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43 章
经过一天半紧张激烈精彩的比赛,校运会即将降下帷幕。
通过本次运动会,培养了同学们的集体主义精神、顽强拼搏的意志和追求更高、更快、更强的奥林匹克精神,班集体的凝聚力得到了增强,师生之间、同学之间的感情得到了升华,同学们的体育才华得到了展示,个性得到了张扬。
总之,师生们都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和汗水。
在此,谨代表学校向大家道一声:辛苦了!
唐糖上台领奖,笑颜如花朝几人挥手,一点儿矜持样没有。
食堂里人影攒动,郝有钱端着大铁锅,边走边说:“很烫,别靠近我,很烫,别靠近我,被烫到不赔钱啊!”
米栗打着鸡蛋,听着郝有钱的碎碎念,不由笑出声来。
唐糖帮忙把锅放下,深吸一口气,火锅汤底两边的香味全被她吸进肚子里,番茄酸甜,辣椒鲜美。
司响把大瓶可乐一杯杯倒好,然后举杯:
“祝贺糖糖跳远比赛第一名。”
米栗:“太厉害了,今天你必须多吃点!”
叶淮洲:“恭喜,真的很好。”
郝有钱:“六六六,要不这样,我让我家佣人带点香槟过来,八二年的拉菲也行呀!”
他一本正经说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去办公室打电话,被大家一致拒绝:“少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这样已经很好了。”
鸡腿肉被红油汤汁浸泡得更加鲜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米栗眼巴巴瞧着。
刚好,叶淮洲便捞起来。
“吃吧,小心烫。”
他轻轻夹起来吹了吹递到她面前,动作十分娴熟。
声音低沉醇厚,宛若清冽的酒液,比往日更轻柔地飘进耳畔。
叶淮洲目光灼灼盯着米栗,眼神温润而专注,好似要把她整个融化,她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轻嗯一声。
米栗身边坐下一个人,唐糖把筷子狠狠摔桌上,对着那人怒目圆瞪。
“你要不要脸?被我打成狗一样,还敢跑来坐在我们旁边?”
“有没有教养?真就非要让人打死你才舒服是吧?”
是余雪,她脸上有好几处淤青,脖颈处还缠绕着纱布。
唐糖不客气,对于讨厌的人怎么恶心人怎么来,留个屁的情面。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余雪会这么喜欢叶淮洲,喜欢到不顾一切,不惜用装可怜卑鄙的手段。
她是疯了吧?
余雪咬牙切齿瞪着唐糖,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嘴,可是,她现在这副样子,她根本不可能跟唐糖打,所以只能忍着。
眼含秋水着盯住叶淮洲,“同桌,我不是来找茬的,我想和这位同学道歉,免得她误会,我怕你为难…”
米栗面色如常吃着鸡腿,味同嚼蜡,一只手在桌下抓大腿抓得死紧,指甲隔着衣物掐得皮肤发疼,却没有松开,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似的。
因为打架斗殴,换同桌计划泡汤,她还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训斥一顿。
叶淮洲不知道,以为是她和唐糖打余雪被处罚。
看着前面余雪笑容,心情不好,上课走神,又被数学老师恨铁不成钢说着,丢出走廊罚站。
发丝轻轻飘拂,划过脸颊,带来痒痒的感觉,也遮住了那双沉静的眸子,瞧不见她眼底的任何情绪。
孤零零站了几分钟,叶淮洲就出来陪她了,没过一会儿,顾朝飞也嬉皮笑脸跟出来,他更惨,头上还要顶书。
谁和米栗说话,她都不回应,跟失了灵魂的破布娃娃似的。
直到给唐糖庆祝,她才恢复了点往日的精气神。
余雪假模假样的道歉,嘴上说着唐糖对不起,眼睛就没从叶淮洲脸上挪开过。
叶淮洲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苟言笑,看都没看她。
郝有钱头回见识到什么叫女人吵架,谁也说服不了谁,从阴阳怪气到伸手就打。
余雪又开始装可怜,搞得唐糖好像是恶人欺负她。
米栗侧脸,凝视叶淮洲瞳孔:“你不管管吗?”
眼神淡淡的,带着失望和失落,他内心顿时咯噔一下,心脏好像被什么揪住,呼吸不畅。
“余雪,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拿大喇叭去喊,让你滚远一点,不要靠近我们?”
“我让你滚,快滚!”
