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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道别是为延续回忆永恒的华丽
——孙燕姿《The moment》
4号上午沈言就从天津回来了,在景的新店铺开张,她这一两天得过去一下。从天津到北京,她掐了一下时间,28分钟,比她从火车站到家都快。一上楼,就看见穿着休闲衬衫的沈怿等在门口,看见她,“回来了?”
“嗯。”抬眼看了一眼沈怿,“你怎么来了?”看样子应该等了一小会儿了,难道这位大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手机吗。
她一直认为气质干净的男人穿衬衫会很好看,可惜现实生活中,喜欢穿衬衫的男人,通常都自恋过头。不过不得不承认啊,沈怿同志站在那里,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所以,有姚小姐这等色女在,她也不必问沈怿是怎么知道地址的了。
“过来看看你。你朋友挺热心的,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果然是姚在景那个卖友求色的家伙。“找我有事吗?”
沈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好容易抽出时间,这位小姐以为他很闲是不是。
“进来吧。”沈言开了门,“我这里没咖啡也没果汁,白开水可以吗?”
“随便,你知道我一向不挑这些。”
屋子里有一种尘土的气息,在景的新店忙着收拾,估计也有几天没回来了。沈言翻了翻柜子,一次性杯子用完了,家里很少有外人过来。“拿碗盛了啊。”
沈怿说,“你都这么招待客人啊。”
“你算哪门子客人。”她冲了冲碗,“开车过来的?”
沈怿摇头,“走路过来的,我住理工大那边,不是很远。”沈怿坐在她床边,一边打量一边说,“租的吗?”很女性的房间,干净,也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床头摆了她和朋友的合照,应该就是那天看见的姚在景,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生。
拿碗喝水实在有够另类,他拿过沈言的杯子,“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沈言皱眉,这位大哥没有别的可问吗,上次就问,今天又问,能怎么样,“你看到了,不好不坏。”这城市大的离谱,永远有数不清的人比你过得好,也有一大堆人只及温饱。“你呢,什么时候回的国,结婚了吗?”本应该上次就问的问题,结果当时就愣愣地待了一个多小时,话都没说几句。
“回来半年了。”沈怿说,“对了,佘大公结婚准备找我作伴郎,你到时候去吗?”
她愣了一下,“你跟大公驴有联系?”
“之前没有,在碰上你之前吧,差不多时间,我给他家里打过电话,只是想碰碰运气的,没想到家里号码真没变,他妈妈给的他手机号。”
沈言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心里有一瞬间的不舒服,想到他会联系大公驴,大公驴却不告诉她,想到他连大公驴都去联系,却不晓得去联系自己,如果没有在景搬店的事,真要一个城市,也互不往来吗。
沈怿在屋里转了一圈,“钢琴是你的?”真够旧的。
她摇头,房东孩子小时候的琴了,嫌占地方,房东丢到了她租的房子里,“我哪会弹。”无聊的时候,也会按按键,听着走音的清脆,有时失神,有时失笑。
沈怿坐到钢琴前的凳子上,揭开盖子,试了几个音,“音不准啊。”
她笑,“你以为房东无聊让我解闷啊,不能用了才搬来的。”沈怿离开的十二年,了解了很多她所未知的,一定觉得她没什么长进吧。站在不同平台上,她费死了劲才换来的,也许他只是睡一觉醒来,就早已搁到了床边。
她曾经的哥哥沈怿,真的变得很不错了,淡定自信,家世、学历、外型、年龄,是会让大部分女人和女生脸红心跳的男人了。而这些改变,都悄悄发生在她没有看到的岁月里。
十月的天居然会打雷,她拿了伞,“我去超市,要不要一起去?”好几天不在,家里没吃的没用的,跟刚被洗劫了似的。
沈怿说,“好啊。”接过她递过来的钱包,“带这么多现金?”
她笑,“前两天去天津,多取了点。这儿比较乱,家里遭过贼,我也懒得再存了,就搁包里吧。”
沈怿的房子就在超市旁边,顺便就上去看看。她曾经试过一个人跑到KTV唱歌,那是工作很郁闷的时候,想找人唱歌,那么多同学,还有在景宝扬之类的朋友,可是竟然找不到人去跟她唱歌,大家忙着工作,忙着恋爱,忙着若干叫不上名字的事情,所有人都在忙碌中,居然一个人都找不到。
沈怿拿钥匙开门,她知道这个小区,贵死人的那种,但是房间里面实在很让人崩溃,房子装修得很好,只是没有家具,没有沙发,没有电视,该有的很多东西都没有,但是沈怿还是有本事把这个空荡荡的房子搞得很有爆炸后的feel,能叫得出名字的分别是:床,电脑,书柜,立着钢琴,阳台上是跑步机,进门拖鞋若干只,地上书本若干,旁边伴随袜子若干……这简直是猪窝,不,她怎么能这么侮辱猪。
她简直要佩服起沈怿了,“这样乱你干嘛让我过来?”
他笑,“你又不是外人。”拍了她脑门一下,“一没让你住,二没让你收拾,瞎晃什么脑袋?”
“哥,这房子实在太悲惨了。”
“怎么悲惨了?”
她唉声叹气地说,“用一匹千里马来拉磨,你说悲惨不悲惨?”这房子要给她,该多好,她这个伯乐一定……算了,物业费太夸张,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好。
沈怿笑,“别胡说八道。”
“平常衣服什么的怎么洗?”
沈怿同志的性格其实是比较龟毛的那种,让他像某些男生一样脱了又穿,他会死的。所以她实在想不出他干嘛把房子住得乱成这样。
沈怿说,“一个人住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楼下有洗衣房,交通也很好,屋子并没有脏,只是乱而已,他的习惯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他有请阿姨来打扫,不过那位阿姨已经渐渐放弃了帮他整理东西的习惯,因为她发现不久之后,它们会重归原样。
沈言指指泡面箱,“你用它解决温饱?”
“偶尔而已。”
真是难以相信的有钱人生活,“咱妈来了也由着你?”OMG,27岁的男人了,刚以为他在她未知的岁月中发生了怎样美好的改变,实在是幻灭。
沈怿怔了一下,她脱口而出地叫“咱妈”,都多久以前的称呼了,她后来都一直“你妈你妈”的,他听到一次,心扎一次,却又无法说什么。
“哥,你觉得姚在景怎么样?”沈言当然不能忘记在景同志交给她的艰巨任务,其实真应该让她看看沈怿的猪窝的,“你别看她大大咧咧,可是她绝对是有贤淑的基因的,她双胞胎姐姐,当年是省状元啊,进的北大光华,要不要考虑一下?”
贤淑跟北大光华有个毛关系,沈怿笑,“我几时跟你说过我没有女朋友?”
“你有?”
他点头,“当然啊。”
这感觉很像去厕所碰到熟人问人家吃的好不好一样,其实仔细想想沈怿还是很有当花花公子的条件的,估计姚小姐交代的任务是无法达成了。“哥,如果是你喜欢的女孩子,你会喜欢多久?”
“很久吧。”
“很久是多久?”
沈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应该会持续很多年吧。”
那完了,姚小姐也不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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