任务，是女皇大人的工具，不能这么卖给他。

　　看到我摇头，富人冷冷哼笑一声：“真以为我想要呢？就是送我，都不屑看一眼。”

　　最近富人频繁来找茬，我从偶尔敷衍回应，到如今的默不作声，只要无视他孩子气的玩闹，他很快就自讨没趣离开了。

　　夜里很凉，皎洁的月光照耀下，雪地白得发光，我本可以用积雪擦掉身上的血迹，杀的人太多，衣服和头发上都是血腥气，我忍受不了，就去院子外的溪流洗澡。

　　只是没想到，富人有偷窥的癖好。

　　他的小举动被我当场抓包，那张好看的脸扭曲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漫不经心的奸商笑脸来，“我的大房子可是有用之不竭的热水哦，想来泡澡吗？”

　　我不理他，背过身去继续擦身子。

　　等我洗完了澡，不知何时，富人堂皇富丽的宅邸灭了灯火，也关紧了门窗。

　　关于富人的事，我还是从公子嘴里知道的，他总是围绕在我身边喋喋不休，生怕找不到像我这么能抗打的陪练工具。

　　我最是喜欢欣赏至冬的月色，唯有它常伴我左右，从一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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