这一刻多希望自己可以随意走动,这样能把余雪推出去,而不是坐在这,无论怎么表述都显得敷衍。
余雪离开后好一会儿,气氛都还是凝固的,每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淮洲心里焦躁不安,见米栗戳着碗里丸子半天都没吃一口,想了想,对她说:“我出去透透气,你先吃,这样会饿坏的。”
叶淮洲到食堂门口,深深叹息,把头埋在腿上,心烦意乱。
如果权利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好了,靠叔叔,始终是靠别人。
校长觉得他年纪小,有恃无恐,一件小事再三推脱,惹得现在米栗跟他闹别扭。
实在不行,做掉余雪……
他胡思乱想着,米栗静静看着远处的他,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像是酸楚,又有点苦涩,让她有些难以言喻。
叶淮洲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为什么这么难受?
我是不是精神有病,为什么一看到他和别的女生亲密,我就想发火,想大哭。
我是怎么了?
妈妈,栗子不懂,我这是怎么了?
米栗抿唇,手指微微弯曲,紧紧攥着筷子。
她不知所措,不知所措之外那种说不出的情绪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时间没法为任何事物停下脚步,就像那一堂堂课,不听,老师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米栗打起精神,一上课就全身心投入学习,强制性不让自己往前面那个方向看。
鸟叫不断,蝉噪林逾静。
青春时光中,最会被人遗忘,又永埋记忆里的,就是这一天天低头写题记笔记的日子。
窃窃私语着讨论学习,前后桌的借笔借尺子,纸张翻飞中,岁月被写满黑色字迹,渐渐勾勒出未来可期的模样。
给顾朝飞讲完最后一题。
下课铃打响,米栗抬头,眼角瞥见窗外熏红了脸的天空,突然间有些恍惚。
今晚检修电路,不上晚自习。
她收拾收拾,背起书包准备回宿舍。
习惯性一下课就来到她身边的叶淮洲不在,他还在给余雪说题。
米栗定定瞧了好一会儿,在顾朝飞惊讶的视线下,头次没有跟叶淮洲一起走。
等叶淮洲应付完余雪,回头,那个座位空空荡荡,桌子被夕阳照着反光,刺痛人心的双眼,没了那个藏在心尖的身影。
米栗回到宿舍,唐糖还没回来,她爬上床,睡了个天昏地暗。
缩成小小一团,直到她自己醒来,停电后黑灯瞎火下,唐糖都没发现米栗早就回来了。
叶淮洲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足足四个小时,从下午等到要锁门熄灯。
夜幕降临,食堂宵夜时间结束,米粟都没下来吃饭。
自那日起,米栗一直躲着叶淮洲。
下课就出去走廊上厕所,不去食堂吃饭,让唐糖帮忙带炒饭,回宿舍也提前走,即使叶淮洲在厌恶推开缠着他讲题的余雪,连声叫她,她也不曾回头,甚至越跑越快,像是要逃避着什么。
她像个鹌鹑,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缩成一团,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避开伤害。
叶淮洲整夜睡不着,坐在阳台上,看着对面米栗寝室方向。
你不要我了吗…
这几个字不断在脑海里浮现,让他的心像被刀扎一般,生生疼着,又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痒痒麻麻,却又疼痛异常,不断折磨着他,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
终于有一日,他在下课前来到米栗身边,抓住她想逃的手,逼迫她转头正视他。
米栗的眼泪哗啦一下流下来,她倔强不肯示弱,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眸子闪耀,清澈见底。
“你放手…”
叶淮洲的手指僵硬,慢慢松开。
“米栗,我错了。”
叶淮洲低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个孩子一样哀求,“不要丢下我,求你了。”
“你没错。”
米栗吸吸鼻子,强撑哽咽说道:“是我最近心情有点奇怪,说不定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你没错,是我的错。”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像是一抹风,飘忽不定,不真实。
叶淮洲挣扎着起身,不顾旁人的目光,紧紧抱住米栗,用力抱紧。
米栗浑身颤抖,眼泪流得更凶。
他把她箍得太紧,让她有窒息的感觉,她拼命推搡,可他却越箍越紧,紧的快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米栗,求你别离开我。”
叶淮洲在她耳边低喃,声音带着乞求。
“唔…”
米栗声音颤抖,泪眼蒙眬中,乞求声不经过同意闯入她耳中,让她心软,心疼。
像一只困兽,在绝望和挣扎中煎熬着,等待着死亡的宣判,见她有所松动,心里又燃起一点希望。
布满荆棘的花丛中那些玫瑰都如血般红,它们似乎在告诉我不要往前,会遍体鳞伤。
但花丛尽头的你哪里是告诉我不要往前,分明我从你的眼里看出你需要我。
决意碾过利刺和充满诱惑的花丛后,我会牢牢拥住你。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